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91章 人心險惡
剛才怎麼把陳永森這傢伙給忽略了，有他在，即便是自己忍辱負重給戚美珍賠了禮道了歉，陳永森在當中一攪和，那不還是一場災難？
陳永森走過來，徑直跟申副局長打了個招呼。申副局長隨口問了句，海黛爾那邊沒什麼事吧？
陳永森說，在咱們部隊駐地能出什麼事。安全著呢。
申副局長說，不光是要保證海黛爾的安全，還要保證她在這裡呆的舒心，開心。
陳永森點了點頭，說，放心吧申局。海黛爾還挺滿意咱們的伙食，今天吃了兩大碗米飯，啃了兩個大豬腳。這不還在裡面吃著呢。
申副局長輕咳了一聲，意在暗示，這種話，不要拿出來亂講。
隨後陳永森正眼瞧了瞧趙傳奇，再瞧了瞧戚美珍。趙傳奇被他瞧的有些發毛，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恐怕這傢伙要在申副局長面前，揭自己的老底。倒是方婉晴看出了端倪后，想支開陳永森，於是對陳永森說道：「陳參謀要不你先去陪著大明星吧，申局這邊有我和戚副隊長就行了。還有，趙傳奇你也過去一下，可別忘了你們的主要工作是什麼。」
趙傳奇心領神會，知道方婉晴故意支開自己和陳永森，是處於一種對自己的保護。
但是陳永森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他直接沖方婉晴反問了一句：「心虛了吧方隊長，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想在申局面前隱瞞嗎？」
方婉晴臉色一變，正想說話，申副局長扭頭問陳永森：「發生了什麼事？」
陳永森瞧了瞧戚美珍，說道：「申局您還不知道，就在剛才，在這個位置，上演了一場全武行。我們的趙傳奇同志，對手無寸鐵的戚副隊長動了手。您看，臉都被打腫了！」
趙傳奇心想，陳永森**你八輩祖宗！
咬緊牙齒，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哦？」申副局長瞄了一眼戚美珍，冷哼道：「我就說嘛，我不可能冤枉你們。可氣的是，剛才你還口口聲聲地說沒有，還在為趙傳奇打掩護！戚副隊長你覺得自己很高尚是嗎？我告訴你，你這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縱容這種行為，就是害他！」
戚美珍支支吾吾，低下頭，不再發一言。
趙傳奇心想這下完蛋了！他只能獃獃地站著，等候處置。
方婉晴不失時機地說道：「陳參謀，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而且已經處理的很圓滿了，你不該再落井下石了吧？」
「嗯？」申副局長虎著臉望著方婉晴，厲聲道：「怎麼，你還要剝奪小陳同志彙報問題的權利嗎？方隊長，我告訴你，特衛局就是因為有你這種欺上瞞下的幹部主官，很多工作才難開展下去。出了問題不是主動彙報積極解決，而是遮著掩著想盡千方百計不讓領導知道。你以為領導都是瞎子，聾子？」
方婉晴道：「申局，事情其實沒有您想象的那麼嚴重。一點小誤會，而且戚副隊長已經和趙傳奇和好了，還握手了呢，是不是戚副隊長？」
誰想這個時候，那戚美珍突然間眼睛一濕潤，淚花在眼眶裡打起轉來，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申副局長見狀后，考慮到正陸陸續續地有官兵從飯堂往外走，於是一擺手，招呼一行人走到了南側的竹林旁邊。
申副局長站到戚美珍面前，問道：「小戚啊，這是怎麼了？」然後扭頭沖方婉晴興師問罪：「你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嗎？你看你看，小戚同志都哭成什麼樣子了？是不是你這個隊長以權壓人脅迫小戚就範，包庇趙傳奇？」
這是怎麼個情況？
趙傳奇、宮夢冉以及方婉晴都蒙住了。
方婉晴似乎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心想，好你個戚美珍啊，你可真會演戲，故意在申副局長面前擺我一道，是不是？你們這主僕二人一唱一合，拿我們當猴耍呢是不是？
戚美珍平定了一下情緒，繃緊了臉色，說道：「申局，對不起我剛才跟您說了謊話。我主要是覺得沒臉在文藝中隊呆下去了，您看，方隊長她……好了我今天什麼都不管了，我要大膽地說出來。方隊長她，她對我有意見，這不今天就縱容了趙傳奇這個外人來找我麻煩，罵我，還打我。我臉上這個巴掌印兒就是他給打的，疼死我了都。平時方隊長總是想著辦法排斥我打壓我，還有很多年輕的幹部，哪個不受她的氣？我受夠了，申局，求求你把我調走吧，我不想再在文藝中隊當受氣包了……」
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竟被戚美珍這陰險的女人，給反咬了一口！
方婉晴正要辯解，申副局長卻輕拍了一下戚美珍的肩膀，安撫她道：「別哭了別哭了小戚，你放心，領導會為你做主！不過調走是調不走了，全特衛局沒有幾個女兵單位。但是你放心，我們會好好調查調查這件事，還你一個公道。」
然後申副局長扭回頭來，注視著方婉晴，厲聲反問：「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方婉晴狠狠地罵了句：「一派胡言！」然後憤憤地盯著戚美珍，反問道：「你說這些話對得起你的良心嗎？我什麼時候縱容別人打壓你了？你在中隊就跟個自由人一樣，天天想幹嘛幹嘛，你把我這個正隊長放在過眼裡嗎？」
申副局長道：「方隊長你別給我叉開話題。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趙傳奇是不是打了戚副隊長？」
方婉晴知道，申副局長哪裡是在調查真相，他只不過是想要這句話。一旦自己承認，那就到了他大做文章的時候了。
申副局長見方婉晴糾結在原地，提高音量追問道：「還用我再重複問嗎？」
「打了。」方婉晴抬起頭來，補充道：「但是……」
申副局長一擺手，打斷了方婉晴的話：「沒有但是！這一句話就夠了！你，還有你！」申副局長伸手分別指了指方婉晴和趙傳奇，說道：「你們兩個人，先給我好好反省反省，咱們秋後算總賬！」
丟下這句話后，他甩了甩手，準備拂袖離去。
宮夢冉卻不失時機地喊了一句：「申局等等！」
申副局長扭頭望了望宮夢冉，問道：「小宮，你還有事？」
宮夢冉道：「申局，我是整件事整個過程的旁觀者，見證者。您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事情的真相，跟您原原本本地彙報一下嗎？」
申副局長一擺手，說道：「小宮。我知道你和方隊長關係好，但你最好是考慮清晰，別把自己的前程也給搭進去。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我心裡自有分寸。而且，距離晚上的演出越來越近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你們去準備一下，總之今晚的演出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對你們決不輕饒！」
他還是兀自地轉回身去，啟步離開。在走出五步遠后，他又突然轉過身來，伸手指了指一直默默無語的趙傳奇，說了句：「你啊，算是徹底廢了！」
趙傳奇一驚，卻沒有再爭取去辯白什麼。
他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局。不管你怎麼辯解，都出不了這個局。
自從自己打了戚美珍那一巴掌之後，這個局就被精心設計了出來，目的是趁機拔掉自己和方婉晴這兩顆釘子！
「有沒有搞錯，連聽都不聽解釋一下！」宮夢冉憤憤地瞪著申副局長離去的身影，突然鼓起了勇氣，小跑了上去，追上了申副局長。
宮夢冉直接站到了申副局長面前，說道：「申局，我覺得您有必要聽我們把事情說清楚。」
「哦？」申副局長笑了笑：「那倒不必了。這樣吧，回頭你們分別寫一個報告材料。你，戚副隊長，趙傳奇，還有方婉晴，都寫一份拿給我。但是小宮啊，你現在是特訓隊的人，工作乾的很出色，局領導都很看好你，你不該不分青紅皂白，過來摻和文藝隊的事啊！」
宮夢冉雖然不如方婉晴那樣閱歷豐富，頭腦機警。但還是能夠聽懂申副局長的話外音。他是在間接地告訴自己：這是一灣渾水，在我和官副局長之間，你沒站好隊，我可以原諒你，但是如果你跟在當中瞎攪和壞了我的好事，那你就得不償失了。
但宮夢冉還是強調道：「申局我沒有不分青紅皂白。方隊長她盡職盡責，但戚美珍作為副隊長，卻整天遊手好閒，我相信關於她的那些事，您一定也有些了解。但是-——」
申副局長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宮夢冉的話：「好了好了小宮，我知道你跟方隊長關係好，幫她說好話也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我會酌情處理好這件事的，你應該相信，局領導看問題看的是根本，是大局，而且有能力把問題處理妥當。你就別瞎操心了，干好本職吧小宮。」申副局長笑盈盈地在宮夢冉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對身邊的黃秘書說道：「小黃你發現了沒有，咱們小宮這小模樣，不比那個大明星海黛爾長的差吧？所以說，咱們軍中也不缺乏美女。有前途！」
黃秘書嘿嘿笑道：「宮教官那可是咱們局的局花！好多人惦記著呢。」
申副局長問：「怎麼，你也惦記？」
黃秘書摸著腦袋道：「我哪敢兒啊！咱是良民。」
敢情這主僕倆一唱一和，硬是笑裡藏刀地把自己的問題給規避開了。
宮夢冉無奈極了。這些所謂的軍政高官，在大的環境之下，練就了一身的為官本領。推諉、迴避，這幾個看起來不怎麼高尚的字眼兒，卻被申副局長演繹成了一首讚歌。他這哪是在誇獎自己長的好看，他這是在變相地堵截住自己想說的話。
申副局長一邊說笑，一邊帶著黃秘書往前走。宮夢冉在他們的腳步聲中，聽懂了『老奸巨猾』這四個字的含義。
方婉晴和趙傳奇已經迎了上來，見宮夢冉一臉茫然，方婉晴拉了一下她的手，勸道：「現在明白了吧，申副局長是不會聽你解釋的。他要的只是那一句話。」
「人心險惡啊！」宮夢冉嘆了一口氣，扭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那趾高氣昂的戚美珍，心中憤憤難平。
自己真是低估了這個陰險的女人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汽車的馬達聲，越來越近。
趙傳奇順眼一瞧，見一輛奧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