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認主
「拜託你別混淆好嗎——」沈風皮笑臉不笑道:「是我用了葯讓它發情,不是我那個發情,我長得像馬嗎!」
顧碧落羞啐了一口,便不再說話,臉頰上泛出一道紅暈,可惜這一抹風情,沈風在夜裡無法看到,她雖然也整日在訓練中曝晒,但皮膚卻白皙剔透,絲毫沒有被晒黑,一旦臉色稍微泛紅,便極易被發現,所以她須克制住那些女兒家的情態,才能在軍中立威。
烈馬越來越躁動,四隻蹄子不停走動,馬鼻中時而怒哮幾聲,以它的高傲是看不起那兩匹母馬,也不會向沈風屈服,但一旦發情了,畜生始終是畜生,就會趨向本能。
它忍耐不住多久,便掉轉馬頭向兩隻望去,發出兩聲低鳴,然會使勁地搖著馬尾,這種情形,就算不熟馬性的人,也看得出來它忍不住了。
沈風將兩匹母馬拉了回去,嘿嘿笑道:「受不了了是嗎,還跟我玩高傲——顧小姐,好好給我觀察它,先折磨它一會兒,它什麼時候給我示好,你再跟我說。」
顧碧落紅著臉,低應一聲,然後專註觀察,沒過多久,烈馬發出一聲聲低吼,眼睛一直盯著兩匹母馬,沈風好奇道:「它在說什麼,你不是懂得跟它說話嗎,幫我翻譯一下。」
這人會不會聽人說話,顧碧落氣惱道:「你不會聽人話,便不要亂說話,我只說我略通馬性,但不是會和馬兒說話。」
「我想這畜生是憋不住了——」沈風悻悻笑了笑,然後將兩匹馬兒的掉轉過來,以馬屁股對著它,顧碧落見他的舉動,不由得羞啐一聲,偏過頭去。
沈風好笑道:「你要是真的不好意思看,可以找個地方休息。」
「不必了,我答應助你,便會說到做到。」顧碧落最受不了他的刺激,聞言,又將目光調回,平淡道:「畜生也須繁衍後代,此行為不是不堪入眼之事,反而你的招數叫人所不恥。」
沈風不屑笑道:「只要管用,就是好招數,那些瀕臨滅絕的動物也是靠著藥物來繁衍後代,這只是一種方法,你的想法也太狹隘了。」
顧碧落輕嘆了一聲:「便當你說的有理,但還是希望你日後戰場立於勇將之威,那些卑劣的方法只可輔助你,不可大用。」
她這話直接點出沈風現在最矛盾的地方,軍隊不同於其他地方,沈風的性子與軍隊的精神想違背,一般在十幾歲當兵最好,性子容易被磨練,但沈風的處事風格已經定型了,很難去改變,在軍營慢慢磨礪的過程中,所以沈風正在學習著另一種與自己矛盾的文化,這期間一定是困難重重,但日後若是鑄造成將才,那一定是古今少有的大將。
這才是顧碧落如此看好他的原因,只有在他身上才能看出不同的地方,形勢需要改變,便需要一個特別的人。
壓力真大,舒姐姐,唐家,顧碧落都這麼看重自己,老子要真是不堪大用,不是丟臉死了,比阿斗還阿斗,沈風苦笑道:「原來這麼看得起我,可惜我對我自己沒信心怎麼辦,要不我還是趁早離開軍營算了。」
「你敢!」顧碧落怒喝道:「此時軍中所有人都視你如榜,你若一走了之,軍心必然動搖,唐將軍也必然失望之極,我——我也會看不起你。」
這丫頭看來還不明白我來軍營的原因,這次是抱著決心而來,否則也不會白白挨了那麼多軍棍,顧碧落很明顯在幫助自己,挨了幾下,其實也是在幫助她整頓軍紀,這招比殺雞儆猴更狠一點,直接將猴老大拿出來辦了。
顧碧落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真有了離開軍營的念頭,不由得皺眉道:「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真的動了離開的心思。」
別看沈風整天被落軍棍伺候,其實主動權在他身上,現在顧碧落明顯想以他為中心建立軍隊戰鬥體系,若是伺候不好他,他拍拍屁股走人,等於她的努力全白費了,對軍隊也是致命性的打擊。
沈風見她緊張,心裡不由得好笑,有心調戲調戲她:「你說呢,我回去京城有美女老婆陪,還有丫鬟伺候,何必來經營受這個苦。」
「你!!!算我看錯你了!原來只是一個只想獨善其身的無恥小人,老天真是走了眼了,竟然讓你空有一副好身體。」顧碧落語氣由怒轉為冷淡,相比她是失望之極。
雖然此時看不到她的臉色,但不用看也知道是滿臉怒容,沈風偷偷竊笑,哀嘆道:「沒辦法,軍營裡面太沉悶了,我這人習慣每天和女子說話,不然日子太無聊,真沒法過。」
顧碧落想到他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倒真是符合他好色的性子,但總比圖於安逸享樂好,沉吟了片刻道:「這次打完仗,你便可回鄉見你的妻子,先保國,再保家,國不安,你又豈能安心?!」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她都會努力將這匹野馬勸回頭。
沈風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話是這樣說沒錯,但軍旅實在煩悶——這樣吧,你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不會再有離開的心思。」
顧碧落遲疑了一下,便道:「只要不是違反軍紀,下流無恥之事,我便答應你。」
沈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嘿嘿笑道:「首先,這次你要委命我去升州。」
顧碧落淡淡道:「可以!但這次升州之行不可聲張,乃是軍中機密。」
見她答應得那麼爽快,沈風皺了皺眉,深思了一下道:「原來你要就準備讓我陪你去升州。」
顧碧落嘴角露出一個笑意,平靜道:「不是非你不可,只要需要一兩個人隨行。」
沈風苦笑了一下,顧碧落冷笑道:「我所說的條件也是為了幫助你,今夜若是你馴服這匹野馬,日後在戰場上便為你增添一份戰力。」
這倒是,騎上這匹烈馬殺敵,一定能震撼千軍萬馬,沈風笑呵呵道:「我們誰也別怨誰,你剛來軍營,就拿我整頓軍紀,這點你別想不承認。」
顧碧落微微愕然,忽地冷冷笑道:「原來你方才故意說想離開軍營,其實你根本不會離開,否則你也不會甘願受罰,助我整頓軍紀。」
這小妞真是聰明,這麼快就想明白了,沈風洒脫道:「別說你沒發現我在幫助你整頓軍紀,只是你還不了解我的決心,才會懷疑我要離開軍營。」
顧碧落蹙眉道:「你為何會突然來軍營,第一眼看見你時,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透。」
沈風忽然茫然道:「我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投軍。」其實就算沒有嫿瑤,自己說不定還是會從軍,除了自己最親密的人,恐怕都不會絕對自己會來從軍,責任感是隨著時間慢慢增加的,在這片土地多走一天,多喝一口水,責任感就增加一分。
顧碧落凝神陷入思考,回憶起他來京城的目的,瞬時究到緣由:「原來你是想對撼仙府,才想來成就一番偉業。」
沈風淡笑了一下,模稜兩可道:「算是吧,原因並不是重要,至少我們目的是相同的。」
想到一個契合點,顧碧落才放心下來,怒容重新上來:「真卑鄙,竟然以此要挾我。」
沈風得意地搖一搖手指頭,壞笑道:「你太天真了,我還沒開始要挾你,下面才正式跟你談條件。你可要說話算話,『軍』無戲言。」
顧碧落冷哼道:「但我也說過,你的條件須不違反軍紀,不是那些下流無恥之事。」
沈風為了起到嚇唬她的效果,故意奸笑了一下,將氣氛搞得下流一點,顧碧落語氣露出怯弱:「你究竟想說什麼快說。」
沈風偷偷捂嘴竊笑,繼續道:「廢除你之前跟我的約法三章,我要重新跟你約法三章,首先,晚上沒有陪我說話實在是悶,所以你的營帳要永遠為我敞開。」
顧碧落怒喝道:「入了夜你還來我的營帳,這成何體統,除非是授課,你不能踏足我營帳半步。」
沈風輕鬆的笑道:「只是說說話,解解悶,你緊張什麼,到了該睡覺的時候,我就會回去,你剛才說的,只要不違反軍紀,不下流就答應我,你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顧碧落越是發怒,越是顯得害怕他,在她眼裡,沈風比塞外十萬鐵騎還可怕,努力壓住了怒火,冷冷道:「就怕你想那些下流之事。」
沈風傷懷地嘆了一聲:「既然你這麼看我,我更要去找你解悶了,以此來證明我是一個正經人。」
顧碧落沒有答應,也沒有再拒絕,反而冷笑道:「你到底是不是已無須再證明。」
她話裡帶著諷刺,沈風卻是樂在其中:「接下來第二個條件,咱們好歹曾經夫妻一場,總算有點緣分,打完這場仗,你就幫我一起找仙府,我發現你是一個不錯的助手。」
顧碧落冷然道:「你絕口不提第二句話,我便會助你。」
沈風嘻笑道:「差點忘了,你是一個考古愛好者,這種事情就算我不拉上你,你也會蹭上來,當我沒說好了,你依舊是我的前妻。」
顧碧落閉口不足,起伏的胸口,顯是她此時的憤怒。
被這臭丫頭打了幾百軍棍,老子以後一定非禮回來,對她還以淫行,騷騷笑了笑,轉而道:「第三件事,無關我個人,你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
顧碧落很少聽到他用這種語調說話,問道:「是什麼事?」
沈風語調一轉,無比鄭重道:「這場仗會涉及到蜀川人,加入蜀川人助我軍打贏勝仗,請務必幫助蜀川人放在一個公平地位上,這是很多蜀川人的願望,也是一個女人一生堅持到夢想。」
顧碧落語氣起了一個小小的波瀾,帶著驚奇道:「為何你要對我說此事,你該知道我只是一個沒有軍職的訓練官。」
沈風臉色十分正經,眼神逼視著她,顧碧落扛不住他咄咄逼人的氣勢,扭頭將目光放在別處:「我說得不對嗎,我只不過是個普通女子,人卑言輕。」
沈風冷笑道:「如果是這樣,你就不會不遣餘力的想要培養我了,我們才短短認識兩次,你第一眼就把所有賭注壓在我身上,顧小姐,你怎麼解釋?只要是唐將軍的囑託,還遠遠不夠吧!」
顧碧落臉色愕然,顯是被他一語言中,眼眸中隱隱有些讚許,語氣依舊平淡:「此些不是眼前你所需要想的事,眼下你先學好行軍打仗的本領才是。」
沈風無奈笑道:「確實還有點遠,但剛剛說的話,請你放在心裡,我知道你來軍中,也是某個人想要培養你,這次西征也算是你的考核之一,所以,你如果能為蜀川人說上幾句話,也許會改善他們地位。」
顧碧落面色依舊沉靜,但心中已翻起驚濤駭浪,雖然這傢伙無恥下流,可他的心智的確是高人一等若自己能將他猜個五六分,他卻能將自己猜個**分。
多餘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剩餘的便是一切盡在不言中,顧碧落沉默了片刻,慎然道:「力所能及之事,我便會答應你。」
這話隱含的話,已經說明她答應,沈風放下心事,嘻嘻笑道:「前妻,你真好,唉,我越來越想娶你了。」
顧碧落情緒差點跟不上他的變化,怒喝道:「你休想!若婚約真的成真,便請你寫一封休書給我,我寧願終身不嫁。」
沈風還欲開口,此時,烈馬已經接近崩潰,兩人在談話之時,它已經抗議的怒吼幾聲,只是被兩人談得太投入,把它給無視了。
「哎呀,不好意思,跟前妻聊得太投入,把你給忘了。」沈風樂得嘿嘿大笑,轉而道:「顧小姐,你看看它是不是妥協了——你瞪我幹什麼,瞪它才對。」
顧碧落咬牙切齒,任憑自己如何告誡他,他還是開口閉口前妻,平靜一下心氣,轉而觀察那廝,冷淡道:「它還有怒氣,仍未妥協。」
「那就再晾它一會兒,我就不信它不屈服於淫威下。」沈大官人擺明了要刺激它,故意將兩匹母馬牽過去一些,馬屁股也距離近一些。
對著烈馬道:「怎麼樣,想通了沒有,你乖乖歸順我,我就將這兩匹母馬賞賜給你,你看,這兩頭母馬長得一模一樣,肯定是一對姐妹花。」
「無恥!」旁邊的顧小姐實在受不了他的那些下流話,低聲斥了一聲,這天下馬兒哪頭不是長得一樣,這討人厭惡的傢伙,連畜生也要哄騙。
此時,烈馬已經被弄得雙目血紅,喘氣急促,眼睛盯著兩匹母馬,再望了望沈風,突然,口中發出痛苦的嘶鳴聲,聽起來,有幾分凄慘。
顧碧落眼眸一亮,急喊道:「它開始妥協了,似乎在哀求你。」
「開始妥協了就好,那不妨再徹底一些。」沈風帶著惡魔般的微笑,陰陰笑道:「我知道你挺有靈性,還聽得一點人話,你要是真的屈服我,就做出一個認主的動作,以後我天天帶你去泡母馬,要是不願意,我就把母馬牽走。」
顧碧落略有憂色道:「要讓此等烈馬認主,乃是非常難事,你會否太冒險了。」
沈風果決道:「這種馬要麼徹底馴服,要麼直接棄用,它太有靈性,不這樣做,哪一天也給我跑了,上戰場也是出工不出力。」
顧碧落聞言點了點頭。
烈馬似乎在掙扎中,口中不斷發出痛苦的嘶鳴,顧碧落看了都有些心生不忍,也難為這畜生遇到了這個大魔頭。
沈風咬咬牙喝道:「走,我們回去!」說罷,牽起兩頭母馬,這次是直接下猛葯了,逼它就範。
剛走出幾步,身後就發出一聲哀鳴,顧碧落聞聲驚喜道:「它終於認主了!」
回頭望去,只見它前蹄棲地,馬身屈伏下去,口中哀鳴不斷,這等於是馬兒最高等級的認主動作。
沈風走過去,笑呵呵地拍了拍它的腦袋:「這不就對了,早這樣不就沒事了。」
烈馬在他胸口上蹭了一下,口中低鳴,仍顯得很躁動,沈風不懂馬性也明白它的意思,當即將兩頭牽來給它。
烈馬頓時發出一聲嘶鳴,便馬上進行合歡,這搞出來動靜,恐怕隔著幾里遠都聽得到。
沈風看得津津有味,好奇道:「原來馬兒是這麼交配的,顧小姐,你怎麼走了,一起觀賞一下大自然的行為。」留下來一起欣賞多好,這感覺就好像一起欣賞島國動作片。
顧碧落才羞恥於與他一同為舞,腳步不停,斥道:「要看你自己看!」
沈風偷偷笑了笑,這小妞也不是那麼洒脫,還以為她真是女中豪傑,看了一會兒,覺得也多大意思,便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睡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被幾聲輕喊叫醒,抬起眼皮一望,顧碧落已經立於眼前,問道:「它們完事了嗎,完事好上路。」
顧碧落紅著臉道:「你自己看看!」
沈風轉身一看,差點笑出聲來,眼前兩頭母馬被搞得癱軟在地,而那頭烈馬則是精神熠熠,神氣十足地仰著頭顱,口中騰騰地低吟著。
(五千字大章,拼了命的,本來昨晚更新的,放在早上,多寫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