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繈褓女嬰
被六王爺召喚而來的人站在大堂門口，弓著身子，聽著六王爺對他的安排：“馬上查找駝崖賊子的下落！另外，通知所有的探子，密查一個會使飛鏢的女子！有消息馬上報告給我！”
“是！”其人應聲而去。
兩日之後，六王爺自己一個人閑來無聊，想想好久沒有去後花園中喂魚了，便來到後花園中的池邊。這次池中的金魚對六王爺投進來的餌料非常不感興趣，在水中遊來遊去，就是不理會不斷被拋到水中的魚食。
六王爺覺得十分掃興，便索性將手中的魚食一把全丟進了池中，轉身向著關養著獅虎獸的籠子走去。
獅虎獸在籠中呼呼大睡，絲毫沒有注意到主人來了。六王爺接過下人遞上來的鮮肉，向籠中丟了一塊兒，以為獅虎獸會向以前一樣爬起來撕咬，可誰知，幾隻獅虎獸隻是醒來抬頭看了一眼，繼續趴在原地不動。六王爺再扔，獅虎獸卻連看都不看一眼了。
本來就不怎麽有心情的六王爺惱怒地說道：“今天這些東西是怎麽了？都不吃我丟的食物了！”說著，轉身離開。
他回到大堂正廳中，坐了下來，凝著眉頭，思考著什麽。
正待六王爺要深深地陷入思索的時候，他的正福晉秀芷懷抱著一個繈褓，在後室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繈褓中包裹著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千金，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丫鬟。秀芷見她的夫君似有心事在懷，便無不關切地上前問到：“王爺，怎麽了？何事擾您？”說著，不斷地搖動著懷抱中的繈褓。
六王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哦，是秀芷啊。”
秀芷理所當然地是名門之後，自然有著大家閨秀的不凡風範。她年方三十，剛剛生育完的她身姿略顯豐滿，一身由江寧雲錦精細織造出來的旗裝，花團錦簇，頭頂上的鳳簪熠熠生輝，一舉一動無處不彰顯著王族的一派尊貴大氣。
繈褓中的千金剛剛滿月不久，被賦予了一個極為溫文典雅的名字——慕柔。小慕柔還是一團粉肉，在母親懷中的繈褓之中，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眼睛還睜不開，還是在貪睡。
據說，在小慕柔臘月初八降生之日的當夜，有金鳳凰出現在夜空。金鳳凰散發出的金光籠罩在王府的上方，久久不散。府中的相士說此乃大吉之兆，鳳凰為白鳥之首，萬鳥朝拜之尊，而金鳳凰則昭示著小郡主將來必定榮華富貴，其前途未可限量。
六王爺喜不自禁，既有如此吉祥的征兆，加上這個娃娃又是個長女，他升級當了爹，於是對這個女兒更是喜愛有加，百般嗬護，視為掌上明珠。
母以子貴，小慕柔的生母秀芷也是得到了六王爺更多的溫柔。
此刻六王爺見秀芷過來，便在金絲楠木椅子上站了起來，趕快伸手將慕柔接了過去，臉上蘊著喜悅，用手輕輕點了點小小幼女肥嘟嘟的小臉蛋，嘴裏嘟囔著：“乖女兒，快叫爹啊，乖，叫爹。”
秀芷站在一邊，麵露微笑地看著，看到自己的夫君剛才的滿麵愁容此刻已經渙然冰釋，心中也是樂滋滋的。
“王爺，孩子還這麽小，哪裏可就會叫爹了。”秀芷微笑著說道。
六王爺輕聲說：“你說這麽小的娃娃，何時才能長大，會走、會跑、會叫爹呢？”聲音很小，生怕把驚了懷中的嬰兒。
“王爺可莫要心急啊，飯是一口一口吃的，孩子也是一天一天長大的。”
“嗯……”六王爺點點頭，繼續說道：“等她長大了以後，我要帶她去圍場射獵，定要她做個女中豪傑，免得被人欺負!”
秀芷盡管不想讓一個女孩兒家舞刀弄槍、騎馬射獵，她更想讓自己的女兒去精熟於琴棋書畫、經史子集、針織刺繡……但是秀芷並不說出來，免得攪了王爺難得的興致，便隻是微笑著不說話。
“秀芷啊，你剛剛可以下床走動，身子還虛，把慕柔交給奶娘就是了，小心身子受了累。”六王爺關切萬分地將焦點轉向了秀芷。
“嗯，妾身記住了。多謝王爺關心。適才妾身思女心切，把慕柔在奶娘處抱了過來，正要去院中透透氣，卻看到王爺自己一人在堂中凝眉安坐，不知何由，便過來看看。”秀芷身上的香氣在堂中彌漫著。
六王爺將懷抱中的繈褓輕輕地遞回給了秀芷，說道：“唉，江湖上的事，秀芷還是少知道為好啊。”
要說這秀芷，在當年羅虎罡大鬧六王府之時，已經嫁給了六王爺做福晉，可是時隔多年，她並沒有想到她的夫君此刻還在為多年之前的事情鬧心。秀芷聽得王爺不想讓秀芷知道過多江湖之事，便不再打探。
這時，一個探子來報，大步流星跑進大堂，抱拳拱手，跪倒在地，一向果斷大聲地喊道：“報！”
探子“報”出來後，才發現小郡主正在福晉的懷抱之中，他懷疑自己的大聲是不是驚擾了小郡主，頗有愧疚地望了望站在一邊的六王爺，又看了看一旁的福晉，低下頭不再言語——有福晉在此，說話多有不便。
秀芷見此，自知探子的消息不是女人家所應該聽得的，便托辭道“該給孩子喂奶了”，抱著繈褓，扭頭帶著兩個丫鬟走開了。
探子見福晉走遠，繼續密報道：“據手下探得，駝崖賊子在錢先生逃跑之後，於亂市之中走丟。後經幾番查找，再經東城門暗探密報，已於城外東二十五裏發現賊子蹤跡。”
六王爺沒有想到安排的探子這麽快就有了駝崖賊子的消息。六王爺適才還對探子的大聲無禮而稍有慍怒，這時一聽是關於賊子的消息，剛才的慍怒一消而散，並瞬間對探子來了興趣。
他上前一步，咬著牙，憤憤地說道：“好！賊子終於被我發現了！”
六王爺一琢磨，喊道：“來人！快請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