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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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該死,這家夥,怎麽就和日瓦車則的城管卯上了,難道真是宿命的相逢麽……看來通知亞羅格爾國王的任務他也沒完成了,這次怎麽這麽衰,五大國基本上都沒有搞定。我衝那巴爾拱拱手:“大哥,你的盛情款待我心領了,可是我的手下出了事情,我們傳遞警訊的任務也沒有完成,不能耽擱了。我這就出發,你也做好抵禦暗黑入侵的準備,我們來日再見!
那巴爾忽然說:“兄弟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能用到兄弟的地方你盡管說!說著,指了指身邊的一個手下:“這是我四大金剛中的得力幹將,叫做鮑勃,以前是諾德的一個聖堂武士,有一回跟他的領主來剿我,反被我剿了,他為了保護領主脫逃,孤身殿後拖住了我,被我抓了,結果他的領主卻拋棄了他,硬說是他通敵才致戰敗。鮑勃心灰意冷投靠了我。這是個好漢子,鐵骨錚錚,義薄雲天。他對於日瓦車則的環境比較熟悉,我讓他跟著你,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鮑勃是個瘦高個的漢子,長得十分平凡甚至平庸,丟進人海中瞬間就看不到了。他身上似乎沒幾兩肉,與之前見到的滿臉橫肉滿身疙瘩的海盜們很不一樣。但在他平靜的視線中,我卻看到了不一樣的巨大力量。鮑勃聽到那巴爾的指派,對我行了一個撫胸禮:“鮑勃聽從老G大人的安排!
我點點頭:“既然是大哥的好意,我也就不推辭了,鮑勃,這次就全靠你了!
鮑勃點點頭,退到一邊。
我接著對溫牛說:“還有你,我們這次去日瓦車則的行動,你也跟著來。你會騎馬吧?
溫牛一愣:“可是,恩公,你知道,我是個守法公民……
我又提起了父親巨劍。
溫牛立刻擺擺手:“行,恩公一聲吩咐,溫牛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當天上午,我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朝日瓦車則進發。兩天以後就向東渡過了尤河。
剛過尤河,雅米拉忽然唏噓起來。我說:“咋了,又想起什麽事情了?
雅米拉沒說話,任馬匹慢慢吞吞沿著尤河岸邊行進。半晌,她說:“我們順道拐去禪達吧。之前我們有十幾個姐妹都在禪達訓練呢,這次回來,就順路看看她們?
我點點頭:“也是,有凱的訓練,不知道這些姑娘現在進步到了什麽程度。再說,我們身邊跟了這麽多手下,執行秘密任務肯定不方便,幹脆全部丟給凱去好了。接著我撥轉馬頭,隊伍朝禪達的方向前進,不出半天時間,就看到禪達的城牆。
我看到城牆的那一刻,忽然一怔,這並不是記憶裏禪達的城牆,記憶裏的禪達,城牆低矮鬆脆,幾乎就是一座不設防的小鎮,而現在,城牆足足壘起了十米高,看上去也有將近兩米厚,雖然和一些大城,如德赫瑞姆沒得比,但已經是改頭換麵了。
而且,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還有一條深深的壕溝挖了出來,邊上堆滿了石料,看起來不是挖護城河,而是在修建第二道城牆。
我仔細觀察禪達城牆的時候,我們這一支兩百多人的隊伍立刻引起了禪達方麵的注意,一聲淒厲的號角突然響起來,所有在外築城的工人立刻都拋下工具,一溜煙鑽進了城裏,接著,至少五六百把腳踏弩出現在了禪達的城牆上。
一個全服披掛的人影站在城牆的最高點發號施令。
這是怎麽回事?
我正在發愣,忽然禪達的城門洞開,從裏麵衝出來一彪近兩百名騎兵,一個個胯下戰馬神駿非凡,且披掛重馬甲。馬上的騎士清一色的全身鋼甲,麵孔也罩在鋥光瓦亮的覆麵盔中,盔頂統一插著一根五彩羽毛。我看見這票騎士全身裝備齊全,不但有掌中巨型騎槍,腰間還掛著一把重型護手劍,另一側的馬鞍上還掛著鏈枷、柯斧和流星錘,背上統一背著裝有十根短標槍的皮囊。這樣一套豪華的裝備加起來,沒有三四千第納爾是拿不下的。最重要的是,這彪騎士行止如一,顯然是經過了極其嚴酷的訓練,隨隨便便一列陣,就顯示出無比的精氣神,殺氣和戰意一時間壓倒性地籠罩全場。
我說:“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段時間裏,禪達被什麽勢力攻下來了?
忽然,為首的一個騎士向我奔過來,我下意識拔出父親巨劍,心裏同時清楚,以這彪騎士表現出的戰鬥力,我們這兩百多娘子軍隻能是被碾壓的命。
這個騎士奔到我麵前,忽然收了馬速,騎槍也抬了起來,慢慢吞吞地慢跑過來。突然間舉手掀開自己頭盔上的覆麵罩,那堆鋼鐵裏就顯示出一個熟悉的臉孔。
凱!
我愣住了,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凱得意洋洋道:“沒想到吧,這就是我們禪達的防衛力量。
我說不出話來。
凱說:“先不說了,這次正好算是個演習。話說幾天沒見你,你居然搜刮來這麽多小妞,看來暗**團那些人都遠比不上你啊,嗬嗬。
我想到了什麽,說:“提到小妞,我先前寄放在你這裏訓練的小妞們呢,不要告訴我你都送到百花園去了!
凱嘿嘿一笑,招了招手,從城門裏又衝出來十幾個英姿颯爽的騎士,她們的馬雖然也有馬甲,但隻是很輕薄的鑲釘甲,身上穿著的也是鎖環和鱗片絞成的輕薄的鏈甲。都沒戴頭盔,但人手一釘尖頂盔斜掛在馬鞍上,她們手持輕型騎槍,腰間掛著手半劍,背上都背著一把轉輪連弩,一個個舉手投足間英氣十足,看見我們,興奮得立刻嘰嘰喳喳起來。赫然竟是我先前寄放在禪達的姑娘們。
我說:“凱,你培養這些姑娘們,花了不少力氣吧。
凱說:“哪裏哪裏,她們也給我帶來了不少歡樂。
我立刻扭過頭去,凱反應了過來,臉漲得通紅:“你想到哪裏去了,真是個曠世**!
我沒理他。凱招招手,喊道:“演習結束,解散!接著,全場的殺氣立刻消弭無形。許多噪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有抱怨的,有興奮的,有自吹自擂的,還有前排沙發占座賣瓜子花生礦泉水求角色的,不亦樂乎。
凱跳下馬,和我勾肩搭背地,把我們一行人引進了禪達。
我說:“我就在禪達吃頓飯,還有要事,吃完飯就走。
凱說:“你吃吃你的,我又沒說要請你。
我有些失意,道:“我這次任務完成得很不理想,還陷了一個手下在日瓦車則。
凱說:“伯爵已經聽說了,他還寫了封信,開了個證明,正準備送去日瓦車則,你正好帶上。
我說:“我不知要帶上信,你訓練出來的這些姑娘們我也要帶上。
凱說:“幹什麽,我剛訓練出來你就要摘果子?
我說:“不會讓你吃虧的,我帶來的這兩百多人裏,所有不會騎馬的姑娘全交給你訓練,要求不高,練成前麵那批這樣的就行。
凱立刻心花怒放。
在禪達旅館吃了個便飯,蘇克親自下廚。現在我的身份不一樣了,基本上半個卡拉迪亞都知道我老G的名頭,蘇克也有了巴結的意思,不斷讓他的胖女兒對我示好,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飯隻吃了一半,就收拾好人馬出發了。
在禪達進行了安置,所有不會騎馬的姑娘,全部丟給了凱去訓練,我帶著先前的四十多個騎士,連同原先留在禪達,現在已經形成一定戰鬥力的姑娘們,形成五十多人的馬隊出發。威利的權限一下子擴充到最大。
不久到了瑞巴奇,我想起這是薩迦的產業,又進去補了一頓便飯。村裏的長老還記得我們,殺豬宰羊的,鬧到半夜才停歇。當晚,我們宿在瑞巴奇。
晚上,我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是許多蛇在地上爬,又像是風吹過蘆葦叢,又像是沙子沿著屋頂滑下來。我驚疑不定,父親巨劍卻在這一瞬間發出微微的亮光。
我原先還有一絲瞌睡,現在全都醒了,我推開窗,看見外麵空地上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我又轉到屋子的另一邊,依舊是幹幹淨淨。我正驚疑不定,突然從隔壁房間裏撲出來一個人,正是烘幹機。
我說:“你出來幹什麽?
烘幹機不知道先前在屋裏幹什麽,身上的鋼甲脫了下來,現在隻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襯袍,他握著長槍,變色變了幾變:“老大,我忽然有不祥的預感……
我說:“的確很不祥。我舉起拔出父親巨劍,讓他看到劍身上那層薄薄的光澤。我說:“這附近一定有敵人。
烘幹機正要說些什麽,忽然一根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弩箭插進了他的胸口,我瞬間一驚,幾乎睚眥俱裂,我立刻蹲伏在地上,順手勾出一張桌子擋在麵前。
幾乎是同時,擋在身前的桌麵就好像迎來了一場暴雨一般,無數“篤篤的聲音響起來,我甚至看到密密麻麻如馬蜂一般閃亮的箭簇鑲嵌在桌子這頭。
從箭矢的穿透力和射擊角度來看,敵人應該是在七十步到一百步的距離上房間,從箭矢的密度來看,敵人應該不少於五百人。我知道,瑞巴奇村處在兩座丘陵中間,北邊是一座較寬闊的平原,後麵是一條滿是鵝卵石的河灘,不可能是從河灘上來的,那樣我們能聽見水聲,也不可能是從兩邊射過來的,兩邊的丘陵雖然不高,但溝壑極多,根本不適合排開這麽密集的射擊陣型。唯一的進攻麵隻有北方的平原了。
可是在我的印象裏,北方的平原最多也隻能展開五百人的密集射擊陣列。弓箭手不可能沒有同數量肉搏單位配合的,也就是說敵人至少在一千以上。
我撇過頭去看了眼烘幹機,他胸口中了兩箭,但整個人還是頑強地掙紮到牆根背後。不知道傷得嚴重不嚴重。
這一番齊射,一下子把全村都驚動了,幾個出來看情況的村民被第二波箭雨射倒在地。這裏也看出姑娘們的訓練來,她們沒有一個倉促出來查看的,而幾乎是很快就據守著住宿的房屋開始了對射。我看見不遠處雅米拉所住的房屋拉開跳窗,露出雅米拉那美麗的金色長發和寒光閃閃的箭簇。
我喊道:“嬤嬤茶!
幾步外的小房子裏傳來嬤嬤茶應答的聲音。
我說:“知不知道對方什麽來頭?你現在的警戒能力已經直追咆哮了!
嬤嬤茶怒吼著說:“不知道,他們像突然間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
問答間,我忽然聽見了上千人的齊聲呐喊,緊接著一陣排山倒海一般的腳步聲湧了上來。嬤嬤茶這一瞬間聲音都變了:“他們,他們衝鋒了!
我探出頭去。看見至少六百個穿著漆黑鏈甲的家夥,眼中全是血絲,披著黑色的鬥篷,手持一米多長的鈍頭刀、狼牙棒、彎頭劍或者軍用斧,呐喊著,浩浩蕩蕩地湧了上來。
我想,拚了吧,啊,隻有拚了!我緊緊握住父親巨劍的劍柄,等待對方的呐喊聲衝進村子,進村的第一家是鮑勃和溫牛的住所我們對他還不夠放心,也不了解;第二家是嬤嬤茶和咆哮的住所;第三家是我的住所;第四家是烘幹機;第五家是梅爾瓦;第六家是雅米拉;威利和其他幾個男騎士在南邊麵向河灘的住所裏住著,我們把女孩子們保護在中間。
發瘋的人們仿佛夜晚窩車則外漲起的黑色海潮,一下子就越過了第一家住所,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接近第二家的時候,突然大門化為破碎的木屑,一震之下像一陣箭雨飛了出去。我的耳朵瞬間失聰,但心裏卻明鏡似的知道怎麽了。
一團肉眼可見的扭曲空氣從那扇門裏飛出來,狠狠撞進迎頭撲來的黑色海潮。像一頭發瘋的狂牛,在撲來的黑潮裏犁出一條深溝。緊接著,這團空氣飛到黑潮的中央,立刻化作一個倒扣的碗狀氣浪,朝四周擴散開去。
無數人被氣浪衝翻,無數件鏈甲被氣浪撕開。
我猜肯定是咆哮說了句什麽話,是什麽話呢?難道是“有危險!或是“什麽人?,又或者是……“救命啊!
緊接著,我就看見嬤嬤茶從房間裏跳了出來(好吧是搖搖晃晃地摸了出來)接著向我所在的方向撤退。緊接著咆哮從房間裏竄了出來,於千軍萬馬之前深吸一口氣,似乎還要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卻被緊接著從後麵射過來的箭雨一窒,手忙腳亂地竄了回來,躲到牆根後頭。我看到這麽一瞬間他就中了三箭,卻都在衣襟下擺大腿根內側等不太危險的地方。
咆哮的這一聲吼,造成了對方幾分鍾的混亂,趁著混亂,住的比較分散的姑娘們都紛紛集合了起來,短時間內就組成了一隻弩盾小隊。
弩盾手這一特殊的兵種是羅多克發明的,一手盾牌,一手腳踏弩,這樣異想天開的搭配在一次對抗斯瓦迪亞騎士團的衝擊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弩盾手們把兩米長的長矛平放在身邊,一首大盾遮擋前方的攻擊,一手給腳踏弩上限,一個人分飾弓弩手和盾牌手的角色。等到斯瓦迪亞騎士冒著密集的箭雨,付出重大犧牲衝到麵前時,原本麵對騎士衝擊應該脆弱不堪的弓弩手們紛紛拋下腳踏弩,拾起了腳邊的長槍,立刻又搖身一變成為了牌矛手。
那一戰是羅多克開國以來,麵對斯瓦迪亞打出的第一個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役。
這一經典戰例,凱當然交給了姑娘們。
於是以凱培育出來的那十幾個姑娘為第一排,四十幾個姑娘們很快在村裏唯一的泥路上列出了三層的弩盾牆。
我向被壓製在我這條線上的咆哮和嬤嬤茶招招手,讓他們躲到姑娘們的盾牆背後去,趁著混亂,轉身從烘幹機房間裏把已經昏迷的他背了出來。
零星的流矢遠遠射來,要麽已是強弩之末,要麽都射在烘幹機的屁股上。
幾分鍾後,黑色海潮恢複了組織,再度形成怒濤撲向我們。
梅爾瓦已經趕到了前線,她看見眼前的一切,先是倒抽一口涼氣,然後是死死咬住了嘴唇。她舉起手,等待黑色海潮衝過第二棟房子時形成擁堵,好用箭雨覆蓋。
就在第一個人越過第二棟房子時,原先毫無動靜的第一幢房子裏忽然傳來一聲霹靂般的怒吼,緊接著,整扇硬木板門平平飛了出去,一下子再度打斷了黑色浪潮的行進節奏。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如豹子般撲了出來。借著月色,我看見這個人影渾身上下包裹在鋼鐵的冷芒當中,從胸口護甲,到腹部減震襯甲,到雙臂複合減震甲,到鋼板襯裙,到全覆式的連膝蓋關節都襯著硬牛皮的板甲靴,到那竟然是我見過的最精致最堅固的一件全身鋼板甲。板甲的主人有一張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臉。
但是那一刻,這張臉卻似乎擁有了無限的魔力,仿佛神話裏的殺神在這一刻降臨。
鮑勃!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使用諾德人最喜歡的雙手大斧,而是一把足有一米四長短的斬馬闊刀,這把刀材質奇特,通體烏黑,刀身上雕刻著神秘的花紋,刀身筆直足有十五公分寬,到頭部時卻彎出一個細微的弧度。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刀型,很明顯,這是一把標準的步戰用斬馬大刀。
我想起來,鮑勃跟著我們離開提赫洛格堡時,隨身行李就有這麽長的一條灰布包裹的棍狀物。
這把刀一握在鮑勃手上,他的氣勢瞬間又提高了若幹個等級,此刻他傲然屹立在黑色的人海中央,臉上卻如古井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