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糊塗親事
「小女名叫顧碧落」瞿楚賢道:「只怕小兄不會認識小女,小女雖在升州,卻一直居住在城外搭建的小屋內,可說是與世隔絕。」
這個女人也太古怪了,好好地方不去住,偏偏去城外搭建小屋,沈風道:「你女兒——哦不令千金一個姑娘家自己住在城外的荒山野嶺,是不是有點不安全?」
瞿楚賢笑道:「我這女兒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便是兇險詭秘的神農架小女也曾深入過。」
汗,該不會長得虎背熊腰,沈風心裡一陣惡寒,不過這女人確實有點本事,神農架他是去過的,裡面確是兇險之極,趕緊去探險的人,不說別的,這膽色一定比別人大上不少。
此時,瞿楚賢驀地喟然一嘆,沈風見狀笑問道:「老兄,你無端端怎麼嘆氣了,是不是看我快把你的酒喝光了。」
「小兄弟你真是有趣——」庄博叡放聲大笑一聲,轉而說道:「我方才只是想到小女的終身大事,才有此一嘆。」
原來是發愁女兒嫁不出去,沈風擠出一個假笑,虛偽道:「老兄你多替她張羅張羅,我想她早晚嫁得出去。」
「是這丫頭沒有嫁為人婦的念想——」瞿楚賢苦笑幾聲道:「我的另外一個女兒亦是如此,若照如此,將來恐怕要步她姐姐的路子」
「老兄可真有福氣,生了兩個女兒,以後豈不是有兩個女婿。」沈風笑了下,轉而好奇道:「令千金為何不隨你姓,當中有什麼緣由」
瞿楚賢笑道:「只是一時興起而已,小女剛出世時便喜於望著天際,我便將她取名為顧碧落,後來長大了,原本要讓她改回來,她卻不肯,這丫頭怨我少年風流冷落了她生母,才使得她母親早早離世。」
喜歡看著天空,就取名叫顧碧落,還真有趣——對了,前世不是流傳了一篇名叫《碧落賦》文章,好像就是出自瞿楚賢這個人,這個時代怎麼也有瞿楚賢這個人,真是奇妙!沈風恍然地哦了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其實老兄只納了一門側室,不算風流。」
瞿楚賢露出一抹追憶往事的緬笑:「非也,我一共娶了兩房側室,我這兩個女兒皆是由側室所出。」
看不出來他還能挺能泡妞的,算上正室,一共有三個,都快趕上我了,沈風道:「兩房而已,不多不多,我看老兄風華正茂,還可以繼續納妾。」
瞿楚賢擺擺手道:「小兄,你是否有妻室?」
沈風尷尬道:「這個——我正在努力中」
瞿楚賢笑道:「在小兄這個年紀尚未妻室的人少之又少,我大華在連年征戰下,男丁逐年減少,因而我們大華律例鼓勵多娶妻生子,來為大華添丁」
不同的時代背景就有不同律法,這條律法本身倒是沒有多大問題,倒是人口提升,相應的生產力也要提升,否則會有很多人挨餓,心中想到這些,隨口就道:「大華人口提高,但相應的生產力也要提高,否則將會出現動亂」本來沈風是不會跟非親非故的人說這些,但今晚說了一些酒,話閘子也就關不住。
瞿楚賢對他的話沉思了片刻,點頭道:「但大華連年征戰已使得國力大不如前,小兄弟你認為該如何避免這一禍端。」他雖然出身不凡,且應該是極富學識,但仍是不恥下問,遇到問題便急於求解,毫不看低沈風。
「外——」沈風剛要點出,卻又急急守住了口,良久之後,嘆了一聲道:「當難以提升國內生產力時,不妨眼光放大一些,有句話叫做為他人做嫁衣,反過來思考便是讓別人為我們做嫁衣。」
瞿楚賢沉吟半響,目中精光一亮道:「小兄弟你的意思可是要對鄰國加重進貢?」
我暈,怎麼理解成進貢,沈風笑著搖搖頭,然後又喝了一口酒說道:「進貢說難聽一點別人上門送禮,看似尊敬你,實則狼子野心,想從皇帝身上討得一點好處。」
瞿楚賢嘆道:「小兄弟所言極是,每年鄰國皆是趁著來朝進貢而大做文章,小國有求於大華,而大國則有難於大華,唉——」
咦,看他的語氣透著憂國憂民,到底是什麼來路,難道是京城是某位大官,早知道向柳叔多打聽一下京城的事情,多認識一個大官,以後也好多一條財路。
瞿楚賢轉而問道:「小兄弟方才似乎話裡有話,可否與老兄詳說?」
沈風笑道:「那我就胡說幾句,鄰國之間大可以廢棄進貢,轉而增加貿易往來,我們大華農產品水平以及工藝水平明顯遠優於其他國家,如果利用這一優勢,我們就可以大華茶葉、雕刻、絲綢、陶瓷高價銷給鄰國,但鄰國若要進口給大華,我們則要向他們收取關稅,無形中,朝廷增加了關稅這一收益,老百姓們也用到更便宜,而鄰國自認為用到了『奢侈品』,必然樂於接受。」
瞿楚賢略有疑慮道:「但如此一來,鄰國恐會學習到我們大華千古流傳下來的知識。」
沈風笑道:「難道閉關鎖國別人就學習不到嗎,就算他們現在學習不到,總有一天也會自己鑽研出來,而且會發明出更先進更完善的器具,到時候我們大華便如一隻井底之蛙。」
想到一些慘痛的歷史,沈風悵然嘆道:「時代是往前走,如果一個國家沒有競爭意識,終將付出慘痛的代價,歲月不等人,對人是如此,對國亦是。」
瞿楚賢仔細咀嚼了他的話,良久之後,才抱拳鄭重道:「沒想到在這山道野林中能聽聞如此精彩的言論,老兄受教了,小兄弟眼界之高實在令人佩服!」
高個屁,只要對歷史有過了解的人都能說出幾句話來,兩人繼續高談闊論,期間沈風喝了不少酒,腦子開始有點模糊,轉而問道:「老兄,你在京城應該認識很多人,有人托我交封書信,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用修的人。」
瞿楚賢露出古怪的神色問道:「托你書信是何人?」
沈風道:「升州知府柳宗禮」
瞿楚賢突然仰天大笑幾聲,說道:「你只將書信交予我便可」
沈風疑道:「老兄,你可是認識這個人,聽柳叔說這個人博覽群書,通曉古今,對於史典更是瞭然於胸。」
聽聞他的話,瞿楚賢付之一笑,撫掌道:「老兄只是多讀了幾聖人書,論起博學多識,宗禮兄才可稱是。」
沈風目瞪口呆道:「你就是那個叫用修的人,你不是叫瞿楚賢嗎?」
瞿楚賢微微笑道:「我字楚賢,號用修」
沈風一下子明白過來,笑道:「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你,真是巧,那我就將書信交給你了。」說著,把書信交給他。
瞿楚賢打開書信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一絲老頑童的笑容,又很快將書信收起來,笑呵呵道:「小兄見識過人,柳兄在書中亦是對你讚賞有加,不知此次上京所為何事?」
沈風說道:「這次上京一方面是為了找一個人,另一方面是陪同我家小姐上京經商。」
瞿楚賢道:「原來如此,我尚未去與你家小姐過面,此時天色尚早,小兄不如讓我去見一見你家小姐,勿失了禮數。」
沈風已經喝得有些發暈,他白酒喝不了多少,而瞿楚賢的酒又頗烈,聞言說道:「還是不用了,我家小姐途中下了禁酒令,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喝酒,要是被她發現了,肯定又要被啰嗦幾句。」
瞿楚賢呵呵笑道:「也好,以後小兄若是京城需要幫助,可儘管來找我。」
他能說這句話,肯定看在柳叔的面子上,看來柳叔真是待我不錯,竟然未雨綢繆給我介紹人脈,沈風不客氣道:「一定一定!」
兩人又連續喝了幾口酒,說了一堆話,酒意濃濃時,瞿楚賢忽然道:「小兄弟,老兄有個不情之請,你可否」
此時酒意上涌,沈風已經開始搖頭晃腦,連眼前的瞿楚賢都看出三個影,腦子根本不清楚,沒有想太多,豪邁道:「老兄只管說就是!」
瞿楚賢面色稍窘道:「此事有些難以啟齒,還請小兄聽后莫要見怪!」
沈風不耐煩道:「好了,都是男人,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說著,又猛灌了幾口酒,他這酒癮一上來,不用別人勸,自己先倒上幾口。
「原本此事不可與外人道,但小兄既然是柳兄故友,那我便直說了——」瞿楚賢道:「上月有人利用小女之事為難我,所以我急於為小女介紹一門親事,可小女卻無心婚嫁,令我一時左右為難,故——故我想作一門假親事」
瞿楚賢猶豫了片刻,說道:「小兄弟你可否假意答應這一門親事,助我度過難關,若他日無人再問起,我們便當這門親事不曾有過,如何?」
沈風這時候喝得糊裡糊塗的,酒勁正在頭上,哪裡知道他在說什麼,大手一揮,豪邁道:「我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