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但是,你要結婚了
雖是在緬懷與笑,可是心中有多想,隻有她自己知道。
“矢良,我們走吧,去看看你大哥和大嫂。”
“等一等。”
薄矢良從他的懷中離開,雙目四顧周圍,找到了一片開著滿天星的地方,取下幾根編成了花環,放在亞瑟的墓碑上。
袁亞瑟,二十三歲卒於西武戰場。
隨著花環放下,一滴眼淚陷進鮮紅的凹陷紅字中。
曾經一起笑一起哭過,麵麵想到便是心酸至極。
“我有一直想你,我們打籃球的那個日子。”
她的眼淚,像是隻有一滴一樣,一瞬間消失了之後,眼眶裏竟是連水霧都沒有再有,再回頭的時候,已經能夠衝著餘晏笑起來。
他張開手臂,任由她撲進懷中。
這一刻的她和他,都格外明白了“珍惜”二字,究竟是什麽滋味,究竟是幾筆幾畫。
“走吧,如果想了,明天後天都可以來這裏。”他心疼懷裏哭的梨花帶雨,像是小動物在嗚咽般抽泣的她。
這樣的她,失了一身天真燦漫,又不失那份清純呆萌,像是一個孩子被人殘忍的奪走玩具,很無能為力但有很傷心,甚至不敢大聲哭泣。
餘晏不斷輕拍著她的後背,希望她能緩過來。
薄矢良抬起頭,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水霧,可是眼眶底下卻掛著水滴。
“餘晏哥,我好多時候連難過,都哭不出來了。”她委屈的抓著他的手臂,撒嬌似得晃動著。
“那就笑吧,有我在你身邊,不許哭。”他霸道的橫抱起她,撩開最後一層的樹藤帶著她走出去小道。
她乖巧的點頭,靠在他胸前閉上了眼睛。
加入潛龍的這些年來,她忘了自己該是什麽樣子,所以就把自己的性格一直定格在童年時期,直到靠在餘晏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
她才知道。
自己是薄矢良,而不是什麽神童,自己是個什麽都會弄錯一直很迷糊的小女人,而不是什麽為了國家不惜犧牲一切的巾幗英雄。
還好,有餘晏在。
幸好他還在。
……
西塔樓頂樓。
容纖語正打算收拾著薄勳的餐具,卻被他按住了手腕。
“有人會來搭理。”
“好。”她盡量不去忤逆他,放下了東西安靜坐下。
不一會兒,果然有侍女在底下呼叫,薄勳去按了指紋之後,她才得以走進電梯,過了大概五六秒,電梯的門打開,侍女端著盤子走進房間。
先是畢恭畢敬行了個禮,然後才把托盤放到桌上,順便打理掉桌上的東西。
容纖語看著托盤中,擺放著很整齊的精致甜點,嘴角彎彎的:“謝謝。”
侍女這時候已經走了,她想說的這兩個字,到底是給誰聽的已經很明朗了,薄勳看著她的笑,舌尖輕點了一下上唇,牙齒與下唇一起往外抿了一下,看似冷漠的表情,嘴角卻是不禁往上翹的。
外觀精致,味道也不錯的蘇式甜點,配上一碗香甜的甜湯,這對於孕婦來說是最好的補充體力的食譜。
剛才薄勳去打電話,容纖語還以為他是去交代婚禮之後的事情,沒想到竟是為了麵前的這些餐點,看的出來他是用心交代了。
吃著甜品,心裏也有些甜甜的味道。
“味道如何?”他單手撐頭,坐在她身邊不遠處的位置上。
“非常好吃啊,謝謝你。”她再次道謝,笑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薄勳鬼使神差的伸長了手臂,將她的下巴扣住,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花了很大的力氣,而是輕沾染上她的肌膚麵,拇指輕摩挲著。
這張臉,其實是他喜歡的類型。
容纖語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下意識的撇過頭,想從他目光中脫身而出。
這時,他的指尖終於花了一絲力氣,有些惱怒的希望她看向自己。
“我不太喜歡,你像看商品一樣的看著我。”她沒有和他硬碰硬再去倔強,而是很冷靜的換了個方法。
男人的力氣果然放了些,也不再強迫她看著他,隻是,他的目光依舊灼熱的在她臉上流轉。
她很不習慣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被他看的她臉頰上都有幾分溫度了,摸上去燙燙的。
“車禍,是不是你?”
“不是我,如果我要動手腳,我會讓黎筠幫忙,以她的家世,就算被你發現了,我也能被保住。”
她解釋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但是卻感覺到那抹目光消失了。
也是,雖然是她給的糖,但是這麽多年來,在他心裏的人都是姐姐,在聽到這樣的話,他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正這麽想的時候,腰肢卻被男人單手托住抱起。
整個人一時被帶動的站了起來,像失了平衡一樣倒進他懷中。
男人另一隻手的掌心,揉了揉她的額角,這莫名其妙的動作搞的她渾身的肌肉緊繃。
“疼不疼?”
“啊?”
“那就是不疼?”
“嗯……”
容纖語答應後,才想起來剛才他帶著她起來的時候,她撞上了他的胸口。
這突然來的溫柔,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為什麽不認我?嗯?你早就知道是我對吧?”
她是發現了,這男人就是喜歡扣她下巴,不管說什麽話都得扣著抬起來對上她的眼睛,被迫的和他四目相對,他那雙可以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眸,像是可以看穿她所有的心事。
而她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眼神有些躲閃。
男人冷冷的吐字:“果然。”
“不是這樣的,我也是在那天買禮服的時候才知道,欣蕊告訴我,她和鍾碩看到了我跟你小時候相遇的場景,可以幫我作證告訴你,但是……”
“但是?”
她咬了咬唇,費盡力氣才從唇間擠出字:“但是,你要結婚了。”
前一秒男人還陰沉沉的臉,這一秒的表情竟是直接飛揚笑了起來,他的笑總是讓她失神,一看就忘記自己的姓名又是身在何處。
緩緩的伸手捧上他的臉,想要靠上去的時候,才想起兩人現在的處境,想要退縮。
“想走?晚了,容纖語撩了我,是要負責的。”
他俯身親吻。
她閉上眼,沒有任何掙紮的去應和他,盡情的享受這個吻,原本捧他臉的手,也滑落到脖頸間,柔柔弱弱的搭住他。
曾經在她唇上留下過傷口的牙齒,這次不知道怎麽出奇的溫柔,雖然這吻如狂風暴雨一樣,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略帶刺激性的打擊,叫她瞬間發軟,站也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