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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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
一陣再熟悉不過的槍聲打破了城堡的寂靜,十幾粒鋼彈精確的命中了巫王的身體,解救了命懸一線的席格。而巫王顯然被眼前的情況震驚,顫抖著向後退去,直到腳後跟頂住了塔樓的邊牆。
“團長!?死裏逃生的席格也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廢話!如此霸氣,除了本小姐還能有誰?~前不久還昏迷不醒的肖伊此時正動手係緊脖子上的藍色圍巾,經過一輪射擊後的雙槍已經回到了她腿上的槍套中,除此之外席格一直未曾注意的村雨長刀也在她的左手中。
回答完席格的話後,肖伊轉身將目光投向另一側的迦尼夫,罵道:“喂!老混蛋!死了沒有!?上次在地獄邊緣偷襲了我,我這可是以牙還牙!不許有怨言哦!
“憑這種武器還殺不了我……讓我感到奇怪的還是你的蘇醒,按理來說你的靈魂已經受損,恢複清醒的幾率隻有萬分之一,但是你卻醒了。猶如超能力一般,大量的鋼彈從迦尼夫的身體中被過濾了出來,落在了地板上,槍彈攻擊對他沒有造成絲毫影響。
“哼!本小姐一向命大,寶石徽章中的無數古代英靈保護我的靈魂不受侵蝕,昏睡之際我的腦海中傳來了星辰號角的呼喚,是它讓我想起了你這個非殺不可的混蛋,所以我就順著自己的信念回來殺你了!!話音剛落,肖伊即拔出五尺長刀向巫王發起突擊。
“亂舞雪月花!
借助幾步的衝刺,蓄足勁的肖伊使出了僅見過一次的彌勒流古劍術之一,華麗的近身連斬。村雨的刀刃無情的劃開了保護迦尼夫的黑氣屏障,最後的一刀垂直斬開了他眼前的黑暗麵紗,使他的頭冠一分為二。這一刀同樣斬破了迦尼夫的頭皮,鮮血沿著他的額頭逐漸向下淌去,滴在了腳下的地板上。
“哼!卑鄙的混蛋,消失吧!!收招後,肖伊轉身一腳踢中了巫王的胸口,使其失去重心向後仰去,腳下一滑摔向塔樓之外,轉而從五十英尺多高的空中墜向地麵,沒多久兩人耳邊即傳來一聲悶響。
“這家夥不會就這麽玩完的吧?至少我看不到他的屍體……席格已經掙脫了束縛,來到了邊牆處向下張望,但由於環境過於黑暗且距離過遠而幹擾了視野,並不能看清城堡底部的情況。
“管他呢!你把聖石帶上了吧?肖伊將長刀收回了鞘中,向席格索要丟失的聖石及英雄徽章。
這一下戳到了席格的痛處,在地下時光顧著和龍辰拚命,結束後又開始大肆破壞,期間巫王早已拿走了黑色徽章和四枚聖石,而金色的英雄徽章也早已下落不明。
“額……這個……早就被巫王拿走了……英雄徽章應該還在你身上。
“笨蛋!!聖石丟了我們不就虧了嗎?趕快下去找那老家夥問清楚!!
“唉……不愧是團長,剛醒過來就開始指使人了……
對於肖伊的氣勢,席格早已習慣,於是走向附近的通道口,打開了塔樓的天窗。
“那個……席格,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想自己應該不會再醒來了……注視著席格的背影,肖伊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艾裏克·瓦爾海特,這才是我的本名,烈火之啟示令我取回了消失的記憶,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讓我們先挫敗巫王的陰謀。
席格轉身一笑,便順著天窗下的梯子進入了黑色城堡內部,盡管肖伊給了巫王迎頭痛擊,但這一切似乎並不會簡單結束。四個月前的某日,特裏斯提斯雪峰……
“巴爾默還在生氣,你是不是該去向他道歉?
“哼……本小姐不開心的時候他還惹我,砸了客棧都算是輕的!還有你!雪盜頭子!!你一路跟蹤我爬到山頂就隻為了說這些!?
潔白無暇的高山雪地中,肖伊帶著滿臉怒意踏著齊膝深的積雪來回踱步,更不停地彎腰拾起雪球砸向身後不遠處的傳奇雪盜奧古瑪。麵對天真而潑辣的肖伊,奧古瑪別無選擇,隻得任由一個個冰冷的雪球重重的砸在他堅韌的盔甲上。
“喂!夠了!我可不是彌勒那個呆子!你再這樣下去我可是會生氣的!連續挨了二十幾顆雪球後,奧古瑪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衝動,抬手握住了肩後的大刀。
“哇啊!!饒命!算我錯了行吧!
又一輪雪球猛擊,奧古瑪慘叫起來,擦拭著滿臉的雪漬和肩頭的融雪,其中還摻雜著少許的血水,這些再普通不過的雪球給他帶來了幾乎破相的打擊。
當鼻青臉腫的奧古瑪捂著頭退去後,她終於鬆開了手中死攥著的雪塊,將早已凍得灰紫的雙手插進了棉衣口袋中,前一刻還十分強勢的她突然跪倒在雪地中,冰冷的臉頰上淌下了一道溫溫的淚水,穿透厚厚的積雪滲入了凍土之下。
“我本不想這麽做的……對不起,奧古瑪,順便幫我向巴爾默道歉……
“我沒事!別再哭了,我真的沒事!不過你真的不該因為一件不愉快的往事就砸了四方客棧,真的。
“巴爾默應該早點告訴我真相的……而不是在夏彥大哥離開了四個月之後……重新來到雪地之前,我還一直被自己最好的夥伴們欺瞞著!你知道那種感受嗎!!白癡啊!!
“我……其實我也知道彌勒的去向,你們從雪山脫險後他就充分了解到自身的不足,所以決定拋開一切潛心修行。你知道他的臭脾氣,我和筧十兵衛不可能留得住他。
隨著肖伊一聲怒吼,自知有愧的奧古瑪道出了彌勒夏彥離開傭兵團的真正原因,當然這些消息肖伊早已從四方客棧的老板-巴爾默處得知了,這也是她放棄暑期的避暑計劃耐著嚴寒登上特裏斯提斯大雪山的真正理由,為了尋找來此修行的彌勒夏彥。
“現在這就和廢話一樣!!要是你們早點告訴我實話,就不用在這冰天雪地裏瞎轉了!!聽完奧古瑪的回答,她擦幹眼淚從雪地裏站了起來,轉身眺望視野盡頭與雪景融為一體的加爾拜迪亞大教堂廢墟。
“肖伊,你要去教堂?雖然那兒是雪山中唯一可以居住的地方,不過時隔三月,彌勒可能已經離開這兒了,先跟我回四方客棧吧。
肖伊聽後猛地搖了搖頭,捂著耳朵繼續向廢墟方向走去,將不知所措的奧古瑪甩在了身後,直到白皚皚的雪景將她的身影遮蔽……
半個小時後,早已失去昔日光景的加爾拜迪亞教堂大廳,火災中被染成黑色的牆磚被磨去了一層,積雪覆蓋著的地板也被人打掃過,這證明彌勒或是其他人曾回到殘破的教堂中居住了一段時間,但剛塌下不久的舊房梁也意味著住民已然離開,隻留下了四麵透風的斷壁殘垣。
肖伊循著幾近磨滅的痕跡找到了牆角的一條巨大刀痕,那是夏彥的無量新月所致,按著自己的直覺,肖伊俯身扒開並不厚實的積雪,在其下找到了許多野獸的屍骨,有雪狼、雪熊、甚至是最危險的雪怪。
“夏彥大哥……你在這裏不會隻吃這些吧……噗!好惡心啊……
她將手中帶有爛肉的雪怪腕骨隨手一扔,又頂著突然卷來的寒風來到教堂中間,凝視著牆上支離破碎的蒼穹封印,心酸的回憶再一次被勾起。
“杜克爺爺。在那之後我成長了許多,至少現在的我不再需要大家保護了,你也會為我高興吧?
幾分鍾過去,除了自己的喘息聲,周圍沒有任何其他聲響,她滿臉失望的低下了頭。
“果然隻是幻想嗎……算了,我還是去找夏彥大哥吧。
畢竟杜克的靈體已隨著聖石力量的轉移而消散,四周回響的也隻有淩冽的風聲,但世間總有許多令人費解的事情發生,例如她身後傳來的一句問候。
“啊!奧格斯特!很久沒見了,對我而言這幾個月的時日就猶如隔世一般漫長!
這個似曾相識卻又不盡相同的聲音傳入肖伊耳中,喚醒了她消沉已久的神經,轉身怒的一抓落空,她才發現向自己打招呼的是一個半透明的中年靈魂,而且他威嚴的麵貌、黑白的蕾絲外套、一對純白的獸皮手套,以及腳上套著的棕色馬靴都格外眼熟。
“也許我戴上禮帽會更瀟灑一點,真的認不出我來?聰明的丫頭。靈魂憑空喚出一頂半透明的禮帽,戴在了自己頭頂。
肖伊恍然大悟,於萬分驚訝中喊出了自己認為的那個人名:“杜克·米拉格?上次你不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嗎?這次怎麽……等等,你不是因為失去了蒼穹之力的庇佑消失了嗎?
除了吃驚,她還不忘從棉衣下取出金光燦燦的英雄徽章,當她的目光注意到其上的空元素寶石後終於明白了。
“難道是聖石的力量?
“當然不是,也許是我太過優秀,瓦爾基裏(掌管死亡與複仇的異端女神,不屬於古神行列)難以接收我的靈魂吧?哈哈……開個玩笑,別介意。我們(還有拉爾夫)確實去到冥府之門了,因為生前背負過不該屬於凡人的力量,所以死後也不得以凡人的準則永眠……就這樣,壽終正寢時沒能被升上天堂,如今想投冥府都被瓦爾基裏重新遣了回來,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回教堂,拉爾夫回了水道。
“這不科學啊……你怎麽變年輕了?
“這個樣子應該是我四十八歲的時候吧?記得那時利昂將寶石交予我手,也就是那一年我第一次使用了蒼穹之力。至於為什麽把我變回來,那恐怕隻能去問冥府的那些神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肖伊終於醒悟,立刻詢問有關夏彥的消息,杜克表示同意,便與肖伊一同離開教堂廢墟在雪地中漫步,途中他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數月來的觀察結果告知了肖伊,得知夏彥在一個月前便已離去後,肖伊再次陷入了失落之中。
“那小子是個絕頂的天才,在我看來他是想要領悟行雲流水的開天辟地之劍。然而要想成為劍聖,就得遊曆四方,逐步提升自身的境界,總是呆在一個地方必然是不夠的,你應該體諒他才對。兩人來到了崖邊,杜克將眼光轉向雲外蒼天。
“劍術對他而言就那麽重要嗎!能重要到拋棄夥伴的地步!!
“聽著,我沒有詆毀彌勒的意思。他在來到大陸之前曾是背負著千條人命的殺人劍客,對他而言劍術早已超越了一切,即使是他心底一直極為重視的友情。
“可是……大家都需要他呀!就因為他……德拉克羅和筧大哥也走了,多麽和睦的一個團隊……一個家就這麽被活生生的拆散了!她的眼眶濕潤了,雨點般的淚水順著臉頰不住的往下流,盡管她很努力的擦幹臉上的淚水,但眼淚卻仿佛沒有止境的不斷湧出。
“……騙子!彌勒夏彥就是個騙子!!他將我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就是為了讓我體會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嗎……!這種情誼的象征……我寧可不要!!
由於實在難以平息心中的悲憤,肖伊下了最後的決心,從英雄徽章上取下了代表著夏彥與自己生死牽絆的烈火之啟示,在崖邊將自己對夏彥的恨意與關乎大陸命運的火元素寶石一同擲了出去,當烈火之啟示在空中燃燒並穿透雲層落入萬丈懸崖之際,肖伊跪倒在崖邊,抽泣道。
“……我從小在禪達的難民營長大……好不容易得到禪達的大家關照才生存了下來……直到我遇到了他們,一個在彼此命運的指引下組成的團隊,從那一刻起我的生活改變了,他們讓我明白了許多,也讓我學到了許多……知道嗎,杜克爺爺……我現在隻想回到那個時候的傭兵團,有常對我發牢騷,卻會在關鍵時刻舍命保護我的夏彥大哥、成天板著臉卻十分和善的二哥德拉克羅、平日裏總是捉弄我但同樣關心我的麽麽茶三哥,本該是四哥卻是信仰導師的十兵衛、還有和事佬懷特叔和冷冷的約希姆哥在一旁傳授我經驗,這就是我心中最溫暖的七口之家……為了找回它,我會付諸一切!
此刻,肖伊的決心與信念感動了杜克,他拂去眼角那一絲的淚痕,感慨道:“曾經……我也有這樣的經曆,我較利昂、埃裏克、拉爾夫、西蒙而言,是最年長的一個,因此他們四個隻把我這個大十幾歲的人當成前輩來看,每當利昂為了追求退治黑暗的力量而獨自涉險、西蒙和埃裏克在戰場上一騎當千、亦或者是拉魯夫與其他人打成一片,自己總有種被疏遠的感覺,但希亞大姐的教誨令我改變了看法,即便我沒有其他人那麽出眾的能力,但我也該主動加入這些強者們,以自己的長處指引他們,於是……這種新的信念成就了聖王與四騎士及煉金術師之間永不磨滅的友情與牽絆。
“那麽杜克爺爺的意思是說……肖伊擦幹了眼淚,問道。
“在你的記憶中,彌勒夏彥和維克多·德拉克羅似乎是團隊的核心,如今它的支柱都已離去,那你就該改變執念,用自己的優點堅守家庭最後的位置,留住其他優秀的家人,如果有朝一日你得以如願,就以最好的狀態迎接他們的回歸!
見肖伊不住的點頭,杜克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
“丫頭,你……喜歡彌勒是吧?
“別胡說啊!我怎麽可能喜歡那種成天扮酷,最喜歡的事情是殺人的家夥!?
聽到這裏,杜克無奈的搖了搖頭,至此肖伊也隻得直言:“家……對於我來說家才是最重要的,我的那兩個養父守護的自由之都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家,盡管夏彥大哥的傭兵團也一樣,但他拋下了我們卻是事實。如今我所能做的,隻有四處尋覓他的蹤跡,我想若是夏彥大哥回到我身邊,其它人也會逐漸回來吧?你說呢?杜克爺爺。
“我明白了,這個想法無疑太過天真,但既然這是你所選擇的方式,我也不能幹涉。還有,重新修複的烈火聖石就這麽丟了,合適嗎?杜克臉上依然掛著微笑,追問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