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第287章不得好死
矮牆之事處理完畢,方宏會時不時地組織一伙人開會。
之前很多跟方宏有過過節的人擔心被他開除,譬如有個傢伙經常在方宏背後說他吃過外面一個女老總的軟飯,說方宏就是靠那個女老闆起家的。方宏上來之後,提都沒提一點之前的舊事,相反還恢復了胡婆給所有員工降下來的薪資報酬。
方宏這時對於私怨表現出相當大度的情懷,除此之外,方宏還恢復了當時胡少南在之時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作風。
至於風和股份的業務,方宏也沒怎麼去插手干涉,只是每到月初、月中以及月底會細看幾遍業績報表,儘管業務在每個公司都是公司的血液以及造血工具,沒有血液和造血工具,其它的都是扯談。
方宏認為有時一個公司的業務運作就像中國近兩千年以來的小農經濟一樣,只要不去限制,它就會充分的發展,一如在田野里扔一顆種子,你不去管它,若干年後那顆種子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一樣。
當然如果你能給那顆樹剪草與施肥之類的,它會更快長成參天大樹,但如果有人不但不給他剪草施肥,還想方法設法去破壞它和限制它,那顆種子必定爛在泥里。
之前胡婆與她那幫家族勢力在風和股份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們不但不給風和股份剪草施肥,還處處想方設法地破壞風和股份生根發芽,最終胡婆與她那幫家族勢力一起斷送了風和股份的生命。
方宏覺得中國的經濟崛起有時就是一種自然法則,當一個地方沒有經濟強人之時這種自然法則最適合用這個方法,而不是自作聰明的一味蠻幹。方宏一直認為漢民族是世界上很特殊的民族,這個民族勤勞,刻苦,聰明,大度,除了偶爾迂腐、自作聰明之外沒有任何毛病,只要不去限制他,新王朝衰敗之後,新王朝又迅速崛起,這無疑與漢民族的眾多優點密切相關。
風和股份的第五個股東是張揚,北京人,與方宏在大學同窗四年,因為其老爹在改革開放那會掙到了第一桶金,所以張揚在大學里除了在學校偶爾鬧一鬧,其實是養尊處優慣了四年。
等張揚步入社會他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與改革開放那會截然不同,張揚老爹年青之時正處於改革春風吹滿地的時候,那時只要從廣東拿一批電子錶一類的小玩藝到中部隨便哪個城市拋灑,回報的利潤都是翻番,那會什麼都要,什麼撲克,香水,鬧鐘,電子錶,襪子,手套等等,幾乎全是求大於供,不需要什麼生意經,計算什麼運作成本之類的,進價五毛,賣出是一塊五毛錢,只要知道這個就能掙到錢。
到張揚這會的2004年已很少有人去展望2014年,他們更多展望的是1984年,所以張揚從學校出來四年,幾乎投資一個項目就失敗一個項目,大部份時間都花在吃他爹存的老本和無所作為之上。
2004年方宏利用風和股份掙到第一個五百萬,他迅速與昔日的同窗聯繫上,之前方宏一直認為自己與張揚的身份不對等,這種不對等的身份說再多什麼朋友只在乎友誼、不在呼金錢之類的都安慰不了自己。
張揚早在校園之時就很看好方宏的與眾不同,方宏不服輸,不喜歡與人妥協,所以當接到方宏的來電,張揚從北京立馬趕到深圳,而且在深圳一呆就是一個多月。
這兩年張揚把家裡留下來的老本差不多吃光了,就剩下老爹的棺材本,他正愁著怎麼填補空缺,恢復以往的養尊處優,這時方宏準時出現了。
在深圳見到方宏的時間是2004年的下半年,當張揚在茶館第一眼看到方宏時大吃一驚,不過才四年時間沒見,方宏實在變化太大,他幾乎第一眼都沒能認出方宏來。當年他們在校園之時,方宏與張揚一樣覺得學校教育無能,覺得當今的教育制度很令人失望,為此他們常常與學校展開抗爭。等到與方宏再在深圳相見,方宏對以往的記憶彷彿很模糊,他談得更多是當今的經濟和公司的管理。
方宏說:「我們一定得掙錢,得掙大錢。」
張揚說:「你現在不是已經有錢了嗎?」
方宏笑而不答。
等到2010年方宏成了深圳有頭有臉的人物並把自己以及韓小東一腳踹開的時候,張揚才想到其實方宏早在2004年之時就有收下風和股份的計劃,而自己亦也是他計劃當中的一部份。
但不管如何,張揚與方宏2004年的再次重逢,還是件很令人興奮之事。
2004年張揚與方宏重逢還沒多久,方宏建議他也進入風和股份,因為風和股份按照胡少南與胡婆的說法是所有員工不是在替公司打工,而是在與公司合作。雖說胡少南和胡婆的所作所為與他們自己說得背道而馳,但方宏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把胡少南與胡婆說過的話變為現實。
2007年風和股份徹底面臨絕境,胡婆還是不願意把公司賣給自己的舊部,並以此為奇恥大辱。可惜事與願違,這時胡婆也明白公司只要在自己手裡拖一天,就面臨倒閉更逼近一天的地步,如果風和股份宣布破產倒閉的那一刻到來,只會讓公司更加不值錢。
胡婆無可奈何,只能與方宏簽下交割手續。
直到胡婆簽字的那一刻為止,張揚都絲毫看不出方宏有什麼不妥之處,相反方宏呈現在眾人面前的還是一副挽救風和股份的英雄面孔。
為了與這英雄同路,張揚把2000年到2007年的積蓄另加老爹的棺材本全部拿了出來,張揚老爹當時眼淚汪汪地說『如果這些錢你再沒有歸來,我們一家人就等著去要飯吧』,張揚自信這次沒有押錯。
同時韓小東也認為自己沒押錯,方宏是她一手栽培出來的,方宏在生意場上的智慧遠高於同齡人,他不抽不喝不賭不嫖,幾乎沒任何毛病。韓小東在風和股份這些年幾乎可以算一個元老級人物,她帶過的人少說也有數十個,那數十個人有數不清的詬病與破綻,方宏卻是一個幾乎沒有任何詬病與破綻之人。
2010年風和股份早在半年前蛻變成了風和集團,聲勢一天比一天壯大,不停地向外擴張,涉及的產業多達五六個,個個可以排入同行的前二十名,令很多集團難望其項背。
方宏有很長一段時間精力充沛地嚇人,他可以每天睡幾個小時然後無休無止的工作,把所有事務處理地井然有序,井井有條,而且在所有人面前還永遠保持著一副神彩奕奕的模樣。每個大型的企業懂事長多多少少都會養一些智囊團,以方便自己作出更加正確的決策,而方宏一個智囊都沒有,他的智囊就是他自己。
韓小東風聞張揚以及其親信被方宏驅逐出風和股份,那一刻她還不相信,因為那會集團正是用人之際。等到韓小東看到現實,她立刻想到了自己,她這才想到方宏的可怕,她擔心自己與張揚的下場一樣,方宏根本就是另一個版本的司馬懿。
2010年張揚在風和集團背負的「罪名」是私下收購拉圾工廠導致集團虧損數額巨大。張揚當時不服,他認為收購那工廠是與方宏一起的決定,收購合同卻只是張揚一人的簽名,而造成集團巨額虧損的證據報表在方宏主持的高層會議中被從財務科調了出來。
沒過多久,韓小東同樣慘遭了方宏的驅逐。
韓小東自命自己的股份還在風和集團,就算自己被驅逐,擺在案上的**的東西還在,她沒想到的是方宏以及其同夥是做財務報表的高手,風和集團不停地壯大,擺在桌面上的贏利卻少得可憐,贏利少的可憐,自然韓小東到手的紅更是少的可憐。
那會韓小東認為自己與張揚都完了,完全栽在方宏的手裡。
2007年方宏眾望所歸地成為了風和股份頭號的股東,劉小粥有一天下午突發奇想找了一輛車跟蹤方宏。
方宏那會早已因為生活充裕從龍崗搬到了羅湖的一個小區居住,每天早出晚歸。
劉小粥跟蹤方宏到那小區外,看著門口的幾個保安個個態度嚴肅,露出一副反恐精英的模樣,她毫不猶豫地跟進小區。
相思是一種病,尤其是那種對男人很挑剔的女人,劉小粥就是個對男人挑剔的女人,她已經到了不能再忍受對方宏單相思的地步。
走進那幢有十幾層的住宅高樓,劉小粥突然很迷茫,猶豫著要不要跟方宏打電話。
劉小粥在風和股份的這兩年雖然已經恢復了她來深圳之前的自信心,但對於被錢表哥騙去貞操一事她還是耿耿於懷,尤其在方宏前面,她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卑心理。
除此之外,還有一宗事更令劉小粥難以磨滅,那是她還在老家鄉下之時發生的事,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知道那件事的人也很少,但她還是擔心被人揭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