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詭異石階
另外，華夏九還有一個預感，或者說根據已知信息，得出一個大體方向的推理。
在他猜想之中，進入幽冥洞見了那冥寵之後，他便會或多或少能夠揭開這些事情一部分面紗，看見面紗後面一些真面目，知道一些新的信息，距離真相也會越來越近。
這些事情的推理前因後果，雖然說起來複雜，但在華夏九腦海中卻也只是用了不到十息的時間便一一閃過。
所以在白香竹看來，華夏九在聽了他話語之後，只是皺眉沉思半響。
華夏九此時對於進入幽冥洞的想法更加堅決，所以他看著正一臉好奇注視著他的白香竹，極為認真的說道：「我一定要進幽冥洞。」
不知道為什麼，白香竹心中對華夏九那絲情意一旦產生，便猶如一根火柴扔進了汽油裡面，越燃越旺，並且燃燒的速度快的嚇人。彷彿有一個魔鬼在控制她的心，使得她越來越喜歡華夏九，不知不覺間已經情根深種。
………
幽冥山後山半山腰，華夏九和白香竹二人，沿著一處極為古老的青黑色石階，向前徐徐走去。
不是二人有著閑情雅緻散步，而是此處不能飛行，準確的說一旦飛行便會迷路，再也尋找不到幽冥洞。
對此，白香竹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雙腳一旦脫離石階，便會迷路，至於為何她卻不得而知。
石階盡頭隱隱有著一片白色，白色之後有著若隱若現的一片漆黑。
二人腳下石階看起來和幽冥山其它地方的石階，以及落幽谷通往各殿的石階沒什麼不同，都由紫幽山脈中獨有的青黑石鋪就而成，看起來都極為古老滄桑。
但看在華夏九的眼中，卻生出無限詭異和疑惑之處。
首先，此處石階兩旁明明林木茂密，古樹參天，但卻不見絲毫落葉，甚至連灰塵都沒有絲毫。華夏九見過幽冥山打掃石階的骷髏清潔工，知道其任勞任怨很是認真，但若說是連灰塵都看不見，他絕不相信。何況他在此處石階上從未見過任何骷髏清潔工。
其次，自從踏入這石階之上后，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們二人，準確的說是二人輕輕的腳步聲。
這個時節正是秋分時節，樹林中本該有的鳥鳴、蟲叫和各種動物走動聲，但此處卻一概消失不見。甚至連落葉、蟲子鑽土咬樹這種輕微之極，卻又能讓修士輕易聽到的聲音也無絲毫。
整個石階彷彿已經是另外一處世界，寂靜一片，萬籟俱寂。
華夏九試著將魂識放出向兩側探入，不料卻猶如石沉大海，直接消失，好似被吞噬。
而最讓華夏九疑惑驚疑的不是上面這兩點。而是石階本身。
一萬年的石階和五萬年甚至更久的石階只要能夠保存下來，別人看不出其中不同，或者發現不了其中區別，但華夏九何止心細如髮，以他變態的觀察能力，輕易便發現此時腳下石階顏色更深一些，存在時間更加久遠。
華夏九不能確定這些石階存在了多長時間，甚至大概時間都不能確定。但他可以確定的是，腳下石階存在時間遠遠超過整個紫幽派其它地方他所見過的所有石階。
和華夏九不同，白香竹此時卻感覺極好。除了石階年代這一點外，華夏九所發現的異狀，她早已知道，甚至比幽冥山上其他同輩弟子知道的更多。
不知為何，白冰雨對於他門下女弟子經常說起幽冥洞之事，好似有意要將一些事情讓她們知曉，好似有一天會用到似的。
她們後面果然用到了，因為她們大多數都已進入幽冥洞中抓獲了自己的冥寵。
但是白冰雨特意給她們告知了如此多有關幽冥洞的信息，真的只是讓他們進幽冥洞，抓獲冥寵？
白香竹曾經也如華夏九一般，在第一次來此地時，生出無限好奇，也放出魂識探測過兩旁，驗證過師尊所說。但她此時心神卻不在此處。
實事上，她的心神此時在何處，她自己也不清楚。
自從二人踏入石階之後，萬籟無聲中，她突然感覺整個世界就只有她和他。或者說在她看來，此時是屬於她和他的二人世界。
因為石階不夠寬的緣故，二人肩與肩之間只有一指之寬，兩人挨的極近，又因為太過寂靜，所以她對他身體內外所發出的所有聲音都能清晰耳聞。
他比常人更為悠長的呼吸聲。
節奏一模一樣，始終不變的腳步聲。
隱隱有力的心跳聲音。
都極為清晰的落在她的耳中。
他不善於言辭，或者說沒有習慣說廢話。而她因為想聽他身體的聲音，所以也沒說話。
二人一路無聲，他感覺這一切很正常，她卻感覺很好，這讓她有一種類似幸福的感覺。
她修道一百多年，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她只知道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很好————。但卻不知道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或者從未想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
他之前只是個機器人，成為人類還不到一年時間，男女之事方面是真的猶如嬰兒一般，空白、乾淨，卻又無知、遲鈍。
她已經有了一百二十歲的人類經歷，但她一出生便住在幽冥內山，她自從出生便生活在修道的世界里。
而不知為何，白冰雨對門下女弟子男女方面管教非常嚴，從不允許她們和同門男弟子有過密交往。
甚至都從來沒有告訴她任何男女方面的事情，山上的書中也沒有這方面的事情，她有限的幾次離開宗門也從未有過男女方面的經歷。所以她在男女之事方面，其實也是一片空白、乾淨，但她並不如他一般無知、遲鈍，而是敏感、珍惜，並且這種敏感好似被人釋放了催化劑，貌似比尋常少女放大了好多倍。
因為稀少，所以珍貴。她很珍稀這種感覺，甚至寧願這石階永遠沒有盡頭。
但他不這樣想，更沒有這方面的覺悟。所以他打破了這種她無比珍惜的氛圍。
「白師姐！我們紫幽派這些洞府宮殿應該都是祖師爺萬年前開派立宗時所建吧？」他此時心中有著許多疑惑不解，所以忍不住對身旁她問道。
白香竹從幸福的氛圍中回過神來，狠狠的瞪了一眼華夏九，才想起他剛才所說的話沒有聽清。所以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師弟！你剛才說什麼？」
華夏九直接忽略了白香竹狠狠的瞪眼，因為自從認識她以來，她經常這樣做。他不明白她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這種舉動好像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所以他明智卻又無知的選擇了忽略。
華夏九沒有因為白香竹沒聽清他的話語表示任何情緒，而是再次將剛才話重複了一遍。
白香竹有些不悅的說道：「廢話！這還用問嗎？」
華夏九接著問道：「那我們腳下的石階呢？」
白香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腳下石階，微微想了一下，用較為肯定的口氣，說道：「這石階應該也是那個時候一起鋪就的。」
「喔！」華夏九一聲應答之後，便再次陷入了寂靜，恢復到了她喜歡的氛圍之中。
再長的石階都有走完的時候，兩人都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走到石階的終點。
華夏九看著眼前的白色巨石，第一眼感覺除了比平常的白石顯得更為慘白了一點之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當他再仔細一看之後，便目光一凝，神色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香竹每次看到華夏九出現認真思考之色，便感覺極為好看，卻又好笑。所以，她猶如一個少女一樣，活波的嘻嘻一笑，說道：「沒看出來吧？這是一塊骨頭。聽說是遠古冥龍的骨頭。」
華夏九沒有理會白香竹的笑顏如花，而是走近兩步，一臉好奇的去摸白香竹所說的龍骨。
入手冰涼光滑，猶如白玉一般。要不是白香竹所說，他很難想像這會是一塊龍骨。
「咦————」
華夏九突然臉然微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突然感到腦海中出現一聲淡不可見的嘆息。華夏九神色冷峻，魂識從魂海到全身各處迅速探察數遍，但都未發現什麼異狀。
白香竹因為站於華夏九身後一側，所以沒有發現華夏九神色變化，聽到華夏九的驚疑聲，便上前一步，問道：「怎麼了？」
華夏九不答反問，說道：「這塊龍骨從何而來？為什麼會放在這裡？」
白香竹沒有回憶多久，便說道：「聽我師尊說，這塊龍骨是這石階兩側陣法的中樞，至於從何而來，應該是開派祖師爺不知從那弄來，放於此處的吧！」
華夏九想起之前對於石階的疑問，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白師姑也沒有明確說明，這塊龍骨是祖師爺放到此處。」
白香竹略微回憶了一下，肯定的說道：「是的，師尊從未明確說過這塊龍骨是祖師爺放到此處的。」
華夏九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再聯想到冥寵便是在幽冥洞裡面，他突然發現這幽冥洞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所以，他問出了終極的問題。
「師姐！這幽冥洞是從何而來？」華夏九認真肅然的沖白香竹問道。
白香竹聞言，不由愣了，緊接著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華夏九很有耐心，一直等著白香竹的答案。
很久之後，白香竹才愣愣的說道：「你那來那麼多『從何而來』啊！」
顯然她也不知道幽冥洞是從何而來。她再次瞪了一眼華夏九，嬌憨的說道：「那我問你，你從何而來？」
華夏九聞言，臉色驟變。
白香竹所問，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因為他離開地球時所經歷的那一幕，他不會告訴任何人類他從何而來，更不會告訴任何人類他曾經機器人的身份。
至少目前絕對不會。即使是幽鬼和白香竹這般讓他已經極為信賴之人，他也不會告訴。
所以，華夏九沒有回答，而是繞過龍骨向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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