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身陷囹圄
孤桐移動腰身,想站起來,竟然發現雙手給反縛起來,雙腳上也被上了腳銬,他突一掙扎,落得一陣鎖和石板摩擦的聲音,混進練武室內亂成一片的人生里,顯得莫名的滲人。
周光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孤桐,為何要偷墨劍無鋒?」
孤桐腦際哄然一響,知道自己被人陷害,剛要說話,腹部中了一腳,接著胸肋一麻,全身痙攣,沒一個部位能夠控制,那還說的出半句話?
一道輕柔鳴翠的聲音說道:「小桐是掌管練武室的,不可能去做監守自盜的事吧?」
孤桐聽出是大小姐范姜婉兒的聲音,像溺水者抓到了浮木,心中騰起一陣希望與感動,他還是與大小姐的關係好,終於有人為他說話。
又有一道略顯誠惶誠恐的聲音傳來,「小桐雖然有些孤僻,可心性善良,做事也極為認真,不然我爹也不會將練武室的鑰匙交給他掌管,我看此中事情怕別有內情。」
這是范姜府大少爺范姜敬野的聲音,雖然范姜敬野平時挺不喜歡孤桐,但是出了這種神兵被偷事情,與他們范姜府臉面也不好看,自然是向著孤桐。
周光喝了一聲,道:「不要聒噪,司馬少爺是第一個發現的,聽聽他的說法。」
孤桐心中恍然,原來大家都在,此時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絕對被別人陷害了,自己竟然成了替罪羊,只是陷害他的人是誰?他卻想不出來,自己這種小人物,原來所謂的價值所在,盡然是如此可笑。
司馬星宇的聲音道:「我剛到練武室的時候,看到這小子鬼鬼祟祟的從裡面出來,而裡面兵器架上的墨劍無鋒已經無蹤無影了,想來是被他同夥,先行一步帶走了。」
周光應聲道:「正是如此,這是從犯人身上搜出來的一封密信,信中竟詳細道明讓他在大家午修之時盜取墨劍無鋒,只是犯人大意,逃走之時,被司馬少爺逮了一個正著。」
嘴臉給壓在石板上的孤桐心中微微一震,暗道:「大小姐給我的密信竟然是這種內容?是原本內容就如此,還是被別人掉了包呢?」想到此處,他知道被陷害一事怕是沒那麼簡單了。
范姜姐弟,皆不做聲,定是看過密信后,知道無力挽回。
周光見如此,便高喝一聲:「來人,將犯人押走,哪怕他不招認,我們也定能讓他吐出同夥所在!」
孤桐頓覺一陣冰冷傳遍全身,心神卻在此刻變得無比冷靜,他知道已經無可挽回,只能想方設法保住自身,只是從此刻的情形看來,他怎麼也想不到好的方法,救下自己。
身體被抬了起來,脖頸一側一麻,又中了一指,頓時昏了過去。
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孤桐只看到一道雄偉的大鐵門。
高大、厚重、寬闊的朱紅大門,「啪」的一聲,打開一個半尺見方的小鐵窗。
一雙比周光更加冷漠無情的眼光出現在鐵窗口,先仔細打量叫門的四個衙役,最後才看向被手銬鎖手,腳鐐鎖腳的孤桐身上。孤桐頭上劇痛,**聲中,被身後的衙役抓著頭髮,硬扯著將臉揚起。
小窗內的眼睛,在孤桐臉上上下下掃了數遍,然後用一聲極為無情的聲音道:「收押令!」。大門外押送孤桐的一位衙役立刻從身上掏出一卷文書塞進小窗,小鐵窗再次關了起來。
孤桐頭上一松,卻是拿提著他的衙役鬆了手,頭皮依舊火辣辣的疼痛,只是他沒想到,苦難剛剛開始。
這是朝霧城衙門重囚天牢,是死刑犯和被永久囚禁的犯人關押的牢房。轟隆聲中,硃紅色大鐵門被推開來,露出一條幽暗、深長的通道,久不透風的空間產生的腐臭氣息,迎面撲來,讓孤桐隱隱作嘔。
三個穿著衙門制服的牢差不緩不急的走了出來,他們的服飾跟押送孤桐來的衙役大為不同,樣式差不多,但顏色卻更灰沉,給人一種不詳的壓力。
孤桐噤若寒蟬,他身上所受的每一道傷痕,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個世界只有實力,沒有公正。
雖然他在上一個世界就知道,只是沒有想到重生后,這麼快就讓他陷入這種危機的情況中。
背後的衙役見孤桐長久不動,一腳踹在孤桐腰間,喝道:「進去!」
孤桐猝不及防,慘嚎一聲,往前仆去,下顎重重的裝在冰冷且凹凸不平的石地上,登時磕破皮肉,滲出殷紅的鮮血。手腳的鐵鐐交擊摩擦,聲音嗚咽著傳入通道內,迴響震動,像敲響了地獄的喪鐘一般。
三個牢差中的牢頭,用一種興奮到殘忍的眼光盯著孤桐看了一眼,對押送他來的四位衙役說道:「回去告訴周捕頭,我和兄弟會好好服侍犯人的!」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充滿了狠毒和殘忍的味道。
孤桐勉力從地上爬起來,在兩位牢差推推搡搡下,踉蹌的在通道的走著,到了開著門的監牢前,一位牢差冷喝一聲:「進去!」
孤桐應聲起步,剛要抬腳,後背中了一腳,可憐的他本就未站平衡,身體跌了一個餓狗搶食,直接滾入牢門內,身體已是疼痛難捱,這一路上,他被點穴,血脈不通,又連中兩腳,跌了兩次,此前還中了范姜敬野的一掌一腳,身體已經是傷上加傷!這一跌后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全身體力早就消耗殆盡,每一個關節都疼痛異常,昏昏沉沉的腦海也變得模糊起來。
昏沉間,感覺到天牢門口的大鐵門關了起來,牢內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一股凄苦的感覺湧上心頭,孤桐眼睛微微泛酸,他咬緊牙關,讓自己不哭出來,心底暗自打氣:「要冷靜!冷靜!找出路……」
「砰」的一聲,腰間又中了一腳,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翻滾,重重的撞在牆邊,兩種疼痛疼得他猶如蝦米般弓起了身子。
兩個牢差,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牢頭用從牙縫中擠出聲音喝道:「抬起頭來!」
孤桐頭腦已經微微犯暈,他用模糊的眼光,隱約中看到牢頭正瞪著一雙兇狠的眼睛盯著他,那眼光中很有些奇怪的東西。
牢頭冷喝道:「我郭猛是天牢的牢頭,對你來說就是閻王!要你死便死,要你生才能活!」
孤桐看著滿臉凶光的郭猛,嘴唇微微蠢動,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驀然,眼前人影一閃,那郭猛雙手攬住他的頸項,借著跳起的力道前沖,膝蓋一抬,猛頂在他丹田氣海處。
孤桐慘嚎一聲,兩名牢差趁勢放手,讓他後退撞牆,再次滑落在地。
郭猛嘿嘿冷笑:「文房四寶準備好了沒?」
有牢差回答:「已經準備妥當,只是招供案情文書還沒寫妥當。」
郭猛扭頭看向這牢差,怒目一瞪,嚇得牢差後退一步,全身瑟瑟發抖,他怒喝一聲:「要你們何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先將煩人關在牢房,吩咐文書儘快寫完招供案情,等犯人簽字畫押后,你們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兩牢差異口同聲回答:「當然當然,這種事情我們拿手的很!」
三人說完,走出監牢,鎖上門,只留下孤桐一個人在裡面,他又累又困,身上又多處受傷,終於堅持不住,暈死過去。
孤桐醒來的時候,卻是因為一個牢差通過牢房的柵欄遞進一盤飯餚和水酒,出奇的豐富,同時那牢差嘴裡還連連嘆氣,「快吃吧,這應該是你最後一餐了,可別浪費。」
直至牢差離去,孤桐仍獃獃的坐著,他本就是一個敏感的人,怎麼會聽不出牢差話中的意思?心中暗道:「看樣子,自己背了一個天大的黑鍋,而且陷害自己的人竟然買通捕快和牢差,要來一個死無對證!」
四周寂靜無聲,說也奇怪,這天牢中還有好多監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天牢的監管也是頗為鬆散,不是是因為什麼。
心想在死之前也要填飽肚子,剛要動手間,有人聲傳來,借著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牢門被打開,郭猛和另兩位牢差走了進來。
郭猛突的抬腳一提,將孤桐還沒來得及吃的托盤踢飛,盤子里的碗碟嘩啦啦的朝孤桐門臉迎面砸去。孤桐吃了一驚,雖然他做好隨時受罪的準備,卻仍舊未曾想到這郭猛做事出人意料,心狠手辣。
碗碟重重的砸在他的臉上,破成碎片,同時破的還有孤桐的門臉,被碗碟的碎片划的一片血肉模糊。他雙手掩面,慘叫一聲,這可是真的疼,鑽心的疼,面部神經本就豐富,這重重一砸,再加這麼多碎片亂劃出血,可不疼的很。
郭猛陰陰笑道:「小兄弟,我們來找你聊天了,拿上供詞文書來!」
後面有牢差,端著一個四方淺盒,走上前來,放在孤桐面前,他定眼看去,裡面有文房四寶,還有一卷供詞樣式的文書,還沒來得及細看,那郭猛卻蹲了下來,臉往前靠,幾乎要貼到孤桐的鼻子上。他後面的兩個牢差,一左一右挾著孤桐,其中一人更是手扶刀柄,作勢欲抽,作威脅狀,兩雙眼睛虎視眈眈,意思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