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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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樂踏遍了維吉亞雪原的每個角落,造訪了維吉亞每座城池和村莊。他在一切可以接觸到維吉亞士兵的地方與人攀談。據說鄂樂年輕的時候是一名英俊的男子,可是僅僅1年,喪失親人的悲痛和雪原的風霜,將他的麵龐雕刻得如同雪原上那些鬆樹一般滄桑。騰格裏最是公平,終於,他在庫丹燈光昏暗的酒館裏從一個酒氣熏熏的維吉亞老兵的嘴裏得知了真凶的姓名。
巨大的悲痛沒有讓鄂樂喪失理智。他理智冷靜地分析了老兵的話,結合自己搜集到的線索,鎖定了凶手。鄂樂打造了一柄利刃,用薩蘭德響尾蛇的毒液淬火。這柄利刃日後令人聞風喪膽,鄂樂給它起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名字:“見血封喉。
鄂樂來到了日瓦丁,因為薩斯基波耶一年中大多數時間都是住在這裏。這個堅忍的人製定了一套詳細謹慎的刺殺計劃。但是這一年來,鄂樂四處地打聽讓薩斯基波耶聽到了風聲。薩斯基波耶深知民間往往有異能之輩,便不惜花重金從海寇和雪原強盜中聘請了二十名高手保護自己。
薩基斯波耶說起來也不是等閑之輩,當年亞羅格爾克國王陷於岡定·海瑞布雷克斯的包圍中,是跟在身邊的薩基斯波耶揮動大斧替堂兄殺出了一條血路,為此,薩基斯波耶丟掉了一隻眼睛。那是一個雪夜,鄂樂執行了自己的刺殺計劃。在鄂樂的刺殺之下,他聘請的高手全部**掉,死者無一例外都是被割破了喉管。隻有薩基斯波耶仗著一身武勇自己逃得了一條生路。
死裏逃生的薩基斯波耶再也不相信這些散兵遊勇,他不顧當時維吉亞王國和諾德王國正在交戰,花錢從窩車則聘請了一個暗殺團來保護自己。
這個暗殺團叫做奧喀組織,名字的由來是諾德話對北海霸主的稱呼——虎鯨。若幹年後,在北海的一艘戰艦上,我曾親眼看見過這種海中巨獸的凶猛,奧喀組織以它為名,其手段可想而知。奧喀組織選購武器裝備從來不相信有一遍就可以鍛造成功的,總是選擇回火的裝備,這是他們的一大特色。他們回火的裝備,和虎鯨尾巴濺起水花的標誌,足以讓卡拉迪亞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的國君和領主膽寒。但是他們與這個大陸上另一個暗殺組織哈薩辛不同。哈薩辛是薩蘭德蘇丹國的暗殺組織,是一幫原教旨主義的瘋子建立起來的,從來隻聽命蘇丹。奧喀組織的原則卻如下:
第一,在本國君主和領主不傷天害理,民怨沸騰的情況下,絕不傷害他們。
第二,絕對忠於雇主,隻要在不違反第一條原則的情況下。
第三,隻要組織中有人違法第一條原則,他或她就是組織的敵人。
奧喀組織雖然和諾德王室有著密切的關聯卻因為這第二條準則受到其他國家領主的歡迎。奧喀組織的聲名遠播,讓鄂樂暫時停止了對薩斯基波耶的刺殺。
痛苦萬分的鄂樂回到了庫吉特,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肆虐橫行的響馬。
鄂樂迅速地在艾車莫爾北方的薩吉徹山上成立自己的山寨。他的目的是從中選出高手,選出精英,成立殺手團,報仇雪恨。
豈料,騰格裏常常不遂人願。當他的手下得知了要戰鬥對象,膽怯的二當家帶著人背叛了鄂樂。隻有一個響馬感到鄂樂平日為人仗義,不忍其就此喪命,便把二當家的計劃告知鄂樂。鄂樂連夜出逃,開始了漂泊的生涯,他四處找高手切磋,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強。隻到有一天,鄂樂在哈爾瑪的大街上,碰到了我的父親——那顏莫日根。
鄂樂告訴我這件事時,我大吃一驚。我記得當時我雙手奉上奶茶,專心聽鄂樂講那過去的故事。你長得不太像令尊,說起來應該更像你的母親一些。咳咳,真的!鄂樂沙啞地開始了他的講述,“你的臉型和他不像,你的臉太瘦;鼻子也不像,你的鼻子比他的要細長;你們唯一像的的地方就是眉眼,一樣的劍眉,一樣的英氣,可是你眼珠的顏色由於他不同,你的眼珠是褐色的,他的眼珠卻如同草原的夜空一樣黝黑。我第一次見到令尊時,他大概還不到30歲,比你高,卻比你瘦,留著和你一樣的小胡子。
“當時的我知道自己不夠強,不光不足以報仇,就連收拾舊部的能力都沒有。當時我在哈爾瑪的酒館裏借酒澆愁,卻聽到有人嘲諷道:‘堂堂七尺男兒,空有一身武藝,卻在喝悶酒,流眼淚。實在是可笑!’說這話的,正是令尊。
“他那桌上連同他在內共有三人,有一名男子身著庫吉特精銳甲,蓄著絡腮胡,軍官打扮。此人日後在庫吉特混得風生水起,他就是今日的汗國大元帥——那顏博虜剌。另一人是一名懷孕女子,帶著薄麵紗,但還看得出來,是個薩蘭德人,正是令堂。我記得很清楚,雖然我喝了好多酒,卻沒有醉。我當時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你說什麽?有種和大爺比劃比劃!’令尊嗬嗬一笑,隻說道:‘來吧!’我絲毫不跟他客氣,拔刀就砍。令尊沒有拔劍,他的劍帶著劍鞘就戳到了我的腋下,然後我手一麻,再也握不住刀,眼睜睜看著刀掉在了地上。你不知道你父親有多麽厲害,估計和現在斯瓦迪亞那個維勒塔公爵不相上下吧。
“我知道了令尊是位高人,連忙跪下求教。令尊把我扶了起來,我們就這麽交談了起來。後來,我們一起來到你家,那是哈爾瑪的一棟大房子。令堂也摘下了麵紗,是個大美人。不光如此,令堂還是一個很有氣質很有品位的女人,她把房子裝飾的很好看,園子栽滿了奇珍異卉。我還記得當時是冬天,花園裏開滿了梅花,漂亮極了。
“當時令尊、博虜剌還有我三人就談論起來。令尊學識淵博,遠非我這種人所能及。他當時聽了我的故事,對我說,我的武藝在天下數一數二,但是不會殺人,尤其是刺殺。令尊告訴我在薩蘭德和庫吉特交界的南部山脈中住著一些隱者。他們是當年哈薩辛的締造者,哈薩辛早年的基地也在這山裏,他們個頂個都是手段高明的頂級殺手,那時他們已經到了風燭殘年,便一門心思參悟什麽天道,修煉禱告,外界稱之為‘山中老人’。令尊建議我到他們那裏碰碰運氣。
“博虜剌很熱情,但也很有心計。他說,如果我學藝歸來建立殺手團地址最好選在薩吉徹山裏,這樣免了在草原上被傑拉克可汗清剿。我後來才得知,他的兄弟的封地在巴魯格,他是不想兄弟的領地受到我的侵擾。
他沒有直接去找哈薩辛,因為他知道那是一條有去無回的道路。他在阿默拉德附近四處打聽,遇到過胡狼,遇到過風沙,遇到過沙漠強盜。但他最終找到了山中老人的隱居之所。鄂樂在那裏待了足足五年,但他每當回憶至此,就說那是“十足的地獄,而那些隱者,則是“真正的魔鬼。除此以外,他便不再多言。
我們隻知道,鄂樂學藝歸來,無聲無息地幹掉了當年的二當家,剩下的舊部他都予以寬恕。之後的一年,他用對付二當家的辦法,征服了草原上所有的響馬,人稱“野可汗。我還記得,當年東庫吉特草原上,鄂樂之名比狼群和雪災更可怕。那些歲月裏,父母嚇唬小孩的話語,常常是“你再不聽話,鄂樂就把你吃掉!。小孩子之間,有時也開這樣的玩笑。小時候烏力吉是村裏的小霸王,當他這麽恐嚇我的時候,我總是“嗤嗤的笑著說道:“我恐怕沒有這麽好吃!
鄂樂訓練了一大批高手,並允許他們自立門戶,而他自己身邊僅僅留了40人。鄂樂的手下甚至滲透進了汗國的軍隊之中,每當汗國軍隊大規模剿匪,響馬就會消失地無影無蹤。但當剿匪的風頭過後,他們就再次橫行草原,打家劫舍,搶劫商隊,甚至攻擊軍力薄弱的小領主。
響馬的崛起吸引了一大批人進入到鄂樂的綹子中,鄂樂也一直在尋找報仇雪恨的機會。終於,亞羅格爾克國王任命薩斯基波耶為庫丹的領主。鄂樂召集人馬,精挑細選出20名高手,趁著薩斯基波耶外出狩獵的機會結果了他。
大仇已報的鄂樂金盆洗手,帶著四名忠心的部下四處旅行,最後留在了烏魯達納。這四人功夫之高,令人難以想象。我辦了一場小型的比賽,安排烏力吉、昭那司圖、雷薩裏特、班達克與其切磋,這四位兄弟也是我軍中的高手,可不到5分鍾全部敗下陣來,就連安德斯爵士也為之驚呼。
我驚異於鄂樂及其部下的身手,於是重金聘請他們做軍隊的教官。鄂樂說,大規模的訓練士兵他幹不了,他隻訓練精英。我挑了20個庫吉特漢子請他的部下訓練,而鄂樂親自對我進行訓練。
“飛禽的崽子總有高飛的時候,野獸的羔子總有奔跑的時候。為了驗證他訓練的成果,這次迎接娜仁,我把這些人帶了出來,檢驗他們戰鬥的實力。
最後一抹餘暉將要退出西方的天空,此夜無月,隻有點點星光映照大地。
在鄂樂的琴聲中,者耶突然喊道:“大人,你看,那裏有輛馬車!
果然,西方的草地上出現了一輛馬車。
雷薩裏特翻身下馬,趴在地上側耳聆聽著什麽。很快,他說道:“還有追兵!以馬蹄聲的密集程度,可能不少於20個人。
我的勇士們哈哈大笑,20個羅多克斥候,在他們眼裏如同草芥。
但是,借著黯淡的星光,我看到鄂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緊接著,他的琴聲陡然變得淒厲起來,如同老狼的絕唱。聽到這琴聲,我不禁悚然一驚,微微有些戰栗。
我下令道:“走,我們去迎接一下!
馬蹄聲驟起,在夜色下,26名騎手策馬向前。
這時候,馬車上響起了昭那司圖的聲音:“大人,有追兵!
“安答,一點追兵,不在話下。我笑道。
“大人,你不知道,追兵的數量不少於100人!我的安答略帶驚恐的喊道。
我的臉色估計此時變得很難看。在鄂樂的琴聲之外,漸漸地又出現了一個聲音——馬蹄聲。一彪人馬隨後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我聽到傑姆斯咒罵道:“是誰告訴我的羅多克沒有騎兵!我跟他沒完!
這時,鄂樂站起身喊道:“大人,你把尊夫人接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老夫啦!哈哈哈哈……
我突然感到,他的笑聲比對麵的騎兵可怕一千倍。
我沒有時間去佩服艾迪子爵的康複能力。我看了看烏力吉他們,烏力吉臉上的肌肉寸寸突起,雷薩裏特眯起眼盯著對麵的騎兵深呼吸,傑姆斯嘴唇嚅動,不知在罵些什麽,者耶抽出了彎刀,盯著對麵的騎兵微微戰栗著。
我抽出的佩刀,定了定神,說了句:“走,跟他們拚了!
我們準備好,與對麵的人拚死一搏。
這時,草地的夜空下又響起了鄂樂沙啞的笑聲。響馬之王在樹下說道:“赤那思大人,老夫說過,您隻管接尊夫人,剩下的事情留給老夫。至於那艾迪子爵,你回去吧,留你一條生路!鄂樂沒有喊,聲音卻傳遍草地。
“擋我者死!艾迪子爵喝道。
“哈哈哈……鄂樂仰天大笑。艾迪子爵不是庫吉特人,想必沒有聽過草原上的一句諺語,“不怕鄂樂暴,就怕鄂樂笑。據說,鄂樂當響馬頭子的時候不苟言笑,三笑必要殺人。
月黑風高殺人夜!可是,鄂樂一個年近花甲的老者,麵對30個氣勢洶洶的羅多克騎兵,也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