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回憶的隻是當年的歲月
安靜的咖啡廳內，隻剩下霍景程和薑瑜兩人。
一杯卡布奇諾，一杯果汁。
整個咖啡廳都被霍景程給包了下來，此時隻有兩人麵對麵的坐著。
若不是歲月在臉上留下了痕跡，仿佛是當年沒有任何的變化。
“許多年前，我們就是在這個城市，這樣喝咖啡的。”
看著窗外形形色色人，霍景程突然感慨。
薑瑜不說話。
眼神有點兒出神的望著窗外。
仿佛是陷入了深思，又仿佛什麽都沒想，一雙眼睛是空洞的，卻又倒映著許多人的影子。
“那些都模糊了，但好像並不是這個地方，就算是這個地方，咖啡店已經換了幾十家了，咖啡的味道也變了，就連果汁的配方，都不一樣了。”
薑瑜收回視線，正視著霍景程。
“說你的來意吧！”
再多的寒暄，也躲不過最終冰冷的真相，沒有利益，他怎麽會來。
這麽多年的不打擾，也算是一種默契了，她感激，但是此時再說什麽回憶，未免可笑。
他們懷念的，並非是當初的那個人，也僅僅是當初的那種感覺罷了。
都還年輕，經得起傷害。
也經得起折騰。
那時候以為，愛一個人就是一輩子了，總是不相信歲月的力量。
時間久了才了解，再美好的記憶，也禁不住歲月的砍刀。再完美的愛情，也抵不過現實的無奈，而在巨大的誘惑麵前，愛情也僅僅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
一個人，錯過了，說明沒有緣分。
相愛，也不一定要相守。
重要的是，愛過了，也不忘青春一場。
“翼兒。”
霍景程緩緩地說了一個稱呼。
薑瑜卻是沒有什麽反應。
“忘了嗎？”
霍景程心突然一冷。
看到薑瑜的無動於衷，這一刻是真的怒了。
“薑瑜，你就真的一點心都沒有嗎？”
“你要我怎麽有心？難不成你以為霍翼兒是我的孩子？你難道沒看到她的那張臉？還是說你霍先生貴人多忘事，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跟幾個女人發生過關係？”
霍景程當初並不算是亂交，在跟薑瑜的時候，也是一心一意的對她。
可是此時，薑瑜提起來，他卻遊移了。
因為的確是有那麽一個女人，十分優秀，在他的生命當中也留下過深刻的記憶。
灑脫大度，即便是兩人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最後也能瀟灑的離開放手，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可惜的是，這個女人離開之後，他也再沒有見過。
此時想起來，忽然間記不清楚那張臉的樣子了。
但是想到翼兒，霍景程的手都在顫抖。
“翼兒不是……你托人轉送給我的嗎？”
當時那封信上的字跡他記得十分清楚，是她的筆記。
他看過無數次，怎麽可能會不記得她的筆記。
那封信，直到現在，他還留著。
字很簡短。
她說：如果你還念及我們的情分，就好好的待她。如果不能給她安穩，就把她還給我。”
每一個字，他都記得。
所以，這麽多年，他寵著霍翼兒。
不管再忙，從來都會騰出時間來照顧霍翼兒。
此時，見到薑瑜的反應，他恐慌了。
如果不是她的孩子，那麽他這麽多年的付出，算什麽？
他就是個可笑的笑話。
“孩子是我送給你的，卻不代表那就是我的孩子。”
薑瑜緩緩地說，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一絲絲的惆悵。
霍景程惱火。
胸口別悶著一口氣，不知道從何發泄。
從前，對霍翼兒是愛屋及烏。
此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他隻知道，滿心的憤怒，現在也隻有憤怒。
緊緊的盯著薑瑜。
好一會兒才整理好的自己情緒。
冷笑著問：“這麽多年，你是不是在心裏笑話著我的傻？我把所有的都給了翼兒，我一直以為翼兒是我們的孩子，即便是沒有生下來一個繼承人，在家族裏的地位岌岌可危，我也一直堅持，現在，你告訴我她不是？
魚兒，你是在騙我對不？
我知道這些年你怨我，但是不要這麽殘忍好嗎？
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兒，你就忍心看著她……”
“我說了，她不是我的女兒，即便是情分，也是她滿月之前，我照顧她的情分，我不覺得虧欠她什麽。”
薑瑜一臉的坦然，霍景程咬牙。
仿佛是要把牙齒給咬碎了。
“薑瑜，你、愚、弄、我。”
霍景程忽然大吼，薑瑜卻是問心無愧的迎上霍景程憤怒的眼。
“霍先生，我不欠你什麽，我們之間，兩清了。”
說罷，原本想走，似乎又想起什麽，無奈道：“其實，不是你不想生，她臨產前告訴我，她給你下的藥，有絕育的效果，你也知道，她是個藥物科研專家，那是她最新研製出來了，你隻是個試驗品而已。我沒想到的是，她真的難產，死在了產房裏，不得已，我才隻好找人把孩子轉交給你，其實我並不願意。”
她並不覺得霍家是個好門庭。
從門風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手段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當初也是猶豫了許久，才決定的。
“說這麽多，是想要我感激你的情分嗎？”
霍景程嗤笑。
薑瑜搖了搖頭。
“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還有，你隻是不想相信這個事實罷了。霍翼兒影風足足小了三歲，雖然生下影風的第二年，我們的確見過，甚至還醉酒，共度了一晚，但是我忘記告訴你，那晚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當時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我就是再愛，也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家庭的事情，何況，當時我對你的感情已經淡了。”
在陸行遠一日日的嗬護之下，她才知道，什麽是愛。
是無私的包容，是無私的付出。
不需要你給予相同的回報，甚至哪天你離開了，他都隻會說一個字‘好’。
也正是這樣，她才舍不得離開。
寧願隱姓埋名，投身科研，斷絕過去人的聯係，隻為了能給他們的家一個安穩。
不需要如膠似漆，隻要知道對方的心，在這裏。想起來的時候，心裏就是暖暖的。
視線遠去，在那雙眼睛裏，霍景程仿佛是看到了陸行遠的影子。
“不，薑瑜，不要騙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