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取悅我
陸江笙並沒有離開的趨勢,坐在床沿,身子前傾,他的臉幾乎快要貼上蘇瑾餘的鼻翼。
勾唇一笑,“怎麽辦,我突然不想走了。”
蘇瑾餘撇過臉,避開了他的目光,“這棟別墅原本就是你的,去或留,都是你的自由。”
她說完,就直接閉上了眼睛。
隱隱約約間,蘇瑾餘隻覺得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正噴灑在自己的臉上,躲不開,她隻能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害羞了?嗯?”
陸江笙的聲音在自己的耳側響起,溫潤如玉的嗓音卻讓蘇瑾餘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緊隨其後,他的吻便落在了蘇瑾餘的手背上。
而後,他將自己的嘴唇挪到了蘇瑾餘的耳側,絳紫色的唇瓣張動了幾下,“瑾餘,取悅我,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真是夠諷刺的。
幾分鍾之前,還在侮辱自己,而現在卻在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挽留下他。
蘇瑾餘沒有睜開眼睛,巴掌大的小臉縮成了一團,唇角翕動,“不好意思,陸先生,我是個殘廢,雙腿動都動不了,怎麽取悅你?”
“白安安還在等著你,再不回去,她恐怕又要發脾氣了。”
“別在我麵前提那個女人的名字,”陸江笙的嗓音一沉,“總是這麽不解風情,怪不得宋成沐會上了其他女人的床。”
蘇瑾餘的心,沒來由的一痛。
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卻不想,這樣的一句話,依然如同一記重錘,直接砸在了心口,
那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
陸江笙冰涼的手指從蘇瑾餘的額頭上拂過,“不是你自己說的麽,反正已經髒了,再多一次又能怎樣?”
蘇瑾餘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血腥氣在口腔中蔓延,刺激著她的味蕾。
片刻之後,她鬆開了緊緊攥在一起的手,漠然地掀了掀唇瓣,“動作快一點,我累了,想休息。”
“真是夠下賤的。”蘇瑾餘的表現讓陸江笙失去了性質,喉結滾動了幾下,嘲諷的話語從唇角滑落。
陸江笙站起身,理了理襯衫,眉宇間鼓起,睨了一眼麵前的女人,轉過身,直接走了出去。
腳步聲逐漸消失,直至徹徹底底地聽不到,蘇瑾餘才緩緩地掀開了上眼皮,口中低喃,“說我下賤,你自己又能好到哪裏?”
她躺在床上,從前的畫麵又開始在她的腦海當中閃現。
頭痛欲裂,她用力地砸了砸自己的腦袋,萬般無奈之下,強迫著自己睡了過去。
燙。
周遭如同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
蘇瑾餘想要睜開眼,卻發現一切的努力在此刻,都顯得徒勞無功。
“水……我想喝水……”她的口中很輕地囁嚅著,一隻手在半空中晃動,可直到她的手臂酸澀,她的掌心依然什麽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瑾餘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裏溫度很好,滾燙一片。
原來,是發燒了啊。
蘇瑾餘稍稍地鬆了一口氣,雙手撐在床麵,一點一點地往上挪了挪自己的身體,重複了好幾遍吞咽的動作,她伸出手,略顯艱難地抓住了床櫃上的手機。
撥出了家庭電話,接通之後,她有氣無力地說,“帶一盒退燒藥上來。”
還想繼續說些什麽,手就已經有氣無力地垂了下去。
“砰”地一聲。
手機掉落在地麵上,一聲巨響後,她羸弱的身體緊跟著顫抖了幾下。
樓道上傳來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許朵用力地推開了麵前的房門,看到床上虛弱無比的女人,她極速走到了蘇瑾餘的身邊,“瑾餘,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彼時,蘇瑾餘的臉因為高燒已經漲得通紅。
“怎麽這麽燙!”
許朵嚇了一跳,彎下腰,想要把蘇瑾餘從床上包起來,卻被蘇瑾餘拒絕了,她斷斷續續地說,“用毛巾……打濕了……”
“放在我的額頭上……”
許朵慌慌張張地跑進了衛生間,按照蘇瑾餘的指示,從櫃子裏拿出了一條新毛巾,用冷水打濕了以後,蓋在了蘇瑾餘的額頭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傳來,蘇瑾餘稍稍挪了挪身子,“退燒藥,拿一粒出來,另外,倒杯溫水給我。”
許朵有些手忙腳亂,準備好蘇瑾餘要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來。
吃完藥,蘇瑾餘讓自己重新閉上了眼睛。
睡著了以後,她依然可以感覺到許朵正在幫自己擦拭著身子。
看著重新陷入睡眠的蘇瑾餘,許朵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女人是怎麽得罪了陸江笙,把自己逼迫到了這樣的境地。
一個小時左右,許朵摸了摸蘇瑾餘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她移除了毛巾,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
剛到一樓,施姨就迎了過來,“怎麽樣了,她沒事了吧?”
許朵“嗯”了一聲,“瑾餘受了涼,剛剛突發高燒,我喂她吃了藥,燒退了,她還在睡著。”
“哎,”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可憐的小姑娘,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遇到陸先生這樣的男人。”
許朵秀眉輕蹙,“施姨,我可以問一下瑾餘和陸先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麽?”
施姨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緩緩開了口,“房間裏的那些照片你應該已經看到了吧?”
許朵點了點頭。
“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兒叫溫芮安,是陸先生的初戀,和陸先生談婚論嫁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施姨停頓了片刻,“而那場車禍的過錯方就是瑾餘的母親,加上溫芮安的家庭原因,一直到死,陸先生的母親都沒有讓他去見溫芮安最後一麵,所以,陸先生就把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了瑾餘的身上。”
“其實,瑾餘隻是個可憐的替罪羊而已。”
施姨說完,就走進了廚房,已經是下午五點的光景了,她需要開始準備晚餐。
而許朵,一直站在原地,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從方才的故事當中走出來。
她想,蘇瑾餘是真可憐。
想要幫助她,可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不過是陸江笙雇傭的一個小保鏢而已,有什麽資格摻和別人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