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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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凜是一路紅著臉被手塚領回家的，對方的手有幾分涼意，卻絲毫不能給淩凜降溫。
“想吃什麽？今天我做晚飯。
“我來，你不要進廚房，讓我冷靜一會兒。淩凜低著頭有點慫的繞進廚房。
她手中處理著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豬肉和蝦仁把它們剁成泥，耳邊就聽見有人走了過來，從頭頂給她套上了什麽。
“你忘了戴圍裙。手塚聲音帶著點笑意，他倒是心情挺好的，淩凜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還在生氣？
“你說呢。淩凜撇了撇嘴，手下剁肉餡的力度加大了些:“從什麽時候就開始算計我了？
“從你不理我的時候。
“不二給出的主意？
“基本上。
“他死定了。淩凜點了點頭，心裏卻不由得有些懊惱。
“今天打算做什麽？手塚的呼吸近在咫尺，啊不，幾乎就貼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有一點輕佻。
“……海棠冬菇。淩凜縮了縮脖子，不太習慣手塚的親密:“不要湊的這麽近，你現在好奇怪。
“我們是戀人，阿凜。手塚一本正經的解釋。
“我什麽時候同意跟你談戀愛……看到手塚又拿出那隻錄音筆，淩凜瞬間又蔫了:“可是你又不是這種……喜歡親密動作的人。
“你是我喜歡的人。
“……你這句話也應該被錄下來，讓他們知道你一點也不正派。
“我不介意。手塚覺得有時候高調一些也不是壞處，至少從那天求婚以後所有人都知道淩凜是他的了。
淩凜完敗。
“今天要喝湯嗎？她決定轉移一下話題:“冬瓜丸子湯？
“都好，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等著吃就好了，我不喜歡做飯的時候別人插手。淩凜頓了一下:“我覺得有必要列個菜譜出來，省的每天都不知道吃什麽。
“不需要那麽麻煩，隨意就好。
“你什麽時候見到我做飯隨意了？淩凜斜睨他一眼，頗有幾分驕傲。
“是，你的廚藝向來很好。手塚微微勾起嘴角，不著痕跡的離淩凜又近了幾分，開口道:“明天是周末，要去爬山嗎？
“春華已謝秋實未熟，這時候上山，有什麽好看頭？淩凜把拌好的蝦肉餡料抹在煮透擠幹水分的冬菇上，語調慵懶:“不過你以後倒是可以去領略一下中國三山五嶽。
“我向往之。手塚不緊不慢的給淩凜係好了圍裙的繩帶，偏過頭在淩凜左頰印了一吻:“不妨先帶我去廣東感受中國文明？
淩凜耳根一紅，低著頭空出一隻手去推開他:“這個以後再說，你不要妨礙我做飯！竟是看都不敢看他了。
“阿凜，你喜歡我，我很高興。手塚倒也不再擋著她，留下這樣一句話就出了廚房。
淩凜自己待在廚房裏有點心亂如麻:爬山？這算是約會嗎？她這是……已經被默認為在和手塚戀愛了？
傲嬌如凜爺，十八年以來從來沒覺得自己喜歡過什麽人，來了日本以後更覺得不可能和手塚有什麽未來。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培養感情隻是個障眼法，時間一到她就要打道回府，卻沒料到手塚會跟她求婚，更沒料到自己會真的喜歡他。
可能因為朝夕相處的人總歸比看報紙了解對方要深切，在淩凜眼中的手塚，如今不僅有一身正氣，在有些時候也會*耍無賴，和別人了解的那個不苟言笑的網壇明星判若兩人。
而她也是變了的，從一開始打算的冷眼相對，到現在視線有意無意的看向他，每當有女生接近她心裏都會不受控製的揪緊幾分，心裏期盼著手塚不要對她們有所回應。淩凜敏感的察覺到自己態度的變化，卻完全沒有承認的意思。如果沒有今天這場精心布置的局，也許直到淩凜回國和別人結婚或者終生不嫁，她都會一直暗示自己不會違背孝道去愛上一個日本人。
是了，孝道。這是阿凜無法跨越的一道鴻溝，至少在淩老爺子有生之年，她絕對不會任意妄為的說喜歡一個日本人就真的義無反顧嫁過來。對她來說，淩青山和淩冽才是她的家人，為了他們安樂，她可以放棄很多對她也許很重要的東西，比如學業，比如愛好，比如手塚國光。
如果想對一方負責，必然會讓另一方受傷，不能兩全的現實很殘忍，但是如果老爺子真的質問她，淩凜會毫不猶豫選擇淩青山和淩冽。或許老爺子連質問都不需要，她自己已經選好了。所以不想承認感情，雖然蛛絲馬跡已經足夠讓手塚明白她喜歡他，淩凜還是不敢答應，因為注定會讓他失望。
這麽一想，淩凜覺得自己之前對手塚的挑逗實在是太人渣了，既然不能負責就不要給人希望啊混蛋！
但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手塚當眾求婚，今天自己又脫口而出一句無法反悔的告白，至少在舞台社裏，她和手塚的戀人關係真的要板上釘釘了。
也許該慶幸知情的都是她的人？可想想今天這些人胳膊肘統一往外拐，淩凜抽了一下嘴角——還是別高興的太早。
“喂，過來端菜了。過了一會兒，淩凜端著一盤海棠冬菇走到客廳餐桌旁，對著手塚努了努嘴:“我做了好多的。
“怎麽突然做這麽多飯菜？
“我看你今天心情這麽好，肯定吃的很多。淩凜抬眸看了手塚一眼，半開玩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手塚輕笑一聲:“確實。
“……為什麽反而自己臉有點燒的慌？淩凜放下盤子，有點不知所措的用手背蹭了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