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俘虜
白骨夫人既然是媲美4級異能者的存在，孫猴子顯然也是這個級數，或許還要更強一些！
真實世界的異能者，喜歡把4級視作仙佛神魔，就因為異能者在4級的時候會發生本質的蛻變，導致和3級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
但其實，那並不是由人到仙的蛻變！
不知者以神魔為怪，知者以神魔為神魔。
凌歧的本體可是亞聖，高屋建瓴，什麼4級5級，神仙妖魔，都看的通透。
4級，不是仙。
5級，才是真正的仙！
可惜幻想世界的實力，不能代入到真實世界，否則凌歧謀算真實世界，也不用那麼麻煩。
當然，若真是如此，那真實世界多半也輪不到凌歧去謀算。
他這亞聖代入到真實世界，肯定代表著無敵。幻想世界中代入到真實世界后等於無敵的，卻不勝枚舉！
亞聖、天尊，是聖人之下的頂點，仙人的極限，在幻想世界也能擁有一席之地。
但比起幻想世界那些真正的巨頭，乃至聖人中的強者，凌歧其實根本不具備任何實力方面的優勢，只是小蝦米罷了。
他最大的優勢，在於他掌握著從幻想通往現實的門戶，且已初窺門徑！
可惜，那終究還不是橋樑！
所以即使高屋建瓴的凌歧，也不得不遵循一步一個腳印的客觀定律，不能動不動就玩「空降」。
以他目前的狀態，靠著殭屍之體，去面對任何一個4級存在，那都是以卵擊石、蚍蜉撼樹。
也幸好猴子和白骨精還只是4級，實力雖強，強到他目前只能仰望、乃至絕望的程度，終究還沒有出乎預料。
從之前被偷襲一棍未死，自身僅僅落得重傷的下場來看，他對孫悟空的實力，早就有了估計和推測。
它們很強，但依然不是仙！
只要不是仙，就有被其他凡人擊敗乃至擊殺的可能，就算那種可能性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凌歧，有把握化不可能為可能！
他其實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弱小！
若非有些底牌，凌歧豈會心存報復！
他有底牌，更有計劃，他有很大把握，最終能夠成功。
凌歧的計劃，就是利用白骨夫人對付孫猴子，聽起來就和沒計劃一樣。
因為這不需要他去算計，只要他不多事，未來就會那樣發展。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計劃，越是能隱藏深意，也越是有效。
就好比越是高官，越喜歡在公眾場合說廢話，這也是一種政治藝術！
和凌歧想象的一樣，山城中的屠殺很快就平息。
惡人兇狠，仗著妖魔的名頭更是肆無忌憚，但當他們遇上真正的惡鬼，他們不會比普通人強多少。
妖魔殺人，不認人。無路你是好人、壞人，都一樣。它們也不是俠士，不會有選擇的殺戮，它們多數時候的確比人還可怕。人可怕的是心，妖魔可怕的卻是行。
屠殺平息后，山城中本就稀疏的燈火，大片大片的熄滅。
再來上幾回，這裡大概也就變成了一座鬼城。
顯然，在這混亂之地，沒有人懂得可持續發展的道理，土匪如此，妖魔也是一樣。
凌歧默默等待著，直到一名勾魂攝魄的妖媚女子進入了他所在的屋子，他才知道自己要等的機會來了！
凌歧一直以為，白骨精就是骷髏精。
沒想到這片幻域中的白骨夫人，更像是鬼。或許它隱藏了本體，但它目前的狀態，的確更像是惡靈。
就連它手下的那些小妖，也更像是小鬼、女鬼，真正的妖物，只有其中的一部分。
尋常人被女鬼誘惑，九成九要中招，包括一些意志堅定、氣血旺盛的人。
然而就算凌歧已經被削弱到普通人的地步，多半也不會在九成九的常人之中，因為有些變化，是再如何削弱也抵消不了的！
女鬼來到凌歧面前的時候，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輕紗，露出了優美阿娜的曲線。
等她跨坐到凌歧身上的時候，回應她的卻不是火熱的擁抱和激吻。沒有痴迷的眼神，只有火辣的痛楚，以及冰冷的目光！
「啊！！！」
冰與火的交織中，女鬼發出了凄厲的哀嚎，口中噴出來的是一叢叢烈焰。
凌歧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的筆直，僅僅伸出一隻手箍住了它的脖子。
他被「封印」了全部的邪惡力量，甚至殭屍之體都開由死轉生，因此失去了無匹的巨力，一身實力當真十不存一，恐怕若無特殊變故，隨便一個3級異能者都能轟殺他！
但是，「封印」住它身上邪惡力量的，讓它的軀體重新煥發生機的，卻恰好是一股至剛至陽的仙佛元力！
這股力量他無法催動，這畢竟不是他的力量，更無法用它來傷害生靈，因為他無法改變力量的屬性！
然而——
胸口的卍字隱隱發光，凌歧的手已經變成了金黃色的，彷彿黃金雕鑿！
他現在面對著若是一般的能人異士，的確會顯得無力。
但若面對鬼物，那股佛元力自然會讓它們明白什麼叫「我佛慈悲」！
雖然遠遠比不上自身巔峰之時，但靠著力量屬性的壓制，他此時面對惡鬼，仍然具備著相當的優勢，不容小覷的優勢！
那股殘留在體內的光明屬性力量、「佛元力」，大部分都用來「封印」他的邪惡能量，剩下的那一部分，一旦激活，要「超度」一些小妖小鬼，卻也是容易！
假如凌歧願意，未必不能嘗試用這種辦法，逐漸削弱身上的「封印」，至少表層的那點是可以藉助外力削弱的！
畢竟它不是一種真正的「封印」，只是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巧妙的制衡！
事實上，若非當初凌歧擔心傷勢過重，主動收斂了全部的邪惡力量，來加速恢復創傷，他根本不可能遭到「封印」，被一個「塞子」將力量堵住！
這機緣巧合下產生的「封印」，並不是對手有意為之，這片幻域中的孫猴子還沒這個本事。它更像是上天的又一次垂青，天降大任，先有磨難，再有好處。只要他願意等，很快他就能重活一次，撥開雲霧見青天！
雖然到時候他仍將失去全部邪惡之力，但那並不會消失，只會化為更深層的底蘊，讓他能在未來走的更遠！
如果不是急需力量的話，凌歧是願意把握住這次機會的。畢竟從長遠來看，即使是4級的完全體殭屍之王，未來能起到的作用也會變得極其有限，反不如拿現在去換未來！
但是沒有現在，哪來的未來？
許多人都會說把目光放長遠，彷彿那就是有遠見，卻不明白什麼叫好高騖遠。
被霸道的佛光焚燒的越來越透明的女鬼，哀嚎聲漸漸變得微弱！
女鬼的變化，也讓凌歧眯起了眼睛。
就在女鬼即將毀滅的一瞬前，凌歧鬆開了手，這隻女鬼踉蹌的跌落出去，畏懼的盯著凌歧，她已經透明的幾乎快要消散。
幾個呼吸后，周圍陰風大作，凌歧能感覺到，一股又一股磅礴的邪惡力量出現在了屋外，還沒有闖入，是因為它們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凌歧對此並不感到意外，他之前做的事情，動靜不算太小，也沒有刻意遮掩。若他不想引人注意，就不會選擇在這裡用這種方式出手，他本來就是來做出頭鳥的！
屋子原本的主人，躲在隔壁瑟瑟發抖的爺孫倆，生命之火轉瞬熄滅。
所謂惡鬼，自然比惡人更惡。
稍息，一片彷彿讓天上星辰之光都暗淡的邪影，如怒潮海嘯一般撲至！
砰！
原本已經關上的大門，轟然彈開。
大量寒霜湧入，帶來了刺骨的殺機和冰冷。
凌歧體內的邪惡力量受激，兀然活躍起來，而他胸前的卍字金印，也立刻散發出十丈金光，將他整個人都鍍成了金色！
這是「封印」，亦是「保護」！
那隻堪堪就要消散的女鬼，驚恐的往後退去，就好像遇到惡霸的弱女子。
佛光照到她身上，女鬼原本已經絕望的等待覆滅，沒想到那股之前如同火焰般洶湧的力量，竟然變得柔和溫順。
凌歧並不能控制這股力量，所以對於女鬼敬畏交加的目光，視而不見！
比起那隻垂死的女鬼如同沐浴溫泉，周圍其他邪惡生命，則發出了一聲又一聲恐怖的尖叫，遠遠遁去。
唯有那片已經來到門口的邪惡陰影，非但在佛光的普照下巋然不動，甚至還能庇護住它身後的妖物！
寒霧散去，一名衣著華麗、儀態萬方的美婦昂首挺胸走了進來，雍容的姿態，彷彿視察王都的女皇。
她的身後，跟著幾個穿著素雅白袍的侍女，看起來倒是挺有些氣派，就差自帶bgm了。
「小和尚，你說我應該怎麼懲罰你？」
白骨夫人的第一句話，就是興師問罪，卻並不顯得咄咄逼人。
「夫人覺得我像和尚？」
凌歧答非所問。
頂著盧俊義的軀殼，凌歧早就大變模樣。雖無長發翩翩，但也是難得的美男子。
白骨夫人瞥了瞥凌歧，目光中藏著一些審視，更多卻還是高高在上的不屑。
「不管你是破戒的頭陀，還是被人伐了廟的僧人。總之，對你們這些禿驢，我從來沒有半點好感。」
「我不找你們麻煩，已經是你們的運氣，你卻還敢挑釁我，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在白骨夫人平靜的聲音中，淡淡的殺機流露出來。
凌歧知道，眼前並非「殺局」，如果她真要致自己於死地，根本不用浪費口水。
雙方實力差距太大，就算凌歧表露出來的力量克制她剋制的非常嚴重，在絕對的差距面前，也不會有任何用處。
只是，白骨夫人居然沒有看破他的本相，也不知他該讚歎這「佛力」精純，還是該鄙視白骨精的眼光。
這並不奇怪，大部分名門正派弟子都見多識廣，因為他們傳承淵源，入門往往會先傳授各種知識，打好基礎，然後才是修行護道之功，出門斬妖除魔。
比起那些正道弟子，許多妖怪卻恰恰相反，大都是野路子出身，典型的實戰派，法力極強，能縱橫一方，但眼力不濟。
凌歧也無法判斷，白骨夫人究竟是哪一種情況，是那股能量太玄妙，還是白骨夫人眼力太差，又或者兩種都能沾到一點邊。
不過她既然能和孫猴子周旋數次，顯然也不容小覷。
「我覺得，你可以把它罰給我。」
凌歧指了指地上癱軟的女鬼，不客氣的說道。
「你！！！」
白骨夫人還沒說話，她身後就有幾個侍女怒視著凌歧，彷彿他做了一件多麼離譜的事情。
地上的女鬼，低著頭瑟瑟發抖，在這佛光下，對凌歧的敬畏迫使它不敢提出任何異議。
不知為何，白骨夫人明明頗有餘力，卻並未庇護於它。
「嗯？！」
白骨夫人不滿的發出了一個音調，然後回頭冷冷看了看那幾個劍拔弩張的侍女，這才又盯著凌歧，淡淡道：
「你膽子很大，我現在很想刨開你的胸膛，看看你的狗膽是不是真有那麼大！」
白骨夫人說完，原本修長纖細的十指，已經變得更長更尖，彷彿一根根尖刺鋼錐。
凌歧看著快要壓抑不住怒火的白骨夫人，忽然大笑起來，有種肆無忌憚的既視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骨夫人冷眼旁觀，已經把凌歧當成一個寺廟被伐的破戒瘋僧。雖然有些忌憚對方的手段，擔心激烈的衝突會讓自己受傷，影響了千年的轉生大計，但她還是決定給這個人一點教訓。
白骨夫人出手很快，凌歧幾乎沒什麼像樣的反抗，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唯一讓白骨夫人忌憚的佛光，也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厲害，十足的外強中乾！
然而白骨夫人冷笑的表情，卻在那一雙骨手撕開佛光后定格在臉上。
佛光背後，並非什麼高僧大德，而是一隻猙獰的殭屍，殭屍之王，露出了那可怖的氣息！
「嗯？！！」
白骨夫人忽然收手，回到了原地，看著金光合攏，眼前的短髮男子又變成了那副有道之士的形象。
忽然，她單手捂著額頭大笑起來，狂笑起來，比之前的凌歧還要瘋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還當你是什麼高僧大德轉世，年紀輕輕就煉成了金身！」
「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和我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骨夫人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也不知為何忽然如此情緒化，或許是因為真相讓她覺得諷刺，這觸動了她的某根神經，讓她回憶起一些早就遺忘的記憶。
凌歧這時卻恢復了最初的淡定，顯得十分悠然。
「夫人為何不繼續出手？」
凌歧問道。
「出手？我為什麼要出手？」
白骨夫人愕然。
「我是該出手助你脫困，還是.……要出手壞你機緣？」
白骨夫人也恢復了那副高冷的姿態。
它的眼光可能有問題，但又不是瞎子。真相都已經擺到了它的面前，如果還看不懂，那她就不是威名遠播的白骨夫人。
凌歧點了點頭，又說道：
「既然夫人知道自己拿我沒辦法，那你可以走了。」
凌歧顯得很篤定，篤定自己不會遭殃。
因為要傷害到他，就繞不開那道「封印」。
如果是普通人還好，只需要給他一刀，一了百了。但如果是惡鬼妖邪，就需要先破開他身上的佛力。而一旦他身上的佛力被破開，他受到佛力壓制，加速朝著極限狀態增長的邪惡力量，就會爆發出來！
那是一股連白骨夫人都要忌憚的恐怖力量。
這是凌歧的底氣所在！
白骨夫人卻像是看透了凌歧，眯著眼睛說道：
「雖然你讓我感到意外，但我依然有很多辦法殺掉你。」
「不過，我並不打算那麼做，因為——」
「等你徹底重生之後，你將是我渡過轉世虛弱期最好的補品！」
「千年大計，就在今朝！我才發現，上天當真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哈哈哈哈哈！！！！！」
白骨夫人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嘲諷。
末了，她看著凌歧，舔了舔嘴唇，表現的充滿了誘惑力。
凌歧沒有任何錶示，皺著眉頭垂下眼帘，似乎已經被擊中軟肋，認命了。
「封印」終究不是保護。
白骨夫人見此，一揮袖，頃刻化為一股寒霧，將所有鬼兵妖將包括凌歧全都捲起，駕雲而去。
等到凌歧重新恢復視線，他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一處山洞中，他被俘虜了！
凌歧起身踱步，沒有半點身為俘虜的自覺。
他的底牌，又豈會如此外強中乾，輕易被人撕碎！
凌歧的邪惡力量仍舊被「封印」著，但「封印」已經被白骨夫人撕開了一道裂口。
白骨夫人失算了，以為那是什麼高僧大德乃至佛陀施加在凌歧身上，要強行度化它的封印，卻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個巧合下異常脆弱的產物！
那一道裂痕，從外面已經看不出來，但從裡面依然存在！
只要凌歧的邪惡力量成長到自身僵王之體的極限，達到4級的標準，那麼他自然能將這一層偽裝輕易撕破！
若他持續利用其他手段消耗「封印」外部的力量，讓內部的「封印」得不到補充，這一過程還能被加快。
他不那麼做，只是因為還沒有必要，這「封印」可是好東西，不但能化死為生，更能給僵王之體帶來壓力，加速邪惡力量的成長！
其實就算他什麼都不做，最終硬是化死為生，也絕對不會淪為白骨夫人的食物！
因為，他背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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