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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獄霸夏侯

  白天的牢房是安靜的,犯人們小聲說話,相互牢房之間沒有什麼交流。到了夜裡,獄卒喝過了酒搖搖晃晃走出去,牢房裡的犯人們徹底自由了。 

  一個犯人從身上摸出一根小鐵棍兒,也不見多大動作就聽見『咔吧』一聲,牢房的鎖就開了,接著那個犯人挨個兒把每間牢房都打開,馬越的也不例外。犯人們搖搖晃晃走出來串串門,互相說話。 

  馬越與馬玩哪兒見過這陣仗,呆在牢房裡不出去。 

  「猴子哥,他們怎麼都撬鎖出來了?」 

  馬玩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 

  一會,那個撬鎖的犯人推開馬越的牢門說道:「新來的,夏侯爺叫你們過去呢。」 

  那個被稱作夏侯爺的健壯男人穿著囚服盤腿坐在牢房裡,向後束著頭髮,高高的髮髻扎著長辮子。在黑暗的牢房中雙眼皮下的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就那麼遠遠看著馬越。 

  氣勢很足,但有這般氣勢的人馬越認識幾個,朝夕相處下對馬越已經沒有什麼殺傷力。二人近前誰都沒有說話。 

  那人用目光審視著馬越和馬玩,彷彿想從他倆身上看出點什麼。馬玩有些不安,他臉上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但身上肌肉繃緊隨時準備暴起傷人。 

  馬玩相比馬宗關羽瘦小不止一圈,但他在戰場上搏殺的經驗要遠超如今的關羽,在北疆戰場上討生活的男人深諳如何在搏鬥的自保,殺人。 

  馬越的心態與馬玩不同,他並不覺得這個身上散發著兇猛氣勢的男人會傷害他,因為『夏侯』這個名字。他有些好奇與期待,他想知道夏侯這個姓氏的主人是夏侯氏的哪一位。 

  對視半晌,那個男人拍拍身旁翻了毛的皮毯子。 

  「坐。」 

  馬越和馬玩坐在地上,仍舊沒有說話,他們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找他們過來是做什麼。 

  「這麼小的年紀就犯了事被關進來可是少見,說說吧。」 

  『娘的,鬧半天是獄霸來審問犯了什麼事。』馬越在心裡罵道,他受夠了歷史給他的反差感了。每一次見到名人他都覺得會結識很厲害的大人物,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接觸交往。結果呢,關羽認識他的時候是個收皮子的逃犯。龐德在書里名聲也很大,可第一次見面就把他的救命狗殺了讓他扎了一刀。韓遂的旗本八騎,程銀是個大鬍子部落首領,李諶是有著大光頭的馬匪頭子,馬玩現在坐在他旁邊和他一起蹲大獄。 

  如今,面對面坐著的這個夏侯誰誰居然是個獄霸。這些青史留名的英雄豪傑都有一個叛逆的青春期嗎? 

  「和人在鬧市打架了。」 

  「打個架就抓到大獄來了?有意思,你多大?」 

  「十三,快十四了。」 

  「把人打死了?」 

  「沒有,縣太爺收了錢,就給我關這裡了。」 

  夏侯一聽就樂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兒人啊?」 

  馬越撓撓頭:「我叫馬越,這是我哥哥馬玩,涼州人。」 

  「嘿!你們縣太爺可以啊,涼州犯法關到司隸槐里獄來了。」 

  夏侯並沒跟馬越說太多,對他而言兩個市井小無賴打架的劇情也激不起他什麼興趣,聊了幾句便揮揮手讓馬越二人回自己的牢房了。 

  進了牢房,馬越小聲問馬玩:「猴子哥,你說他們為啥不跑呢?牢房都是開的。」 

  「你傻啊,除非大罪,一般關到牢里的都是幾個月的小罪,大罪都戍邊去了。待幾個月就沒事了,就算時間長點兒的,當今天子每年都會大赦天下,了不起過了年就出去了。誰會冒著逃獄被抓的風險出去。」 

  「也對,誒,你打得過這個叫夏侯的嗎?」 

  「這個夏侯本事不小,三郎你看,牢里犯人幾乎都供著他,他本身武藝也很高,從氣勢上來看和馬大哥差不多,比馬二哥弱上一點。」馬玩想了想,說道:「若是步戰我會死的很慘。如果是騎戰至少有五五之數。」 

  馬玩本來就知道這個叫夏侯的武藝很高,但馬玩這麼清楚劃分出夏侯的實力令馬越不解,他問道:「猴子哥你怎麼看出來他厲害的?我就沒看出來。」 

  馬玩眯眼一笑,說道:「觀察一個人的武藝,先看手掌。你看我的手,老繭位置在雙手虎口最多,這就是用慣了長柄槍棒。而那夏侯右手繭多而左手較少,因此我斷定他使得是左手刀劍的單手兵器,若是石鎖則只會磨損手掌。再看關節,他的關節粗大一看就是經常使力的緣故。單手兵器在馬背上不好用,而且他的雙腿筆直不像常年在馬背上討生活的人,所以騎術估計不好。所以如果是騎戰我還是有機會能打敗他。」 

  「看他的眼睛,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人身上有股精氣神,眼睛會非常有神。看身材這個不用說,常言道一力降十會就是這個道理。最重要的就是看一個人有沒有殺氣,這些我都不如夏侯,但我的殺氣要比他強太多。」 

  「他沒殺過幾個人,而我在北疆戰場上幾進幾齣活著走出來的。我的對敵經驗更多,我也就基於這點敢說能打敗他。」 

  「當然,這些都是廢話,我最明白了。搏殺時的環境與心態最重要,武藝經驗什麼都不能決定一切,生與死就是那麼一瞬間。你敢殺他,你想殺他,他就死了。」 

  馬越知道,他見過關羽中蠍毒的時候,抬起一隻手放弩箭都費勁。武藝再高也不能太當回事,亂戰中誰都不知道刀子會從哪裡出來。再厲害的人,被人在要害紮上一刀也多半要完蛋。 

  「猴子哥,你的武藝有多高?」 

  「我啊,沒什麼武藝,小時候跟村裡的武師練過幾年拳腳。後來家裡糟了難,有這頓沒下頓的沒長個好身體哪兒還有勁練武,也就荒廢了。後來在北疆每次都是快死了才撤回來,打得仗多了成了老兵,經歷生死多了就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了。」 

  「關大哥的武藝是我見過最高的,不過看得出來他沒什麼殺敵經驗,搏鬥和戰場不一樣。你兄長算一流,馬大哥和夏侯算是二流,我和程銀差不多,算是三流吧。不過單論武藝高低程銀要比我強一些的。」 

  馬越小眼神兒白著馬玩,嘴裡嘟囔著:「果然…猴子哥是最弱的那一個誒。」 

  「不是還有你墊底么,怎麼說我是最弱的。」 

  「我怎麼就墊底了,我後面還有小超和小休呢,我也不是最弱的。」 

  「拜託,好歹咱們是一輩兒的,你好意思拿侄子當擋箭牌么?」 

  「哈哈哈!回去了我一定要找關大哥勤習武藝,爭取在十八歲超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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