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旁敲側擊
來到醉花蔭時,已經是亥時三刻,一路走來街道上已經只有寥寥幾個人影,但一來到秦淮河畔,立即變了一副歌聲喧囂、酒肆樂吟,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景象。
沈風一來醉花蔭令人通報一聲,便有人領著他上去,與初來咋到時完全不同境遇,不知道是不是茵兒為他開了後門。
上了一個樓梯再過了一個木架橋行道,來到茵兒的小樓中,沈風找了其中一個婢女說道:「麻煩姐姐去通知一下你家小姐,就說沈風來訪」
婢女為難道:「我家小姐每逢這個時候已經睡下,我怕此時會驚擾小姐休息」
「這樣啊」
沈風有點失望,古代女人都比較早睡覺,不像他是個夜貓子,笑了笑說道:「那行,我改天再來」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從屋裡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可是沈公子?」茵兒在裡面喚道:「小桃讓公子進來」
婢女快速應了一聲,轉向沈風說道:「公子請贖罪,方才奴婢以為小姐睡下了,公子快請進」
「沒關係~」沈風親切地笑了笑道
推開門進入,一股香風撲鼻而來,茵兒的閨房布置得雅緻大方,都說走進女子閨房便如走進女子的心房,把她的閨房與唐大小姐的閨房相比,她的閨房多了幾分清淡,裡間除了一把古琴,就是桌椅床,可見茵兒心性簡單,不似她表面魅惑多變。
這是沈風第二次來到她的閨房,不同於第一次無心賞戀,朝前走了兩步,望見茵兒獨倚在窗前,神情蕭索,沈風出聲說道:「茵兒,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打擾你休息」
「公子能來看我,茵兒只會感到開心」茵兒展出笑顏說道:「公子快請坐」
「聽小桃說你平常這個時候已經睡下了,怎麼今天還沒睡,是不是在想什麼心事」沈風走近幾步,看著她那如夢如幻的絕美容貌,無法用言語形容她的美,她的美是一種別異的美,覺得孤芳冷艷但又發覺是天真純潔,覺得是天真純潔時卻是發覺是孤芳冷艷。
茵兒聽到他的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撩了撩被微風吹皺的鬢髮來掩飾住,把眼神從外面的夜空移到他身上說道:「心事多了便不再是心思,今夜暫無困意所以才未就寢」
沈風哦了一聲,沒有在這個問題山過多糾結,直接說道:「茵兒,你的師傅還在升州嗎,我想見一見她」
茵兒稍稍側過臉,不讓他看到她的臉色,弱聲說道:「師傅她已經不在升州,今日午時便已離開,公子,你找我師傅有事嗎,我可代為轉告」
沈風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而是沉吟了半響,開口說道:「茵兒,你我現在是知己好友,所以我就不必對你隱瞞了,昨晚在我身上發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
聽他如此推心置腹,茵兒更覺心虛,只是順口說道:「公子所言何事」
沈風自顧自說道:「昨晚我和唐家大小姐被你們教中左王派人劫持了,後來是你師傅來救走大小姐,留下我一個人在監牢里,後來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而且我記憶中也少了一些部分,確切的說是少了一個人」沈風沒有問她為什麼她師傅要救唐大小姐,這不是所關心的問題,而是簡單扼要的直奔主題。
沈風沒有觀察茵兒的神情,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良久才抬起頭問道:「昨夜是你師傅救了我嗎,還是另有其人」
茵兒此刻強忍著內心的煎熬,本不喜弄虛作假那一套,偏偏此時為了瞞過他,不得不騙他,內心掙扎了會,才開口說道:「是我師傅回來救了你,但師傅害怕暴露身份,所以才對你施了一些手段,」
「那你師傅現在在哪兒,她奪走了寶貴的東西,就想不了了之嗎」還真是那妖女把自己睡了,沈風心裡大為氣惱,假裝憤怒道。
茵兒以為他說的是記憶,為了瞞過他,把自己師傅也連累了,心裡忍不住埋怨起紀嫿瑤:「你勿要怪我師傅,她也另有一番難言之隱」茵兒故意說得模稜兩可,以此來矇騙過去。
「茵兒你什麼時候去找你師傅,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沈風道,雖然聽她這麼說了,心中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恐怕只有妖女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再說她睡了自己,自己卻什麼也不知道,太吃虧了,想起那具惹火的身材,沈風心裡燃起一片炙熱。
茵兒停頓了半響,才開口說道:「怕是要再過些時日,我還想在升州多駐留一段日子」
升州的事情不是平息了嗎,沈風有些好奇:「假若你要回去了,記得叫上我,這次你師傅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她」
茵兒輕輕的恩了一聲,不知是否心中有愧,平時她見了沈風都是主動找他說話,今夜突然變得有些沉默,沈風看她幾次欲言又止,突然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茵兒,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
茵兒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什麼遊戲」
沈風笑了笑:「先去取來十個骰子和兩個骰鍾,再來一潭烈酒,輸了可是要喝酒的,茵兒你可要想好」
茵兒心中有愁緒,也想喝幾口酒,欣然說道:「能與公子暢飲,茵兒樂於奉陪」說罷,茵兒便令外面的婢女取來十個骰子、兩個骰鍾和一潭烈酒。
幾樣東西齊備之後,沈風說道:「這個遊戲是這樣,我們各有五粒骰子,我們各自搖出一副點數,然後輪流喊數——」沈風把遊戲規則告訴了她,只要教她玩一次后,她便領悟了,臉上躍躍欲試,沈風繼續說道:「輸了的人,要麼回答我一個問題,要麼罰酒一杯」
茵兒坐在他的對面,此刻她變成一個貪玩的少女,甜甜一笑道:「我明白了,公子」
「好,那開始了」兩人各自搖了一下,沈風開口說道:「你是美女,你先叫」
茵兒看了一下骰子,五個骰子分別是三個三,一個五,一個六,她是第一次,需要時間去思索,良久之後,才出聲喊道:「三個三」
她這種菜鳥,第一次都是叫實數,沈風心如明鏡,自己骰子上面一個三加上一個一,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喊道:「五個三,你輸了,你三個三,開吧」
茵兒見他有兩個三,嬌聲嗔道:「公子你怎麼知道我有三個三」
「猜的」沈風嘻嘻一笑道:「茵兒你是要罰酒一杯,還是回答我一個問題」
「茵兒罰酒一杯」捧起酒杯一飲而盡,兩多紅韻桃花攀上臉頰,想必這酒頗有烈性,茵兒淺笑道:「這次被公子佔了便宜,下次我可不會那麼容易被公子猜到了」有了一次教訓,茵兒便明白搖骰子猜點數的精髓,就是虛虛實實,讓人去猜。
兩人重新搖了骰子,還是茵兒先喊數,她的骰子是三個一,一個五,一個六,茵兒見此笑了笑,這幾乎是十拿九穩的骰子數,張口喊道:「三個五」
沈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她的笑容立即會意,奸笑道:「笑得那麼奸詐,是不是搖到好骰數了,四個五!」
「討厭,人家哪裡笑得那麼難看,那我喊四個六」茵兒嗔怪一聲,小心翼翼喊道。
沈風搞不清她現在是什麼路數,但自己手上的牌不好,兩個四,一個二,一個五,一個六,乾脆喊道:「五個三」
茵兒露出沉思的神情,她手上剛好有三個三,猜他手上應該有兩個或者三個,為了慎重起見,喊道:「五個六」
沈風看她不敢開,追加道:「六個三」
茵兒猜沈風是三個三,但她手上有四個六,可以再繼續喊上去,他方才不敢開,姑且算他鐘里有六,於是喊道:「六個六」
沈風咧嘴一笑道:「那我開了,只有一個六」
茵兒一看他的骰鍾內,只有兩個四,一個二一個五一個六,頓時嬌嗔道:「討厭,公子你真壞,竟然騙我,明明一個三也沒有還喊六個三」
沈風哈哈一笑道:「兵不厭詐,你還是罰酒還是回答問題」
茵兒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還是自罰一杯」
喝,繼續喝,不信你不醉,沈風暗自一笑,兩人接著玩了幾回合,大部分是沈風贏,茵兒差不多四五局才贏了一局,每次她都是喝酒,不稍多久,茵兒頸脖呈酡紅色,眼神迷離。
「我順子,開了,茵兒你又輸了,這次是罰酒還是回答我一個問題」沈風說道。
「我——公子想問什麼」茵兒輕撫頷首,身形嬌弱,想是酒意上涌才令她如此不堪。
沈風似是無意問道:「茵兒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茵兒強露出一絲笑容,用手背輕輕撫摸臉頰,手背上的涼意讓她意識恢復了幾分,吐著酒氣說道:「就這醉花蔭內,公子你怎麼忘了」
沈風笑而不語,與她繼續搖了一局,結果這局被茵兒贏了,沈風剛要捧起酒杯,茵兒在一旁說道:「公子等會還須回去,還是莫要飲酒,不如公子也回答我一個問題」
沈風見她這麼清醒,完全不像表面那麼不堪,重新放下酒杯說道:「也好,茵兒想問我什麼」
「公子可有喜歡的女子」茵兒眼睛直視他,大膽問道,她出身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欲拒還迎矯揉造作,她敢愛敢恨,自從知道他與紀嫿瑤有了夫妻之實,她便有些心痛,如心愛之物被奪走一般。
沈風誠懇答道:「有啊」
聽到他的答案,茵兒臉色暗淡了幾分,一副幽怨的樣子,她的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連虛假的笑容也沒有,幽幽說道:「不知道哪家小姐能得到公子垂青,是不是唐家大小姐,公子這般維護她,定然是心繫於情」
「這是第二個問題,你想知道先贏過我再說」為了套她的話,沈風繼續與她搖骰子,結果兩人都是順子,方才跟她解釋規則的時候,沒有特別說明這一情況,於是提議兩人各自飲了一杯酒。
沈風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多灌她幾杯酒,然後從她嘴裡問出一些東西,剛剛見她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兩人繼續搖了幾次,茵兒都是輸多勝少,茵兒似乎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於是便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最後茵兒整個臉蛋紅撲撲的,沈風依然面色不改,兩人又搖了一次,結果還是茵兒輸了,在前世沈風搖骰子也是十局八勝,更何況她這隻小菜鳥,更兼之她現在酒意正濃,意識模糊,更別說想贏過自己了。
「茵兒,喝酒就算了,你也喝了不少,我們還是來回答問題」沈風壓下她的手問道,再讓她喝下去就該趴下了。
茵兒輕輕扶著額頭,聲音有些飄散:「公子想問我什麼」
沈風從懷中掏出一把摺扇,打開放在茵兒面前,眼光灼灼問道:「這把摺扇是誰」
茵兒此刻意識被酒意侵染,朦朦朧朧間把摺扇拿過來,細細看了許久,剛想出聲,卻突然窗戶一開,從外面灌進來一股涼風,涼風撲在她的臉上,令她意識恢復了幾分:「這把摺扇,我也不知是何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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