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已經報警了
蘇瑾餘虛弱無比。
許朵辦完出院手續,她幾乎已經快要陷入暈厥的狀態。
有些心疼,許朵快速地說,“瑾餘,要不然我們今天先在這裏住一晚,好不好?”
有氣無力地搖搖頭,“我可以的,走吧,我們回去吧。”
許朵把蘇瑾餘抱在了輪椅上,推著她上了電梯。
回到家的時候,將近十二點。
許朵把蘇瑾餘放在床上後,按照她的要求,把雙麵膠粘在了房門的把手上,以及靠近房門的地毯上。
如蘇瑾餘料想地一樣,很快,走廊裏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她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在衛生間遇到的那個女人。
披頭散發,臉色蒼白。
盡管已經失去了力氣,蘇瑾餘卻依然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門沒有被反鎖,女人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房門,隻是,手卻粘在了門上,弄了好久,才總算清除了雙麵膠。
動靜變小之後,蘇瑾餘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她就聽到那個女人用微弱地聲音說,“蘇瑾餘,我來找你索命來了……”
上眼皮稍稍掀開,拉出了一條縫隙,月光下,那個女人的影子被無限拖長。
蘇瑾餘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的確是人在作怪,陸江笙和自己白天時分描述的一模一樣。
幼稚,且無聊。
“啪嗒”一聲。
蘇瑾餘伸出手,拚盡全力地打開了燈。
突然出現的亮光有些刺眼,女人本能地抬起手背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方。
反應過來時,她轉身就想從蘇瑾餘的臥室離開。
“我已經報警了,”淡漠地掀了掀唇瓣,“私闖民宅,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擾民罪。”
說完這些話,蘇瑾餘咳嗽了幾聲。
口腔中,除了苦澀,再沒有其它的滋味。
“嗬,報警?”女人止住腳上的動作,緩緩地回過頭,“蘇瑾餘,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怕你?”
那張臉,那張與照片當中一模一樣的臉,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渾身止不住地瑟瑟發抖,蘇瑾餘隻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一股寒意正沿著脊梁骨向上攀爬,先是聚集在一點,而後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
到達心髒所在的位置事,那種陰冷的感覺,就如同一隻大手,突然發力,捏住了她的心髒,刹那間隔絕了所有的空氣。
蘇瑾餘隻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她不得不張開嘴,試圖讓自己不至於窒息。
“溫芮安,”失了血色的唇瓣一張一合,“你……你根本就沒有死!”
“對啊,”雲淡風輕地應了一聲,女人一點一點地靠近,在她的床沿坐了下來,冰冰涼涼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在蘇瑾餘的臉上刮蹭著,“你都沒有死,我又怎麽會死,怎麽樣,睡我男人的感覺還好吧?”
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哆嗦,蘇瑾餘咬著嘴唇,她想拂開那個女人的手,卻發現自己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噩夢在自己的麵前晃晃蕩蕩。
“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被我嚇到了?”女人陰惻惻地笑著,“我原本隻是想嚇唬嚇唬你,你倒好,自己打開了燈,還說已經報警了,我能怎麽辦呢,我隻能留下來陪陪你了,蘇瑾餘,我告訴你啊,這張臉可是陸江笙的最愛呢。”
腦海中很快地閃現出了一個念頭,蘇瑾餘的眸光暗了暗,而後,異常堅定地吐出了幾個字,“你不是溫芮安。”
女人手上的動作顯而易見地停滯了一下,旋即恢複成了先前的模樣,佯裝輕描淡寫地輕笑了一聲,“怎麽不是,我就是如假包換的溫芮安,來,你捏一捏,我的臉蛋,眉梢,鼻梁,可都是真實的,並沒有做過任何的處理。”
蘇瑾餘的目光自上而下,重新將眼前的女人掃量了一番,手被女人帶到了她的臉上,確實不是做的。
隻是,她的耳側,明顯有一道沒有完全貼合的痕跡。
原來是這樣。
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一些,蘇瑾餘故作鎮定地笑了笑,“沒有整容,但並不代表你這張臉就是真的。”
“說吧,這張麵具是從哪裏買的,多少錢一張?”
女人明顯地慌亂了一下,隨即甩開了蘇瑾餘的手,直接站起了身,“蘇瑾餘,你胡說八道什麽,我這張臉是原生態的好不好?”
“懶得跟你說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陸江笙若是問起來,我也總算可以有個交代了。”
“惡毒的女人,我們該說再見了。”
音落,來人就直接轉過了身。
看著她的背影,蘇瑾餘的嘴角漸漸沁出了一縷不以為然的笑容,嘴唇張動了幾下,“這個房間裏,到處都是你留下的指紋,走廊裏,也有你留下來的痕跡,你放心,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麵的。”
“蘇瑾餘,你不要太過分了!”女人垂在身側的手直接握成了一個拳頭,“我並沒有傷害到你,你有必要非得把我送進監獄麽?”
蘇瑾餘沒有理會,也沒有力氣再去理會,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微弱地笑了一聲後,她直接閉上了眼睛。
女人自討無趣,知道再去處理,已是徒勞,她仍是抓住自己的衣角把門把手上的指紋擦拭了一遍,墨色的眉緊緊地擰成了一個結,而後,她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回到三樓的閣樓,她拿出手機,在聯係人當中找到了陸江笙,快速地打出了幾行字,“抱歉,陸先生,今晚實施計劃的時候,我不小心被蘇瑾餘發現了,她跟我說她已經報警了,那個房間裏現在到處都有我的指紋,警察想抓我,簡直易如反掌,陸先生,你一定要救我。”
發送出去之後,她把閣樓裏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都放進了一個包裹裏。
站在原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稍稍恢複平靜之後,她才從閣樓裏走了出去。
下樓的時候,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就被一個黑色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許朵望著她,聲音冷沉,“你就是昨天嚇唬瑾餘的那個女人?”
“是我,”反正已經被蘇瑾餘抓了現行,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大大方方地承認,她反問了一句,“是我,怎麽,你想對我動手?”
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她曾經見過,不過是陸江笙找來的一個小保姆而已。
她篤定,這個小保姆不會把自己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