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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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吧,一定不是這個人射的。我之前見克雷斯用他發明改進的鐵臂狙擊弩,也不過就是在兩百米外射中蘋果的表現,而眼前這個人呢居然能從三百米玩一箭穿過我的帽子而不傷到我,這說出去誰信啊。
我用力掙了掙,沒把箭拔下來,倒把帽子帶了下來。我想算了,不要了,就當送給那個啞巴老頭了,抬腳就想走。
這回,我看得清清楚楚,三百米外的那個人,突然舉起手中的弓,氣度如山地張弓搭箭,緊接著,那支箭就好像做夢一般,一瞬間就到了我的麵前,擦著我的耳朵飛了過去。
我呆在原地。開玩笑的吧,這是沒射準吧,他本來是打算射我腦袋的?
暗殺!我緊接著想到了這種可能,立刻一個就地十八滾,滾了開去,但我還沒來得及起身,一支突然出現的箭就釘在我的衣服上,把我牢牢釘在原地。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對麵射過來的第二箭,不僅貼著我的耳朵過去,還穩穩地釘在先前第一箭的尾巴上。
我這回信了,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箭術。
沒一會兒功夫,那個人就跨過中間三百米的距離,走到了我麵前。那是一個看上去正在生命最巔峰時期的中年人,饅頭銀白的長發,穿著一件緊身的獸皮甲,腰間掛把彎刀。最令人注意的是他左手的那張弓,雖然和平常的庫吉特騎弓沒什麽區別,但他在弓身上格外纏了幾圈線,使之看起來更加穩定而堅決。他的另一隻手正握著三隻箭簇鋒利的長箭,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我,說:“你不是毒蛇卡爾夫,你是誰?為什麽要假扮他?
毒蛇卡爾夫的對頭?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可是我能說我是誰嗎?那可是五十萬第納爾的賞金,隻怕我說了我是誰,反而更加危險吧。
我咬緊牙關。
那個中年人微微一笑:“你以為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我奧古瑪的眼睛嗎?
奧古瑪?雪原之王奧古瑪?
我腦子裏頭立刻轉過千百個念頭,然後我躺在地上拱了拱手:“原來是雪原之王奧古瑪前輩,久仰久仰!小的艾倫,隻是路過此處,不知道什麽毒蛇卡爾夫。
奧古瑪冷笑一聲:“背叛者艾倫?我見過他,並不是你的樣子。你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遮遮掩掩,始終不肯說出你的名字?
我暗暗叫苦,想不到艾倫居然這麽有名氣,連奧古瑪都知道他。我笑著說:“其實,背叛者艾倫是我哥哥,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叫小艾倫,我哥哥是大艾倫,我也沒有遮遮掩掩……但是我話還沒有說完,奧古瑪就平靜地問道:“你是埃蒙斯?
我立刻感覺到,卡拉迪亞的初春其實還是很冷的。
奧古瑪不屑道:“我還以為懸賞五十萬的埃蒙斯是如何的一個硬漢,想不到卻是一個藏頭露尾,不肯以真姓名示人的家夥,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此刻我的腦海裏冒出了兩個念頭,一個是順勢坦白自己的身份,另一個是死扛到底。但我想想,死扛到底沒有什麽意義,而坦白身份說不定能賭上一把。有機會就得去做。我立刻昂著頭,冷笑著看向奧古瑪:“沒錯,想不到雪原之王也知道我的名字,我埃蒙斯足堪自豪。
奧古瑪顯然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你真是埃蒙斯?
我點點頭:“頂著懸賞五十萬的腦袋,估計也沒多少人願意冒認。
奧古瑪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一出現,我立刻就感覺到一顆心仿佛落了地。這很神奇,他明明都沒有表態。
奧古瑪笑著說:“這樣才像是老G的把兄弟。你的選擇很正確,如果剛才你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說不定我就直接一箭射死你了。連這點擔當都沒有的男人,還有什麽必要活在世上?
我的心已經砰砰跳成了一片,表麵卻還是很淡定,微笑道:“奧古瑪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傳說中的人傑。我說這話時,腿腳都在打抖。
奧古瑪笑著說:“我再怎麽人傑,也比不上你啊,一夜之間天下聞名。看你功夫也不行,也沒什麽勢力,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要出五十萬買你的腦袋。
我咬著牙說:“不管是那個家夥,我早晚叫他知道厲害。
奧古瑪哈哈大笑起來,順手丟了一枚金幣給那戶被我打破大門的人家,說:“這個村子很小,村裏的男人們這幾年打仗都死光了,隻剩些老人。你要問什麽估計是問不出來的。你是要去艾勒代葛吧,正好老G約了我也去那裏,你就和我走吧,一路上我也可以照拂你,免得你的腦袋不知道便宜了誰。
我嗬嗬傻笑著,跨上了馬背,跟著奧古瑪離開了這座小村。
我當然沒有看到,那個啞巴老頭,看都沒有看那枚金幣一眼,隻是靜靜站在破損的門前,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在他背後,許多隱藏在陰影裏的眼睛一起看著我離開的方向。
“今天有點冷。奧古瑪說。
我看了看他身上那厚厚的一件皮甲,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奇怪道:“沒有啊,你是不是穿少了?
奧古瑪搖搖頭說:“不是穿多穿少的問題,每次有人要暗算我,我都會感到冷。
我立刻看了看身後,來的路上依舊一片冰塵,此外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我說:“你是不是神經過敏了?哪裏有人要暗算你?
我話還沒說完,奧古瑪的馬忽然一個趔趄,翻倒在地。緊接著是我胯下的黃驃馬。我摔得滿眼金星,一時間爬都爬不起來。
無數風一樣的颯颯聲從我耳邊飛過,我勉強睜開眼睛,看見無數箭矢從頭頂飛過,好像秋天的落葉一般。
緊接著,我看見箭雨中站起一個人,他站起來的那一刻,所有的箭雨仿佛都繞開了他的身邊,即使是有一些箭矢飛射到他麵前,也好像射在一麵透明的牆上,落了下來。
那是奧古瑪!
他張開手中的弓,在箭雨中仿佛麵對和風細雨一般輕鬆,略微一瞄準便放開了手。
我的目光沿著奧古瑪瞄準的方向看去,遠方的一片白雪地突然塌陷了一處,很快就有鮮血流出來,染紅了那片雪地。
奧古瑪沒有停留,如喘氣般自然而然地又一次張弓,放箭。對麵又倒下一個。
我遊曆卡拉迪亞這麽多年,見過不少戰場,但從未見過有哪個弓箭手像奧古瑪這麽輕鬆得意。
奧古瑪在彈指間已經連射十三箭。他腰邊的箭壺已經空了一半,這時候我看見對麵的雪地裏已經出現了十三攤鮮血。但箭雨這時候已經停了,雪地裏冒出了十幾個白色的人影,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袍,頭上的白色風帽遮住了半張臉,手裏緊握著僅有一英尺長的短刀,以極快的速度在雪地裏騰挪穿行。
奧古瑪的臉色有些凝重了,因為對麵的來人見識過他如此神乎其技的弓術之後居然沒有逃遁,而是以詭異的快速逼近,企圖把戰鬥拖到肉搏戰的階段,這說明對方對於刺殺的決心不可動搖。
奧古瑪一個進步擋在我麵前,伸手從箭壺裏拔出五根長箭,並排搭在弦上,不見如何動作,身上就附著上一層雪霧般的色澤,他再一鬆弦,弦上並排擺著的五根箭矢飄飄渺渺地飛射出去,隱入冰冷的雪霧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