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散淡的人
藍焰傭兵團的三個男人都冷笑著，拳頭捏的噼啪作響，準備站起來。
但是藍色皮甲女子卻擺擺手。
「大姐頭，我給這囂張的小子鬆鬆骨頭。」漢克討好的說著。
「不用。」藍色皮甲女子跳下椅子，邁動著她修長筆直的雙腿，雪白渾圓的大腿又是引動著酒里一陣的口水吞咽聲。
「大姐頭要親自出手了……」藍焰傭兵團的三個男人同時看著，略帶憐憫的目光落在蕭辰身上：「這小子，完了，徹底的完了。」
「沒有更烈的酒嗎？我要烈酒。不是這白開水一樣的玩意。」
蕭辰一隻手拍打著櫃檯。
「恩。」
這時，他也感覺到有人來到身邊了，側過頭，眼睛也是一亮。
好一匹胭脂馬。
眼前的女人，容貌，身材，沒的說，特別是那一臉冰冷的表情，反而給任何一個強勢的男人挑戰的誘惑。甚至，這回憶的情緒，獨特的風姿，影響著蕭辰，讓他想到當年在歐洲攪風攪雨時，那個血族女人。
一樣的冰冷，傲慢。
還有那句口頭禪：「蕭，我遲早要把你的血吸干。」
在蕭辰偷盜了血族至寶，始祖該隱的精血，被血族十三親王聯手追殺時，那個被稱為血族聖女的女人放走了他，臨走，依然冰冷的說著：「蕭，我遲早要把你的血吸干。」
兩個人，沒有多麼的交集。
更談不上蕭辰愛上她。
那時候。
蕭辰是匹孤狼，不會為了誰而停留。
直到有一天，他聽到那女人，死了，死在了教廷圍攻下。
蕭辰怒了。
他以一己之力，廝殺了整個教廷軍團，直到教皇的出手，兩件聖器逼得他退走。
蕭辰夜上崑崙，盜取崑崙至寶《打神鞭》，再次殺上梵蒂岡，擊碎了《光明聖杯》和《光明權杖》，重傷了教皇……
往事歷歷，如在眼前。
蕭辰笑著搖頭。
眼角，甚至有著一些濕潤。
看著眼前這個氣質神似的女人。
他嘴角微翹，抓過一個酒壺，笑著：「美女，喝酒？」
嗷。
藍焰傭兵團的漢克幾個都用手掌去掩眼睛了，不忍看接下來悲慘的畫面。
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啊。
敢這麼跟大姐頭說話，「藍焰冰女」薇諾娜的名聲，這小子大約是沒聽說過。
薇諾娜睜著那雙碧藍色的眸子，裡面，似乎有兩朵瓦藍的小火焰，微微跳動。
冰冷的眼神絲絲如刀，彷彿要凍結蕭辰。
「你很能喝？」薇諾娜冷笑著。
「能喝不能喝，喝了才知道。」蕭辰抓著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
薇諾娜不知道蕭辰是假裝，還是真的淡定。
這麼多年，在她「藍焰冰女」面前很少有男人敢這樣作態了，曾經有，但那也都是自以為是，以退為進的把戲，揭穿之後，下場都比較凄涼。
眼前這個，看年紀，連男人也算不上。
最多，算個男孩。
一個男孩，也懂酒！
薇諾娜昂起頭，冷冽的笑了笑：「那好，我陪你喝。」
她抓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杯，一口而盡。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都不說話，但是喝的很快，一壺酒一下就見底。
「呃，大姐頭，和那個小子拼酒？」
「好像是……」
「大姐頭的酒量，喝掛我們三個不成問題，那小子有難了。」
「說是這麼說，不過感覺……太便宜那小子了。」
藍焰傭兵團的人，甚至，酒內，不少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這本來期望中的暴力戲碼變成了拼酒，還是和藍焰冰女喝酒，許多人十分失望，甚至變成了嫉妒。
「人是美人，酒不是美酒……」
喝完一壺，蕭辰很是裝逼的來了一句。
頓時惹得一陣噓聲。
「胖哈克，給他上點烈的。你他娘不會真的沒貨。」眾人起鬨著。
「要烈酒還不簡單，這有烈焰紅唇。」
哈克乾笑著，又拿了一種酒，赤紅的顏色，如火一般。
蕭辰接過，和薇諾娜你一杯，我一杯，又很快喝完了。
「還是不行，有沒有更烈的。」
哈克沒有多說，再次去拿了一種酒。
喝完，蕭辰還是搖頭。
連續了五六次，也就是說，短短半個小時內，蕭辰和薇諾娜已經喝了五六壺酒。
這麼喝，再大的酒量，也是不行。
薇諾娜的臉，已經紅艷欲滴，霜冷的氣質都在烈酒下瓦解。
反觀蕭辰，除了額頭微微的見汗，眼神依舊清明。
「大姐頭，快到極限了，這小子，有點厲害啊。」漢克和身邊的同伴凝重的說著。
「我說胖哈克，你到底有沒有好酒，連個人都放不倒，還說自己是星空城第一釀酒師。」澤倫激將著。
連哈克臉色也不好了，他是釀酒師出身，開酒多年，而且和傭兵工會有著掛連，夜色酒，赫赫有名，如果連酒都沒法滿足客人，還開什麼酒。
這麼多年，像蕭辰這樣客人，喝了夜色酒的酒說不好的，是頭一個。
可是，蕭辰的酒量，確實驚人。
想了想，他忽然眼睛一亮，你不是要烈酒嗎，哼，我就給你烈酒。
他對蕭辰說道：「閣下，你等等。」
然後他走到櫃檯後面的儲藏室，很快，捧著一個沒有開封，黑漆漆的罈子來。
他去掉泥封，往杯子里倒，頓時，一股子強烈的酒氣瀰漫開來。
蕭辰頓時眼睛亮了，迫不及待的搶過酒罈子就往嘴裡灌。哈克「啊」了一聲，伸手想阻止，沒來得及。
這蕭辰喉嚨「咕咚。咕咚」滾動著，鯨吞牛飲。一些墨綠色的酒液從嘴角溢出來，酒香撲鼻。
「好香的酒，胖哈克，你可不厚道啊。好酒還藏起來，我可是你夜色酒的老客了，都沒見過這酒。」
冒險者中，酒鬼十分的多，見到蕭辰喝的這麼痛快，被那奇異濃烈酒香吸引，紛紛叫嚷著。
哈克這時臉都青了。
盯著蕭辰，看他大口的，直接喝了大半罐下去，心疼的滴血。
見那漢克喊的最響，冷笑著，將手頭倒出的半杯墨綠色酒液推過去：「你自己喝。」
漢克連忙拿起酒杯，放到嘴邊，只喝下去小口，頓時一股紅色從他脖子上瀰漫出來，整張臉像滲了血，他都跳起來，吐著舌頭，像狗一樣大喘氣：「辣，好辣，這什麼東西，哈克，你要殺人啊……」
「哼，這是原酒，你這一小口，我能兌出你喝的「翡翠夜色」一罈子來，值五十個金幣，讓你佔了便宜，你知道嗎？」哈克咬牙切齒的說著，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蕭辰。
這時，蕭辰終於是放下酒罈，打了個酒嗝，噴出酒氣差點讓離他最近的薇諾娜暈過去。
「痛快，雖然比不上老鬼釀的，不過也湊合了。」
哈克差點要吐血。
這什麼人，喝了勞資一壇原酒，一壇原酒啊，兌一兌，起碼能有上百壇翡翠夜色，這得多少錢。
蕭辰終究不是前世的蕭辰。
這一壇原酒下去，酒氣上涌，也是暈暈乎乎。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薇諾娜……
終究，已經不是故人……
故人已逝……
逝者如斯……
他大笑起來。
抓起那大包，解開，頓時一陣叮叮噹噹，金幣碰撞，還有許多魔法寶石的光芒，惹得酒角落裡數雙眼睛貪婪的盯著，他隨意的抓出幾個大錢袋，也不管數目，扔給胖哈克。
隨即，抓起那壇還未喝盡的原酒，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我本是卧龍崗，散淡的人……」
笑聲中……
一曲醉意中帶著幾分孤寂之意的嘶啞吟唱，身影，漸漸遠去……
酒里的人，都是愣著。
「這人……真是個怪人……」
薇諾娜美眸注視著蕭辰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酒門口。
那唱的什麼，薇諾娜聽不懂，但其中曲調的意味，卻誰聽了都會生出孤涼，甚至幾分滄海桑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