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
出來後,杜勇完全將自己的心思掩飾了,雖說遭遇這樣的事對自己有不小衝擊,杜勇又覺得收獲也不小。費猜疑的事以後有機會再去求證,能夠找到自己是省廳的人,又知道自己對平江縣這邊態度,而且,能夠準確地捕捉住這樣機會遞材料的人,範圍也不會大。今後真要將這人找出來,估計是有可能的。
又喝了兩瓶啤酒,杜勇也說不上有酒意,但不肯再多喝。市局和縣裏的人也不再多勸,吃過飯後回住所,縣局的人安排了後讓他們休息。在房間裏,杜勇不會將對象拿出來,這房間會不會有監控設備?或許能夠找出來,或許設備隱藏得更好,對接下來的工作會有更多阻力。杜勇也不知要不要先找找看房間有沒有安裝這些東西,對老陳打一個眼色,老陳自然明白。
兩人抽煙躺在床上,目測一些可能的地方,如果等會要找監控設備最好一下子將設備弄出來,對平江縣的人也是一種震懾。看一陣,老陳似乎沒有所獲。或許在市裏他們換房間讓對方也意識到在省廳這邊的住的房間進行監控不現實,省裏的人都是這方麵的專業,想逃過他們的搜找難度太高,幹脆不做這樣的監控?
杜勇還不能確定,坐起來說,“抽煙太悶,要不出去走走?平江縣的夜景很不差。”老陳不說話,站起來。
兩人走出房間,往樓下走,直接走出賓館大門外,不急不徐,也不像是要外出辦事。市局的人和縣裏的人來不及跟上,但隨即得知兩人往外走從後麵追出來。
利用這個時間差,杜勇邊走將先前在衛生間裏拿到一份材料的事說給老陳得知,老陳也在苦笑。不多追問什麽,知道這種時候不是討論的時機,又領悟到他們到平江縣來早給有心人盯著了,這樣說明平江縣這邊真不是鐵板一塊,對今後的工作還是有助力的。
市局和縣裏的人很快跟上來,籍口自然是要確保省廳幹部的安全,他們也不緊跟在身側。對杜勇和老陳兩人要談話雖說影響不大,兩人也不會說到材料的事。看著街上燈火輝煌,平江縣城的夜景比很多縣城都要熱鬧。不少的娛樂城、洗浴城等門口有穿著比較露或很製服的年輕女子在招攬過往客人,拉拉扯扯的,有客人故意在她們拉扯中,占一點便宜。這些女子也都是嘻嘻地笑。
杜勇和老陳不會去湊熱鬧,繞著走。這些店子能夠在縣城經營,背後必然有強勁的勢力在支撐著。多接觸也能夠看到一些端倪,隻是,杜勇和老陳身後跟著縣裏和市局的人,走到哪裏,平江縣這邊還不都認出他們,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另一麵。
好在他們到縣裏來也是走程序,將平江縣的注意力引過來,方便另一組人好在暗中開展工作。杜勇知道,平江縣這邊對外的防範非常嚴密,也有著絕對的強勢,想來另一組在工作時,壓力不會比他們小,危險性卻是更大。
穿了幾條街,步速雖不快,但他們習慣走路的步子,即使看著不顯得匆忙,還是比一般人要快多了。出來的時間不多,杜勇便折回賓館,走一趟對平江縣縣城有了大體方位和結構,這也是必要的。往回走,市局的人走近來,問兩人是不是宵夜,或者安排一個活動。
杜勇說來之前吳洋廳長對他們的工作紀律是有要求的,不準有這些活動。市局和縣裏的人看他們堅決,也就算了。
回到房間,老陳和杜勇對之前有疑點的位子進行查看,確認是不是有監控設備。兩人決定要找,如果有當即破壞掉,這樣也算是對縣裏的一種警告。
兩人找了後,還真沒有見到有監控設備,老陳用探測儀來搜找也沒見效果,多少放心一些。或許,真的是因為老陳在市裏強行要換房間,讓對方警覺到了。
雖說警戒消除不少,老陳和杜勇隻能苦笑。將兩人的視角範圍反複地查驗一次,老陳總算放心一些。杜勇這時將之前拿到的材料遞給老陳看,兩人不說話,老陳靜靜地看著材料上的東西。對裏麵一些感覺是重點的東西,隻用手指出來再用手勢進行交流。對手語,他們雖說不流利還勉強可用,這時簡單的交流能夠做到。
這時,來看這份材料,杜勇也覺得背後有人在長時間裏做過大量的工作,要在平江縣裏搜集材料會有多難,他們在邊界跟關卡的人打過交道,也看過那家給砸壞車又給打的中年夫婦和周圍的人,能夠感受到人們對黑惡勢力的屈從。每一份材料,要不是經曆過,要找到都難。
兩人看了近兩個小時,對整份材料有了深透的解讀,杜勇便將材料收起來。兩人躺在床上,還在用手勢進行交流討論,覺得這些材料或許隻是平江縣這邊血淋淋的一部分。材料裏的東西涉及到的時間就在近三年,再往前就不在列有,說明遞材料的人也是在近三年才關注平江縣這邊的事,如此,也能夠縮小找到遞材料人的範圍。
找到這個人,對今後要突破平江縣這邊的工作是有很大幫助的。當然,這個人絕對不容易找到,因為對方很專業的表現,讓杜勇往縣局裏的幹警身份猜測。
這樣的討論才不出遞材料的身份,但讓他們對平江縣黑惡勢力坐下的血債卻有了充分的認知。近三年來,不下一百起凶惡事件,至少有七十多條人命血債都有羅列。每一條人命出現,材料裏都隻是簡單地將事由、涉及到的凶手、地點、人證列出,沒有多一句廢話。縱然這樣簡潔,但老陳和杜勇看過之後都相信材料裏所列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實可信的。
有這份東西交到省裏去,足以讓省裏高層下決心對平江縣動手了吧。不過,這份材料警方這邊要是不一一核實清楚,就這樣交上去肯定不行。沒有核實直接交上去是沒有足夠說服力的,省裏會不會采信,也是要有很多角力的。
但要將材料一一核查,在平江縣還真不容易做到,不過,這樣的事情還是等見到吳洋廳長後讓領導去頭痛。
第二天早起後,看不出杜勇和老陳有任何心思,精神也不差。吃過早點,平江縣政府辦副主任何缺過來,說是來配合省裏的工作,提供一切便利。看著何缺笑眯眯、討好的神態,杜勇淡淡地表示了感謝。
直接到縣政府去,杜勇說要到李昌德的辦公室看看情況,說,“李縣長的辦公室沒有動吧。”
“沒有。案子還沒有定論,縣裏這點常識還是有的,請省裏領導放心,我都不讓幹部進去打掃,跟當初的樣子完全一樣。不過,期間市局和縣局的警官到過辦公室幾次……”
“要感謝縣政府、也要感謝何主任所做的工作。”杜勇說。
進到縣政府,沒有什麽異狀。杜勇、老陳加上市局和縣局的人一起,何缺在前帶路。這一行人也惹人注目,暗中肯定有不少人在關注著。
到李昌德生前的辦公室外,杜勇見何缺要開門,注意看了,那鎖口確實落有些灰塵。能夠斷定有一段時間沒人進裏麵了。何缺看了看杜勇,見杜勇點了點頭,才開門。
先看了看裏麵,一股黴氣有些衝鼻,燈沒開、窗簾也是關著的,看不清多少裏麵的情景。杜勇對勁辦公室本來不存在什麽指望,市局、縣局和縣裏的人也不知在辦公室裏搜找多少遍了,不可能給自己留下有用的東西。不過是要將這個程序走完,讓各方麵心裏容易接受而已。也就因為是這樣的目的,杜勇在進去之前,反而要顯得鄭重。
不過是做給縣裏和市裏人看,表演的成分多了點,杜勇也不在意。站差不多一分鍾,杜勇才往裏走,其他的人也猶豫一下走進去。老陳跟在杜勇身後進去,適應了裏麵的光線後,才將燈開了,大家都眼給光亮刺得不適應,用手擋住眼睛。
辦公室裏的黴氣比較重,何缺看著杜勇不知要不要將窗打開,也不擅自行動。老陳等燈亮了後,用相機對立麵采取不同角度進行拍照,其他人便站在空處看著,不說話,也不動。
李昌德的辦公室隻能算一般,沙發顯得舊,上麵落一層灰。扶手處有著明顯變樣,由此也可看到李昌德這個常務副縣長在縣裏的地位。辦公桌看不出有多舊,但絕對不新。杜勇走到辦公桌邊,將白手套套在手上,才開始將抽屜拉開。有兩個抽屜能夠拉開,但有兩個卻是鎖著的,鎖孔也沒有變形。
杜勇知道,要開這樣的鎖很容易,何缺等人肯定有存著的鑰匙但他們肯定也不會承認。轉頭看著何缺,杜勇手放在抽屜拉手處,顯然是拉不開,跟何缺要鑰匙。何缺說,“杜科長,我也沒有鑰匙無法開啟。之前市局請示過市裏後,將抽屜打開過一次,至於怎麽打開我也不知。”
“杜勇看向市局的人。”那人說,“杜科長,當時我也不在場,至於誰打開過抽屜,怎麽打開的我確實不知。”
杜勇不可能空手而回,既然進到辦公室來,總要看過才說得過去。這樣留下兩個抽屜不看,真會讓市局和縣裏的人笑話。除了何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行業裏的,大家對開鎖即使不完全掌握也知道有這一門技巧。
杜勇見市局和縣裏都不主動來開鎖,自然是不想擔私下開鎖的名,就轉向老陳,對他點點頭。老陳從褲腰上摸出一串鑰匙來,仔細看了抽屜的鎖,再到那串鑰匙裏找,挑出一把來,插進鎖孔。也沒見老陳有多少動作,那抽屜卻是給拉開了。
裏麵就是幾本書,封麵花花綠綠的,有一本筆記。杜勇等老陳拍照後,將書拿出來放在桌上,粗粗翻開,也都是街邊賣的給無聊的人消遣的書刊。那本筆記本想來不會有什麽,要不早給人拿走。杜勇還是拿起來翻看,裏麵主要是記錄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比如工作安排等。說不上有多隱秘,也不會提供多少價值。
但對於翻看中,卻見裏麵有兩頁缺頁,缺頁給撕掉,不知是李昌德自己撕走還是後來給人扯掉的。
讓老陳拍下來,甚至筆記本裏每一頁都拍下來。市局的人看著他們的動作,也不說話,甚至表情都不變。既然進到李昌德的辦公室來,總要做一些事情才算是走過程序的。
將這些東西都複原,在辦公室裏還反複搜檢,似乎想要找到什麽東西,其實,杜勇和老陳說在找有哪些東西可能給人抹掉,隻要找到一些痕跡也可推算出一些沒見到的情景。
辦公室裏也反應出李昌德的一些工作上的習慣,對於一些細節確實沒有多加注意,不過,這時候這些是不是原來的現狀誰也說不清。或許在李昌德給人殺死之前。離開縣裏往市裏走,背後就有人進到辦公室來搜找,然後弄出一個虛假的狀態讓人們對李昌德有更差的印象。
之前的不雅視頻完全是烏龍,做技術處理過的。省廳對此已經有了結論,當初李昌德在走進工作崗位之前,生活上確實比較亂,那時候拍一些視頻那是可能的。即使有,跟他工作之後應該割裂開,卻給人利用到了,也說明對方要對李昌德下手是經過一段時間準備的。
杜勇將角角落落都看過,將擺好的沙發也都移動,逐一看過了。在辦公室前後花了四五個小時,似乎有些東西能夠找到一些細節和線索來,讓市局和縣裏的人都很緊張也很辛苦。
關上辦公室的霎那,何缺覺得自己有種虛脫的感覺。跟在眾人身後,步子似乎不對勁。但省裏這一關過了,今後,李昌德的辦公室不會再有多少可讓人關注的了吧。這樣也好,讓他放下一樁心事。
杜勇等人不多說,直接去吃中餐。路上也不討論,此時,大家都餓了。時間已經過了午餐點,何缺先曾征求過意見,是不是讓人送飯盒過來填肚子,杜勇卻不表示。主要還是精神上的擔負,總覺得杜勇和老陳這樣子,是不是會在辦公室裏找到有突破性的東西?當真要找到,市裏和縣裏該怎麽辦?
吃過中餐,何缺得知杜勇他們要到賓館去休息,也放心下來。杜勇等人在平江縣還有幾天,要將李昌德生前做過工作的地方和接觸過的人,也都要接觸接觸,了解一些情況。
告辭離開,何缺直接到縣委去,要將之前在辦公室裏鎖見到的情況匯報給領導。
第54章:材 料
回到賓館,杜勇繼續用手勢跟老陳交流,覺得這天先返回市裏跟吳洋廳長匯報時不錯的選擇。到過李昌德的辦公室,有費了這麽多的時間,此時返回跟吳洋廳長匯報也能夠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將他們誤導為在辦公室裏看到什麽疑點。如今,對接下來的材料轉移和核實也有幫助,同時,為掩護另外的人對材料上的案件進行核實,完全可在平江縣多呆幾天。當然,這些都要請示過吳洋廳長之後,才能變成行動。
老陳覺得這樣是可行的,兩人先睡一覺,之後突然提出要回市裏,也讓對方更想不到原因。這事容易辦到,兩人在房間裏安睡,平江縣這邊卻不能安寧。主要是杜勇和老陳在李昌德辦公室裏耗去的時間過多,有些細節雖說是在市局和縣裏人麵前直接做,但那種帶有專業性質的做法,怎麽能讓人不疑惑?
不同的人視角不同,看到的結果也不同,或許市局的人更能夠看到李昌德在辦公室裏留下的一些線索。關鍵是李昌德手包裏是空的,裏麵的材料無跡可尋,讓縣裏的人心裏有這塊心病,自然無法放鬆。
材料如果真是存在,又給市裏的人找到,對華英市、平江縣而言都是非常危險的。李昌德到縣裏後雖說折騰,最初縣裏很針對地做一些事情,但李昌德的折騰卻沒完沒了,似乎就一門心思來做這樣的事情。縣裏不厭其煩,臉劉誌敬都慢慢地失去了耐心。對李昌德的監控變得放鬆,使得他有一些機會脫離視野,但要說李昌德有機會在縣裏進行調查那也不可能。他如果掌握材料,隻可能是縣裏有人給他遞一些材料。李昌德到縣裏後折騰,不就是要平江縣的一些人明白這點嗎?
他自己無法弄到材料,但拿到材料的可能性真是有的。
這也是平江縣一直在找李昌德手包裏的東西的原因。
何缺到縣委去見劉誌敬,將杜勇等人在李昌德辦公室所做匯報了,劉誌敬也在想,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杜勇等人如此反常?“他們吃飯後直接回房間去,沒有異狀?”
“看不出,如今能夠判斷的是,兩人對辦公室似乎要找出什麽線索。我猜他們來之前是不是收到什麽消息才有可能這樣子?又不太像。真要是有所圖謀,他們應該將我們支開才對。省廳的人要我們站在辦公室外,市局和縣裏的人也不好說什麽。如今,最讓人想不通的是,他們既然讓我們看著他們在辦公室的所有工作,就不該有什麽隱秘。沒有隱秘又怎麽會在裏麵耗掉幾個小時?”何缺將自己心裏的疑問說出來。
“先別管太多,看他們接下來做什麽。當然,讓人將他們看牢,特別是有沒有人接觸他們。”劉誌敬說,“還有就是他們在李昌德辦公室裏這麽久,是故意要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表示他們會細查這個案子。這樣也會讓那些心裏有想法的人,將手裏一些東西遞給他們。至於辦公室本身會有什麽好研究的?市局那邊都看過這麽多遍,有些都是假的。有懷疑也是錯的方向,如果這兩人真有這心,他們還會想不到這點?”
何缺雖說不是縣局的人,對案子從一般的角度來思考也會有自己的結論,確實能夠想到這些。說,“師傅看得透啊,好的,我叫他們看牢了。師傅,就是房間那裏不弄個監視,那不是有很大空白?”
“我也想弄啊,市裏先說過不準做這些。這兩人很專業,安監控他們會察覺,這樣對省廳說來是嚴重挑釁,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如今省裏的壓力也不小啊,李昌德他老子在省裏不算什麽人物,但也有名氣,幫他說話的人不少。京城那邊又不好說話,隻有我們在下麵小心應對,總不能有什麽事的。”
“是,我記住了,師傅。那我先走了。”何缺說。在私下裏,都是叫劉誌敬為師傅的,雖說何缺確實還比劉誌敬要大好些年紀,但他確實是拜劉誌敬為師。也是劉誌敬弟子中比較突出的,才在縣政府辦那邊幫劉誌敬看著那邊攤子。
出縣委來,何缺正給人說事,掛了手機,隨即有人打電話來,說是省廳的人要到市裏去,具體原因卻沒說。何缺心裏一驚,說,“到底怎麽回事?”
“不知道,他們會房間後誰知道做什麽,就在剛才,杜科長提出要回市裏,也不說原因。會不會是他們在辦公室裏發現什麽,這時急著要回去?我看他們非常堅決,也不好攔著。”
杜勇和老陳到縣裏來,雖有市局和縣局的人陪著,何缺也過來陪著,但卻不能攔阻兩人的行動,兩人要做什麽,下麵的人隻有配合而不能幹預。要不然,省廳會從省裏給市局和市裏施壓,平江縣這邊自然也要考慮到這樣將對立公開了,那是不可能的。
不論省裏和市裏怎麽維護高開善等勢力集團,表麵上的功夫卻是要做到的,維護也會找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做才行,而不是直接地對抗。不論是省廳還是省裏,都不可能容許有直接對抗上麵的意圖。
省廳下來工作,暗中阻擾可以,設置障礙也行,但不能直接幹預省廳的人工作。報到省裏,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何缺沒料到會有這樣轉折,這種情況是不是表明他們在李昌德辦公室裏確實看到什麽了?否則,怎麽解釋兩人的突然改變工作進程而回市裏去?“先陪著他們到市裏去。”何缺說,突然記起這人生縣局的,跟到市裏去的可能性小,又說,“你先跟市局的師兄溝通,拜托他們跟到市裏去吧。”
那人應了,何缺忙跟劉誌敬通電話,將這一情況說出來。“師傅,要不要在關卡將他們攔下,搜一搜兩人?”何缺感覺杜勇或許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他們雖在場卻看不出來。
劉誌敬對何缺這一建議也是動心,猶豫一陣說,“算了,他們到縣裏來都沒有脫開我們的視線,不應該帶什麽走。在辦公室就算發現什麽,那也不是至關重要的。”要攔下杜勇和老陳兩人搜查,引發的後果就嚴重了。省廳或許還在等什麽籍口,或許,兩人今天這樣做就是在故布疑陣。
真要是在故布疑陣,那是在誘引他們出錯,或許也是省廳的人下來的目的之一。
確實不好判斷,對劉誌敬說來,他的視野畢竟看不到更遠更大。那麽,判斷的依據也就少。這時,對何缺所提的建議畢竟太嚴重了,而收獲可能為零更可能落入對方的算計中。卻沒料到,他真要是對杜勇和老陳強行搜查,會找到一份至關重要的材料。
縣裏稍遲疑,還是安裝杜勇所說的去做,出了浦江縣境關卡,老陳不由地跟杜勇交換一下眼神。平江縣如果真懷疑他們有東西帶走,說不準會冒險一搏,將關卡這邊犧牲一些人出來替罪,說是為之前的衝突而報複,抓走一批人省裏也不能將縣裏怎麽處置。
到市裏,也不急著單獨見吳洋廳長。杜勇先跟小組匯報在平江縣的進展,到李昌德辦公室後多少也是有些收獲的,提出來,對縣裏也是一種警示,對劉宗敏、唐傑等人也是一種迷惑。匯報之後,杜勇跟劉宗敏、唐傑等還在討論下一步該怎麽做,老陳找到機會先出去。而吳洋廳長接到電話後,也跟著出房間。
兩人到老陳他們住的房間去,老陳才將接到的材料遞給吳洋,也將當時收到材料的具體情況說給吳洋得知。吳洋聽了那人居然能夠躲過杜勇的視野,說,“對方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這樣的能耐?”
“我和科長也討論過,確實難以捉摸。不可能是我們的人,主要懷疑對象還是平江縣縣局的人,才有這樣的專業。今後要追查出這個人不太難,範圍也不會太大。我和看著認為先要確定材料上的案件是不是都是真實的。”老陳語氣平緩,顯然是壓抑了自己的心緒,“我們對材料通看過,涉及到七十多條人命,還隻是近三年的。之前的人命案都沒有提到,每一件惡行都凶殘得令人發指。當然,材料上跟事實是不是完全吻合,還有待查證。我和科長都不能分身來查證。縣裏和市局的人,對我們看得很緊。特別是我們在辦公室呆了幾個小時後,連上衛生間都不會讓我們脫離他們的視野。”
“確實猖狂得沒邊了,這材料你覺得有多少可信度?”吳洋沉重地說,市局和縣局淪落到這種地步,跟省廳也是有密切關係的。如果這條線能夠謹守住,華英市和平江縣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子。
對省裏而言,平江縣不算什麽,要將平江縣的惡瘤清除割裂,也就一夜之間。但這些年來,讓平江縣黑惡勢力漸漸養成,不知會波及到多少人家,完全是一種人為災難。而對上麵的一些人看來,不過是政治需要或利益立場,是能夠用其他利益來相互平衡的。
想到這些,吳洋心口堵得痛,隻是在老陳麵前也不多流露。這次即使帶任務下來,省裏對這個案子大多領導還是想給李老一個能夠交待過去的結論,而不是有決心將平江縣、華英市的黑惡勢力拔掉清除。
“應該是事實,不過,都要進行核實,將物證人證搜集齊全才有說服力。”老陳說,材料裏羅列的事件和涉及到的人,雖很詳盡,但警方要做到工作卻不能免,必須要一一核查後才能夠拿出來給領導看。“廳長,我有一個判斷,不知是不是對。”
吳洋點點頭,老陳繼續說,“這份材料,李昌德很可能見過。或者說李昌德手裏也應該有這樣一份材料才對,他拿到材料後,急忙到市裏去見何森書記,卻給平江縣那邊的人察覺到了,才是他給謀殺的主要誘引。要不然,怎麽解釋之前他也做過不少的事,卻沒有讓縣裏這邊很重視?這份材料沒有將李昌德之死列在上麵,可見弄材料的人還來不及或者無法弄到李昌德之死的相關真相,才沒有列在上麵吧。”
“有道理,杜勇也這樣看?”
“杜科長還有另一個看法,這份材料落到李昌德手裏,但想必又從李昌德手裏給流落出來,沒有落在對方手裏。要不然,材料裏的人證和一些跡象都會給抹平。平江縣這邊有這樣的能力做到,他們也有決心做到這種事。”
“這個設想也有道理,至於怎麽會從李昌德手裏流出,是不是李昌德本身就認識這個人,甚至是在委派他收集這些東西?李昌德在縣裏折騰是在吸引人的注意力,讓人在暗中收集材料會順利一些,有一年多的時間,也能夠完成這一工作。”
吳洋對杜勇、老陳等人一直都信任,討論問題也不會擺他副廳長架子。
“可是我覺得還是有一些疑問,如果那個人說幫李昌德辦事的,那李昌德遇害後他怎麽會不將材料直接遞到省裏去?另外,材料到李昌德手裏,又怎麽會轉出來?種種難以解釋的節點,都要去求證或許,這個給杜科長材料的人就是關鍵的人。”
“目前,我們的工作重點還是要放在對材料的核實上,平江縣城的體係嚴密,外地人進來後很難立足,更難以躲避監控。工作難度不小啊,你們這邊工作要加強,將注意力引過來,分擔一些壓力,讓那一組的人多一些活動空間啊。”
“廳長,是不是給他們一記狠的。找一個借口,將執法隊的人抓走大部分,他們的陣腳就會不攻自亂。”
“你抓人還叫不攻自亂啊。”吳洋笑了笑,讓自己輕鬆一些,緩解一下壓力思路會更通暢。
老陳也笑了笑回應,知道自己這建議雖說有效,但卻不可行。這樣大的行動,勢必要請示省裏,那省裏怎麽會通過這樣的決議?
接下來在平江縣要搞哪些動作,才能讓平江縣那邊的注意力轉向他們這方。特別是對平江縣龐大、無處不在的執法隊進行打擊、挑釁,讓他們收縮一些,確實不容易做到。但工作任務下來,得見機行事,想辦法吸引注意力了。
“材料為會直接往省裏送,核實的工作要做,而且要做細致。這份東西太重要了,也不知收集材料的人冒了多大的封信,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弄得如此詳細。老陳,這個人平時也要留心,或許是我們在平江縣做工作的最有利的幫手。”
杜勇、小曹走進房間,劉宗敏、唐傑也跟著進來。這個三人間比較大,即使六個人在裏麵也不覺太擠。但老陳的床沒有人去坐,外表上,老陳有潔癖的印象。吳洋和老陳先出來,之後一直不再去跟小組討論工作,劉宗敏和唐傑也明白,老陳肯定有其他問題要單獨跟吳洋匯報,讓杜勇在那邊纏住他們。
這種事情對劉宗敏說來也沒有辦法,吳洋他無法幹預,是自己的上司。老陳平時話少,也不可能從他口中套到什麽信息。
劉宗敏臉陰著,看向吳洋又看老陳,兩人臉上都沒有變化,也沒有要解釋為什麽離開而到這邊房間來。
“吳廳,平江縣那邊的進展已經匯報了,領導還有什麽指示?”杜勇說。
“到縣裏,雖說不是案子的第一現場,但死者在那邊工作和生活,很可能找到一些線索來。你們對辦公室的勘察、疑問、設想、推論都很有價值,今後在縣裏的工作,也可以脫離縣局和市局,單獨做工作嘛。”吳洋說,“這樣做工作,對案子的推進更有說服力,更有可信度。”
第55章:攪亂陣腳
吳洋這樣布置工作,杜勇應了,表示下平江縣會這麽做。隨後杜勇看向劉宗敏,畢竟他也是小組的領導之一。劉宗敏見杜勇看著自己,心裏也是鬱悶,杜勇之前在跟自己討論案情,卻讓老陳過來跟吳洋說話,到底隱瞞了什麽,真是無法猜測。
一開始在省裏接到這樣的工作,得到領導的授意,劉宗敏還是站在不同的視角來看這個案子。以為市裏某些人說為了徹底的身份,才對市裏偵破案子的結論不能接受。但如今在市裏拿過何亮亮所給定工作經費之後,那可不是小數目。十萬元的工作經費,意味著什麽劉宗敏心裏有數。而拿過經費之後,省裏領導再次強調要他以華英市的大局為重,要維護華英市市局的權威、尊重華英市市局的工作成果等,意思已經很明確。劉宗敏不是木訥無知的人,當然能夠想通其中的一些因素。
如此,在市裏開展的工作,使得他對問題的思考有更明確的態度。要將市局當初的偵破結論維持下來,確實有不小難度,從目前看,市局的結論顯然是倉促了的。但或許是需要或要掩飾其他什麽,劉宗敏雖不直接接觸一線,這些天也看過案子所有的材料,討論過案子的進展。這些都能夠看到之前結論有很多破綻,要選擇將這些破綻都忽略掉,劉宗敏說話隻能前後連貫、始終占在同一立場和視角來看。
真相對某些案子說來確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事政治上的需要,政治意圖一定要達成。
“這次周科長和老陳到縣裏去,所做到工作對案子有著輔助作用,工作很重要。對於死者生前所在地工作環境、工作方法、生活態度,確實能夠反映出一個人的情況。但也還要注意,我們不能先入為主,有些人在精神上有兩重甚至多重,在不同的場合會有不同的表現。幾乎可看成完全不同的人,這樣的實例都不少見。”劉宗敏說,“我是說,對死者的調查工作要做,也要多聽一聽縣裏群眾的看法和群眾對他的反應。
單純從李昌德的個人品性來看,此時也不能給他定論,以前在省裏沒少留下讓人病垢的言行,這也是一個人思想基礎。雖說走上工作崗位後,這些劣跡收斂了,往往是這樣的收斂或許在背後就是更瘋狂的發泄。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或是說性格,總有一個連續性,不可能出現斷層。如果有,那隻是刻意壓抑下來,而這種壓抑會讓不良情緒在心裏有著更狂暴泄露出來的可能,這也是人心理的客觀規律。”
劉宗敏這番話的用意也明確,但沒有一個人應和。杜勇和老陳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吳洋也不表示讚同或反駁。
靜那麽一小會,唐傑說,“劉處長說得精辟,正是我們工作的指導思想……”唐傑說這話也是有底氣的,隻是,另外四個人看著他時,那眼神有些冷,讓他很不自在。
再到平江縣去,已經天黑,市局和縣裏的人也是跟著。兩台車,杜勇和老陳在一台車上,但司機卻是市局的人,在車上也不可能交流意見。過了邊境關卡,縣裏那邊也接到兩人會市裏匯報工作的詳情,對老陳跟吳洋之間說了什麽是猜忌的,隻是,確實推測不出具體問題。
從之前的情況看,應該是在李昌德辦公室裏看到什麽線索,這樣的線索或許不是根本的東西。劉誌敬接到市裏的意思,要他在縣裏將兩人的活動範圍盡可能壓縮,也盡可能將他們的行動監控住。
吳洋、杜勇、老陳等人對市裏和縣裏的態度以及明確,確定是不信任市局更不相信縣裏。對李昌德之死是疑惑的,這雖說也是之前預料之中的,隻是,杜勇和老陳在業務上的精專有些讓人難以捉摸他們的思路。
劉誌敬隻能將先局的人進行指示工作,強調縣裏的大局。而對縣裏執法隊那邊就好說得多,隻要將指令下達,那些人會完全按照指令去辦,不像縣局還要顧忌什麽。有執法隊這個龐大而強有力的隊伍在運轉,劉誌敬不覺得杜勇和老陳兩人能夠有什麽收獲。
睡一夜,杜勇和老陳兩人也交流過了。
第二天早餐時,杜勇突然提出來,今天他們單獨行動,市裏和縣裏的人都不要跟在身邊。說得很清楚,何缺是陪著他們吃飯的,聽杜勇這樣強調,也摸不清兩人的意圖。想了想,說,“杜科長和陳警官要在縣裏獨立查案,縣裏是理解的。之前,市局和縣局也都是本著給省廳領導們提供便利……我們也了解省廳領導對這個案子的重視,辦案具有獨立性。不過,平江縣有著自身的特殊性,那就是整個縣都是礦區,礦區有著自身的監管、執法,對陌生人和身份不明的人督查特別嚴,他們也是為了保護國有資源才有這樣的措施。”
何缺這話說有著威脅性的,也表示今後如果出現衝突,甚至更嚴重的事情,縣裏也是先提醒了的。
杜勇看著何缺,這個顯得年輕的縣政府辦副主任說這話時,心裏很篤定,即使在杜勇的注目下,也沒有多少退縮。杜勇說,“我們在辦案過程中,吳廳長也是有具體工作指示的,要縣裏或市裏配合、幫助,我們會主動提出來。至於平江縣護礦執法隊也是縣裏執法的人員,縣局實在不放心,完全可給我們開具一份證明。縣局不會管不了這些人吧。”
“護礦執法隊不隸屬縣公 安局,我們局確實指揮不了執法隊。”縣局的人接口說。既然不是隸屬關係,縣局無法指揮對方也是情理之中。
“執法隊隸屬哪個單位?”杜勇說,也是故意在刺縣裏這些人。既然掛了執法,那什麽才是法?個人意誌,還是縣裏、市裏的意誌?杜勇早知道執法隊不過是礦業集團的保安人員,掛上一個執法的名頭,在縣裏自然會得到更多的縣裏支持。
何缺稍猶豫了下,才說,“執法隊是縣礦業局下屬部門,又帶有法製性質的一支隊伍,這些年來,這支隊伍素質過硬、紀律嚴明、執法嚴謹,讓所有偷礦、盜礦的人、私下盜賣的人,都給杜絕了,實在是為保護國家資產建立大功。他們在執法過程中,對外來人、陌生人都特別注意,偶爾會對外來人盤查,防微杜漸。工作量大,非常辛苦……”
“是不是要到縣委開證明,或到礦業局開證明?是不是我們的工作證他們不認?”杜勇說,何缺敢將礦業執法隊捧成這樣,標榜大功,杜勇說話也強硬起來。省廳的人下來,縣裏居然要約束他們的行動,當然是不容許的。
“我、我負責弄一份證明來吧,相信執法隊的人不會幹涉省廳辦案的……”何缺見杜勇強硬起來,便說這樣折中的話,彼此之間也不能破臉。
杜勇沒有應答,老陳更是想沒聽說過一樣,神情不變,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何缺出去一陣子,杜勇也有耐心,沒說今天要往哪裏走。等何缺將介紹信拿來,見上麵蓋有縣政府的大印,杜勇接了放進工作包裏,不再說這事。
杜勇臉上嚴肅,顯然還是為介紹信的事梗在心裏無法化去。對老陳表示了下,老陳跟在他身後走,出早餐店門外,杜勇放快了腳步,老陳對此沒多少感覺跟得緊。似乎要將其他人都甩脫似的。
何缺、市局和縣局的人見兩人背影,臉上都陰沉著。何缺不說話,走到一邊打電話,讓人對杜勇兩人的監控看緊一些。昨晚已經說好了,今天要在縣城裏將對方陣營攪亂,即使自己也不定下行蹤,這樣讓對方猜不透用意,才能讓對方更難應對。
脫出何缺等人的視野,杜勇說,“再到辦公室看看?”
“好,這樣讓他們以為我們是在驗證什麽。”老陳說。
兩人說著,繞到另一條街隨後立即往縣政府走去。等進到縣政府,直接往李昌德的辦公室走,到門外,老陳摸出他那鑰匙來直接將門套開。隨後,返身將門關上,老陳更是直接走到辦公室裏一個監控點將那設備扯出來,也不破壞,隻是將設備關閉了。
兩人在辦公室裏的行動,立即讓平江縣這邊察覺到,老陳這樣做其實也表明不他們的敵意。劉誌敬在縣委那邊聽到情況匯報,臉陰著,此時也不好就跟市裏匯報去,先看一天情況。隻是讓人將兩人盯緊。不過,辦公室裏的情況已經看不到,很可能是昨天在裏麵找到什麽線索,卻不動神色,到市裏去請示後,這天才迅疾做出這樣的行動,讓縣裏無法應對。
縣政府裏有他們的人,但也不好讓人直接衝進去。何缺讓政府辦的人跑過去,要看兩人在裏麵的情況。其他人跑去看或幹涉,也是有道理的。李昌德辦公室縣裏一直都進行保護,有人衝進去了,縣政府的人當然會過來看看,驗證身份。
等人跑過來,卻見杜勇和老陳兩人恰好從辦公室裏出來,杜勇夾著手包。老陳等那人跑到身前,將何缺那張介紹信遞給那人看一眼,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何缺得知情況,心裏不是滋味,又不能將兩人的手包搶過來搜檢。到底這段時間他們在辦公室裏見到什麽?
杜勇和老陳沒有在縣政府停留,隨即到外麵,截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到一家茶館前停下,追蹤的人事先雖有安排車在等,但也無法跟的這樣緊,等他們的車到茶館那邊,杜勇和老陳早進茶館裏。找到一間包間,茶館裏的包間沒有安監控設備,這一間李昌德之前在裏麵呆過至少有十次。兩人很準確地找到這一包間,關門後在裏麵做什麽,誰也不知情。
茶館的人以送茶為籍口敲門,裏麵卻不開。
李昌德會不會將之前的資料夾放在某一處,誰也不知道。如果,杜勇和老陳兩人要不是這樣準確找到這一間包間,何缺覺得還不擔心什麽,但他們這樣準確找到包間,說明在辦公室裏確實找到一些之前他們沒有看到的東西。這是什麽東西?
如此一鬧,還有什麽可疑惑的?急忙跟劉誌敬匯報,縣裏的人無法接近杜勇兩人,不知情況,才是最難做的。劉誌敬密切掌控著縣裏的情況,此時是有些失控,幾次下決心要讓執法隊的出來先將兩人抓起來,搜過包後再解釋說是誤會,即使有撕破臉的可能,但對縣裏說來有將事情推給執法隊少數人的選擇。
之前,在關卡那裏那個染發年輕就是最好的借口,讓他對杜勇等人不服氣,私下要報複兩人。這樣的借口即使上麵找到是借口,隻要染發年輕一口咬定是這樣,上麵也不好怎麽說,縣裏大不了抓幾個人,檢討一番,卻能夠將要害的資料攔截下來。
縣裏利弊的選擇,劉誌敬一時間也難以下決心。
杜勇和老陳在茶館包間停留時間不長,茶館的人敲門一陣,老陳開門,看著茶館服務生說,“你們這裏的衛生都做不做啊,這樣的用具怎麽讓人喝茶?”責問的口氣,那服務生也不好跟客人吵,杜勇在旁邊說,“老陳,不要這樣,大不了換一家坐坐。”
說著杜勇先往外走,走幾步,服務生也省悟到他們是要離開的借口,急走幾步想要將他們兩人攔住,但又不敢直接拖住人。老陳臉帶惡意地盯著服務生,說,“平江縣這邊有強要人喝茶的?”
也不等服務生說話,跟著杜勇往前走,出門到街上去。服務生沒有得到何缺的具體指令,當然不敢強行攔人,隻有看著兩人離開。跟何缺說這邊的情況,然後到之前的包間去看,有沒有什麽異狀。
何缺讓服務生守著包間不動,這邊讓縣局的人去看包間,包間的東西確實給動過,像沙發,雖說複位,但以動過的痕跡卻在。
杜勇和老陳出了茶館,腳下不停,知道周圍確實有人在監視他們,往前走一小會,攔住出租車又走。這次確實往縣城的菜市場去。
菜市場很規範,價格比市裏要搞多了,完全是出於壟斷的。買菜的人不少,但也不像外地那樣很吵雜。似乎每一個人都不講價錢,隻說要多少,攤主便稱多少。
杜勇和老陳走一陣,看著這樣的情形,杜勇說,“老陳,之前計劃經濟是不是就是這樣子?”
“那是我也小,菜市場雖說到過,也記不得了。但想來不至於這樣,小菜這些也沒有這樣統管,各家的價格也不會定下來。”
“這像不像一家超市?隻不過沒集中收款。”杜勇說,看到這樣的菜市場,也能夠體會到為什麽關卡那邊對縣裏人在線外買菜都要搜走的行為。杜絕其他途徑來源,縣裏的價格才能完全壟斷了,也才能將這些利益最大化又完全掌控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