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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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德又感動又無奈,隻好順著瑟菲婭的意,躺在了那張鋪著粉色被褥的床上。同時,一陣來源於這張床的香氣,立刻將克斯默德包圍了起來。在這種香氣中,包含著瑟菲婭的體香——克斯默德站在瑟菲婭的身邊時,就能聞到來源於她身上的一種淡淡的清香。而他躺在這張床上時,所聞到的這種香氣則更是濃鬱了許多。因此,克斯默德在因床上散發的香氣而心曠神怡時,臉也不由自主地羞紅了起來。
瑟菲婭等他在床上躺好後,突然俯下身,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就聽我的話,給我好好地睡一會兒吧!我去準備早餐,把早餐弄好後,我就會把我父母和你一起叫醒,給我父親一個驚喜的同時,也讓你嚐一下我的廚藝,好嗎?我的騎士先生!
克斯默德被床上的香氣包圍,就已經如同躺在一片花海裏,不由自主地沉迷於其中。而當瑟菲婭的雙唇在他的額頭吻過時,他隻覺得自己的額頭被世上最柔嫩香甜的花瓣觸碰了一下,令他更是陶醉。
瑟菲婭在他耳邊低語的時候,克斯默德竭力抵抗著體內的某種衝動,竭力地保持鎮靜,就隻是不斷地點著頭,並聽她的話,閉上了雙眼,準備睡覺。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發一言,但他不是故意沉默,而是因為過於激動,以至於說不出話來。
瑟菲婭看到克斯默德閉起雙眼,安靜地躺著,仿佛已經入睡後,便悄悄地走出了這個房間。
在瑟菲婭走後不久,克斯默德雙眼突然睜開,雙眼中同時射出了一種異樣的光芒。
從克斯默德懂事的時候開始,孤兒的身世便開始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種陰影,這種陰影是孤獨的印記,暗藏在他的心底,直到如今他已長大成人,都難以磨滅。就連瑪麗特,也無法幫他驅散這種陰影對他的影響,但瑟菲婭卻可以——他深信。克斯默德意識到,瑟菲婭的出現,以及她對自己的言行,讓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這種光明無疑可以徹底地幫他驅走心中的陰影。
他突然因為瑟菲婭聯想到了一個詞——妻子。是呀,如果瑟菲婭能成為他的妻子,成為真正的家人陪伴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建立一個家庭,為他生兒育女,那麽他那因孤兒身世而留在心中的孤獨的陰影,便能徹底被驅散了。
此時此刻,克斯默德滿腦子都是瑟菲婭的美麗麵容,以及他成熟豐滿的身形,還有她給予他的那種感覺,難以言喻的感覺,名為幸福的感覺。
瑟菲婭才離開了一會兒,可是克斯默德卻是對她一刻不見,便已想念。
他隻想著自己怎麽可能睡得著,於是他立刻起了床,往房間外走去。
他十六歲了,將近成年,對於普遍早熟的諾德人來說,十六歲和二十歲並無多大差別。而實際上,現在的克斯默德,無論是身體和心智都已基本成熟,因此他覺得自己可以為自己的人生作出關鍵的決定了。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一直陪伴在瑟菲婭的身邊,真誠地向她傾訴自己對她的情感。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不管是浪跡天涯還是定居某地,他都想和她在一起,作為他的騎士,保護著她,甚至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離……
克斯默德找遍了整座房子,都沒有發現瑟菲婭的身影,不由得心中疑惑:難道她又出去了?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扇虛掩著的門,光亮從狹窄的門縫透射了進來。
克斯默德來到這扇門旁,從那處門縫看出去。他的視野豁然開朗,因為外麵似乎是一處花園。同時,他還看到了兩個身影,站立在距離房子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旁,似乎正在交談著什麽。這兩個身影都背對屋子,麵向低矮籬笆牆外的街巷。
克斯默德一眼就認出左邊的那個身影正是瑟菲婭,而右邊那個身影則是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影。
克斯默德心中一驚:那個男人是誰?難道是瑟菲婭的父親?爾後,他立刻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認為那個男人正是瑟菲婭的父親。但隨即,他又有了新的疑問:瑟菲婭的父親原來已經起床了?就在剛才嗎?他有發現我嗎?就算沒發現,瑟菲婭也一定會向他提起我的,他們現在應該正在那裏談論著我吧?
想到這裏,克斯默德的心中充滿了好奇——他很想知道在自己不在場的情況下,瑟菲婭會怎樣向她的父親說起自己,而她的父親對自己這個陌生人的到來,會有怎樣的真實反應呢?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盡可能平靜下來,然後將一隻耳朵從門縫朝向房子外兩人所在的方位,並閉起雙眼凝神諦聽起來。
克斯默德這裏距離兩人所在有將近三十尺,而兩人的談話聲並不大聲,一般人就算在特意留神的情況下,也隻能覺得他們的談話聲隱約可聞,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談論著什麽。
而克斯默德在瑪麗特向他傳授了她的格鬥智慧後,為了配合這種格鬥智慧的加強,他也必須將這種格鬥智慧所側重的兩方麵能力——感知能力和判斷能力不斷地進行提高。
因此,對自己的感知能力經過了長時間刻苦訓練的克斯默德,現在的感知能力,尤其是視力和聽力,都遠超普通人,再加上他此刻專心致誌,凝神諦聽,就可以將瑟菲婭和那個男人的談話內容聽得清十之八九了。
“……正在趕過來,我確信,他們很快就會到了,帶著足夠的人,當然,還有你們感興趣的,足夠的第納爾。克斯默德首先聽到的就是這一句話,是從瑟菲婭的口中說出的。他不由得納悶:他們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足夠的人和足夠的第納爾,又是怎麽回事?
“敢得罪我們永夜聯合的人,都不能讓他有好下場。他撞在了我們手上,那真是活該!如果不是上麵有令,最好活捉,而活捉也能讓我們有更多的獎賞,我早就手起刀落,把他的小命要了。隨後,克斯默德聽到那個男人用一種低沉陰狠的語氣說出了這番話。
聽到“永夜聯合這四個字時,克斯默德的雙眼瞳孔便猛地一縮,整顆心也猛地一沉,如同從一場美夢中驚醒了過來那般。從他們兩人的這番對話中,克斯默德似乎已明白過來了事實的真相。隻是,這樣的事實真相卻令他難以置信,也難以接受。他隻覺得刹那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他的身手不簡單,你自己不是已經領教過了嗎?硬碰硬的話,像我們這種身手的,再來多幾個也對付不了他,你想殺他可沒那麽容易!從昨晚開始,那麽多人在抓他,其中也有不少高手,但他卻還是躲過了一個夜晚,隻是受了點小傷。插在他肩頭的那把匕首你也看到了吧,那可是詭影刺客公會幻銀等級暗殺者專用的匕首,可見幻銀等級的暗殺者也殺不了他,讓他給逃了!還好被你發現被認出了他,而我們三個也正好在附近,才能設計將他留住,不然他現在可能已逃出城去了。瑟菲婭說道,隻是語氣不悲不喜,仿佛不包含任何感情。
“你不是說你已經把他哄的服服帖帖,他現在已睡得像死豬那樣了嗎?他就算有再好的身手,又有什麽用?現在要殺他,不就手起刀落就行了嗎?連眨一下眼睛都不用。那個男人也冷冷地說道。
“一刀下去,賞金就減少一萬第納爾。一萬第納爾,我們四人平分,那也不是個小數目。在你們眼裏,還有比第納爾更重要的東西嗎?你確定你這一刀這麽容易砍得下去?我不太在乎錢,但也不會和錢過不去。我們隻要讓他乖乖地呆在這裏,像現在這樣,然後等他們來將他帶走,就行了。這樣,功勞可都是我們的,這也正是我拒絕你在剛發現他時就打算叫更多人過來的建議的原因。僅靠我們四人之力就把他留住,我們四個就能平分兩萬第納爾獎賞和功績,而一群人把他捉住的話,獎賞和功績也就要一群人來分了,這種道理你肯定也是懂的吧?瑟菲婭說道。
“四人平分?你可真夠大方的,明明你的功勞最大!要是我,可不會不計較功勞,和人平分獎賞。
“這是我所搶到的第一個任務,能把它完成就已經很好了。而且,對我來說,功績,以及經驗,比第納爾更重要。但對你們來說,第納爾是最重要的,看在你們協助我完成第一次任務的份上,那我就少拿一些,讓你們多拿一些吧。
“哈哈,那我可真想以後能多和你合作,也希望你以後你能把每一次任務都當成第一次任務。這一次我能將功補過,真是多虧了你!另外,雖然不能殺這個小子,但我現在就趁他睡著,把他給綁起來,然後痛打一頓再……
那個男人的話被“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他連忙轉過身,往聲音傳來的後側方看去。瑟菲婭的動作比他更快,因此她率先看到了那個破門而出的身影。
那個破門而出的身影,正是克斯默德。他從兩人的談話中,已經明白了一切。在短暫的不知所措之後,克斯默德恢複了平靜。他本想趁兩人沒有察覺的時候,從前門逃走。然而他又改變了主意,隻因為瑟菲婭欺騙了他的感情,他覺得自己必須和瑟菲婭進行當麵對質,把一些問題問清楚,不然他不會甘心離去。
“你……你醒了?瑟菲婭驚聲問道。
“我根本就沒有睡,我幾乎是跟著你出來的,因為我本來有一些話要急著和你說,但現在不用了。克斯默德一邊惱怒地說道,一邊朝兩人快步走去。
“小子,你……你聽到了什麽?那個男人驚懼地說道。
“該聽的都聽到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還有,我認得你!你遊泳遊得挺快的嘛!克斯默德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正是那艘船上的奴隸販子們的小頭目沃裏恩。而瑟菲婭口中的另外兩個同夥,大概就是不久前非禮瑟菲婭的那兩個流氓——現在克斯默德才知道瑟菲婭剛才原來是和兩個男人演了一出好戲給他看,並讓他也參與了進去。那兩個現在不在場的流氓,肯定是被派去了通風報信,現在可能已帶著人向這裏趕來。
“你……你想幹嘛?沃裏恩看到克斯默德向自己步步緊逼,連忙後退,驚慌地說道,並伸手要把腰間的短刀拔出。
“我想先讓你安靜地躺一會兒,當然,這次你不會倒在海裏,而要倒在地上!話音未落,克斯默德突然加速衝到了沃裏恩的麵前,並以極快的速度出手,在他要拔刀的那一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腦袋揮出了一拳。
麵對來勢洶洶,如同一頭狂怒的獅子一般的克斯默德,沃裏恩來不及拔出刀來,慌忙以赤手空拳抵擋克斯默德的攻勢,但他隻是畏怯地勉強招架閃躲了克斯默德的三兩招進攻,便被克斯默德一拳砸中了腦瓜,隨即暈倒在了地上。
克斯默德將沃裏恩打倒後,立刻轉過身,雙眼瞪向瑟菲婭,目光猶如火焰般灼人。他狠狠地說道:“我這麽容易就進了你的圈套,你肯定覺得我很傻,是吧?
“不,是我利用了你的正直和善良。瑟菲婭連忙搖頭說道。
“正直?善良?在你們這些算計別人的陰險狡詐的人眼中,和愚蠢又有什麽區別?克斯默德憤怒而懊悔地說道。“任何情況下,正直與善良都絕不會和愚蠢相等,而我,也並不是陰險狡詐的人,我實在是身不由己,才會欺騙你,將你引進圈套。你不知道,我其實是一個孤兒,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就因難產而死,而我的父親,在我七歲那年也病死了。我是被冥月奴販組織的帕蘭女士收留,並撫養成人的。因此,出於多種原因,我必須為帕蘭女士以及她所在的冥月奴販組織賣命!瑟菲婭激動地解釋道,雙眼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