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潛伏
這可不是遊戲,自由度再高的遊戲,為了保證劇情進程,總有那麼一些npc是「無敵」的,不能動的。
現實中,無人不可殺,何人不可殺!
重要單位又如何?主角又如何?殺了就殺了,大不了就是引起關係網的反噬。
死掉的主角就不是主角,什麼位面意志在凌歧看來很扯談,難不成世界還真是圍著某個人轉動。
沒有了某人、某些人,最多所謂歷史的走向發生改變。地球依然在轉,時間照樣流逝,根本不會出現位面反噬。
除非,那個位面並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於某些理由不得不出現,根本沒有半點自我調整能力,就像一段固定的程式。
一個遊戲,少了關鍵人物,就像程式缺了一環,當然進行不下去。
一個世界,未來卻有無窮可能性,怎麼會因為少掉某人而不成世界?
運氣好點、命運所鍾,也只是一點優勢罷了。從整個歷史來看,曇花一現,算不上什麼。
殺不掉,或者殺掉了擋不住對方親友的報復,那是自己實力不夠,與位面意識無關。
凌歧也不知道有沒有所謂的蓋亞意識,就算有,也不會是為了維護某種固定的歷史走向而形成,它的權能只是保障位面內規則的有序。
水燒開了要變成水汽,水汽升騰凝結成雲,雲霧增厚開始降雨,這就是某種蓋亞意識!
沒錯,那就是自然!
自然包容萬物,調和生態,不因人而異,因事而異。
時勢造英雄,英雄本非天澤,善聚眾之能爾,或有氣運加身,真不可改變?
盲目迷信,貽笑大方。
深夜,凌歧一眾從城西的側門悄悄離開科洛尓。
全城尚在戒嚴,准入不準出,要不是有著典獄官的手令,又有其黨羽親信幫忙運作,凌歧想要在這時離開,還真不容易。
富人區的抵抗情緒不可能蔓延到全城,在城內大多數地方,女伯爵的政令還是能夠貫徹的。
夜色朦朧,凌歧有些感慨,這路西恩「安排」的任務,還真有兄弟會的風範,辦事總是在夜間。
要弄死那群匪徒,方法其實多的是,凌歧缺的只是情報,敵暗我明。
掌握了情報,或借勢、或借力、或投毒、或暗殺、或告密,無一不可。
所以對路西恩居然能「安排」出這樣一系列「任務」,凌歧不以為意。一切都是情報使然,何況路西恩本身實力成謎,說不得還有兄弟會在其中出力。
比如在某個地方、某人身上塞張紙條,對普通人來講有困難,兄弟會中能完成這些布置的高手不要太多。
荒原上偶有狼嚎,聽著凄涼。
茅草菘蒿簇簇,隨風搖曳,打碎了皎潔的月光。
又是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蕭瑟的秋風若有若無,凜冬將至。
很快,幾人跟著凌歧,找到了城外的沃牛旅店。
那是一間比較破敗的雙層木製建築,和城內平民區的房子挺像。
這個旅店離城大概還不到半小時的路程,開在這裡,安全有保障,又不用交稅,地產還便宜,生意也不錯,大概會讓人以為老闆很有經濟頭腦。
通過老迪克的筆記,凌歧卻是知道,這家旅店的老闆,和多個強盜組織暗中都有聯繫。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家黑店。
本地人就算不清楚內幕,恐怕也有些猜測,從來不會來這裡吃喝借宿。
旅店最大的顧客來源,就是強盜團成員,以及許多無知的路人。
扮作路過的冒險者,凌歧四人分作兩撥先後進入沃牛旅店。
按照他的想法,明知這裡是敵人的據點之一,那肯定是趁著天黑,做掉哨探,灑上火油,放火燒他丫的。
以身犯險明顯不是他的作風。
可惜任務要求如此,也沒辦法。
路西恩發布的任務還能偷奸耍滑,反正最後只要達到目的就行。
神秘聲音發布的任務,卻不得不步步為營。跳過某些步驟不是不行,但他還期待著獲得更多的獎勵呢。
再說,想要簡化任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沃牛旅店的老闆自稱山姆,據他自我介紹,他還有個叫安弗里德的妹妹,在城內開了家灰馬旅館。
山姆當然不會知道,凌歧昨夜已經光顧過他妹妹的旅館,還犯下了一樁命案。
大概因為某個倒霉蛋是外來人員,加上灰馬旅館本身也不幹凈,害怕清查,那人的遇害卻是沒走漏半點風聲,基本可以確認有人在幫他善後。
凌歧暗道有趣,這局面還真是撲朔迷離。
不過看似守備森嚴的科洛爾,實則已經千瘡百孔,被腐蝕的不成樣子,這同樣是他沒有料到的。
也不清楚女伯爵住的城堡內,是不是鐵板一塊,多半也有這樣或那樣的隱患。
凌歧隨意的想著,再次將科洛爾和帝都比較,果然不論哪一方面,前者都遠遠不如後者,倒是在情理之中。
這些事情和凌歧關係不大,他隨意點了一壺麥酒,叫上一些烤肉之類的小菜,便和木精靈吃喝起來。
莫提姐弟已經按照事先約定的,去樓上開了個房間住下。
沒辦法,莫提的體型太吸引人,凌歧一行的外貌大概早就被有心人記在心中。
他和李奧選的座位是最邊上的,兩人身上早就換過衣服,穿的都是普通的灰色麻衣,十分低調。
相信只要莫提不在身邊,不渝被人認出。
李奧更披了個斗篷,將那頭惹眼的金髮和稍長的耳朵都罩在下面。
旅店一層的氣味很怪異,醇酒肉香和體味酸臭全都混合在一起,桌上地上也儘是油膩,連椅子上都糊了一層黑黑的污垢,空氣亦不新鮮。
略有潔癖的李奧不時端起酒杯淺嘗,借著酒氣沖淡空氣里那股難聞的騷味。
凌歧則一邊大口吃肉,一邊觀察著周圍燈火幽幽的環境。
大概兩百多平米的空間,擺了不下二十張圓桌,顯得有些擁擠。
在座的酒客人數不多,可能是因為夜色已深。
還在樓下吃喝的除了像凌歧這樣藏頭露尾的傢伙,就是一些獐頭鼠目的貨色。
離「約定」的午夜還差半個小時,凌歧也不知道那些賊頭賊腦的傢伙中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目標,更不清楚科洛爾城內的消息是不是真被封鎖住。
既然他們能走典獄官的路子出城,想來別人也有門道。
凌歧並不奢望一鍋端掉對方的暗線,就能毀掉他們的耳目。
他也不擔心這樣的決斷會把敵人嚇跑,恰恰相反,若那些強盜果真得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想的肯定是怎麼報復。
何況就算他們收到消息,怎麼能肯定就是凌歧一夥動的手?
大概在那些人眼裡,他們幾個只是躲在城內的縮頭烏龜、漏網之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