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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日子一天天地走,轉眼的時間,冬季已經過去,我脫下厚厚的棉衣,換上了漂亮的薄外套,繼上次昏倒之後,我的心髒已經很久沒發過病了。也可能是因為從那次以後我再也沒見過杜北冶,我的心髒正常到讓我懷疑它是否真的殘缺。我和娃娃的關係一直維持得很淡,見了麵也隻是微微點頭地笑一笑。對於上次的那件事,她並沒有過多的表態,見了我一如既往的客氣,這倒使我不好意思起來,總覺得自己有些反客為主。杜北冶是娃娃的!我不止一次這樣地提醒自己,可是卻一點也沒用。我時常會夢見那個夏日的上午,穿著白色休閑襯衫的他,橫抱起我的那個瞬間。我的臉貼著他的胸口,聽他的心髒強有力地一下一下地跳動。我看著他的唇釘在陽光照射下發出金色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他的藍發以及微微上翹的嘴唇……每次夢完他的一切,我就會驚醒。醒來的時候窗外有時是蕭蕭雨聲,有時月光冷冷照在枕邊,而更多的時候是無窮無盡的黑暗。我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可觸及臉龐,摸到的,卻是一臉的淚水。杜北冶,難道我的愛真的錯了嗎?

  娃娃邀茹顏去看她的比賽,是一個唱歌的選秀比賽。茹顏帶著我一起去了,原來我是不想去的,害怕見到杜北冶,更害怕自己應付不了突來的尷尬場麵。可茹顏堅持與我同去,看著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我就拒絕不了,我歎了口氣,說,好吧好吧我去,可你得讓我換件衣服。


  她開心地重重點了下頭,又”哇地一聲叫起來,”哇呀呀!我的頭發被夾住了。”她哭喪著說。


  茹顏總是這樣,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打扮得成熟時尚,可實際上還像個小孩子。


  那天,我回到寢室換了件衣服,是我唯一一件ETAN,黑色的休閑長袖。那是我籌了好久的錢才買下來的,我一直不是個奢侈的人,所以這件衣服買來至今,我都沒舍得穿一次。現如今,我穿著它站在寢室的鏡子前打量鏡中的自己,驀然發現我似乎瘦了好多。我不知道那是衣服的關係還是心理作用,或是我真的瘦了,總之,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也可以那麽漂亮,漂亮得像個穿著黑色禮服,神情哀婉的小公主。我輕輕撫蹭自己的短發,突然希望它能長一些,再長一些,長及腰跡。


  茹顏看見我的時候誇張地叫了一聲,”小東西!你今天特特特特漂亮!”她說。


  我淡淡笑了笑。茹顏本就是個漂亮的女孩兒,不管穿什麽都壓不住她高貴的氣質,而我,卻隻能靠著服裝來修飾才勉強能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站在她的麵前,我又怎麽能有漂不漂亮之說呢?

  茹顏看起來似乎挺高興的,她牽著我的手一路晃蕩地去了SOS風暴。SOS風暴是一家酒吧,在當地小有名氣,晚上的時候,各種時尚人士會齊聚在這裏,開PARTY,品好酒,煞是熱鬧。可我從沒進去過,對於我來說,這是個張揚的地方,太過雜亂,並不適合我。而茹顏是常客,她甚至連門口的保安都早已混熟。


  進入酒吧的那一刹那,我的眼睛和耳朵就開始不適應起來。酒吧裏光線很暗,卻閃著各種耀眼的光芒,迷亂了我的雙眼。還有音樂,很雜的搖滾,震耳欲聾。


  茹顏招呼我在靠近T台的一張桌前坐下,”一杯伏特加!”她對侍者說,又指了指一邊的我,”給她一杯黑方好了。”


  侍者轉身走了,不一會就拿來了兩杯酒。他把其中一杯放到我的麵前,”黑方,請慢用!”他說。


  我輕輕拉了拉茹顏的衣角,”我不會喝酒!”我說。


  酒吧裏音樂很HIGH,茹顏跟著音樂不停地扭動身子,”你說什麽?我沒聽見!”她扯著嗓子問我。


  我看著她,一橫心,大聲說,”我說我不會喝酒。”


  音樂就是在那個瞬間停下來的,整個酒吧充斥著我突兀的叫響聲。一切都安靜了,所有的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我。T台上的主持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話筒舉在嘴邊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整個酒吧亮堂起來,開了橘色曖昧的燈光,透過這薄薄的光弧,我看見T台的另一側的一張桌子邊坐著杜北冶,他手中握著一隻透明的玻璃杯,杯子裏滿了淡藍色的液體。他輕輕抿一小口,又仰頭把一杯都灌下肚去,隨後他朝侍者招了招手,”再來一杯。”他大聲說。


  這整個過程發生沒有穿插一點兒縫隙,杜北冶用他的方式有替我化解了尷尬。不過多時,旁邊的人們收起了抑或嘲諷抑或好笑的眼神,各自玩各自的去了。我癱坐在椅子上,輕輕籲了口氣,主持人開始主持這次的比賽。


  茹顏湊近我。此時,酒吧的音樂換成了舒緩的輕音樂,燈光也變幻成曖昧的暖色調。”小東西!”她說,”其實不會喝酒沒什麽,象征一下就好!別在意別人的看法,你是個單純的孩子,本就不應該喝酒。”


  我點點頭,看著她笑了笑。”沒關係。”我說,”我不會在意的。”


  我靠在椅背上,透過眼前漂亮的玻璃杯看不遠處的杜北冶。說實話,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因此,我的心髒也沒有發過病。沒有見到杜北冶的那段日子,我的生活平平淡淡,激不起一點兒浪花,僅管每天和茹顏在一起嬉戲打鬧,可一旦安靜下來,又空虛得一塌糊塗。我驀然發現,我的心髒似乎與杜北冶聯係在了一起,每一次心髒的絞痛都會與他有關。


  杜北冶,你的手傷應該好些了吧?我的傷口結了疤,又褪去了,隻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見證我曾小心翼翼維護的感情。杜北冶,這條疤褪不去了,也許很多年以後,我也會像刀疤一樣指著這條痕跡告訴別人:這是我為愛所做的,為一個壓根兒就不喜歡我的人所做的。那個人,隻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很可惜,我不是。


  等了很久,終於輪到娃娃上場了。她穿了粉色吊帶蛋糕裙,一條純白色的XIM小外套,可愛又不乏嫵媚。她在抬上站定,眼神環顧四周,最後定格在杜北冶的身上。


  “我要唱一首歌。”她說,”送給一個我最愛的人。”


  台下有人起哄,她卻隻是淡然地笑。音樂響起,竟是。娃娃站在台上,搖擺著她柔軟的身體,甜美的聲音從她喉嚨裏流瀉而出:

  “ISyrreallykind?Doyoulikemoitg?awouldyouseed?hatyouthought?whatyouwantifheprettylightsprettysmilesalouewayfromhome,Seethewretchedstrs……”


  聽著聽著,我突然感到煩悶起來,似乎一切都是為我設計的,為了讓我出醜,讓我見證他們的愛情。我不自覺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一種辛辣的感覺直衝喉嚨。可我顧不了那麽多,隻是一口一口貪婪地喝光了杯底最後一滴黑方。


  “要不要再來一杯?”看到我這副樣子,茹顏說。她似乎並沒有阻止我的打算。


  我沒回答她,隻是學著杜北冶的樣子招了招手,“再來一杯黑方。”我說。


  酒被端了上來,盛在透明的玻璃杯裏,淡淡的黃色,很好看。我伸手想拿起杯子,卻被人搶先一步。回過頭去,竟是杜北冶。


  他把酒放到鼻子下聞了聞,皺著眉頭問茹顏:“你幫她叫了黑方?”


  茹顏挑了挑眉毛,“不可以嗎?”她反問。


  “你自己卻喝伏特加?”


  茹顏不屑地看著他,“杜北冶,這不關你的事不是嗎?”


  “你想把她灌醉就關我的事!”杜北冶一把拉起座位上的我。我踉蹌了幾步終於站定,不解地看著他們。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看著他們四目相對的樣子,我輕聲地問。


  茹顏把頭別向一邊,冷冰冰地說:”讓她醉了不是更好,至少短時間內,她不會看見你們親密的樣子。”


  “那你為什麽還要把她帶到這裏來?”杜北冶冷冷哼了一聲,問。


  茹顏回頭瞪著杜北冶,“我們的事你別管!”她吼道。


  “這件事我管定了。”杜北冶說完,神色坦然地盯著茹顏。他們就這樣對峙著,誰都不願讓一步。


  “夠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看著杜北冶的眼睛,輕聲卻又堅定地說,“你別管我了!杜北冶,我承認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麵起,我就開始喜歡你。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杜北冶,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永遠也不會喜歡我,不管我怎麽努力你都不會喜歡我。我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短暫的停歇之後又將各奔前程。杜北冶我真的想放棄,真的真的想放棄,可是我放棄不了。我的心不允許。每一次不見你的時候,我就會慢慢回想,回想我們相識的那個時候。杜北冶,我的心髒負荷不了了。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求你別連這點權力也剝奪了好嗎?現在我隻想安安靜靜地生活,不想打擾任何人同樣不想被誰打擾。杜北冶杜北冶杜北冶,算我求你,如果不喜歡我,就不要再穿插到我生命裏來,好不好?”說完的時候我已淚流滿麵。


  杜北冶愣愣地看著我,突然他掰正我的臉,輕輕地吻了我。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他的唇已離開了我,“對不起。”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隨後,他轉身離開酒吧,頭也不回地。


  娃娃還在抬上唱著:“thisisyohIknowI'dratherbesoI'mholdingonandqpiheraceI'llbefirstqiuemeqlur,we'llbeqoodasnew……”我轉頭看她,不知是喝了酒還是燈光關係,我從她的眼裏竟讀出一種怨恨,濃而強烈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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