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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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裝騎兵的強大威力，來源於其迅猛的機動能力，和那勢如銳矛的衝擊能力。一般的步兵隊列，斯瓦迪亞重騎兵都可以輕易地將其衝散、穿透，然後調轉馬頭，對已經潰散的敵軍進行收割。
但是現在他們麵對的，可是號稱全大陸最強步兵的諾德軍。單是那武裝到牙齒的重裝步兵整列就足以讓所有騎兵望而生畏。經過希爾精心改良過的陣型更是了得，陣前如犬牙交錯，最大程度地減少騎兵能夠接觸的麵積，同時一旦一點被突破，左右兩翼就可迅速完成補防和包夾，使騎兵的機動能力一瞬之間化為虛無。
此時此景，哪怕是斯瓦迪亞最引以為豪的重騎兵隊伍也沒十足的把握可以穿透戰陣。
但就因為沒有把握，就止步不前麽？
不！絕不！！
如果這麽輕易就被困死在這，那就真的連最後一絲希望都要被泯滅了。
巨劍騎士一手橫劍，擋住了克裏斯如雷而下的斬擊，兩劍之間刹那織出一連串閃爍的火花，另外一手橫揮，而後手指迅速握拳下滑。
一看到這特殊的手勢，斯瓦迪亞軍的陣型再次變動，左右兩翼迅速向兩側分開，避開敵人先頭部隊的第一方陣，在諾德軍兩側方陣合圍之前，如鋒利剃刀般側切而上。諾德軍的兩翼明顯沒料到斯瓦迪亞的變陣速度竟可如此之快，陣型被輕易地劃開兩道大大的裂縫，彷如血淋淋的傷口。
但是驍勇的諾德人又豈是善罷甘休之輩，他們立刻從短暫的驚愕中回過神來，重整陣型，揚起手中的盾牌和短斧，盡自己的最大能力，誓死要把斯瓦迪亞重騎兵的腳步攔下，一時間刀刃相交，又是好一陣的哀嚎和慘叫傳來。
那巨劍騎士直視著前方，正想留意左右兩翼的部隊突進的結果，以便準備好下一個指揮信號，但是克裏斯卻絕不給他任何一秒多餘的時間！
“給我專心點！兩馬交錯，克裏斯的手臂繞後，長劍劃出一道怪異的弧線，劈向他的腦後。
巨劍騎士明顯沒有意料到克裏斯回劍之快，想要揮劍抗擊，巨劍又過於笨重，緩慢難援，隻見他竟猛的向後一臥，原本橫再他麵前的巨劍恰恰擋住克裏斯揮下之劍，一格之後竟然借勢逆斬，厚重的劍鋒朝克裏斯的右臂呼嘯而去。
“好腰力！連一向孤傲的克裏斯也不禁低呼讚賞，克裏斯此時招式已老，劍勢已衰，在這種情況下硬接這一劍，就算長劍不被擊地寸斷，掌上虎口也定必酸麻不堪。眼下之勢，隻能避其鋒芒，但是長劍已展，想在一瞬間抽離避開已是無能為力了。
好一個斯瓦迪亞之劍，還擊得恰到好處，隻是簡單的一招，瞬息之間就以將形勢完全逆轉。
但是克裏斯也毫不示弱，他咬牙左手緊摟馬脖，猛地一夾馬腹，胯下戰馬會意，上身徒地聳起，克裏斯右手同時鬆手棄劍，這一聳一鬆，恰恰避過巨劍寒鋒。
克裏斯真可謂是眼觀八麵耳聽八方，他避開劍鋒的同時，一挽馬韁，人立的戰馬力貫萬鈞地雙蹄齊落，轟在前方一個正待偷襲的斯瓦迪亞重騎兵的心胸之上，那騎兵登時一聲慘叫，顛落馬下。
克裏斯人馬身形稍落，立刻力貫足下，往那下落的長劍一勾一踢，長劍當時就像離弦之箭，寒芒直去那巨劍騎士咽喉而去。
好快！而且快地精妙絕倫！
那巨劍騎士也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這一縱、一棄、一挽、一踢俱在瞬息之間蹴就，絕無一絲一毫思考的餘地，可見眼前這位對手身手之強、馬術之高。此等好手，哪怕是擺在以騎兵著稱的斯瓦迪亞軍中，怕也是要排入五強之列。
縱是如此，這一陣也絕不能落於下風！
隻見那巨劍騎士腰腹用力，忽地挺身而起，同時鐵臂後擺，鏘一聲，左手成爪，竟一把抓向疾飛中的利劍，劍身在手掌的鎖子甲間艱難前行，拖出一陣難聽的噌噌之聲。
待那劍行之將盡，那巨劍騎士手上一用勁，竟緊緊握住了劍柄。此時克裏斯的戰馬的兩蹄才剛剛落地！
機會！就是現在！！
巨劍騎士手執雙劍，整個人像陀螺一樣劃了大半個圓弧，雙刃夾帶著風雷之聲從下而上極速劈去，勢要將克裏斯連人帶馬一擊截做兩段！
唰！
一聲悲鳴，克裏斯的坐騎慘遭淩厲的劍鋒當場腰斬！鮮血向天狂噴而出，而後如紅雨墜地。
但是克裏斯呢？
馬鞍上空無一人，克裏斯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亂軍之中，他又怎可能一瞬就消失了！？
“太慢了，你這個冒牌貨！那如冰石般冷凝的聲音緩緩地傳來。
巨劍騎士環顧四周，一無所得！
斯瓦迪亞軍中軍的衝鋒已經完全被諾德人的隊伍阻絕，隻剩下左右兩翼繼續艱難突破，試圖衝出重圍。而諾德人兩翼的隊伍開始進行合圍，兩軍人馬陷入混戰，廝殺不休。
在哪！？明明聲音就像在耳畔。
“這裏呢！拆下你的麵具吧，懦夫！
克裏斯的身形像鬼魅一般出現在十步左右距離的一個斯瓦迪亞重騎兵身旁，他正從那個緩緩倒下的倒黴蛋脖子上慢慢地抽出一柄帶血的飛刀。
“初舞——月華！
口中之句還沒落地，飛刀已出！
招出其名，簡單地樸實無華，就似月光般敞亮直接，不帶一點修飾，要的就是這種簡單和渾然天成，出招如電光火石，破敵於未覺之機！
飛刀真如閃光般一閃即至，巨劍騎士甚至還沒來得及舉起手中的劍，飛刀的勁力已把他從馬上狠狠地貫下。
碰——騎士墜地，掀起一股煙塵。
“呃，真他娘的疼！
巨劍騎士一邊咒罵著，一邊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
克裏斯像貓玩弄著獵物一樣，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騎士，完全不急著上前去收割這個手下敗將的人頭。
隻見那騎士一抬起頭，那厚重的頭盔中間已出現一道細細地裂縫，裂縫不斷崩裂，到最後竟嘣的一聲，分作兩半，掉落在地。
剛剛那一刀之勁，竟然淩厲至斯！
“呸，還害我吃了一嘴泥！一張滿臉橫肉的臉出現煙塵後麵。
殺豬漢，強奸犯，橫肉滿臉，凶神惡煞，強盜模樣。
貌似所有描述相貌難看的、粗鄙的形容詞都適合用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卻毫不在意！
因為他就是——傳說中的鐵血漢子——迪瓦倫！
“幹！怎麽練了那麽久還是一刀都擋不下啦！西撒不是在唬我吧！一縷鮮血從頭頂流下，在他臉上的溝壑中蔓延，但他卻連擦一下都懶得動手。
“真正斯瓦迪亞之劍呢？克裏斯有種被耍的感覺，身上殺氣洶湧而出！
迪瓦倫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克裏斯的問話，隻是若無其事地一個橫斬把試圖靠近的幾名諾德士兵遠遠掃開。
“沒差啦！爺爺我從今日開始也叫斯瓦迪亞之劍！迪瓦倫巨劍回揮，帶起一陣沙塵，直指克裏斯，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火光：“我一樣會好好教訓教訓你的！！小鬼頭！
一周前。
“喂，你想和我一樣麽？西撒如是說。
“哈？你說啥？剛被西撒那句“我從沒看得起過你轟炸得體無完膚的迪瓦倫還在會議桌上傻愣著。
“我說。。。你想和我一樣麽？西撒再說了一次。
“怎麽一樣？像你一樣白白淨淨英俊挺拔？還是像你一樣神勇無匹，所向披靡？或者說像你一樣兵行詭秘，擊其無備？迪瓦倫還是被緩過神來，一直低頭沮喪地喃喃，而且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激動：“我他娘的倒是想啊！有可能麽？有可能麽！！！？
“有可能。西撒居然無視迪瓦倫的破罐子破摔，很認真地回答道。
“哈？這個不符常理的答案讓迪瓦倫呆了好一會，把他片刻前的激動愣生生給噎了回去：“等等。。。你說可能啥？。
“可能可以和我一樣，西撒一雙眼眸上下不停地打量著迪瓦倫，幾乎一字一頓地說：“成為——斯瓦迪亞之劍！
“哈？真的嗎？迪瓦倫大喜，高興得幾乎從凳子上直蹦而起。
西撒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是真的，但是需要驗證一下。
“需要驗。。。。。。迪瓦倫興奮地問道，但還沒待他一句說完，西撒卻突然往前一邁步，一個直拳砸向他的鼻梁。
砰——
迪瓦倫鼻血橫飛，往後倒去，好一會才從地上爬起來。
“幹！幹嘛偷襲我啊！別以為你是我上級我就不敢揍你哦！迪瓦倫擦了擦鼻子下的鮮血。
“兩個問題。西撒退回一步，負手而立：“第一，你怕疼麽？
“怕你娘！迪瓦倫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想把眩暈的感覺揮掉。
“很好！西撒居然罕見地笑了：“第二，為什麽你避不開我的拳頭？
“幹！誰說我避不開！！如果不是你偷襲我，我有可能避不開麽！？迪瓦倫已經完全恢複過來，一臉的不忿。
“那好，如果你能躲開一拳，就算驗證通過了。西撒雙手垂下，極度的放鬆：“特別提示，我隻會打你的臉哦！
“誰怕誰！迪瓦倫迅速地彎下腰，將重心放低，一手曲護，一手半伸，做好經典的格鬥術準備動作。
開什麽玩笑，隻是避你一拳還不容易。老子可是斯瓦迪亞皇家近衛軍的格鬥總教練啊。
哼哼，搞不好我還能打一次防守反擊呢，早看你那張撲克臉不爽了，混蛋西撒！
“認真點。西撒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迪瓦倫的胡思亂想。
等等，怎麽回事！？
西撒的話語還沒完全聽清，迪瓦倫就聽到砰的一聲炸響在自己耳邊，整個人再度飛出，把可憐的門板撞了個稀巴爛。
“呼。。。。。呼。。。迪瓦倫艱難地爬起，不解地喘著粗氣：“幹，搞什麽！老子剛才還沒準備好呢。再來啊！
迪瓦倫再次擺好防禦的姿勢，這次一定沒事的，我一定可以擋下來，讓我好好瞧瞧你的拳頭，該死的家夥。
西撒的拳已然揮出。
好簡單的直拳！！
簡單到就像白開水一樣，幾乎沒任何的修飾和雜質。
這樣的直拳迪瓦倫在校場上接過千遍萬遍，怎麽可能接不住！？
先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敵人的手腕，巧勁卸開後。。。。。
砰——！！
拳頭像是穿過了迪瓦倫的防禦一樣，直擊他的麵門！
“幹啊！！怎麽又中了！迪瓦倫已經飛出指揮室，從大路上滿臉是血地爬起。
“再來啊！混蛋！去他娘的斯瓦迪亞之劍，老子要定了！迪瓦倫完全無視周圍士兵們驚詫的眼光。
這次一定，確定，以及肯定能夠避開！老子接不起難道還避不起麽！！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就在揮拳的一瞬間，看清拳路，預測方向，然後。。。。
砰——！！！
又是一拳正中紅心，拳頭好像突然做出的微微地變向，在迪瓦倫準備閃開的一刹那狠狠地砸上他的鼻梁。
“呃。。。好疼。。。。迪瓦倫再次支撐著站起：“居然避不開？老子就不信有邪門？
“幹。。。來啊。。西撒。。。。。猛虎出籠！——砰！
“呸。。。。。軍用格鬥技！——砰！
“再來！大鵬展翅！——砰！
“烏——烏龜滾地。。。——砰！
“啊！！他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西撒一直不斷地揮拳，沒任何表情，也一言不發，隻是一次又一次地把勉強爬起來的迪瓦倫砸翻。
迪瓦倫再次爬起，血已經糊滿了他的臉龐，眼睛、顴骨和鼻子也腫的一塌糊塗，沉重的呼吸和撕痛若裂的腦袋讓他基本沒法思考。
但是他卻比以往更加認真地思考著。
怎麽會避不開！？
那樣簡單的一拳，卻快得要命，怪得要命。
好像在我思考怎麽應對的時候就已經奠定了我要中拳的結果。
簡直就像是，比思考的速度還要快的拳。
等等，比思考的速度還要快！那麽不思考的話，能不能避過去！？
西撒的拳再次揮出！
不管了，啥都不想！
啥都別想！！！！
就讓我自己的身體去反應！
噗！——
迪瓦倫竟然一口濃痰混著唾液、鮮血直噴而出，西撒眉頭先是一皺，拳竟慢了半分，但眉頭迅速舒展，微微地一笑。
迪瓦倫就地一滾，終於第一次從西撒的拳頭上躲了開去！
“耶！！耶——老子躲開了！老子終於躲開了！驗證通過了？
“嗯。
“我可以和你一樣成為斯瓦迪亞之劍了？
“嗯！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變得你料敵先機，用兵如神？
“這個——可能吧。
“哈？迪瓦倫有點失望，但是立刻問到：“那會不會擁有你一樣天下無雙的身手？
“這個——要看你的造化了。西撒懶懶地說。
“幹！你就不能肯定一點啊！？迪瓦倫失望透了：“那好吧，那至少，我會變得和你一樣受少女們歡迎吧？嗯！？
“哦，這個倒是可以肯定的！西撒強忍笑意：“肯定——不會！
“幹啊！！你在逗我！！！你他娘的肯定是在逗我！！！迪瓦倫想起剛才白被揍了那麽久，不禁火冒三丈！
西撒卻一手壓住他，嚴肅地說：“別吵，既然通過了驗證，那現在就開始第一課！時間不多，用心聽好！
西撒緩緩地吸了一口，良久，隻說了四句簡單至極，卻又難以理解的話。
劍無恒道，萬化歸一。招無恒形，以本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