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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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們倆兄弟就跑來找我了？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重黎根本是哭笑不得，自己這算不算是無故躺槍啊，明明就不關自己的事。
“老師，老師，你就去幫叔叔們求個情吧，好不好？到底是小孩子，亞薩爾想的也很簡單：“隻要您開口的話，蒙塔中隊長一定會聽的。
所以說，亞薩爾這毫無道理的自信心是從哪兒來的啊？如果蒙塔真有那麽好說話，洛奇也不會差點兒小命不保，現在還躺在床上修養。
“老師，拜托你……亞希爾也幫著求情，他們兩兄弟跟著重黎學兵器製造的時間不短了，很了解重黎的脾氣秉性，一般來說，隻要不是太無禮的要求，重黎都會幫忙，隻是這一次，注定要讓亞希爾和亞薩爾兩兄弟失望了。
撒嬌也沒用，重黎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也沒辦法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蒙塔這是在殺雞儆猴，要怪也隻能怪這幾個隊員太不會看眼色，什麽時候作死不好，偏偏選在這麽一個敏感的時候，試想一下，蒙塔想要權利安穩交接，必然會采取嚴厲的手腕來處理，打壓一切反對聲音，很不巧，這幾個隊員的所作所為直接挑戰了蒙塔的權威，俗話說，人走茶涼，現在蒙塔還沒離開營地呢，這些隊員就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兒了，蒙塔怎麽能容忍。
“老師，拜托你，成與不成，您好歹也試試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重黎也不好意思再推辭，正如亞薩爾所說的，好歹試一試，至於成不成，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亞希爾和亞薩爾護送著重黎去找蒙塔，重黎心情沉重，感覺就跟上刑場一樣，說實話，他一點兒都不想主動去跟蒙塔打交道，但是亞希爾和亞薩爾怎麽說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學生，第一次開口請他幫忙，直接拒絕難免過意不去。
就這樣，重黎懷著異常沉重的心去了蒙塔辦公的主賬，剛一走進，馬上就聽到裏麵傳來了談論自己的聲音，說話的人正是蒙塔。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總覺得重黎這段時間心事重重的，有些擔心……
對話的人是烏力罕，咋咋呼呼的聲音太有辨識度了，根本不用重黎費心思去猜：“重黎少爺有心事也是正常的吧，畢竟，他的朋友們都死在地下鬥獸場裏，雖然這不是隊長的錯，但是兩相對比，難免會有遷怒。
蒙塔跟著歎氣：“你知道我該怎麽做才能討重黎的歡心嗎？
烏力罕一口回絕：“我怎麽會知道！
“你跟萊比卜不也都開始商量婚期了嗎？
“隊長！你怎麽會知道的？烏力罕大聲驚呼。
“得了吧，就你們倆那黏糊勁兒，整個營地怕是沒人不知道你們倆的關係。蒙塔的口氣酸溜溜的，其中不乏羨慕嫉妒恨的成分。
“嘿嘿……烏力罕跟著傻笑出聲，道：“我覺得吧，隊長你應該試著多跟重黎少爺交流交流感情，那個，上次給你出的主意怎麽樣？有效果嗎？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蒙塔就來氣：“什麽餿主意！重黎根本就不關心，不在意，我跟他商量孩子的名字，他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不論我說什麽都點頭，雖然他沒明說，我也看得出來重黎很煩我跟他討論這些，就這樣，你還覺得能促進我們的感情？
烏力罕略帶尷尬地笑：“這個也得分情況吧……重黎少爺確實不像萊比卜那麽……
“喂！蒙塔不高興了，抱怨歸抱怨，但蒙塔可受不了別人當著他的麵說重黎的壞話，當然，背後說更不行！
原來那個餿主意是烏力罕出的，怪不得，蒙塔這麽粗神經的人竟然會考慮到這麽細枝末節的事項上來，說沒人在背後給他支招重黎都不信。
“老師……老師！重黎半天沒動靜，來了之後也不進去，隻顧著站在門口發呆，這可急死亞希爾和亞薩爾倆兄弟了。
被亞薩爾一叫，重黎才猛然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喊了一句：“蒙塔，你在嗎？
事實上，在亞薩爾說話的時候，主帳內的蒙塔和烏力罕就發現外麵有人了，瞬間警覺起來，等聽到重黎的聲音，蒙塔更是第一時間迎了出來。
“重黎，你怎麽來了？找我有事兒嗎？這點自知之明蒙塔還是有的，他現在跟重黎的關係不鹹不淡，正是最冷漠的時候，若不是有事，重黎絕對不會主動來見自己。
“你現在忙嗎？我有事兒想跟你商量。
“當然可以，進來說！一邊說，蒙塔一邊側過身，主動給重黎讓出一條通路來，重黎回身看了亞希爾和亞薩爾一眼，誰知道倆兄弟口徑出奇地一致，都果斷搖頭，堅決不肯踏足蒙塔的主帳。沒辦法，重黎隻能一個人上了。
烏力罕很有眼色，看到重黎進來，馬上起身告辭：“隊長，我還有事，先撤了，你跟重黎少爺好好談。
最後的那句話，怎麽聽都有些意味深長。
蒙塔還是老習慣，迎了重黎進來後，直接讓重黎坐在他的位置上，自己就蹲在重黎的麵前，一副伏低做小的態度，以往，重黎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現在，重黎簡直如坐針氈，怎麽都不對勁兒。
“那個……重黎想要起身，麵對麵站著跟蒙塔說話也好，最起碼也要平起平坐，不然總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沒事兒的，重黎。蒙塔一把按住重黎交疊放在雙膝上的手，不讓他起身，從這個角度，能更清楚地觀察重黎的表情，蒙塔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你要跟我商量什麽？
重黎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使了使勁，沒成功，反而被蒙塔更用力地回握住了。
“重黎……
重黎暗暗歎了口氣，放棄掙紮了，果然跟蒙塔沒辦法講道理，但是他也沒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亞希爾和亞薩爾托我來跟你求情……
蒙塔忍不住笑了：“我還以為重黎你會讚同我的做法。
重黎能理解，但是說讚同就扯了，他並不讚同蒙塔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來樹立威信，畢竟蒙塔之前的風評一直不錯，不然也不會招募這麽多死心塌地的隊員，現在中隊的日子好過了，而且是暴發戶一樣的突然發跡，點數大把大把地賺，名聲也算是有了，難免會有隊員人心浮動，可是重黎始終相信，這些跟著蒙塔一路走來的隊員們都是真心敬佩蒙塔，想要跟著他好好幹的，單單以一次不服從命令就直接驅除，還真有幾分不近人情。
“都說一個巴掌一個甜棗，恩威並施，才能收攏人心，如果隻是一味施威，你覺得就能掌控手下的隊員們嗎？他們早晚也是會跟你離心離德的。重黎是想好好勸勸蒙塔，不能隻顧眼前，要以長遠的眼光來看問題。
“重黎，你能跟我說這些，我很高興。最起碼，這證明了重黎至少還是關心自己的，知道這一點蒙塔就覺得很滿足了：“並非是我要樹立威信，營地需要一個新的中隊長，我屬意阿木爾，但是我也知道，手下隊員當中不服氣的大有人在，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他們永遠都不會拿阿木爾當回事兒！
重黎也知道蒙塔屬意阿木爾承繼中隊長一職，阿木爾確實不錯，但是問題的重點在於，其他小隊長會不會有想法，隊員們不服氣，根源也在這裏，畢竟，若是自己的小隊長升職了，自己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搞不好也能混一個小隊長當當不是？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做的話，其他小隊長會怎麽想？
“其他小隊長的想法應該由阿木爾去安撫解決，我能做的不過是在離開之前給他鋪好一條路，至於未來該怎麽走，由阿木爾自己決定。
重黎發現，蒙塔真的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關鍵時刻也懂得取舍，他能成功上位，不僅僅是運氣好而已。
“這事就真的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嗎？重黎替那些被驅逐的隊員感到委屈，不是說不該罰，隻是罰得太重了，有些冤。
“怎麽這麽笨啊你！看重黎一臉苦惱的小表情，蒙塔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重黎的鼻尖，道：“犯了錯受罰是應當的，誰都不冤，若是那些被驅逐的隊員們真舍不得離開中隊，你可以讓亞希爾和亞薩爾轉告他們，極夜過後，我們中隊會在9區招募新隊員，到時候再報名申請就好了。
重黎怎麽會忘了這一點呢，上次紅眼妖豬來襲，蒙塔的中隊傷亡慘重，等熬過極夜，補充新鮮隊員是絕對會的，有這個機會，重新加入也就行了，既沒有違抗蒙塔的處罰，也給了阿木爾一個收攏人心的機會，一舉兩得。
“我去通知亞希爾和亞薩爾。得了準信，重黎片刻都不願意多呆，起身就想告辭離開，卻被蒙塔一把拉住了。
“等等！重黎，我們好久沒一起……
不管蒙塔想說什麽，重黎都毫不猶豫地表示拒絕：“可我答應了洛奇要去看他。
“晚一點兒去不行嗎？重黎不說話，擺明了不願意，蒙塔無奈，歎了口氣道：“那好吧。
重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徒留蒙塔一個人站在原地，一臉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