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羅漢降龍
第五十六章羅漢降龍
這時山門又忽然湧進一群人來,有喇嘛也有很多俗家打扮的人士,手持兵刃,進得寺中,我心中一凜,方才想起巴顏這次帶來的有不少人,寺外怕不還有兩三百名漢子,若是一齊衝進來,只怕不好對付。便走上兩步,一把揪起皇甫閣,匕首劃過,皇甫閣的耳朵頓時缺了半邊,說道:「叫他們都退出去,不然老子宰了你。」皇甫閣剛才雖然在地上躺著,可我刀劈禿頭的情形卻被他瞧了個一清二楚,臉上大駭,叫道:「你們都出去,誰也不準進來。」
那些人見皇甫閣和巴顏都落在我們手中,一時有些遲疑,皇甫閣又大叫:「快出去,聽到沒有。」聲音都走了調。那些人這下不再猶豫,快步退了出去。
現在寺里只有澄光和夏候元讓還在打鬥,雙兒道:「相公,要不要把那人打發了。」我說道:「這老和尚讓咱們給他抗雷,總要給他些教訓。叫他自已打發這個人,你們看著點,別讓他受傷就行了。」雙兒點點頭,帶著波斯女子圍了過去,卻並不上前幫忙。
那邊黑臉和尚被柳燕的屍體壓著,氣的臉色居然發了白,大聲叫道:「瑞棟,還不過來幫忙,把我的穴道解了。」瑞棟正要上前,我說道:「別急,先把這女的移開,穴道等會兒再解。」瑞棟不解的看著我,我笑笑,說道:「你們二人好久沒見,正好趁這機會兒說說話。我進僧房裡辦些事情,等我出來,你再解了他的穴道。」瑞棟頓時明白,我這所做地一切,正是為了僧房中的那個人,雖不知裡面何人,但見這許多人來爭搶。想是也非同小可,便道:「我知道了。裡面很黑,你要小心。」
我點點頭,整了整衣衫,向屋裡走去,剛走到門口,卻聽得黑和尚和方丈同時叫道:「進不得!」我哪裡理會,抬腿跨入房門。回身沖黑和尚伸了伸舌頭,將房門掩上。
關上房門,屋內黑黝黝的便什麼也看不清楚了,我小前的前移了兩步,隱約見前面似有人個影,便又跨出一步,雙膝跪倒,說道:「奴才韋小寶。叩見老皇爺。」話音剛落,忽覺四面風聲涌動,也不知有多少人手,一下將我摁翻在地,全身上下都被人給捉住,動彈不得。我大驚。不知出了何種變故,僧房裡怎會忽然冒出這麼多人來。
接著,前面那個人影沉聲說道:「施主,這裡乃高僧清修之所,不知施主為何要擅闖。」聲音渾厚蒼老,象是出自老和尚之口。我急道:「我是前來保護行痴大師的,快快將我放開。」身體掙了掙,卻被摁得死死的,無法移動分毫。
那人說道:「行痴自有善緣,不必勞煩施主操心。」我心念一動。說道:「我知道了。你們是少林寺十八羅漢。」那人停了一下,道:「施主果然厲害。一下子就能看出我等來歷,請教施主大名。」
我說道:「我剛不是說了么,我是韋小寶呀。」那人道:「韋小寶,不錯,是老衲昏憊,未曾留意,卻不知韋施主來自哪裡?」奶奶的,這老和尚居然不知老子地身份,剛出道的,老子斗殺螯拜,早已是名滿天下,居然還有不認識我地。
我氣憤不過,可身子被人家控制著,也只得說道:「我是從京城裡趕來的,奉了皇命到此公幹,咱們是自已人,剛才外面那些來搞亂的人,都被我趕跑了,快把我放開。」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了澄光的聲音:「澄心師兄,這韋小寶與敝寺有恩,不要為難了他。」屋內這人沉吟道:「原來你是京城來的,既然沒有敵意,那我們便放了你,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話音一落,我只覺身子一輕,已被人提起,接著便向後飄去。心裡一緊,以為馬上要撞到門上,卻猛然眼前一亮,已被拋出了屋子,穩穩的落在地上,不知那門是何是被打開的,我一出門,便又關上了。
雙兒跑過來,說道:「相公,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我搖頭道:「我沒事。」
澄光走上前來,合十道:「今日多蒙施中相助,我清涼寺方能躲過此劫,老衲多謝公子。」
我看看澄光身後躺倒地夏候元讓,心裡暗自佩服老和尚的身手,口中卻不客氣的說道:「你這大和尚也真是的,屋裡藏了那麼多好手,也不叫出來幫忙。剛才我進去你也不提醒一下,老子差點被他們打成肉餅。」澄光道:「剛才我說了進不得,施主不聽,持意要進去。老衲正與人纏鬥,無法分身來阻攔,讓施主受驚了。」
我想想也是,他和那黑和尚都喊過進不得,我還當是他們怕我騷擾到老皇爺,卻原來是早知裡面有好手埋伏,因此才出聲制止,倒也怪他不得。只好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這事不再提了,地上的這些人,你說該怎生處置才好?」澄光道:「全憑公子吩咐。」
我想了想,指著皇甫閣對瑞棟道:「你帶他到山門外,讓他把外面的人都遣散了,免得再來羅嗦。」瑞棟二話不話,提著皇甫閣走了出去。不多時回到寺里,將皇甫閣往地上一丟,說道:「人已經開始下山了。」
那邊黑臉和尚開口叫道:「好了沒有,快把我放開。」瑞棟看了我一眼,我說道:「把他的穴道解開。」瑞棟忙上前,伸手解開黑和尚的穴道,說道:「郭大哥,實在對不住,讓你受委曲了,我這給你賠不是。」黑臉和尚虎著臉,爬起身來,說道:「那小子是什麼人,你怎會聽他地吩咐。」瑞棟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御前侍衛副總管,領內務府副總管大臣、驍騎營副都統,一等子爵韋小寶韋大人。」黑臉和尚伸了伸舌頭,道:「好傢夥,比我當年的官職也差不多了。」瑞棟對我說道:「這位郭臻郭大哥,當年隨先帝南征北戰,著實立下不少功勞,先帝爺對他很是器重。那時我還是個一般侍衛,郭大哥對我很是照顧的。」郭臻擺擺手,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甚,我現在出家做了和尚,法號行顛,郭臻這個名字,再也不必提起。」
瑞棟這才想起行顛做了和尚,奇道:「郭大哥,自先帝駕崩,便再也不見了你的身影,你怎麼做了和尚了呢?」行顛一愣,吱嗚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講,我還有些事情,這就告辭了。」我忙道:「大師慢走,這裡許多人都要不利於寺里,近幾日可能還會有人源源不斷的趕來,咱們還需想個妥善地辦法才是。」
行顛想了想,道:「不知你有什麼辦法?」我說道:「總要先問過了他們,看還有多少人馬趕來,咱們再做打算。」行顛道:「這樣也好,我先禪房裡等著,有事再來叫我。」說完轉身進了僧屋。
我看看地上四處躺著的眾人,一個個搜了過去,居然沒有找到多餘人,又尋了一遍,還是不見他的身影,便向澄光問道:「那個沒穿褲子的傢伙哪去了?」澄光一愣,四下看了眼,道:「可能是趁亂逃了,剛才人太多,沒有注意到他。」正說著,一個人對著澄光大喊大叫:「師兄師兄,快救我呀,我快要死了。」
尋聲看去,卻是那帶著巴顏他們進來的胖和尚心溪,只見他手捂襠部,指間不斷有鮮血冒出,臉色蒼面,滿面皆是痛苦,身體不住的扭動,似乎傷的不輕。澄光吃了一驚,忙跑過去,我也跟了過去,卻見澄光拿開心溪的手,迅速點了他身上幾處穴道,這才檢查他的傷勢,只見心溪的褲襠已被刀劍豁開,露出了他那話兒來,那話從根部被切了一刀,只連了些皮肉,軟軟地垂在外面。好嘛,這小子竟在剛才地混亂中被騸了。
澄光封住了傷口周圍的穴道,叫過幾名小和尚,將心溪抬下去包紮。那些和尚剛才被嚇地不見一個人影,這會兒見沒事了,便都跑了過來。我要澄光吩咐眾僧將地上之人都捆了起來,然後拉著他進得一間空房之中商議。
我開門見山,直接說道:「方丈大師,我知道,這些人都是沖著老皇帝來的。今日咱們擋得一時,只怕日後還會有人前來騷擾。」澄光道:「原來你都知道了,卻不知公子有何良策。」
我說道:「良策我沒有,不過我倒是有個笨方法,那便是來一個咱們殺一個,總教不留一個活口。」澄光大驚,連連擺手道:「這怎麼可以,佛門靜地,怎可殺生,阿彌陀佛。」我嘆道:「那怎麼辦,這些人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總不能一直在你寺里養著,再說了,你也知道,他們還有數百名屬下在附近,早晚也會來生事。」
澄光頗感為難,卻拿不出一個好辦法來。我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暗暗竊喜,猶豫著說道:「另外還有一個法子,既能保全了貴寺,又能不傷人命,卻不知方丈是否同意。」——
佛光寺的一名小和尚合十念道:「阿彌陀佛,佛祖終於顯靈,切去了方丈的那話兒。此後小僧便可放寬了心,再也不必俱怕在方丈面前彎腰撿東西了。」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