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蛟龍入海
有了家之後便也淡了進皇宮的心思,尋海公公的次數漸漸少了。覺得日子這麼過著也挺舒心,尋思挑個日子把我跟小蓮的喜事辦了,快快樂樂的過神仙日子。但是手中的銀子有限,早晚有花完的時候,總要想個辦法找些進項。
這日我獨自一人在京城裡閑逛,看到一家舊書店,便走了進去。店裡沒有客人,掌柜正無聊的追打蒼蠅,見我進去,便殷勤過來招呼,我裝模作樣的翻著店裡的書,雖說繁體字我大多認得,但排在滿滿的書頁上也足夠讓我看得頭暈了。翻了幾本甚感無趣,便要離開,剛要出店門,忽聽得門外一陣咳聲,走進來一老一少兩個太監。老太監一臉病容,走路顫顫巍巍,在小太監的摻扶下步入店來。我一呆,忽然想起書上對海大富的描述,忙上前作了一揖,說到:「請問閣下是海公公么?」老太監怔了一下,盯著我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我大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居然讓我在這兒撞到了。海大富咳了兩聲,說道:「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壞了,跟劇情完全不一樣,茅十八又不在,怎麼才能讓這老傢伙把我抓進皇宮呢,萬一他今天心情不好,直接宰了我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想了半天也沒拿出個主意,不由得滿頭大汗。
海大富看出了我的不安,目光變得兇狠起來,說道:「你到底是誰。」說罷右手微微抬起。我一急,心中倒有了計較,說道:「在下有要事相告,請借一步說話。」海大富頗感詫異,但還是點點頭,對書店掌柜說道:「掌柜的,借你個地方,我們有事要說。」掌柜十分乖巧,忙道:「你們聊著,我去給公公沏杯好茶。」轉身便進了後堂。
我又看了看海大富身旁的小太監,海大富會意,沖小太監點點頭,說道:「小桂子,你出去。」原來這就是正牌的小桂子,我細細打算他一眼,這倒霉孩子看起來有十一二歲,一身小太監服飾,沒戴帽子,前腦門剃得精亮,長得眉清目秀,十分精神。比我這個韋小寶、准小桂子還帥了那麼一點點。小桂子想說點什麼,但一看到海大富的眼神,便低下頭去,口中說道:「扎。」恭身退到店外,遠遠的站著,眼睛真勾勾瞧著店裡。
看到人都離開,海大富這才看著我,說道:「說。」
我雙手一抱拳,作了個揖,低聲說道:「參見海公公,在下是……在下是行痴法師派來的。」
海大富一驚,急忙抓住我的手,示意我閉嘴,左右看了看,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轉身出了書店,身形矯健,不似剛進門時的那個病老頭了。
出得門來,海大富對小桂子說了句「回宮。」便不再言語,低著頭急走,我和小桂子跟在後面一路小跑,卻始終追不上他。
我們從皇宮的旁門,也就是蘇拉出入的小門進入皇宮,一路上也沒見人阻攔,偶爾遇到幾個侍衛,似乎很怕這個海老公,紛紛讓開去路。七拐八拐的在皇宮裡走著,我暗暗記下所走的道路。前些年我去過幾次故宮遊玩,倒也不是很陌生,有些房屋依稀有印象,只是不知住的是什麼人。
終於到了一所房子前,海大富讓小桂子守在門外,引著我進入房間。
跟著海大富進了房子,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我掩了一下鼻子。海大富關上屋門,屋裡一下子黑了,海大富又在房裡轉了一圈,確認安全之後,才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說:「你是……你是那個……他派來的?」他的手又冷又濕,令我胃裡直翻酸水。我認真的點點頭,這一路上我早把說辭想好了,尋思著幸虧海老公當時沒讓我說,不然我還不一定能把瞎話編圓了。
為了確認,海大富又細細的問了我關於行痴,也就是順治帝在五台山上的很多細節,我都能一一答上來。什麼他的護法是行顛,師傅是玉林,他在五台山上的清涼寺出家等等。海大富對老皇帝的近況也不甚清楚,見我答的大多都對,再加上這件事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也就相信了我。
海大富心情激動,顫聲問道:「皇……大師他好么?」我說道:「他很好,他很惦記你。」海大富終於流下熱淚,發齣劇烈的咳嗽,喘著氣,喃喃說道:「皇恩浩蕩、皇恩浩蕩。」我趁機又說道:「大師還命我來看看,你的咳嗽好些了沒有。」海大富再也忍不住,伏身跪倒,頭重重磕在青石地板上,嗚嗚地哭了起來。見到這故主情深的場面,我也不禁有些感動,後悔不該太煽情。
海大富心情漸漸平靜,這才想起我在身旁,連忙起身,對我一抱拳,說道:「敢問小哥怎麼稱呼。」哈哈,對老皇上身邊的人果然客氣。我忙回了一禮:「不敢當,在下韋小寶。」海大富說道:「他……他老人家有什麼吩咐?」我頓了一頓,整理一下恩路,說道:「大師命我來主要有兩件事,一是了解一下這邊事情的進展,二是讓我進宮做太監,不是不是,是喬裝太監,待在你身邊,協助你調查。」
海大富猶豫一下,說道:「喬裝太監的事好辦,關於董鄂妃和四十二章經的事,待晚上奴才再細細稟報。」老烏龜把我當欽差了,說話間一臉的奴才相,我心中大樂。
海大富打開房門,說道:「小桂子,進來。」小桂子一臉緊張的跑進來,看著海大富紅紅的眼睛,不知所措。海大富又道:「給客人堪茶」。小桂子應了一聲轉身便要走,在他轉身的一剎那,海大富抬手在小桂子的後腦輕輕打了一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小桂子一聲沒吭,撲地倒了,身子扭了幾下,便不再動彈。我驚呆了,顫聲說道:「你……你幹什麼。」海大富說道:「你穿上他的衣服,先委屈著冒充小桂子。」我說道:「我隨便冒充個小太監就行了,沒必要殺人。」海大富說:「皇宮裡的事你不明白,平白多出個小太監,沒有任何記錄,會出事的。冒充我身邊的小太監,旁人便不會懷疑你,再說小桂子有腰牌,你辦起事來出入皇宮也方便。」
聽到此我便不再言語,心說這個小桂子真是可憐,怎麼辦都免不了一死,看來這就是他的命,不是死在韋小寶手裡就是死在海大富手裡,如果我不出現的話很有可能被那個假太后殺掉。想到這裡我心中稍感安慰,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和小桂子的身材差不多,穿上他的衣服還算合身。這太監衣服一點都不象電視里演的,樣式倒是差不多,關鍵是布料,整個一粗布衫,說灰不灰說藍不藍,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記得電視還豬里的太監穿的可都是絲綢衣服。心中雖然暗罵著電視導演、服裝、道具,手中不停,還是把衣服穿戴妥當。
這時海大富從內室拿了只小瓶子出來,走到小桂子屍首旁,左手翻出,手中多了一隻匕首,匕首劃過,小桂子身上出現一道血口,隨後海大富將手中的瓶子向血口上灑了少許葯末。只見小桂子屍身上的傷口開始向外翻滾著冒白沫,發出滋滋的聲音,接著便不斷有黃水滲出。我驚呀的張開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這應該就是化屍粉了,太可怕、太噁心了,我忍住想要不看,卻無法使渾身動彈一絲一毫,眼睜睜的看著小桂子在我面前變成一血人,再變成一白骨,最後化為一灘黃水。
哇的一聲我吐了出來,海大富看看我,說道:「呵呵,韋兄弟,哦不,你現在是小桂子,讓你受驚了。」我不管他嘲笑的神情,大口大口的吐著,直到吐的出了酸水,胃裡再也沒有可吐的東西,可還是不停的乾嘔。海大富看我實在吐的難受,指指八仙桌上的茶水,示意我喝兩口,我連忙擺擺手,強壓著痙攣的胃,說道:「小人還有他事,改日再談,就此別過。」海大富哈哈笑道:「你雖然有了小桂子的腰牌,可現在你也走不了。」抬手指指天色,接著到「你看看時辰,九門已關,如有事也只得明日再辦,今晚你就在這裡落腳,我跟你說說我目前所掌握的情況。」
聽到這裡我心中暗叫一聲苦,小蓮還在家等著我呢,這一夜不歸,也沒辦法送個信兒。這小丫頭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子。
著急歸著急,終究是出不去了,只得耐著性子留了下來,跟海大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多時有小太監送來飯菜,這海大富管的就是御膳房,送來的飯菜也極為豐盛,我平生第一次嘗到了御廚的手藝。
用完飯,海大富跟我講他所了解到的情況,這些東西其實我都知道,不過是幾個皇妃身中化骨綿掌身亡,其中包括老皇帝最喜愛的董鄂妃和當今小皇上的生母,老皇帝要他尋的四十二章經沒有一點線索。所以聽海大富講著也就沒那麼上心。海大富卻看出我心不在焉,還以為是先皇對他的進度不滿意,不由得越講越緊張,講到後來喃喃得說不出話來。我頓感奇怪,看了他一眼,一滴汗珠自海大富額頭滑下,海大富垂首說道:「奴才該死,讓老皇爺操心了。」我看得明白,便安慰他道:「公公不必自責,大師知道此事難辦,又知公公身體有恙,所以才命我來協助公公,他老人還家說公公你武功蓋世,我身上沒什麼武藝,要公公你指點一二。」海大富聞言立刻伏地,口中說道:「奴才敢不奉命。」說完叩了三個頭。這老奴才當是接聖旨呢,我心中暗笑,口裡卻說道「公公請起。」抬手扶起海大富。
海大富呼了一口氣,身體放鬆下來,看著我,目前變得和藹,說道:「不知小桂子公公以前都學過什麼功夫?」我雖然早知道了要冒充小桂子做太監,聽他一叫還是迷了半天才知道是在叫我,正要說我學過太極拳,忽然想起我的太極拳是在公園裡跟著老頭老太太學的,花拳繡腿都談不上,忙說道:「不曾學過。」海大富說道:「如此也好,反正你年尚小,一切都來得及。我先教你少林寺的內家心法,主在增加內力,這是一切練武的基礎,也是發動各種招式的根基。內力高了,一花一草皆可傷人。」武俠小說我看的多了,知道這老頭沒有騙人,便說道:「如此有勞公公。」
海大富讓我盤腿坐在榻上,五心向天,也就是手心腳心和眉心都朝上,雙手拇指指甲頂著中指指肚。閉上雙目,然後開始引導著我呼吸,由大腦虛擬出體內一股氣來,引著這股氣在全身遊走,大概過了三十分鐘,這股氣走遍全身,然後隨呼吸排出。隨後他又引著我做了三遍,我便記下了內氣遊走的路線。將近一個時辰的講解,海大富累的夠嗆,不停的開始咳嗽,我頗感內疚,對他說已記住。他不放心,又引著我做了一遍才去休息。
海大富睡下后,我無法入眠,心中想著小蓮,煩躁不已。為消磨時間我雙盤腿開始打坐,憑著記憶修習內功。不知做了幾遍,天色微明,我彈身下地,精神為之一爽,只覺渾身都是力氣,隱然間感到小腹似乎是有些東西了,說不定除了屁之外還真有點內力在裡面。看來這少林正宗的功夫真是不簡單,才練了一夜就覺得神清氣爽,且不論能不能殺人於千里之外,單是為了強身健體就讓我受益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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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一陣唏哩嘩啦的聲音,只聽作者喊到:「他們手裡明明拿著推薦票,可他們只看不砸!只看不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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