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什麽都瞞不了你，”季白煜柔柔一笑，伸出手，寵溺地在蘇瑾餘的鼻尖捏了一記，“經過賀律師工作室的時候，想去詢問一下，事情進展地怎麽樣了，沒想到她已經把離婚協議書擬定出來了，她原本打算以郵寄的方式給你，剛好我過去，她就把這個交給我了。”
說完，他把薑黃色的文件袋拿到手中，而後，遞到了蘇瑾餘的眼皮子底下。
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微微有些僵硬，蘇瑾餘的耳側，忽然就響起了陸江笙在醫院對她所說的那些話。
“我舍不得你，不要再跟我提離婚的事情，好不好？”
察覺到蘇瑾餘的異樣，季白煜試探性地叫出了她的名字，“瑾餘？”
拽回飄忽的思緒，蘇瑾餘怔了怔，而後，快速地拽了拽嘴角，“我現在就看。”
音落，她以最快的速度繞開了棉絲線。
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很合理，賀沁雪開出的那些條件，都是鑒於陸江笙是出軌的一方。
賀沁雪在擬定離婚協議書之前，對陸江笙的所有資產調查過，她發現，除了他原本擁有的企業，他的手上還有一個規模較小的公司，通過走訪，她從幾個員工的口中得知，這個公司的擁有者，原本應該是蘇瑾餘。
考慮到眾多的因素，她放棄了他旗下的眾多資產，把這一條寫了進去。
用詞很明確，提供的各項資料，都表明，蘇瑾餘可以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而這一點，正是蘇瑾餘所希望的。
蘇瑾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突然間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抬頭，看著季白煜說，“賀律師有心了，協議書的內容我看過了，我沒什麽異議，接下來，隻要讓陸江笙簽字就好。”
陸江笙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轉變，蘇瑾餘想，隻要自己態度稍微強硬一些，他應該會尊重自己的選擇。
季白煜“嗯”了一聲，嘴唇張動了幾下，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卻並未見有隻言片語滑落。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蘇瑾餘勉強從唇角擠出了一點笑容，“學長，你有話，直說就好。”
“瑾餘，我……”季白煜有些吞吞吐吐，重複了好幾遍吞咽的動作，好半晌，他終於鼓足勇氣開口道，“瑾餘，其實，這一次，我是為了你才回來的，我也是到了這個城市，才知道，你離婚不久，就再次和陸江笙領證了。”
他頓了頓，目光裏的光由黯淡一點一點地被點燃，“我原先的打算，隻是想過來看看你，如果你過地很幸福，我就離開，不打擾你，可我來了之後，才發現，這段日子以來，你過地很苦，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我的想象，而現在，你終於要離婚了，瑾餘，我想知道，如果我重新追求你的話，我還有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
沒有想到季白煜會突然跟自己說這些，蘇瑾餘微微一怔，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言，蘇瑾餘維持住了麵上的笑容，緩緩開了口，“學長，從前的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其實，保留一份美好的回憶，未嚐不是一件壞事。”
季白煜沒有立刻對蘇瑾餘的話語作出回應。
眉頭顯而易見地皺了皺，他站起身，一點一點地走到了窗邊，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在蘇瑾餘看不到自己麵上的表情時，季白煜的眸光裏，快速地閃過了一絲陰冷。
他想，蘇瑾餘的確和從前不一樣了，和從前的那個叛逆的小女生相比，此時此刻的她，看上去乖巧而又聽話，可她骨子裏卻依然還是那種冷淡的性格。
從口袋中摸出一盒煙，隨意地抽出一支，叼在了嘴裏。
“啪嗒”一聲，火光跳躍的一瞬間，他的動作又一瞬間停滯了下來。
距離蘇瑾餘流產，不過才過了幾天的時間，現在吸煙，不利於她身體的恢複。
想到這裏，他把煙揉搓成了一團，直接扔到了垃圾桶裏。
轉過身，目光落在蘇瑾餘的身上時，不經意間多了一絲哀傷。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他落寞地張了張嘴，“所以，瑾餘，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沒有機會了，對吧？”
這樣的他，讓蘇瑾餘感到一陣心疼。
隻是，蘇瑾餘的心裏清楚地很，如果不喜歡，就一定要拒絕地幹脆一點。
已經在陸江笙的身上吃過一次虧，她不想，在讓自己在季白煜的麵前重蹈覆轍。
垂下眉眼，細而長的眼睫輕輕地顫動著。
而後，蘇瑾餘抬眸，眸底有複雜的情愫翻湧，調整好情緒，她稍稍恢複了月色的唇瓣，微微地掀動了幾下，“你是我的學長，就像是我的兄長一般，在校園裏的時候，我的確喜歡過你，可那畢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你在我的心目中，隻是一個會照顧人的大哥哥，更加貼切地說，你似乎陸江笙請來幫我調理身體的私人醫生。”
不愛，就要拒絕地幹脆，不拖泥帶水。
“我知道了。”季白煜微弱地呢喃了一句，緊接著，便陷入了徹徹底底的沉默中。
他不說話，蘇瑾餘也沒有再繼續發出聲音。
偌大的空間裏，死一般地沉寂，隻有兩個人的心跳聲在此起彼伏地纏繞。
季白煜重新走到了窗邊，視線側了側，投射到了不遠處的路燈上。
順著他目光落向的方向望去，蘇瑾餘什麽都沒有看到。
蘇瑾餘沒有想到，不遠處的那個男人會對自己念念不忘，餘光從他落寞的背影上一掃而過，她頓了頓，硬生生地把想要安慰的話，咽了下去。
“嗡”地一聲。
就在這時，季白煜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劃開屏幕，他隻淡淡地應了一聲，“我馬上就過來。”
掛斷電話後，他拿出醫藥箱，沒有立刻離開，而是不慌不忙地說，“我去一趟醫院，我手上的實習生不小心犯了錯，我需要蘇處理一下。”
轉身，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了腳下的步伐，“瑾餘，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讓你收回方才的那些話的，我能感覺到，其實你的心裏有我，隻是你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僅此而已。”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音落，他依依不舍地走到了門邊，淡出蘇瑾餘的視線後，才加大了步伐的弧度。
許朵和白安安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玻璃門外，依然還有一些記者沒有離開。
止住腳下的步伐，季白煜將目光沉了沉，挪到白安安的身上時，他淡漠地掀了掀唇瓣，“白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著你一起走。”
“季醫生，她……”
“季醫生，我不介意的。”許朵剛想說些什麽，就被白安安打斷了，緊接著，她從麵前的茶幾上拿起了自己的包，用力地抱在懷裏，快速地走到了季白煜的身旁。
想了想，她又回過頭，不以為然地睨了許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