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第412章 金冠鳥

  「我們該下去了。」賽琳娜，彷彿認識龍雲多年，拉起他的手朝山谷下的聖湖跑去。 

  這樣一來，情形顯得有些滑稽。 

  賽琳娜拉著龍雲在前面跑，她一動，埃文斯這位公主會的管家自然也要跟著動，整個黑水公司的傭兵小組都跟著跑。 

  「你們不用跟著我們倆！」賽琳娜在湖邊收住了腳步回頭對埃文斯和跟上來的雇傭兵說。 

  「賽琳娜小姐……」埃文斯表現十分敬業，「根據我們公主會的規定，我是一定要跟著你，確保你的安全。」 

  話音剛落，整個湖面的水就如同失重一樣，無數的水滴開始慢慢飄上天空，如同銀河倒灌一樣，情形十分壯觀。 

  所有人站在岸邊，不可置信地看著這種完全違反物理定律的現象。眼前的起初平靜入鏡的班達米爾湖已經成了一鍋煮沸的開水，無數的水霧夾雜水滴，開始朝天空中流去。 

  湖面開始急速降低，很快竟然露出平常難得一見的湖底。 

  「天啊！」埃文斯已經完全失去了鎮定，他感覺自己的腳都在抖，在這種能夠輕易移動一個湖泊的神秘力量面前完全拜服，「這……這是神跡……」 

  湖水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下最底部的一灘。 

  嘭—— 

  剩下的湖水從湖底炸開，形成一道旋轉的水柱衝天而起。在水中中樣，一隻巨大的黑影顯出身形，直衝雲霄。 

  幾乎就在同時，一種從未聽過的嘯叫聲從湖底奔放而出，響徹整片大地。 

  黑影在空中展開巨大的翅膀，幾乎將龍雲頭頂的整片天空遮蔽起來，像一片濃密的烏雲，遮住了那些從雲層中射出的天光，然後盤旋著掠過天空。 

  那是一種密度極高的金屬嘯叫，鏘鏘作響，完全沒有任何形容詞能夠描繪，在場的埃文斯和那些黑水公司的雇傭兵們即便是戴了有降噪作用的耳機，仍舊抵擋不住。 

  聲音就像一首遠古神作中最鏗鏘的音符，令人振聾發聵，雙腳發酸，幾乎站立不穩。 

  一種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彷彿神站在你的面前，扶下高貴的頭顱沖著你發出叫聲一樣。除了龍雲和賽琳娜，幾乎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捂起了耳朵，眼中充滿了對力量和威嚴的屈服。 

  龍雲看見那個巨大的黑影形狀其實很想一隻鳥，卻又說不上是什麼鳥，巨大的雙翅之上，一頂金色的鳳冠一樣的東西熠熠發光，神聖而威嚴。 

  「是什麼東西？」龍雲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雇傭兵和埃文斯，奇道：「他們怎麼了？」 

  「在神的面前，沒有凡人能都抵擋住神的威壓。」賽琳娜平靜地看著那隻在天空中盤旋的黑色大鳥，「即便是一隻住在神域中的獸。」 

  「你說這是神獸？」龍雲感覺這名字有些滑稽。 

  「這是金冠鳥，它主宰阿加斯特神域和冥界邊緣的樹上，末日之戰開始的時候，它是第一個發出警告的神獸。」賽琳娜說：「不過，依照古籍記載，金冠鳥應該在末日之戰中被滅天大火燒死了，現在這個估計只是它的魂魄，一直徘徊在神域和冥界交界的地方，當有人要闖進來，它的魂魄就會叫。」 

  「死了還這麼猛？」龍雲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面如白紙，不住祈禱的埃文斯，「我怎麼沒事？」 

  「你？」賽琳娜的藍色大眼睛中又泛起了那種讓龍雲心跳的崇拜神采，「你是英雄啊！英雄就是神，神怎麼會怕神獸鳴叫呢？」 

  天上的金冠鳥盤旋了片刻，俯身像一台將操縱桿推到極致的俯衝轟炸機，朝賽琳娜和龍雲直撲下來。 

  「這傢伙好像很不高興。」龍雲嚇了一跳，習慣性舉槍瞄準那隻黑鳥的頭顱。 

  「不要緊張，沒事。」賽琳娜在這種時候竟然還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像看到一隻撲向自己的小貓咪一樣。 

  巨大的金冠鳥在倆人的頭頂懸住了身形，有卡車駕駛室那麼大的鳥頭左右擺動了兩下，兩隻和籃球那麼大的金色眼珠從不同角度打量了一下站在湖邊的這對男女。 

  龍雲總算鬆了口氣，從這支大鳥的眼神里，他的確看不到敵意，而是一種好奇。也許這幾千年來，自己和賽琳娜是第一批來到入口處的人。 

  鏘鏘—— 

  金冠鳥發出一種金屬一樣是聲音，金色的喙開合了幾下。這話總叫聲令龍雲猜疑這該死的鳥嘴巴里的舌頭是不是都是金屬構造的，為什麼會發出這種聲音。 

  賽琳娜竟然伸出手，想去摸一下那隻金色的喙。 

  「你想幹什麼！？」龍雲已經來不及制止，賽琳娜的手已經觸在了金冠鳥的又彎又尖的喙上。 

  他覺得這個漂亮的金髮美少女簡直就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危險意識的人，敢這種時候來阿富汗，和一堆黑水公司的雇傭兵一起深入阿富汗一鍋粥一樣的腹地，又在大鳥撲下來的時候神情自若，現在居然還敢伸手去摸鳥的喙。 

  這隻巨大的喙，如果啄下來，龍雲覺得能將移動房子的水泥天花板都啄穿，更別說是一隻粉嫩嫩的柔荑了。 

  這簡直就跟一兩歲的小孩子一樣，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完全沒考慮後果。 

  他心頭狂震，如果惹怒了這隻有幾萬歲的該死的鳥，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真的是多慮了。 

  賽琳娜的手沒有摸到任何東西，而是想抹在一個3D的虛擬映像上，雪白的手掌輕輕穿過了金冠鳥的黃金喙。 

  金冠鳥忽然變了一種叫法，發出溫順的「啾啾」聲，頗有些蠢萌地擺了兩下大腦袋，顯然對面前這個漂亮的美少女居然敢伸手去觸摸自己感到又開心又奇怪。 

  「它只是一個虛無的魂魄，我說的沒錯。」賽琳娜面露憂傷，「末日之戰中，很多神都死了，九界中的許多神獸也死了。它只是看到有人來，覺得好奇，魂魄叫了幾聲飛出來看看，沒有惡意的。」 

  金冠鳥果然再次騰空而起，這次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忽然消失在白熾的光柱和懸停在空中的水幕之中。 

  「你還想跟我們進去嗎？」賽琳娜回頭再一次詢問埃文斯。 

  小分頭埃文斯就像咽了一顆難以吞下的糖，在喉嚨和口腔里來回滾動，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我還是……」十幾秒后，他終於下了決心。 

  「在這裡等小姐您吧。希望您的探險旅程一路順利……」 

  這傢伙在職業道德和小命之間終於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