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為什麽離婚
翌日,清晨。
容纖語從夢中醒來,手機被她關了機,所以鬧鍾並沒有響起,不過好在她醒來的時候才早上六點,時間還是很夠她去與紀軒會麵。
渾渾噩噩的來到鏡子前,刷牙洗臉換衣服。
她沒有去遮掩身上的傷口,反而讓他們都暴露在外,如果將來要離婚,這可以是很有利的證據。
薄勳似乎並沒有回來,也好,沒有人管她她愛去哪就去哪。
淩晨六點鍾的都城,被太陽蒙上一層淡淡的光圈,天色是很翠的一片藍,出租車和公交車已經開始運作,她卻沒有伸手去攔,而是用走的。
雖然孕婦不能劇烈運動,但是多走動走動也是好的。
“油條喲豆漿喲,剛出爐的蒸飯團!”
“豆腐湯一塊錢一碗!還有好吃的燒賣,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誒您。”
等到早上七點的時候,路上已經有人開始要喝,容纖語買了一杯豆漿邊走邊喝,周圍是一片熱鬧,可是這一切都卻像是與她無關一樣。
以觀眾的角度,旁觀著她原本該參與近去的畫麵。
這種感覺有些許詭異,不過她卻樂在其中。
走到咖啡廳的時候,是八點十分出頭,她離開薄家老宅的時候,有把電腦帶過來,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之後便拿出電腦繼續看許曉發給她的資料。
不出意外的話,四五天之內薄勳就應該能破案了,等到那時候她正好跟他離婚。
二十分鍾後。
“沒想到,容小姐您這麽早就來了。”
一道與昨日手機中相同的聲音,在她的麵前響起,她合上電腦友善的伸手與對方相握了一下:“紀律師,您好。”
男子大約二十歲左右,不過看起來很成熟內斂,從氣質上說他三十歲也不過,帶著很儒雅的金絲邊框眼鏡,衣服燙的井井有條,手腕處別著黑色的碗扣,領帶也是黑色,從喜歡的色調來說,他是一個非常喜靜也很深沉的人。
五官比國人來的要深邃一些,特別是眼睛那一塊十分的迷.人,如果猜的不錯應該是個混血兒。容纖語默默的用三秒鍾,打量了對麵的人之後,又一次開口:“您是哪國混血?”
“法中。”對方推了推眼睛彬彬有禮的回答,“容小姐看起來不像是同行,您的手機號應該是軍區在前一陣子特發的其中一個,膚色並不是很黑,說明沒有經過長期訓練,再加上思維邏輯很縝密,您一定是側寫師吧。”
“紀律師果然名不虛傳。”她恭維道。
“比起您能在短短幾秒內,察覺到我的性格與特點,將我逼迫到不得不與您交鋒的位置上,我這點觀察力真是不算什麽。”紀軒說著停頓了一下,很有禮貌的一笑之後,才又接上,“您是在測試我,夠不夠做您的律師。”
“相互客套的話,我們就別再說了。”她同樣回了一個笑,“喝點什麽嗎?”
“服務員,一杯意大利特濃一杯檸檬水。”他打了個響指,聲音不算高揚也不低的娓娓道來,“這位小姐懷孕了,能不能幫忙把空調稍微再挑高一些?”
“當然沒問題了先生,您要的東西馬上就來。”服務生記下東西後轉身離去。
“紀律師,您調查了我?”
“容小姐您的問話水準真是高超,就算是我這個老江湖,也有些應對不暇。”紀軒說著從公文包中拿出了幾分文件,推到她的麵前,“您的丈夫是個軍人,而且位置還不低,要離婚的話有些困難,不過憑您身上的傷應該有幾分勝算。”
“我知道,軍人不能隨便結婚離婚,小三婚外情這種事更加不能有,但是我們國內也並不是沒有類似的成功案例,在您的手上就有四五起勝訴的不是嗎?針對此類案子,紀律師的成功率是88%。”容纖語接過文件,第一頁是她的個人信息,第二頁是薄勳的。
她看著第二頁上他的頭像,略微有些出神,拇指從他的照片上劃過之後,才重新回了神,翻閱過去看第三頁。
後麵都是一些紀軒做的功課,還有初步擬訂的程序,看的出來他對這類的官司的確很有經驗。
“原本,薄上將是有一張好牌,你與陸沉那些作秀的照片,隻可惜,他親手將那些照片全部回收,根本不能作為證據。”
就在這個時候咖啡來了,紀軒側頭說了句“謝謝”後,將檸檬水遞到她旁邊:“請。”
“謝謝。”她接過喝了一口,酸酸的帶著些許蜂蜜的味道,水是溫熱的,喝近胃裏非常舒服。
“不過我很好奇,你都已經有了孩子,為什麽離婚?”
“他不想要,這應該不是個難理解的事吧?我並不是他喜歡的人。”
紀軒愣了那麽一下,這麽一個優秀的側寫師,如果一直放在身邊的話,他都能遇見到未來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中,薄勳的軍區事業可以多麽順風順水。
哪怕就是為了自己的地位,都不可能放任這樣的女人離開自己身邊吧?
如果她懷恨在心,站在對立麵的話,豈不是太可怕了?
“紀律師,有些問題你最好還是不要想,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恰好,容纖語將文件全部看完,推到了他的麵前,“這些我都覺得沒問題,我們來談談傭金吧。”
“不用傭金,這是我給黎筠的承諾。”
她聽聞也就沒再說什麽,低頭看著杯子裏的檸檬水:“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道謝了。”
“容小姐,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您。”
“嗯?您說。”
“以您的資質與閱曆,完全可以碾壓軍區中任何的人,甚至用這個逼迫薄上將就範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別人沒有調查出來的消息,我不見得沒調查出來,所以我很好奇,您到底是什麽想法?”紀軒說著想再拿出文件來。
“不用給我看了,我知道你能調查道,隻要有心這些都不是難事。”容纖語喝了一口檸檬茶,視線深邃的望著不遠處的一棵銀杏樹,“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卑微到塵埃中吧,更何況我的這些閱曆在他麵前,應該不值一提。”
“軍人和側寫師不一樣,一個好的側寫師甚至能決定整個軍區的生死,您應該明白才是。”
“那又怎麽樣?我贏回來的是一個首長,不是一個愛人不是嗎?和我現在的境地,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吧?”
紀軒打心底開始佩服起這個女人來,她是那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又是那麽明白的活著,可是這樣的她怕是會很累吧?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該考慮的,抬起手將眼鏡往上抬了抬:“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想這是您給我最好的傭金。”
容纖語沒回話,隻是靜靜的喝著檸檬茶看著遠處的銀杏樹葉飄落,連紀軒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自然也沒發現陸沉悄無聲息的坐在她的對麵。
他的視線很平靜寵溺,唯有在落到她脖子和手臂上的那些傷的瞬間,視線深了一些,也就是在那時敏感的她察覺到了視線,轉回了頭。
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