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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追兵趕到

  孤桐暗自點頭,劍道修行,首重自身,其次才是劍器。他本這樣想著,但轉眼便給蕭玉龍的動作完全吸引,這長達五尺的劍,本應極不方便作屠刀之用,但在蕭玉龍魔術般的動作下,長劍有節奏地前彎後轉,忽上忽下,草原斑貓像冰化作水般解體,不一會已成一份份切割整齊的肉塊。 

  突然之間,孤桐才發現,師兄雖然穿的極為邋遢,可那一對手卻雪白纖長,一塵不染,連指甲都修的整整齊齊,與他衣著毫不相襯。 

  蕭玉龍站起身來,看也不看,手一動,劍回到肩頭左手扶著的鞘內,不聞半點聲息,就像長劍是有眼睛的長蛇,會找路回到自己的洞穴。 

  孤桐面上一片艷羨,嘆道:「師兄,這算不算是庖丁解牛?」 

  蕭玉龍喟然嘆道:「小技而已,你也見過師尊的劍術,那才是神來之筆,不可比,不可比!」說著把貓肉一塊塊架起,放在火柴堆中烘烤,又從身上摸出幾個瓶瓶罐罐,將裡面的粉末灑在烤肉上,頓時,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便在小小的破廟中飄散。 

  孤桐已經一日未進餐,還經過一場大戰,早就餓的不行,此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說道:「師兄,你身上竟然帶著鹽和香料!」心中一陣領悟,江湖中人,風雨來去,在野外過夜的時候常有之,這種材料還是帶著的好。 

  蕭玉龍深望他一眼道:「江湖,何為江湖?」 

  孤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實際上,這種問題,本不是湧來回答的。因為這樣的問題,沒有一個統計的答案,一萬個江湖人,便有一萬個對江湖的見解。 

  有人說,江湖是未來,是人心之間的爭鋒。 

  然而,有人也說,江湖是個人與勢力的拉扯,個人成就勢力,實力成就個人。 

  更加有人說,江湖,是豪門大宗的舞台,我方唱罷,你方登場。 

  可是,誰也說不清,江湖到底何謂江湖。其實我們也不需要糾結,江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江湖,在江湖中打拚的我們,只需要記得一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孤桐坐在地上,看著燒得霹啪作響的紅燭柴火堆,以及上面香氣撲鼻的貓肉,怔怔的出神。 

  翌日,凌晨。 

  大荒草原,春末的早晨,天氣冷得刺骨。孤桐還在酣睡,昨天的經歷看似無害,但是已經讓他大耗心神,此刻充足的睡眠才是最好的。蕭玉龍悄悄的起床,撥了撥殘存的柴堆,讓剩餘沒燒盡的枯木,再燃燒起來,讓古廟內的溫度,稍微暖和一點。 

  他,站在古廟門前,放眼望去,正值返青的草原,極為美麗!地勢平坦而遼闊,在遠方有微微起伏,整個大地都被枯黃與淺綠的草覆蓋著,像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新。 

  朝陽的光輝溫情地揮灑在蒼茫的草原上,朝霞透過薄薄的霧,映射出多彩的光線,絲絲縷縷、柔柔的、薄薄的、織就成七彩的光環。倘若以輕柔的光絲當琴弦、綠黃交疊的草原作琴木,萬物生靈的動聽之聲便是天地撫琴合奏之神曲。這一切的宏觀勝景、微觀空靈更加增添了大草原的神秘色彩和柔和色調。 

  「吱呀……!」 

  一陣噪雜的腳踩枯草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薄薄的霧氣中,隱約有人影晃動。 

  蕭玉龍扛劍坐在古廟前的一塊石碑之上,守在古廟門外,冷冷看著霧氣中隱隱綽綽,朝他走過來行色各異的四個人,三男一女,當前一人虎步龍倨,其實非凡。 

  那些人來到他臉前,分兩排站開,當先一排為一男一女,後面一排為兩個青衣人。第一排當中的人身軀高大,一隻獨眼鋒芒閃現,冷目一擰,喝道:「閣下何人?」 

  蕭玉龍冷笑道:「荒原村夫,那來什麼名字。」 

  那獨眼龍當然是殘狼傅缺,他一生人血戰無數,眼力何等高明雖不知對方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蕭玉龍,那能看不出對方是個高手,心中驚異不定。雖然他也隱隱猜到這人的身份,可是對於蕭玉龍,他也是只有耳聞,從未見過,所以稍微遲疑,不敢確定。 

  身旁的那個女子,便是紅狼秋蟬,見到他這種神色,起先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全神戒備。但是一想到孤桐就在這破廟之中,她心中的怒氣便如見油的火焰,再也壓制不住。 

  女人的心理,極難把握,又是因為一點小事,便能讓一個女人暴跳如雷。 

  你別看秋蟬妖媚無比,對許多男人都加以好色,可是性子卻極為高傲,由於被孤桐一劍劃破玉莖皮膚,甚至差點讓她破相,早使她心中大不是滋味,追了整晚又連孤桐半個影子也撈不著,這刻知道孤桐躲在這裡,那裡按探得住,嬌喝一聲,一根白骨問心鞭,突然出現,在空中一輪,帶著嗤嗤鞭勁,便往蕭玉龍套取。 

  她一邊出手,一遍嬌聲冷叱道:「管你是什麼人,維護孤桐,老娘就要你滿地找牙。」 

  秋蟬長鞭一甩,一道勁風割破空氣的,「啪」地上騰起一團黃塵,猶如白骨一般潔白的鞭身,在半空中打著旋兒,精光閃閃的鞭梢,時柔時剛,或如銀蛇出洞,或如金剛下凡,帶著勢大力沉的玄勁,一瞬間,便使方圓幾米在鞭影的籠罩下竟是滴水不漏。 

  傅缺心想橫豎也要動手見真章,便由秋蟬試試對方虛實也好,也好驗證這人是否如同洪浩瀚所說,極不簡單,故而並不攔阻。 

  蕭玉龍臉容肅穆,對半空中威勢凌然的鞭影視若罔聞,反而冷冷看著秋蟬手中蟬變的鞭竿, 那鞭桿是用紅柳枝做的,顏色暗紅,木質堅韌而圓潤,很有手感,抓在手裡就有攻擊的**,如同手裡有一副弓箭,一支槍,不瞄準個什麼,不擊落個什麼,由不得人。 

  這一剎那,長鞭布成一圈一圈地,往他的脖頸中套來,鞭梢處的短刃,在朝陽的彩霞下,愈加明亮,如同美人的眸子,眼波流傳,魅惑無窮。長鞭還未到,嗤嗤的玄功勁氣已破空而來。 

  眼看蕭玉龍的脖子,就要被長鞭給緊緊纏住,然後被鞭梢的短刃給戳穿幾個個大洞,忽然,劍氣暴起。 

  「鏘鏘鏘!」以傅缺這麼好的眼力,也只是看到對方右手一彈,三股寒芒便由他肩頭激射而出,刺中了秋蟬長鞭的鞭梢、鞭身和鞭桿。 

  要知秋蟬畢竟是狼神閣八狼中的佼佼者,這看似隨意的長鞭一卷,其中實藏有很深的學問,不但緩急輕重變化無窮,連長鞭每一個地方的力道也不斷改變,更帶著無窮的后招,無論敵人出招攻擊鞭梢、鞭身、鞭桿的任意一個地方,都會引來其他兩個地方的圍攻,著實變幻無窮,使敵人無從捉摸。 

  蕭玉龍要用一把劍同時刺中鞭梢、鞭身、鞭桿,這必然是談何容易。 

  但是,蕭玉龍竟坐著便做到了。 

  他依舊盤膝坐在石碑上,既沒有移動腳步,也沒有站起來,長劍還是被扛在肩頭,左手抓著劍鞘,一片雲淡風輕的模樣,哪裡有出招的樣子? 

  可是,秋蟬玉手緊握的長鞭卻猛然如若觸電,只覺得以往如魚得水的長鞭,分別從鞭梢、鞭身、鞭桿三個地方,傳來三股力道不已的玄勁,刁鑽而忽進忽退,他一時之間,哪裡還能控制長鞭攻擊?只能倉忙退後,連忙應對長鞭中傳過來的那三股排山倒海的攻勢。半招也使不下去了。 

  她,倉皇收鞭後退,俏臉煞白,握鞭的右手,隱隱的顫抖不停。 

  蕭玉龍心中平淡,他本以為首先出手的必然是殘狼傅缺,那時候他將會全力出手,一招之下,令傅缺連刀也拿不穩,然後乘機格殺對方,以振聲威,豈知竟然是紅狼秋蟬搶先出手。對於女人,尤其是極其漂亮的女人,蕭玉龍還是心軟的,也不得不說,秋蟬卻是一個美麗的女人。 

  起碼,在蕭玉龍和大多數男人的眼中,秋蟬是一個魅力十足的女人。 

  所以,蕭玉龍收回了五成玄勁,才讓貿然出手的秋蟬得以全身而退,撿了一條姓名,但是作為當事人,她自然不會知道這種情況。可是這並不影響她,心中的駭然。 

  這個邋裡邋遢的扛劍男人,竟然一招之下,就將自己逼退了! 

  秋蟬睜著一雙美目,望著孤桐鬍渣西索的面容,突然感覺這樣的男人,也別有一番韻味,比以往的俊臉少年,跟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所在,不知不覺,竟然往前走了一步。 

  大紅色的長裙,被晨風扶起,一股幽香傳入蕭玉龍的鼻邊。 

  傅缺一看秋蟬竟然像被勾了魂一般,盲目的往前走去,匆忙大喝道:「退回來!」他這一生爆喝,已經將玄勁應用到聲音之中,使得這一聲猶如獅吼咆哮! 

  迷茫中的秋蟬,渾身一顫,從無知的狀態中醒悟過來,俏臉微紅,匆忙退了一會。心中暗自思索,我這是怎麼了,竟然對這樣一個邋遢的醉鬼生出了莫名的歡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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