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7章 江綿綿病危(2)

  「我能進去看看我爸嗎？」江愛麗很平靜地問醫生，那位醫生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白髮蒼蒼的江大明，主動點點頭，而後說：「可以，不過進去的人不要太多。他雖然已經醒了，但是現在的情況還很不穩定。你們。有什麼事情最好趕快交代一下。」最後一句話，幾乎就是點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來，江大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手杖點在地上發出清晰而清脆的聲音，走進了病房，緊跟其後的是江愛麗。 

  江愛麗進去以後，看到面色蒼白的父親，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現在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爸，你好點了么？」見到江綿綿沒有睡著，而是看著窗外的天空，幾乎能夠感受到老爸從未表露出來過的一種近乎讓人愴然淚下的蒼涼，江愛麗不願意承認那種死亡的氣息觸手可及。 

  「怕是好不起來了，愛麗，等我死後，我的骨灰不要埋進八寶山，就，就悄悄投進故宮的湖裡，不要聲張。」江綿綿微笑地囑託道。 

  江愛麗眼圈一紅，蹲在地上用臉貼著叔叔越發消瘦的手，搖搖頭，哽咽道：「不要死，爸，你不要死。」 

  江綿綿笑著用手撫摸著江愛麗的頭，輕聲說：「傻孩子，哪裡有不死的人，你要為老爸高興，其實死了和活著，對老爸而言，是一樣的。」江愛麗的淚決堤。「不一樣，對於我來說，你能活著，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江綿綿沒有讓江愛麗見到自己眼角一閃而逝悲哀和濕潤，長嘆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江家這一代，雖然有個出類拔萃的你，但是其他人都太過平庸。還有你哥，以前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現在雖然已經有些覺悟，但是要想成氣候恐怕還得歷練幾年。江家的希望，以後都寄托在你們兄妹的身上了。要爭口氣。」 

  江愛麗傷心得說不出話來，太多太多的委屈，太多太多的壓抑需要發泄，強壓這麼久的悲傷終於找到宣洩的理由，如同一個丟了玩具的孩子。 

  這時候，門被打開，江大明出現在病房裡。 

  「爸。」見到江大明，江綿綿虛弱的臉上出現一絲笑容。 

  江大明坐到江綿綿床邊，伸手抓住了兒子的手，凝聲無語，縱橫戎馬，老爺子在槍林彈雨裡面屹立到如今，什麼風雨沒有見過，如今卻要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老爺子說：「好好休息吧。」 

  搖搖頭，江綿綿說：「今天怕是過不去了，兒子不孝，不能給您養老送終。」 

  江大明心中一酸，捏緊了兒子的手，沉聲說：「有什麼話要交代的？」 

  江綿綿點點頭，放鬆了全身靠在床頭，用一種很飄忽的語氣說：「我的骨灰不要緊八寶山，撒進故宮的湖裡，還有，我已經交代愛麗，無論如何要在縣市級坐滿十年，十年之內絕對不能跨入省級的門，希望父親能夠體諒。」 

  江大明點頭說道：「有什麼好體諒的，本應如此。愛麗自己也清楚，這是為了她好。」 

  虛弱地點點頭，江綿綿繼續說：「趙澤你還記得吧？」 

  江大明點頭，凝了一會，才說：「當然記得。Z國最年輕的中將。」 

  「我已經打電話讓他趕來這裡，有些話我想當面跟他好好說說。等我死後，希望愛麗和瓜瓜兩個孩子都能有出息。」江綿綿有些吃力的說道。 

  「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說到這裡，江大明的情緒顯得非常的激動。 

  「你來了。」這時候，等待外面的江愛麗見到了唐峰，語氣顯得並不是那麼友好。唐峰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但是考慮到可能是因為江綿綿的原因，所以也就不願意跟她在這個問題上計較。 

  「恩。江叔叔在裡面？我現在能進去嗎？」唐峰問道。 

  「我爺爺現在在裡面，你還是一會再進去吧。」江愛麗朝著病房的門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也好。你沒事吧？」唐峰望著滿臉淚痕的江愛麗，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說呢？」江愛麗猛的抬起頭，問道。她現在已經強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要是在家裡的話，她說不定早就蒙著被子失聲痛哭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唐峰望著她這般模樣，不由得出聲勸慰道。他這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女人的眼淚。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江大明從病房裡走了出來。他在見到唐峰以後，走上前打了聲招呼。 

  「剛到嗎？」江大明跟唐峰握了一下手，寒暄道。 

  「恩。剛下飛機就趕了過來。江叔叔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唐峰點了點頭，問道。 

  聽到唐峰的問話，江大明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情況非常的不好。醫生剛才已經過來說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這種病他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來治療。單純的依靠輸液和輸血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住病情，我看綿綿這次很難撐過去。」 

  「告訴江瓜瓜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他？」唐峰問道。 

  「沒有。他現在正在LZ軍區那邊執行任務，我不想讓他分心。要是綿綿這次能熬過去的話，我再抽空讓他回來一趟。說起來，他現在能夠這麼大的變化，在部隊里得到真正的鍛煉和熏陶，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要不是當初遇上你，恐怕他現在還不知道天高地厚。」江大明說道。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中充滿了感激。作為一個在官場上風風雨雨一輩子的老人，他早已經見慣了爾虞我詐，對於那些真正的關愛已經忘懷。是唐峰讓他重新拿領略到了這一點。 

  「都是一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先進去看看江叔叔吧。」唐峰說道。 

  「好。愛麗，你陪著一起進去吧。」江大明望著極度傷心的江愛麗，吩咐道。 

  「恩。」江愛麗點了點頭，率先推開了病房的門。接著，唐峰和秦百川兩人跟在她的後面也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