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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心算

  陳雨蘇已經下決心,讓楊衝鋒比較滿意。他的能力經過這些年的錘煉,也該可用了。到平江縣這樣險惡之地壓迫一番,會更加成熟,今後在工作上才有更全麵的能力。一個人要想在仕途上有點成就,總要經受一些磨難,能夠在險惡的局麵裏衝破出來,自然會有升華、蛻變。如今,在江北省的布局上,主要還是集中在華英市。


  那邊有何森、再將周善琨放下去,而平江縣這樣的核心點有陳雨蘇這等靠得住的人去掌控,今後將黑惡勢力掃清後,不至於將地方弄亂。


  掃除黑惡勢力,其實也是打破目前固有的一種秩序,但如果新的秩序沒有盡快形成,會讓這一地域的群眾遭受更多的苦,也會讓這一地域的經濟大踏步後退。因此,在決心清掃黑惡勢力之時,也要跟著對華英市、平江縣等地進行部署,不使整個地區出現權力空檔。


  秩序亂像一旦形成,再來收拾,就要不少的時間,對經濟的打擊也是無法承受的。全部推倒重來顯然是不行的,江北省處於經濟建設突破機遇前期,唯有將轄區內各種秩序都理順了才是最迫切的。


  這才是江北省目前最大的大局。


  陳雨蘇有決心後,還要讓他先熟悉平江縣,把一些絕密的材料給陳雨蘇先去研究,就讓他先回平通市。畢竟,這個職位的謀求還要一段時間,有這一段時間的準備與消化,真到平江縣去後,麵對縣裏種種,才能夠堅守住自己的心,工作才能漸漸打開局麵。


  李昌德的案子還沒有得到最終結果,在平江縣,已經兩次提到常務副縣長的空缺,使得縣裏的工作被動起來。提出一份推薦名單,推薦名單有三個名字,其中排在最後的人就是何缺。


  何缺雖說才是縣政府辦副主任,但正科級卻已經有兩年的資曆,在華英市說來,這種不合理的任用不是第一次。劉誌敬要用何缺,市裏想要攔阻何森不一定能夠做到。再說,人大這一塊地工作有高開善把持,換一個人來任職,肯定無法通過選舉。


  選舉的程序在華英市完全就是程序而已,但從省裏而言,之前一直也都是看這樣的程序。隻要程序合格,省裏對華英市的職位任用一般都不多參合。


  按說,這次將何缺推出來接手李昌德的空位,跳躍性較大,在縣裏卻不會有人不服。劉誌敬提出來的名單,雖將何缺的名排在最後,他的材料卻最厚實,另外兩人的材料薄薄的一點,市裏自然看得出縣裏意屬在哪一個人。


  名單送到市裏,市委組織部自然會對這一工作進行推動,組織部長陳佳俊做了兩天的準備工作,便帶著材料找何森匯報。走進何森辦公室,見何森不理會自顧處理工作,也不作態。在何森麵前,簡單的尊重領導的做法,市裏這些人都會做到的。


  隻有在真正進行決策時,才會一個個站出來將何森所有意圖都駁斥推翻。


  平時見麵、匯報工作,對何森故意做出來的姿態都有很好的容忍。對雙方說來,各自有著自己的心算。何森在決策時無奈對方的聯手,但平時他們既然能夠接受就故意奚落他們,多少能夠讓自己心理平衡一些。陳佳俊等人所要的不是表麵上的麵子,將何森這樣故意冷落又沒有實質性威懾的做法,完全看成是兒戲。既然如此,心態上反而多一些玩味的想法。


  這兩年來,在市裏彼此之間已經形成這樣的關係,對他們說來已經是一種常態。陳佳俊看著專注地何森,沒有說話,臉上淡淡的笑。兩人誰有更高的姿態,確實不好說。


  陳佳俊過來之前,在電話裏先跟何森通過氣,並表示要何森對這一工作重視起來。何森在電話裏沒有多說,甚至都沒有表示要陳佳俊過來當麵匯報。

  按一般的做法,李昌德的案子還沒有結果,縣裏也不可能提出接替李昌德位子的想法。即使工作上確實需要,提出縣裏的請求,市裏也不會這樣主動操作。至少要等有了一些醞釀後,才會漸漸走程序。


  陳佳俊自然不會理會該怎麽走程序,平江縣那邊確實要人上位,而何缺給推出來,劉誌敬已經跟他做了溝通。接下來就是盡快將這一位子落實了,如此,對平江縣、對華英市也都意味著將李昌德一案往後無限推延。各方麵對這一案子也不會再有關注,局麵更快落幕定盤,對縣裏和應對省裏,都是最有利的。


  副處級以上的幹部都是省管幹部,縣裏和市裏都不能完全將職位任定下來。即使市裏將人選確定了,也通過了,但依舊要省裏通過才算是真正通過。對此,市裏對這一位子是比較重視的,李昌德的位子有人接替後,他的案子無形中就告訴人們那是過往的事。而省裏對這個案子明顯地有兩種對立的態度,市裏這樣做也是對省裏的一種試探。


  何森能夠看穿陳佳俊等人如此運作的用意,但即便看穿了,又能怎麽樣?他最多隻能壓一壓,或許他在壓著陳佳俊都有可能將方案在常委會裏突然地提出來,之後請求常委會表決。何森再怎麽反對,都不能阻止既成事實的形成。


  何森也不可能讓陳佳俊在自己辦公室多站,過兩三分鍾,何森抬頭起來,看著陳佳俊說,“陳部長來了。”


  “書記,匯報一下組織部最近的工作呢。”陳佳俊淡淡地說。彼此之間,心裏都明白各自的立場,但又因為工作不能完全扯破臉皮。這樣的相互應付、角力何森總是處在下風,但他卻又能夠將書記的權力運用到極點,不讓自己完全被動。


  省裏對何森的工作還是支持的,這也說明省裏對華英市這邊的局麵有所了解,要這樣從形式上對華英市進行壓製。陳佳俊等人也不能完全不過一切地操控人事權,隨意任命人選。


  “哦。”何森的語氣裏似乎才知道似的,但陳佳俊在來之前已經在電話裏提到平江縣常務副縣長的推選,縣裏的方案也提到,是讓何森先有心理準備。這時間他這樣,陳佳俊也不表示奇怪,站在那裏,很有耐心地對何森說,“書記,平江縣比較特殊,工作需要。縣裏也很急,兩次提出請求,要市裏將空出來的常務副縣長人選拿出來。”


  “嗯。”何森應到,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往沙發走去,先坐下了,說,“佳俊部長,坐下說。”


  陳佳俊坐下,兩人喝著茶。等秘書出辦公室後,陳佳俊說,“書記,平江縣空缺出常務副縣長,對縣裏工作影響不小。如今,因為案子遲遲沒定下,省裏的人在縣裏做工作,也使得縣裏思想和情緒不穩定,波動,要是再不將這一職位定下來,對縣裏的工作會有更多影響。組織部也是特事特辦將縣裏提出的人選方案做了初步考察,覺得三個人選裏,都能夠合符這一職位的要求。書記,這是縣裏的方案、組織部考察的材料。”


  陳佳俊說著將這些東西都拿出來,放在茶幾上往何森那邊推。何森看著陳佳俊的急切,心裏既厭惡,又覺得好笑。這些人當真是眼睛和心裏都給完全蒙蔽了,陳佳俊也是一市的常委又在組織部部長位子上,居然沒有半點政治敏感性,難道還以為高開善能夠將一切都化解?


  平江縣受害者老吳給省廳帶走,藏了起來,對陳佳俊等人說來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難道都不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這一點也不能點明,隻是冷冷地看著陳佳俊。陳佳俊自然感覺得到何森的態度,以為是因為組織部所作的工作,讓何森激怒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對何森冷冷的眼神當成空虛,心裏在想,在這個職位的運作上,你再惱火又怎麽樣?既成定局,市委書記也無法攔阻。


  當然,何森要到省裏去將何缺出任常務副縣長一職攔下也能夠做到的,但接下來在市裏的工作中,隻要是何森的意圖都會受到狙擊攔阻,何森當然不會為某一個他們必爭的職位撕破臉,導致今後的工作難以推動。


  何森見陳佳俊還自以為得意,將推過來的材料拿起來看,之前他對何缺沒有多少了解,這一回倒是聽說過了。何缺陪著杜勇等人,應對省廳在平江縣的破案工作,自然讓何森了解不少。也知道何缺是劉誌敬在平江縣裏很得力的幫手,這樣一個人要推到常務副縣長位子上,也將是他們在大局上的一個布置。


  高開善讓劉誌敬到平江縣出任縣委書記一職,從年齡上說占據較大的優勢,對以後,劉誌敬的升遷路也有較明顯的布局。肯定會在市裏占一席位,然後慢慢到市裏靠近核心層。高開善今年已經五十六了,最多過四年不退也得退下,假如形勢不變,今後在市裏肯定還會有政協等職位給他占著,但在市裏要有代言人,就會用到劉誌敬。而在平江縣,劉誌敬離開後,很可能要何缺來把住局勢與掌控地方勢力,才能將最核心的利益始終控製在他們手心。


  高開善以下,是以師徒來理順關係的,但真正授業師徒卻不多,除了高開善有幾個徒弟外,何霸的徒弟不少。其他的雖說聲稱師徒,其實沒有真正地進行授業。即使餓有過授業,完全是留在形式和表麵,不是那種長時間授業形成的關係。這樣的師徒不過是一種說法,這樣的關係除了核心層外,沒有穩固維係關係的所在。


  目前在華英市和平江縣等地看起來是鐵板一塊,但真有外力相加後,也極容易衝破這樣的關係。高開善之所以在之前就開始布局,並在華英市及各縣培養一大批學子,特別是農家學子,也是一種布局。十多年來,還是選出不少人才,也積累了不薄的底蘊。


  相對一般人說來,高開善確實有獨特的才能,上下經營,還能讓自己處於那種超然又有高絕的地位。但下麵的人,卻不一定都能夠領會他的意思,對市裏到縣裏的一係列細致的事,高開善沒有精力也不可能細致地過問這些。


  其他的安排或許不十分緊要,但對平江縣的要職,必須要落到他們手裏。何缺這時提為常務副縣長,接下來肯定會接任縣長或副書記,等劉誌敬到市裏時,自然會將權力過度到何缺受傷。或許,何缺一時間還無法升到縣委書記一職,但他在縣裏的實權肯定很大。


  何森之前就理順高開善等人的打算,這時,在市裏要狙擊何缺上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簡單地退讓肯定不行,得讓陳佳俊等人感覺到自己是給逼得無奈,才進行退讓。如此,高開善等對省裏那邊的動作相對會大意一些。


  看著陳佳俊,何森說,“組織部考察過後,三個人哪一個最適合?”


  名單三個,一個五十八歲了,排在第一,第二個四十五歲,年齡不大,目前在平江縣任環保局局長。這是一個一直給點名批評的老正科級,在局長位子上將近十年,每年都會給市裏點名批評,但一直都不會改善平江縣的生存環境。當然,平江縣有如此多環境不是他的責任,但市裏要真將這樣一個人推選成常務副縣長,還不是何森自己打嘴巴子?何森到華英市的兩年,對平江縣環保局局長點名批評就不下十次。

  麵對這樣的名單,平江縣的意圖也非常明確,何森卻沒有直接點出來。這樣直接問,陳佳俊也有準備,說,“縣裏的情況特殊,我個人傾向於人用年輕有衝勁的根本來擔擔子,錘煉幾年,就有能力獨擋一麵了。”


  “市裏有沒有其他意見?有沒有其他人選?”一般說來,縣裏有人選方案,但是裏肯定有另一套。出現這樣的空位,誰不想將好位子占下?當然,在華英市也是特殊情況,隻要是高開善等人看中的位子,其他人都不會表示自己的意願,而平江縣多年來都沒人自作主張地往裏麵塞人活謀求位子。


  平江縣的位子早有人安排得妥妥當當,隻管按部就班到位即可。陳佳俊心裏明白,何森作為市委書記,肯定想要塞人進去,就像上一次將李昌德塞進平江縣一樣。何森有時候動用省裏的力量,也能夠促成這樣的事,李昌德已經死了,難道何森還不死心,要讓他的手下再死一個?

  “還沒有征求其他領導的意見,先來書記這請示呢。”陳佳俊說,他作為組織部長的身份卻是在這樣的人事安排上,要先征求一把手的意思。


  “那這樣吧,材料先放我這裏,組織部這幾天先征求其他領導的意見,同時,在市裏也做一個人事上的方案。既然推動這方麵的工作,還有其他幾個位子都一起吧。”何森說,市裏的人事變動對何森而言幾乎沒有好處,也懶得變動。但平江縣那提出並催促這事,索性將一個更多一些的位子都丟出來,讓陳佳俊去忙幾天。


  聽何森這樣說,陳佳俊確實沒有立場不去做何森所提出來的問題。既然市委組織部推動下麵人事變動,那全市其他職位也都一起動了吧。走一走組織程序,隨便都要一周以上。將這個事情拖一拖,省裏那邊有足夠的時間來做工作,省廳在市裏和縣裏的工作也減少一些壓力。但從何森自己說來,也是一次表演給高開善等人看著。


  “書記有沒有好的人選?”陳佳俊說,既然何森這樣做,他也得問問,先堵住何森的嘴。如果何森這時將人選提出來,自己這邊也有準備,到臨時將何森的人進行舉報之類的手段也可從容安排。


  “……”看陳佳俊一眼,何森沒有說話。


  “書記,那我先工作去了,我會安排他們下去對這些幹部逐一考察、匯總,再給書記過目。”陳佳俊說著站起來離開。


  何森沒說什麽。


  高開善帶著孔俊到省裏,進省城後將孔俊隻開,要他到省廳找張長昆,包省廳在平江縣的情況匯報,也將市裏的不滿跟張長昆溝通。張長昆自然會有行動,高開善知道省裏這些人的一些做法,他自己安馨到人大那邊見一見省裏的領導,也可把市裏的一些情況給他們反應。


  這些人平時自己沒少拋出利益,一向來都不所要反饋,如今,訴苦一番,他們哪會不幫著說話?人大、政協在大方針、大決策上確實沒有什麽話語權,但對下麵的一些不滿、對下麵領導的維護,他們卻有著更便利的條件。人老資格深,在省裏有著人脈關係,領導們多少會給一些麵子來全一張張老臉。


  即使提出的一些要求,抨擊的一些事實與實際不合,對他們說來都不會考慮。認定了的事那就是對的,而反方必然是在狡辯,是開開脫責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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