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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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羅斯的傷口很是猙獰可怖。左邊鎖骨下插著一根梭鏢,鏢頭已經完全刺進了身體裏,右肩和腹部被休寧的刺劍洞穿,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纖細的一根刺劍居然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口,皮開肉綻。跑動的過程中我注意到薩菲羅斯的臉色蒼白,緊緊捂著右胸,大概那裏也斷了幾根骨頭,可能是一開始被巴圖姆撞進牆壁時不小心撞斷的吧。
我看著咬著牙一言不發的薩菲羅斯,幾乎就要把它當成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了。但在鐵匠鋪頂上聽到的他和另一個深藍的對話,我還是有那麽一層隔閡。
其實有時候想想也沒什麽,我不是還加入了黑暗審判團,又和黑暗教團最大的叛徒夜秀牽扯不清麽。
我在地下狂奔,薩菲羅斯明顯快支撐不住了,伴隨著他的呼吸,已經有兩條鼻血流了下來。此刻距離我們藏身的那個地窖,隻要拐過一個路口就看到了。
但就在我拐過一個路口時,我忽然看見一個麵容陰沉的人擋在我的麵前。
厚厚的黑鬥篷,露出來的半張臉很眼熟,但我想不起他是誰。
那人笑了笑,說:“我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呢,我又遇到了你,而且似乎對我能構成威脅的人,現在還身受重傷。
我看了看扶著牆喘息的薩菲羅斯,又看了看這個黑鬥篷,確定我不認識他。
但這個黑鬥篷似乎不願意再廢話了,他直接走了過來,全身上下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我握住了靴子裏的匕首,悄悄打開了龍眼,這個家夥的實力亮度甚至還不如此刻重傷的薩菲羅斯,我有把握在五秒鍾之內幹掉他。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地,他走到我們麵前,忽然伸手在牆壁上拍了一下,立刻就發出了一聲木門打開的吱呀聲,他說:“後麵有人追來了,你們跟我走。
他轉身的一瞬間,我立刻注意到了他的鬥篷背上那個熟悉的毒蛇標誌。我立刻就想起他是誰了,毒蛇卡爾夫。
我說:“憑什麽聽你的?你說跟你走就跟你走?
卡爾夫看了我一眼:“你愛跟不跟!轉身走進了坑室。
我本來不願意惹這個麻煩的,畢竟現在薩菲羅斯還身負重傷,但腦海裏就有一個潛意識的聲音在說,跟過去。我想了想,說不定能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收獲呢,再說,這個毒蛇卡爾夫實力這麽差勁,難道我害怕他會吃了我?
這麽一想,我就跟過去了。
這間窖室裏居然還有個小門,我跟著卡爾夫穿過了這條小門,就是一條隱藏在幹草垛底下的向下的垂直坑洞。
卡爾夫丟過來一捆繃帶:“先給你的朋友止血。牆角有藥。
我剛給薩菲羅斯包紮完,卡爾夫忽然站起來說:“有本事,跟我來。說完,他掀開遮擋坑洞的木板,順著坑道滑了下去。好半晌才傳來一聲沉悶的落地聲,接著是卡爾夫的聲音:“你,下來啊,難道怕我殺了你?
我禁不住冷笑了笑,憑他卡爾夫能殺了我?我打開遮擋坑道的木板,準備滑下去,薩菲羅斯卻扶著牆壁,掙紮著站起來:“老大,不要去,那個人不可靠。
我笑笑,沒有理他。
薩菲羅斯突然放開了牆壁,整個人如標槍般筆挺起來:“要去,我陪你去。
我那原本還帶些懷疑的心,終於有了一絲絲感動。我笑了笑,托著重傷的薩菲羅斯跟著從坑道滑了下去。
坑道很長,坑壁很光滑,我至少滑了五分鍾還沒有到底。坑道到了後半段忽然變緩,麵前緊接著豁然一亮,我落在了一堆堆得高高的幹草上麵。卡爾夫正籠著雙手看我:“比我預計的要慢幾分鍾。
我拍拍身上的灰土:“讓我跟過來,你想幹什麽?
卡爾夫露出無奈的表情,往旁邊一讓:“不是我要見你,是她要見你。
我看見他身後的幹草堆上,坐著一個裹在破麻布衣滿頭白發的女人,看起來很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卡爾夫把手中的火把舉高了一些,我看清了那個女人滿是皺紋的眼睛,忽然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渾身一震。
是夜秀!但此刻的夜秀和我往常所見到的夜秀,簡直是判若兩人。以往我見到的夜秀,時時刻刻都裹在雲煙一般的紗幔之下,隻露出一雙煙眸,即使偶爾動手,也絕不沾血,可是現在的夜秀哪裏還有那樣的神仙模樣,倒是更像一個街頭隨處可見的老丐婆。
我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失聲道:“幹媽,你怎麽……
突然,夜秀的眸子睜開,那皺紋密布的眼皮下,還是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她微微一笑,道:“埃蒙斯,別擔心我。
我還是有些緊張,在夜秀麵前坐了下來,說:“你怎麽突然就不見了?現在你穿成這樣……這是鬧哪出啊?
夜秀歎了口氣,說:“此事一言難盡。你記得那次在草原上,我們突然遭到夜襲麽?是特拉梅西諾大長老。
我一愣。身為黑暗審判團二級審判使,出來之前芬利爾就給我普及過了關於審判團的一些情況,我當然知道他說的特拉梅西諾大長老是誰。那是黑暗教團中僅次於大祭司迦尼夫,與三大神使地位相同,掌握整個黑暗審判團,三十年前曾與聖王裏昂當麵交戰而不落下風的那位神秘長老。
夜秀接著說:“自那以後,他就一直跟著我,我沒法擊敗他,他也一時拿我沒辦法。但我沒想到他居然能追到這裏,一場大戰,我受了點小傷,他也討不了好去。正好我發現這個卡爾夫好像認識你,就讓他去找你來了。
我看看卡爾夫,他一臉苦笑看著我,我猜這家夥當然不會乖乖聽話,估計在幹媽手裏吃了不少苦頭。不過,這家夥也算是有幾分實力,幹媽既然能夠把他製得死死的,那麽估計傷並不很重。
夜秀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麽,點了點頭,說:“傷倒是小事,關鍵是中毒,大長老這種毒很罕見,我一時竟找不到解法。現在的我最多隻能發揮兩成的實力,如果再與大長老遭遇……
我連忙看了看周圍,這處地下室應該是處於烏克斯豪爾地下城的最底層,那條坑道穿透了至少數百米的岩層,地麵已經有些地下水滲出的痕跡,我豎起奧杜因的龍耳聽了聽,再往下已經沒有人類活動的聲音了。
我說:“這塊地方足夠隱秘,大長老應該不會發現。我在這裏陪著你,等你解了身上的毒,恢複了自己的實力。我們再聯絡我的朋友們,也不怕大長老會怎麽樣了。
夜秀搖了搖頭,苦笑道:“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大長老的用毒手法出神入化,就是一兩味常見到不能再常見的毒藥,經他的手一配,都會變成絕世齊毒,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解的。我才不過是沾到了一點點,就變成這樣,要不是我內力深厚,死死壓製毒性,現在你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我皺著眉頭,在腦海裏搜檢奧杜因的記憶,想找到一兩條能夠解毒的龍語魔法,但是很無奈,似乎是因為奧杜因本身百毒不侵,所以他的記憶裏居然完全沒有解毒的方法。
我想了想,無奈地笑笑,視線掃到夜秀麵前的空碗,取了過來,伸手在薩菲羅斯的長刀刃上劃破了手腕,滴了半碗龍血遞到夜秀麵前:“我的記憶裏,奧杜因似乎百毒不侵,這可能和龍血有關,你先喝一點,看看有沒有效果,我再去給你想辦法。我知道有人一定可以讓你恢複,但是她現在在領主府外麵,遠水解不了近渴。不過還有一個人,也喜歡玩毒藥,我會想辦法讓她幫個忙。
夜秀怔了怔,忽然笑道:“埃蒙斯,你與我當初見到的你相比,變化太多了。以前的你,初出茅廬,現在的你已經有幾分樣子了,我現在有些相信你的理想可以實現了。
我笑了笑,回頭對薩菲羅斯說:“你也受了傷,就不要跟我去冒險了,我自己去,你在這裏保護她……我猶豫了一下,說:“他是我幹媽,也會使我們一方的重要戰力。你保護她,也就等於是保護我。
薩菲羅斯笑了笑。他似乎完全不受身上的幾處重傷所影響,說:“老大你吩咐的,我當然會做到。但是……你一個人真的不要緊嗎?
我點點頭:“你忘了嗎,我說過,在這裏我還有幾個朋友,而且,去找那個人想辦法解毒也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相比而言,這裏要更重要些,我相信你,才托付給你。
薩菲羅斯渾身一震,眼眶裏有些濕潤,他笑了笑,帥帥地撇過頭去,但我分明看到他偷偷擦了把眼睛。他用平穩的聲音道:“老大,你去吧,你托付的事情,我必當賭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