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她不過是隻可憐蟲
等到季白煜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範圍中,許朵才收回了目光。
揚起手,看著手上的清醒劑,她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隻是下一秒,她就放鬆了警惕性,如果季白煜真的有心要害蘇瑾餘,他應該不會故意留下這個東西,好讓自己抓到他的把柄。
頓了頓,許朵轉過身,跟著施姨一起走進了房間。
看到蘇瑾餘已經沒事了,許朵在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瑾餘,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嚇死我和施姨了。”
蘇瑾餘的唇瓣抖了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麽突然會那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施姨一邊說,一邊在蘇瑾餘的手背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瑾餘,你要注意休息了,我這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了,你要是再這樣,說不定我連心髒病都快氣出來了。”
垂下眉眼,施姨又一次紅了眼眶,“陸先生也真是的,放著好好的家不要,非要和白安安那樣的女人鬼混在一起,瑾餘,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好好說說他的。”
想要替陸江笙解釋幾句,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
施姨並沒有冤枉他,他之前的那段時間,的確是和白安安在一起生活的。
想到這裏,蘇瑾餘佯裝生氣地跟著附和了一句,“施姨,你說他的時候,一定不要手下留情,讓他也嚐嚐你的厲害。”
臉上的褶皺平坦了一些,施姨幫她理了理耳際的碎發,“你放心,對於做錯了事的孩子,施姨一向一視同仁。”
音落,施姨就直起了身子,“小許,你在這邊照看著瑾餘,我去樓下把已經準備好的晚餐端上來,一直都是小米粥,我怕瑾餘會覺得膩,所以今晚特意往裏麵加了一些食材,味道應該很好。”
“知道了,施姨。”許朵甜甜地應了一聲。
就在施姨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蘇瑾餘快速地叫住了她,而後,泛白的唇瓣抖了抖,她看著施姨的方向,說,“謝謝你,施姨。”
“傻孩子,這些都是我應該要做的,”施姨柔柔一笑,“瑾餘,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和陸先生好好地過下去,當然,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
“我去給你盛粥。”
最後一個字的音落地,施姨便淡出了兩個人的視線。
蘇瑾餘疑惑了一下,“小許,施姨,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下意識地舉起手,許朵趕緊開口道,“我發誓,這一次,我什麽都沒說。”
蘇瑾餘的眉梢微不可見地攏了攏,想了想,終是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我相信你,小許。”
吃完晚餐,正要休息的時候,蘇瑾餘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林越澤交給她的U盤。
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她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坐直了一些。
在心底盤算了一陣,她抬眸,眼睛輕輕地眨動了幾下,“小許,你去幫我把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
許朵應了一聲,以最快的速度把電腦遞到了蘇瑾餘的眼皮子底下。
打開電腦後,蘇瑾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動作微頓,最終還是打開U盤,點開了裏麵的一段視頻。
視頻當中的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安安。
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吊帶睡衣,手上拿著一個小型簡單,不慌不忙地修剪著花枝,麵上挾帶著的,是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
片刻之後,她自言自語般地開了口,“這個陸江笙也真是夠狠心的,明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還對我這樣好,就算是為了氣那個蘇瑾餘,他也沒必要一定要采用這樣的方式。”
蘇瑾餘的心裏下意識地“咯噔”了一下,原來,白安安腹中的胎兒並不是陸江笙的種,他隻是陸江笙用來報複自己的工具罷了。
蘇瑾餘陸陸續續地又點開了幾段視頻,視頻的內容都差不多,都是記錄白安安平時的生活狀態的。
看來,應該是陸江笙早有準備,提前在白安安的住處安放了攝像頭。
看完大部分的視頻片段後,蘇瑾餘總結出了兩點信息,第一,孩子不是陸江笙的,第二,白安安和林越澤之間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想,或許林越澤才是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
腦海中忽然就想起了林越澤在醫院時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話。
他說,“瑾餘,其實,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原來,所有的人都是知情的,被蒙在鼓裏的,隻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蘇瑾餘眼底的光,刹那間黯淡了許多,放在鍵盤上的手,也在不經意間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蘇瑾餘強製性地讓自己恢複了平靜,手上的動作緩了緩,她將鼠標的箭頭移動到了最後一段視頻上,畫麵很模糊,白安安的聲音倒是很清晰。
是白安安和顏喬苒的對話。
白安安原本是想利用顏喬苒把失去孩子的事情歸結到自己的頭上,而顏喬苒拿到錢之後,似乎並沒有這樣做。
耐著性子聽完了他們之間所有的話語,蘇瑾餘兀自掀了掀唇瓣,“怪不得她要把這個孩子弄沒了,原來是想死無對證,隻是可惜了,她的手段和伎倆都不如陸江笙。”
心裏波濤洶湧,麵上情緒的起伏卻並不是很明顯。
許朵按捺不住,快速地問,“瑾餘,白安安背著你做了這麽多的事情,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麽?”
“怎麽會不生氣呢,”唇角翕動,“可你應該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陸江笙的安排,她不過隻是個任人擺布的可憐蟲而已。”
許朵眉頭一皺,“是陸先生讓她這樣做的沒錯,可是懷孕的事情卻是她自己謀劃的,瑾餘,你不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陸先生的身上,這樣做,對他,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公平。
許朵剛剛說自己對陸江笙不公平。
這句話,倘若沒有記錯,自己也對陸江笙說過。
當年的車禍,明明自己的母親也是個受害者,可如今,他卻強製性地不分青紅皂白,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公平,這樣的詞匯,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陸江笙回頭,所有的人都覺得他可憐,覺得自己應該原諒他,可從來都不會有人站在自己的角度,設身處地地替自己設想一下。
想到這裏,蘇瑾餘斂眉,不加掩飾地冷笑了一聲,“小許,我和陸江笙之間,原本就沒有公平二字可言。”
“從他找上我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會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