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車
猶豫著對電話裏說,“先這樣,我等下過來。”
說著走回楊衝鋒他們身邊,想坐下又想走。周善琨見了,說,“陳主任是不是有事情?你先去處理吧。”
“我……”陳副主任不知該怎麽說,這種事情自然不能驚動領導,“我出去一下就來。”楊衝鋒的聽力遠不是別人能夠比得上的,先前本不注意,但陳副主任失神的當口讓他注意了,凝神聽,也聽到電話裏的一些話。
“你去吧,有什麽不便解決的給善琨打電話,或給我打電話都行。”雖說有事情,楊衝鋒也不會出麵去解決。陳副主任得到這話立即小跑出去,自己解決好問題,在領導麵前也是一種能力的表現。
到樓下,連鎖酒店有兩個停車場,一個在地下室,另一個在大門側。門邊的那個停車場不大,隻有二十來車位。是作為客人段時間臨時停車用的,楊衝鋒他們過來,雖說要吃飯、還要討論問題,時間也不短,但楊衝鋒確實特殊情況。酒店大廳經理安排停車讓車停在門側,等會楊衝鋒要走不必多等。
吃過飯後,司機不好在酒店裏呆著影響領導們說話,便到樓下自己車裏躺著養神。養足精神後,開車才不會出問題。誰知他在迷迷糊糊時,感覺到車身給推了推,整個車都動了,司機當即意識到是有其他的車擦著他停著的車。
車不是司機親自停在這裏的,而是門童給泊車停進來的。停的位子也恰好不壓線,一般說來,客人來時是門童泊車,客人走時門童將車開來,不會有什麽摩擦。司機感覺到自己的車給擦著了,這車價位不高,駐京辦的車多少二三十萬讓領導代步,不給領導丟臉就成。特長省裏主要領導到來,才會臨時租借高檔車用一用。
沒想今天居然會出現擦車的事,司機心痛車,但也看得出副省長跟酒店之間的關係,此時不好發作責難。等會跟陳副主任反應,看怎麽來處理。出現這樣的情況,自然是酒店負責修理,但副省長跟酒店的關係太近,也擔心會影響領導對陳副主任的印象。
司機坐起來又躺下去,裝著不知,打定等下再看情況的心思。誰想,他才躺下,卻感覺到有人在踹這車,“乒乓”地響,還有叫罵聲。司機哪還忍得住,開來車門出去要跟人理論。卻見車邊站著三個男人,都年輕。其中兩人對著他的車在踹,另外那人見司機下車,叫到,“怎麽停車的?不會開車死一邊去。擦壞我的車,快快賠來。”
司機還沒繞到那邊,那幾個人見有人下車也不在踹車,而是要司機賠錢修車。司機在京城日久,知道這種事不算稀奇。也不擔心什麽,在這種酒店裏,有監控設施,完全能夠將發生的事情拍攝下來,誰占理誰該出錢,自由人來處理。還沒見到對方的車擦的情況,也沒見對方是什麽車。酒店裏車位不多,停車之間也緊挨著,等他側身走出繞過去看見那車,心裏一叫,“了不得啊,這車百多萬的,擦一下要補好漆也要幾萬塊的。”
那些人見司機一個人,又看他這車在車庫裏顯得最寒酸,也不知是什麽人這樣誇張,居然開這種車到五星級酒店來。當即心裏更有底氣,非得司機出錢來修車,開口要十萬塊。
司機雖不怕,但聽這三個人的口氣,顯然是京城裏的一些公子哥,這種人真是不好招惹。要是給纏住,今後患有更頭疼的事情。心裏雖有些怕,但修車的錢卻不肯出,司機說自己的車停在車位裏,擦車是他進車位沒有把好盤子。隻是,那三個人哪肯承認?硬說司機在兩車擦碰後重新停過,是司機的車擦壞他們的。說著,有兩人又對司機的車亂踹起來。
立即有腳印給踹在車身,凹進去一些,司機不忿,要去攔著。便扭打起來,對方三人,司機也不敢下狠手,給揍了幾下老拳,打倒在地上。對方哈哈地笑,卻扭住司機要他賠錢,要不然,到交警裏查到他的車號,直接打上門去。或者讓交警直接將司機的分扣掉,這車也拖走。
司機無奈,隻得給陳主任打電話求救。
等陳副主任到下麵停車場,他也不好跟酒店說情況,酒店對楊副省長的態度,也知道彼此之間關係好,在酒店裏發生爭執在楊副省長麵子上也不好看,隻要不是什麽大事,能夠私下處理便處理了,不驚動領導和酒店。
到停車場見司機給人扭著,付陳主任立即叫到,“你們怎麽能這樣,還不快將人放開。”看得出對方年輕人是那些京城混子,陳副主任知道有這樣一個群體,不過,平時都沒接觸。要說一點也不接觸卻不是,平時找人、經營關係,偶爾也會找領導的子女,說話辦事相對比直接見領導要便利一些。出手一些錢物送交,比直接給領導有更多餘地。
這些人平時有一個圈子,生活糜爛,欺壓普通人很得勢。當然,普通百姓卻有難接觸到他們這個圈子,真正了解他們的又不是普遍。
“哦,好大的領導架子,我呸,還真將自己當人物了。給我打。”其中一個誰,那兩個扭著司機的就對司機動手。
“怎麽能夠打人?快把人放開,要不我報警了。”司機給打,陳副主任也沒有退路,這時也不想會不會給酒店造成麻煩,得先將人解救了才行。
“報警?好啊,你不報警我也要報警。”那人笑得更歡,“分局那是我們的家,分局的人來了看你還敢不敢不賠錢。”
“什麽賠錢不賠錢,先把人放開,其他的事情再說。”陳副主任往前走,想讓那兩人將司機放了。那兩人扭住司機也不費多少力,見陳副主任過來要搶人,當下抬腿對陳副主任踢來。
陳副主任雖提防著對方行凶,卻有心防備也躲不開。一腳給踢在腰間,當下退後一步,叫到,“你們還講不講道理?”
那三個人就笑,很狂的樣子,其中一個人說,“賠了錢我們就有道理。”
“賠什麽錢?”陳副主任也不知情由。
“你是司機將我們的車擦壞了,要他修車他還不肯,那不是欠揍?你是領導,快表態修車,修好車我們放任。要不到分局去你們更慘。”那人惡狠狠地說。
“怎麽回事?”陳副主任對司機是很相信的,但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卻要問明白。
“哪是我擦壞他們的車,是他們亂開擦碰了我的車,還踢我的車……”沒等司機說完,扭著他的兩人又打。其中一個準備來一下狠的,揚起拳頭準備往臉上揍。拳頭揚起,卻給一隻手抓住,隨後扭轉,那人抵不住痛覺得手已經斷了,叫喊著鬆開司機。
扭著司機的另一個人還不知發生什麽事,給人一腿踢開,倒往兩車的夾縫,夾縫不大夾住他動彈不得在哪裏嗷嗷叫著要掙出來。
卻是金武開車回來,將車停到車庫裏,見陳副主任給人踢一腳。跑過來解救給扭著的司機。救下司機後,金武骨頭雖不大,但對這些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另外站著罵人的那個,見金武上來即將他的兄弟踢倒扭傷,指著陳副主任說,“你小心等著。今天的事情沒完,不肯賠錢還打人,你有種……”
金武不等同說完,縱步伸手,將他一把揪在手裏,一抖,那人渾身給抖得要散架一般地甩落在地上。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車裏一聲尖叫,像是給嚇住。但尖叫聲很短,似乎是車裏的人意識到危險,及時地堵住了自己的口,不讓再有聲音出來。
金武卻不看車裏是什麽人,看著身前給自己摔得七葷八素的那個人,往他麵前一逼。那人立即我那個後縮了縮,隻是縮身退後卻牽引到身上的痛。好在金武隻是在嚇唬他,並沒有動手。另外兩人見了,也不敢亂說,驚慌地看著金武,不知道該怎麽辦。
陳副主任扶住金武,之前,楊衝鋒和周善琨都沒怎麽介紹他,以為隻是一個隨行人員。領導出門有可能帶保鏢之類的,但陳副主任先前沒這樣想過,此時才意識到。不過,這樣將對方打了未必就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金武問彼此衝突的原因,司機說了情況。金武看著地上的三個人,那三人心裏不服但不敢就說。金武也知道,這樣走開也不行,對方將駐京辦的車弄壞了不說,以後還可能找駐京辦的麻煩。當即給楊衝鋒打電話,這種問題讓楊衝鋒來處理方便些。
主要是不給駐京辦留下什麽麻煩,對他們說來,這種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可江北省駐京辦則不同,對方找上門去,處理起來有些麻煩。
楊衝鋒接到電話,跟周善琨等人下來。那三個人已經站起來,隻是看著金武有著怨恨。見楊衝鋒等人走過來,也看得出是正主子到了,還沒等楊衝鋒問,對方一個人說,“你們擦壞車不肯賠,還打人,在京城裏行凶,哪有這麽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