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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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德王師的部隊被這等強大的作戰實力驚得瞠目結舌,還沒反應過來諾德叛軍的部隊便已全部潰敗。待得對方衝至陣前才慌忙舉起武器想要抵抗,雖然明知這是以卵擊石,但是卻認不甘心受戮。
但是帶頭的騎士居然認出了克裏斯,下令止住了部隊,躍下馬來問道:“克裏斯!?你有沒見過女武神的部隊!?
克裏斯張了張嘴,還沒待說出話來,便突然腳下一軟,昏了過去。
連日的苦戰,再加上接二連三的打擊,早已讓他心力交瘁,支撐至今實在難得。
“我靠!迪瓦倫連忙接過克裏斯,口中大罵:“見到我也不用那麽激動啊喂!快醒醒啊喂!
這時候卡洛斯也跟了上來,連忙問道:“迪瓦倫,有沒有西撒的消息?
迪瓦倫苦笑著搖搖頭:“幹,我什麽都沒做,他就暈過去,哪能問到東西。
“那幹嘛不把這些諾德的渣滓全部宰掉?卡洛斯一凝眉,殺氣澎湃而起。
“我欠他兩條命。迪瓦倫努努嘴,無視卡洛斯的建議。
“我們還是盡快進城搜索吧,看樣子情況比少爺預想的還要糟糕。查爾斯擔心地說道。
正當眾人爭議不休的時候,一陣急促得馬蹄聲從門內傳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隻見兩匹戰馬正疾馳而出,一匹馬上一個長相猥瑣如同老海盜的男子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另一匹戰馬上則是一位英氣十足的金發女郎,懷中擁著一位滿是鮮血的男人,男人低垂著頭,看不出生死。
那金發女郎一見到斯瓦迪亞的旗幟,連陣營身份也統統不顧,連忙從馬上一躍而起,抱著那男子兩個起落便到陣前,帶著哭腔大喊道:“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
眾人接過那傷員,擦幹他臉上的血跡,異口同聲地驚呼了一聲:“西撒!
提哈,正午,烈陽如熾,卻無法照亮高塔上的房間。
光線一寸寸地遞減,待得到達高座上男子的臉龐上時,隻剩下模糊的一絲絲暈華。
曾經坐滿人的兩排大椅上空空蕩蕩,黑暗像是活物般,在空曠的大廳上蠢蠢欲動,爭奪著每一分空間。
跪在厚毯上的薩基爾似乎已經無法再忍受這怪異地氣氛,終於開口了,但是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穩:“報告佩雷爾大人,庫林已經毀滅。羅森大人已隨軍玉碎,諾德王師在庫林城內的部隊幾乎全軍覆沒。
“嗯。高座上的男子似乎毫不意外羅森的下場,隻是淡淡地給出了這一個評價,隨後問了一句:“達內爾如何?
“已成功撤退,我軍主力得以保存,應在近日回到提哈。
“好。佩雷爾的聲調也平靜如水:“女武神的部隊如何?
“報、報告。。。。薩基爾的聲音終於有了遲疑:“據手足匯報,在‘芙蕾雅’引爆前,先知勒斯汶帶領全部女武神部隊突入城內。。。。。
薩基爾忽地止住了聲音,因為他聽到佩雷爾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說下去。佩雷爾的聲音也不再平靜,像是在強忍些什麽。
“是。薩基爾連忙接著匯報:“至今為止,瓦爾基裏女神衛隊——全員——生死不明!
“混賬!一聲暴喝平地而起,薩基爾似乎看到黑暗中有野獸猛然睜開了雙瞳,咆哮而起!
冷汗從薩基爾的背後直流而下,他從未見過平時溫文爾雅的將軍如此失態。
但是咆哮的猛獸似乎被製服住了,那個波瀾不驚的佩雷爾又回來了,但是語氣中卻充滿了疲倦:“罷了,罷了,你退下吧。
薩基爾稱了聲是,然後便倒退了出去,等到他快退至門邊時,佩雷爾像是突然憶起了什麽,問道:“可有辛西婭的消息?
薩基爾連忙再次跪下,答道:“頭兒自從那日離開提哈便再也沒有了音信,我已加派人手在境內尋找。。。
佩雷爾苦笑了一聲:“罷了,你們都是她培訓出來了。她想避,任誰也找不到。
薩基爾諾諾稱是,離開了房間,黑暗中,安靜得隻能聽到佩雷爾焦急的低語。
托莉雅。。。托莉雅。。。托莉雅。。。
該死的勒斯汶。。。。該死。。。。佩雷爾抬起頭,盯著柱子後的陰影,幹笑道:“變了?
“你的心。那人慢慢從陰影中踱出,四周的黑暗竟像被同類吸引了一般,翻騰攪動,歡騰雀躍!
“你的心有了溫度。那家夥明明站在光線之下,但卻依然無法看清他的麵龐,隻能看到他極瘦,雙手手指修長有力,背一把黑鞘長刀,如同一個影子立於陽光之中,隻有輪廓,沒有任何細節:“無心無垢,無妄無懼,師兄你已經做不到了。
佩雷爾淡淡道:“嗬,師傅門徒眾多,但卻說唯我得其技,唯你得其道,看來師傅的判語真的沒錯,柳生師弟。
柳生空則沒說什麽,隻是慢慢地再次融回陰影:“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麽。
佩雷爾笑了:“修煉!既然提哈一戰已經無可避免,這裏群雄環侍,不正是師弟你修煉的極好場地麽?
“放心罷,柳生空則的身影和聲音都逐漸變得空靈而遙遠:“無論你的敵人多麽可怕——
“都逃不過‘朧月’的刀鋒。
但是一陣陰冷之極的嗓音從角落的黑暗中傳了出來,打斷了佩雷爾的焦急:“師兄,你變了。營帳內生起了兩個大大的火爐,溫暖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房間,與帳外的冰冷形成強烈的對比。
即便如此溫暖,帳內依然有人感覺到寒冷,身體在厚重的棉被下時不時打起了寒顫。
斷臂的大量失血,加上傷口的感染,西撒一回到斯瓦迪亞遠征軍的軍營就開始陷入了昏迷,可怕的高燒一直持續,身體時冷時熱如同置身於冰火熔爐備受煎熬。
一雙纖細的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認了體溫後,輕輕地為他在被子中放入幾隻裝滿暖水的牛皮袋,然後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
不知道是暖水還是緊握的手起了作用,他的寒顫慢慢地平複了下去,但是又開始說起了胡話。
其實那隻是一個簡單的名字,他在昏迷中隻會不斷重複呢喃著它:“托莉雅。。。托莉雅。。。
“我在,我就在你旁邊。托莉雅握著他的手,輕聲地應著他,眼圈不禁一紅,但是卻並沒有留下眼淚來。
如果是平時的托莉雅,現在可能隻會大哭著說“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請你快點醒過來吧。
但是現在的她,卻明白那些都隻是軟弱的表現,對於現狀沒有任何的幫助。
此刻的她,需要更為堅強的內心,堅強到足以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心。
因為西撒昏迷的這三天,她的內心如同暴風雨中的大海般翻滾沸騰,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讓她想了很多很多。
當她看到西撒胸前的烏木小劍吊墜,聽到查爾斯他們的呼喚,她才把那個滿臉傷疤的大漢、那個被追逐綁架的小男孩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伯爵聯係在一起。她凝視著他卸下偽裝的臉,發現這個伯爵大人也並沒有想象中如此可怕。
如果當時沒有選擇逃婚的話,會是個怎樣的結果呢?
她可能沒機會來到諾德,也不會參與到這場恐怖的戰爭中去,更不會目睹和經曆那麽多淒慘血腥的事情。
如此一來西撒也不會留在諾德,更不會失去右臂。
但是如果她沒有逃婚,她也沒有機會遇到佩雷爾。
佩雷爾,一想到這個名字,她的心中不禁一抽。
引爆那些毒霧的事情,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那麽,他明知會犧牲羅森先生和如此多的平民,也堅持要這麽做麽?
還有,他知道我也在城中麽?
還是說,他明知我有可能會命喪城中,依然下令引爆了麽?
不對不對,羅森先生先前說過的,他有命令我們一直在城外駐紮待命,難道就是為了保護我嗎?
思緒萬千,卻全都雜亂如麻,托莉雅想從中抽出個線頭,卻不料越理越亂,於是下定決心,先把所有東西放一邊,目前最重要的是照顧好眼前這個為了她連命都不要的傻瓜。
至少這一次,要堅強地麵對所有困難。
托莉雅感到背後一縷細碎的寒風拂過,她知道是查爾斯掀開帳門來送食物和藥品了,她回過頭笑了笑:“麻煩你了,查爾斯先生。
查爾斯看著她滿是血絲的雙眼,輕聲道:“不用客氣,列文小姐。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因為照顧少爺是我的職責,而現在卻讓您受累了。您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裏由我來照看。
托莉雅倔強地搖搖頭,看著西撒笑道:“照顧救命恩人也是我的職責啊,我會一直都在這的,直到他醒來。
查爾斯了解她的心意,便也不多勸,放下東西後便離去了。
此時托莉雅又聽到西撒在低低地呼喚她的名字,她原以為他是在說胡話,但轉過頭去,卻發現西撒已經緩緩醒來,雙眼雖然蓬鬆無神,但卻一直凝思著自己的臉。
“你終於醒了啊,太好了。托莉雅迎上他的眼神,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釋懷地笑了:“原來。。。是你。
“是啊,是我。西撒苦笑了一下。
兩人心中自有千言萬語,但是此刻相視一笑,卻什麽都說不來,但卻又好像什麽都不用說了一樣。
許久許久,他看到她的笑容消失了,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便問道:“你的煩惱,是因為佩雷爾麽?
她點點頭:“先生,啊不。。。我應該叫你伯爵大人吧。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正義麽?
“你說那個人的所作所為,犧牲了那麽多的人,即便目標是美好的,那他還能被稱為正義的麽?
“我是否應該繼續相信他?我很疑惑,這一節我無法想得通。
西撒想了一會,虛弱的他隻能沙啞著聲線說道:“托莉雅,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場戰爭可以稱之為正義,因為世上本無正義。
幹渴的喉嚨讓西撒好一陣咳嗽,喘過氣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但是,正義卻活在我們心中,汝之本心,即為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