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章 凈化

  龍雲好不容易游到墜落的支奴干旁，這架支奴干是最新的CH-47D型，機身上半部分為水密隔艙式，可在水上起降，雖然墜毀了，可是一時半會沉不下去，半浮半沉在海面上行。 

  「大塊頭呢！？」龍雲靠近支奴干，看到幾個穿著救生衣的人浮在水面上，其中一個是胖宅男隼，於是大聲問他：「大塊頭沒死吧？」 

  隼臉色蒼白，神色有些驚慌，剛才的一幕實在太驚心動魄，墜機的時候，膽都快嚇破了。 

  「糟了！」剛爬上支奴干機身上的隼四顧周圍，發現自己光顧著逃命，竟然沒想到水手已經重傷了。 

  「我沒看到他……」隼的聲音像要哭出來一樣。 

  龍雲知道指望不上這個傢伙了，柯提思拖著蘭斯特洛上了支奴干，正在檢查後者的傷勢，肯定也不會幫自己去找水手。 

  他深呼一口氣，潛入水裡，很快發現一個問題，現在天黑了，水底下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根本找不到水手。 

  龍雲鑽上水面，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將掛在腰裡的戰術腰包扯下來，翻開找到五根軍用求生熒光棒，一根根將它們掰了一下，然後仍到周圍的水域里。 

  燃燒的熒光棒開始沉入海底，等了三秒，龍雲又扎進水中。 

  這一次，有了熒光棒發出的光芒，周圍的水底都變得清晰起來，水手的身影很快被照了出來。 

  龍雲是受過水下爆破訓練的，水性極好，看到水手的位置，判斷是在水底十米左右，趕緊朝他潛了過去。 

  所幸的是，水手身上的裝備都在和法夫尼爾的激戰中丟失了，否則就會像綁了鉛墜一樣很快沉入海底。 

  游到水手身邊，龍雲扯住他的腰帶，將他帶上水面，然後勾著他的脖子，划著水回到支奴干旁。 

  兩名英軍飛行員又冷又怕，拿著一支信號槍躲在機頭的螺旋槳旁，柯提思將蘭斯特洛放在機身上，自己麻利地架起那支銀色的古董槍，朝浮冰方向瞄準。 

  呯呯呯—— 

  他連續開三槍。 

  龍雲這才發現這傢伙用的是單發的老式古董槍，打一發就要退一次彈再裝一次彈那種，但是槍聲聽來竟然像MSG90連髮狀態一樣，開槍、退彈、換彈幾乎是在零點幾秒的時間裡連續操作完成，十分嫻熟。 

  看到柯提思開槍，龍雲朝浮冰的方向望去，頓時嚇了一跳。 

  浮冰上，格格一動也不動躺在冰面上，像條屍體一樣；尼奧擋在格格和龍之間，情況看起來也十分狼狽，人半跪在地，口中不斷喘著粗氣，作戰服上裂開幾道血口，頭盔上的防彈玻璃鏡片也碎裂開來，露出一隻眼睛。 

  「艹！冰山妞不是掛了吧！？」龍雲趕忙將水手交給隼：「他還活著，只是昏過去了。你照顧好他，我去幫冰山妞一把！」 

  「你？你憑什麼？混血種！」柯提思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龍雲。手裡沒停著，又開了一槍，欽提拉米子彈將正在逼近尼奧的法夫尼爾再次擊倒在冰面上。 

  不過，誰都知道這只是在拖延時間，已經徹底蘇醒的法夫尼爾現在根本不害怕這種子彈，彈頭只能在它身上開一道創口，不到幾秒鐘后就能癒合。 

  「難道像你這樣躲在這裡開冷槍就有用了？」龍雲忍不住奚落柯提思，「洋鬼子，還有一點我得提醒你，別整天叫我混血種混血種，我不是你們那路人，我叫龍雲，是中國人，一個在非洲當雇傭兵的中國人。」 

  呯—— 

  一顆彈殼從冒煙的槍膛里跳出，柯提思一直沒有停止開槍。 

  「莫里亞獵魔其實有自己的死法，這是你們這些混血種無法明白的，更沒法享受到那一份光榮！」 

  他一口一個「混血種」，隼也忍不住了，嗆聲道：「說來說去，不就是『凈化』嗎？有什麼了不起！打又打不過，也自由做人肉炸彈了。」 

  「什麼人肉炸彈？」龍雲覺得這裡頭有些內幕，好奇問隼：「自殺？」 

  隼點點頭：「跟自殺差不多，說到底，就是莫里亞純血種有一種天生的技能，當陷入絕境的時候，可以將自己身上的力量推至極限，天賦的能量增大十倍以上，但是僅僅是維持很短的時間，或許是幾秒，又或許是幾分鐘，最後……」 

  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 

  「最後怎麼樣？」龍雲胃口被吊了起來，「最後怎麼樣？」 

  隼看了一眼柯提思，翻了翻白煙。 

  「咣——」他用雙手做了個爆炸的手勢，「像一顆人肉炸彈一樣，力量釋放太多，就像皮球泵了過量的氣體炸開一樣，威力十分巨大，可以和敵人同歸於盡。比如剛才，格格就差點到了『凈化』的臨界點，如果控制不住，就會徹底進入『凈化』的狀態。」 

  「這名字聽起來好聽，可是效果挺噁心的。」龍雲眼睛圓了圓，心想，看來這最後的絕招倒有點兒像武俠小說里的「天魔解體大法」，屬於兩敗俱傷的瘋子打法。 

  他沒打算再和柯提思鬥嘴，也沒時間和隼閑聊，冰面上的情況進一步惡化。尼奧發起新一輪的衝鋒，人還沒衝到法夫尼爾跟前，就被這條龍一尾巴掃得倒飛出去。 

  看來法夫尼爾一時間也不急於要殺掉眼前這個傷痕纍纍的莫里亞獵魔騎士，更像是貓抓老鼠一樣，先滿足了自己的虐心，再痛下殺手。 

  當敵人在你手中就像一隻無助的老鼠，那種感覺足夠讓一個施虐狂沉迷。 

  「安德烈……聽到……嗎？」隼的耳機里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仔細聽了一下，才發現是芬奇博士。 

  「我在！」隼大聲回答，生怕芬奇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大力神……起飛……做好準備……」 

  聲音依舊是斷斷續續，隼趕緊扯下耳機，檢查了一下，發現耳機進水了，他小心翼翼拆開耳罩，細心擦掉振膜上的水珠，再裝好耳機。 

  「博士，我聽不到你說話，耳機有些問題。」 

  「C-130大力神已經在基地準備裝彈起飛，『皇家方舟』號上先派出一架UH-60黑鷹直升機去接你們，必須在C-130到達之前車裡，其他的事情交給軍方去處理。」 

  「博士，現在情況很糟糕！我……」隼望了望浮冰方向，「水手和蘭斯特洛重傷，格格生死不明，尼奧也頂不住了……我們不知道能不能脫身……」 

  「不能脫身就另想辦法！必須要在投彈之前撤走，否則都得死！」博士忽然問道：「龍雲呢！？」 

  「他去了浮冰那邊，說要幫尼奧和格格的忙……」 

  「他去幫忙？」芬奇顯然十分意外，「他連血統都沒徹底覺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去那裡是送死……」 

  「可是……」隼看著龍雲遊向浮冰的背影，搖搖頭道：「博士，那個中國人是個瘋子，我攔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