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戰

  楊衝鋒出來,讓人整理那些資料,他立即去見副書記。將一張紙片遞給副書記,說,“得抓緊,人手夠不夠?這群小魚可不少,大老虎我覺得還是不要先碰。解決了這些人,大老虎就孤立顯露出來。”


  “問不出來?”錢逸群說。


  “也不是,主要是他沒有接觸到這一層次。”


  “拿了近億的錢還不是大老虎,大老虎真難以想象了。”錢逸群感歎著,副書記卻在琢磨接下來該怎麽辦,在海岸省這邊,向揚雖說力挺京城的工作但其他人未必這樣想,他們有自己的利益、有自己的前途和生死。在生死之際,向揚未必能夠將這些都壓製得住。如今,動了一個,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動蕩,這些人狗急跳牆,什麽事做不出來?先下手為強,讓對方下手就被動了。


  主管被帶過來,前後花去的時間是一個小時,楊衝鋒問他的時間又將近一個小時。原理上還有一點時間才可能驚動對方,但也可能出現意外,或許,主管在給帶來的路上,就給對方察覺而驚動了。要說這個主管突然消失,對方不覺察是他們動手,幾乎不可能。所以,原理上和實際情況有可能相差很大,從幾率上說是一回事,實際狀況是另一回事。


  一旦對方察覺,是對他們這裏下手,還是將相關的人給弄走斷絕線索?都是有可能的。這家酒店很隱秘,但他們這邊的動靜也不小,有心人要找他們不難。在海岸省裏,患有能夠躲過對方耳目的地方嗎?不過,向揚知道他們在這裏,肯定也會做適當的部署,總不能讓人明目張膽地對這邊下手。否則,他這個省委shu記也太沒用。


  最大可能是對方將涉案重要人物轉移或幹脆滅口,堵死順藤摸瓜的可能性。如此一來,會讓他們無功而返,讓這個案子完全懸掛起來,接著,讓海岸省的危機爆發出來,那就難怪將一切都掩蓋住。副書記不難想象到海岸省這些人會怎麽做,更不敢小看了他們的狠辣用心。


  手裏的名單不少,十幾個,都標有數據。這些數據楊衝鋒沒有解釋說什麽意思,但副書記一眼看得出來,在中ji委坐到這樣的高位,經手的案子真不少,要不,總理也不會將他調集到小組來,參與危機工作小組來處理海岸省的工作。看出來了,副書記覺得實際情況或許有出入,關鍵要害的人物將會是誰?


  副書記手在桌麵上輕輕有節奏地敲擊,這樣的節奏聽得出他的猶豫,楊衝鋒不多說,對於這樣的情況,他的判斷未必就是準確的。在海岸省這邊,他來之前確實做過不少的工作,但要說中ji委沒有對海岸省做摸底工作,說出去有誰會相信?或許,麵前這位副書記早在幾年前就開始部署,做這方麵的準備工作。就如同如何進在江北省,難道會沒有中ji委的人參雜在裏麵摸情況?絕對會有的。不論是項目做成功還是做失利,貪腐都是相隨而至的,中ji委外圍有多少工作人員,或許隻有少數人得知。


  楊衝鋒絕對不會在副書記麵前展露什麽,那完全是傻。靜靜地等著,這種決策要進行全麵的衡量,還要對所有資料進行權衡與甄別。到手的材料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其中真假要從全局來判斷,這可要大智慧。


  “衝鋒,這三個人,你覺得怎麽樣?”副書記手壓住三個名字,給楊衝鋒看。楊衝鋒看一眼,說,“我有多少建議?我的建議不準確。不過,這三個人要盡快下手才好。一旦給對方察覺,他們先動手我們就得打道回京了。”

  “那就先抓人,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處理。”副書記說著將手機拿出來,對外麵的人下任務。楊衝鋒說,“要他們帶武器,注意安全。”


  副書記在部署任務,聽楊衝鋒這樣說,看他一眼,便將這話也傳出去。


  放下電話,副書記看著楊衝鋒,說,“海岸省會有這樣嚴重?”


  “說不好。”楊衝鋒說,“之前我在京城跟周三麻子之間的衝突,副書記不會不知道吧。那次就很危險,要不是得到朋友幫忙,說不定我都得親自殺人以求自保了。”


  那件事副書記自然明白,也知道楊衝鋒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海岸省根子裏還是周家的陣營,周玉波之外,還有很多周家幹將,甚至,要抓的這三個人就是周家陣營的要害人物。周家會這樣讓他們順利將人弄走?周家沒有底線,這是楊衝鋒要表達的意思,這時候,給周家上一點眼藥水是必然的,就算著一些痕跡也是為執行任務的人一份保障與安全。萬一真遇上這種情況,沒有做好提防,那就是指揮者的錯誤。如果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其實也無損。


  楊衝鋒的主要目的就在於此,提出周家沒有底線,楊衝鋒自然有很多證據支撐他的說法,當初江北省的華英市就是最直接的證據。多少人命死在黑惡勢力手裏,但周家十多年來一直保護著這樣的黑惡勢力,讓他們漸漸做大,危害更大。


  “還以為你小子不知記仇,看來我今後說話得注意一些,免得給你惦記了。”錢逸群笑著說,這樣說是要衝淡楊衝鋒的意思,免得副書記心裏有想法,落下壞印象可不好。


  “我敢嗎?在您麵前唯有抱著腦袋被給您敲破了就阿彌陀佛了。”楊衝鋒笑著說,副書記也笑,跟錢逸群相處,當真少見有楊衝鋒這樣在他麵前隨意的,偏偏錢逸群就吃他這一套。


  “衝鋒也是為執行任務的著想,多一些小心多一分勝算。周家會做什麽,他們在暗處,我們現在是在明處。但願不要讓事情發生為好。”副書記說。


  “向揚書記在關鍵時刻還是走對了路。”錢逸群說,向揚也是周家陣營的人,之前還全力支持周玉波在海岸省推動千億項目的工作推進,如果沒有向揚,周玉波想要推動這個項目是不可能的。當然,向揚不過是在執行周家的部署與意圖,當年周老爺子還沒有死,向揚作為周老爺子身邊成長起來的人,不可能違背周老爺子的意誌。


  對向揚如今能夠顧全大局,身上的壓力不僅僅來自海岸省而已,更大的壓力會來自周家。不過,向揚身為封疆大吏,也有自身的底氣,海岸省能夠將千億項目推動到如今的程度,除了周家資源傾斜、周玉波極力活動之外,向揚也有不小的影響力,通過是在海岸省裏的威信,這就是他的底氣。


  感歎之餘,在酒店裏分析主管所交待的信息,三個人各自在思索,這些東西討論出來並不妙。誰都有自己的信息來源,說出來反而不好。


  半小時之後,副書記突然接到一個信息:信息表明,之前出去抓人的三路人,其中一路給人盯上了,至於對方會不會攔截還不好說。目標還沒有到手,對手似乎也在等,或許他們的人手還沒聚齊。那邊請示接下來該怎麽做。

  副書記問目標患有多遠,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回應說目標應該能夠拿到,他們就在門外,而這邊還沒有異狀,隻是留在外麵守住退路的發現有人盯住了。這時候,其實沒有多少可選擇的,副書記說,注意安全,先將目標控製住,如果與襲擊,固守待援。


  在海岸省省城,要固守待援其實風險也不小,這時候,還不能直接跟向揚聯絡,主要是對方還沒有明確,直接求援萬一對方隻是監控情況,讓向揚安排人馳援,結果也不妙。同樣會造成被動,接下來的工作不便推動。京城的人在海岸省不少,隻是武裝力量不多,但局部衝突隻要堅守待援,想來對方也不敢做出大案。


  楊衝鋒覺得情況不妙,或許因為這個目標太敏感,對方寧或許會選擇直接殺招來破除他們這邊的布局。將目標抹殺掉,接下去的線就斬斷了。看著副書記,說,“要不我去接應他們?”這些人如果遭遇伏擊,楊衝鋒覺得根子在於自己提出這樣方法,才讓他們受到伏擊的。


  “不行,你不能去。”錢逸群和副書記異口同聲地說。對楊衝鋒這樣的高官,哪會讓他親臨一線。萬一出事誰扛得住?不論是京城,還是黃家,都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楊衝鋒在海岸省的戰力不小,可目前真不能動用。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讓那一組人固守待援,等帶向揚的人馬支援。


  向揚在選擇人馬時,估計也會有所選擇,不會給對方再打一個埋伏吧。


  這邊還有一些人手,但不能動用。對方如果對執行小組動手,也有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而真正的目標是對準這邊的。不過,向揚知道他們在這裏辦公,周圍肯定布有警戒的力量,單元這惡人不要反水才好。


  跟副書記到海岸省來的人也都是精英,一般的殺手之類的人想跟他們較量未必有必勝的機會。


  副書記等人隻能在酒店裏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手機放在桌上,讓他們幾個人的腦子裏有一根弦漸漸繃緊。不過,這些人都經曆了風雨大浪的,也不會為這點危機措手無計。


  手機終於響了,預感到的事情還是發生,副書記接聽電話,另一端說,“報告,對方目前已經有二十多人出現在街口。我們已經將目標拿下,目前的處境唯有轉移到樓內,利用地形固守待援。”正說著,聽到一聲槍聲響起,楊衝鋒敏銳地聽出那是狙擊的槍聲。紀委的人確實很危險了,當即,楊衝鋒給向揚打電話去,請求立即派人救援。


  錢逸群立即聯絡另外兩組,要他們密切注意,這邊派出三組分別抓三個目標,對方會沒有察覺?這種可能性不大,或許,對方在某一處守候著,等他們送到包圍圈裏。


  錢逸群得知那邊的情況還好,目標抓到,上了車,沒有異常。得知情況比較危急,他們會盡量小心,將目標帶回。


  而副書記聯係的那一組,終於給人圍堵在一棟樓內。手機裏聽到密集的槍聲,楊衝鋒對槍聲很敏感,知道雙方的火力都很猛,這樣的槍戰在國內是少見的,可見,對方的決心很大。而槍戰地點跟這邊不遠,幾條街,直接穿插過去幾分鍾就可到。看著副書記,楊衝鋒說,“書記,我帶一些人過去馳援,將他們救回來吧。目標如果給滅口,就算將那些人抓住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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