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混蛋,我要殺了你!
一路上,他不停的在問自己。
不去把容纖語的存在公諸於世,究竟是因為討厭她,還是害怕她會被人盯上?
如果說原來,大概是前者居多吧?可是現在?為什麽他明明打算公開,卻又在最後,讓報社的人,把她的照片弄的模糊了一些?
自己似乎,有點在乎了。
之前心底那個聲音並沒有說錯,她容纖語做了錯事也是他薄勳的女人,他可以對她不好,那是她該,可是外人不行。
那些人不配傷害她!
眼中殺意四起。
一側的主刀醫生嚇得縮了縮脖子,連視線都不敢轉過去。
哎呀媽呀,這薄少爺太嚇人了,好端端的走著步都能突然凶起來,這也太可怕了,媽媽,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做醫生啦。
嗚嗚嗚。
醫生寶寶心裏苦,但是醫生寶寶不敢說。
……
容纖語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下意識的直氣了身子,不顧頭還疼著,雙手緊緊的放在腹部。
她怎麽會到醫院來?
她的孩子呢?孩子有沒有事?
慌亂的情緒在心中蔓延,她恐懼的眼淚順著臉頰掉了下來,腹部的感覺太安靜了,就好像那個陪伴了她這些日子的孩子,憑空不見了一樣。
她嚇的下床,推開了門跌跌撞撞的想找人去問,因為動作太大,手背上的針是被她動作帶的直接拉開,原本輸液的地方,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口子,往外不停頓流著血。
“護士,護士請問你,我的孩子怎麽樣了?我的孩子還在不在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護士,她連忙拉住對方,眼睛已經哭的很腫了。
“神經病啊你,你……”那護士下意識的甩手,看見對方的臉才想起來,可是容纖語已經往後倒去。
昏迷了太久的她,頭重腳輕的根本站不穩,被那麽一推整個人向後就要倒下去,她越發恐懼的瞪大眼睛,雙手胡亂的在空中拍打著,想去抓住點什麽。
忽得,有一隻手臂抱住了她:“孩子很好沒事。”
她突然安靜了下來,眨了眨眼向後望去,薄勳那張冷峻雅致的臉,從一開始的模糊變得清晰,他眉宇間不再是冰寒,有些許憐惜她的情緒。
容纖語崩潰的捶打著他的胸口:“薄勳你個混蛋,我,我要殺了你!我的孩子要是有了三長兩短,我一定跟你沒完,我就是死了也要變成厲鬼拉你下地獄!”
“……”他抿著唇。
心,不好受。
她為了一個和別人的孩子,恨不得要他死。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她卑微的等著他愛,等著他分多一點的時間給她,而現在的她,似乎不需要。
他沉下氣,冷冷的扣著她的下巴:“我要是想孩子死,你以為你保得住?”
“你不能打掉TA的,你不能這麽做。”她哭的情緒有些崩潰,“你不喜歡我,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那樣對待TA。”
“那孩子……”他剛想提及“陸沉”二字。
卻突然想氣,不遠處還有一個剛才推她的護士,當下收斂了話茬,冷冷的朝她看去。那護士嚇得倒退了一步,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貴夫人是……”
“是神經病?嗯?”
“我,我沒有!”
“任安琪?”他看向她的胸牌冷笑道,“很好,你明天開始可以不用上班,西城是軍區醫院你應該清楚?”
那護士欲哭無淚可又不敢說什麽,連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當著薄勳的麵打給了她們的主任,在他的威壓下說明了情況,最後說出了辭職。
那主任哪敢說什麽?這可是薄勳啊,哪怕成績再好的護士,她也隻能舍棄,直接就批了。
小.護.士鬆了口氣,薄勳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之後,橫抱起容纖語離開。
懷裏的她並不是很乖巧,眼淚流的一塌糊塗就不說了,一直在罵他是騙子是混蛋,男人硬生生忍著怒氣,連臉色都變得陰沉鐵青了不少。
可是,看到她哭的瘋狂的樣子。
他的怒氣又降了下去。
她覺得自己無助到一無所有,所以鬧騰著,想發泄她的不滿,那種一意孤行的模樣,看的他心裏有些不太好受。
“容纖語,你再這樣情緒激烈,我敢保證你的孩子會流產。”
“你,你是說,我的孩子真的還在?”她漸漸收斂住哭泣的聲音,雙手緊緊的拉扯著他衣領,“可是我為什麽感覺不到TA的存在了?我,我感覺不到……”
“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覺,至於你辱罵我的事,等你醒來好好跟你算賬!”
容纖語渾渾噩噩的,根本沒聽見他下一句到底說的什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等薄勳將她抱在床上之後,一下就睡了過去。
她在他懷裏折騰換做平時,薄勳根本就不會在乎。
可是現在不同。
他身上到處都是傷不說,身體還虛弱的很,被她那麽一折騰背部的傷口又有些裂開的趨勢,隔了大概四五分鍾之後,他還是喚來了醫生換藥。
在換藥的途中,他也變得頭重腳輕。
最後沒有辦法隻好隨著她以前睡,沾染上了枕頭,身側有她的味道不斷的蔓延過來,薄勳原本煩躁的情緒被撫平,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抱在了懷中。
“小語……”他喃語的叫了她的名字之後,少有的咧開嘴角。
他是個孤獨的人,走到登峰造極的這一步手上有多少血,又有多少同胞的血,誰也算不清楚,哪怕是他不想的,也不得不這麽去做。
可是。
這一刻,他卻覺得自己像是從未浴血過一樣,又或是已卸甲歸田。
她帶來的安心,是一種情緒,蔓延到四肢的情緒。
“晚安。”
……
第二天。
容纖語並沒有等到他說的算賬,她原本就隻是受涼而已,在他懷裏睡了一個晚上,再怎麽樣不舒服也好了不少,但是身邊的他卻遲遲沒有醒來。
眼看著他嘴唇越來越幹裂,她不得不叫來醫生。
“薄首長身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鞭打,再加上他沒有第一時間處理傷口,而是拖了一天,所以現在的他正在發高燒。”
“那,他沒事吧?”她雖對他還有很大的不滿,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事不會太大,不過需要打針,但是……薄首長應該不會希望,我們拔了他的褲子然後打針。”
容纖語:……
這裏的醫生真是好幽默,幽默的她都無言以對了。
於是,在五分鍾之後她看著麵前這一排的針管,吞咽了一下口水,要把這些針都插到薄勳的身上,還要拔了他的褲子,她總覺得這是個不太好的事。
再三猶豫,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她咬了咬唇,走到了他身側,輕手輕腳的先脫去了他的上衣,然後費力的把他翻了一個身。
隨後一點點的還好這隻是一個背麵,要是正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