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刀撩梁興
涼州,金城郡北,燒當羌勢力範圍。
三千人部落,牛羊遍地,駿馬賓士。
部落被保護的極好,周圍被拒馬柵欄所阻擋,只留下四馬并行的小路進入部落,小路旁有箭樓護衛。
突然間,馬蹄聲炸響,草原上一隻兵甲齊備的百人隊飛馳而來,直衝營門。
守門的衛士急忙上馬喝道:「燒當營地,休得亂闖!」
來人根本不理他,模樣俊秀的首領提二尺長馬尾喝道:「我乃北宮大人麾下百將李系,傳北宮大人令,馬越率部欲襲殺梁興,爾等速速讓開!」
守門衛士不屑地漫步走開,口中喃喃道:「這百將長得像個兔爺兒,也不知好不好龍陽…」
聲音不大,但羌人百將耳尖還是聽到了,猛地扭頭深深望了這守衛一眼,接著縱馬呼喝而入。
「傳北宮大人令,馬越率部而來欲襲殺梁興大人!」
部落中帳篷東西錯落,若不是閻行那份地圖早已被楊豐熟記於心,恐怕還難以找到首領帳篷。
「喊叫什麼?誰讓你在老子的部落里縱馬的,給老子下來,鞭打二十!」
接近首領帳篷,立即看到一身高八尺的黃臉漢子先開帳簾探出半個身子,不耐煩地罵道。
雙方距離已經只有二十步,楊豐等人減速勒馬,身後飛出一騎,非但沒有減速還腳磕馬腹速度更是快上一籌。
馬越手按刀柄飛到近前,二十步不過轉眼之間,猛然恐怕扭身抽出極快一刀撩起。
刀鋒劃過黃臉漢子的喉嚨,挑出一個大口子,鮮血剎那間便向外噴出,馬越也不在乎,提起梁興脖頸便按在馬上,此時百人隊全都已經拔出兵器,在隊尾做先鋒的正是馬越的二哥馬宗候選李傕郭汜幾人,而馬越身邊則是張遼徐晃關羽楊豐斷後。
「梁興大人被殺啦!馬越殺了梁興大人!」
羌人們各個從帳篷中提著兵器鑽出來,從聽到楊豐進營地的呼喊他們就開始取兵器,現在部落里足足有四五百人提著兵器鑽出帳篷。
即便是小路上,也有近百人堵著,他們都沒有騎馬,但他們有兵器。
馬宗夾著斬馬劍一馬當先,白布一抖露出巨大的劍身,單手持著長劍橫掃出去小路上就是一片血紅,過百漢斤的斬馬劍在他手中就是一柄殺人利器,無人能敵。
羌人匆忙從帳中衝出來,幾乎沒人著甲,布衣血肉碰上這等銳器,碰著就是身首異處的命運。
在馬宗後面,李傕郭汜槍出如龍,駿馬賓士著撞飛數人,長矛連刺在空中點出蓬蓬鮮血。
這是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
「三郎快走!」
儘管他們只有百騎,但羌人們根本不是對手,眼看著節節敗退,一名羌人百將怒喝道:「放箭!射死他們!」
聞訊趕來的羌人急忙取出弓箭,稀稀拉拉的射出十餘箭,但馬越等人均著皮甲,外罩皮襖,箭矢不能入體,造不成什麼傷亡。
轉眼時間衝到門口,把守營門的羌人哪敢阻擋,退到一旁任由騎兵魚貫而出。
快要奔出營門,楊豐猛然矮身,歪出隊伍盯著那守門羌卒衝去,臨近了一把揪住羌人脖頸子,就這麼在馬上將人提了起來。
楊豐身材修長,強勁有力但胯下駿馬一邊偏沉就有些掌握不好平衡。
賓士的馬身都向側面歪斜著。
「記住了,你家爺爺叫鬼豐!平生最恨人說兔兒爺!」
說著,賓士到柵欄邊兒上,楊豐手臂一送,便將這羌人摜在了尖刺朝上的柵欄上。
瞬間木刺透體,人就死透了。
眼看著一夥強人衝出營門,羌人們正要牽馬追擊,猛地一波箭雨灑在他們頭上,急忙呼喝著躲避。
官道上又衝出一隻更大的百人隊,人人強弓勁弩,快速上箭后又是一波箭雨飛來。
成宜與閻行帶人在此處等候多時了,一見馬越等人衝出營地,立即賓士出來放箭掩護。
「快!快!走,去找北宮伯!」
「駕!」
一連奔出二十里,眼看隊伍的行進速度慢了下來,馬匹的體力都幾近極限,馬越這才撒手將梁興的屍體扔在地上,揮手道:「止步下馬,阿若,去看看留下了多少兄弟。成宜帶人隱藏行蹤,閻行帶上二十人由我們來時的道路上看一看,敵人有沒有跟上來。其餘兄弟就地休息片刻,稍後我等直衝北宮伯大營。」
眾人都就地下馬休息,李傕肩膀碰碰身旁的郭汜,朝遠處馬越一挑眉毛,輕笑一聲說道:「看到沒有,三郎現在可比從前成長許多啊,足夠統領一部了。」
郭汜聳聳肩,說道:「馬三郎當年抓住我的時候不就已經自統一部了么,在我看來他現在是有大將之風了。」
樊稠說道:「嘿,你倆可別摻和了,三郎現在手底下能人輩出,你看他那兩個兄長全是虎狼之輩,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就連酒泉的鬼豐也跟著他身邊像個隨從一般。」搖了搖頭,自嘲地笑道:「三郎如果也入了董公門下,咱們再加上留守并州的華雄,外姓五將的名頭可就不保了。哈哈。」
李傕聞言皺了皺眉頭,說道:「樊愣子你別胡說,三郎不可能入董公門下的,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打上樑鵠的烙印了,現在無論如何他和裴家的婚事都完事兒,做了裴家的女婿,就有了關西士族在背後撐腰,唉,有了好出身啊。」
張濟撇撇嘴,說道:「可不是,十年二十年後的涼州,沒準就是馬家說了算了,你們說當初三郎名聲不顯,要啥啥沒有的時候,董公怎麼就能注意到他呢?看起來他二人還有一些私交。」
李傕笑道:「三郎走的是刺史大人走過的老路,你們沒發現?一樣的六郡良家子,一樣在戰亂中崛起。要我說,三郎像極了刺史大人年輕的模樣。」
「而且三郎這孩子,確實很討人喜歡,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為了救一個氐族小孩兒差點死掉,我問他為什麼,他居然還反問我為什麼不救。」
梁興的屍首被馬越丟在地上,喉嚨上開出一道裂口,血已經流幹了,沾得馬越衣服和馬上都是,面色灰白,一雙桀驁的眼睛死死瞪著天空。
馬越嫌惡地看了一眼,啐出一口口水,拍拍彭脫問道:「還記不記得這個王八蛋。」
彭脫看了屍首一眼,說道:「早知如今回落得這般,當時屬下就該帶人衝進馬場把這孫子宰了。」
「有心了。」馬越拍了拍彭脫的肩膀,眺望著西方,那裡是北宮伯所在的方向。
「日後,結仇就不能給敵人喘息的機會,殺人就殺到底,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