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後一次機會
男人看著幾乎接近紙色的臉,心裏抽動,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兩人對視好久,鷹眸緊盯著她,“容纖語,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沒有。”
聲音之堅決,讓薄勳去了那分憐惜,冷笑了起來,“好,沒有便不要被我抓到……否則!”
“……”她無言。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保持著一前一後的距離。容纖語距離薄勳始終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前麵的薄勳冷著臉,也一言不發,無意之間建立起的溫情,全都消失了。
容纖語的幻想理所當然的破滅,很平靜的在椅子上寫總結。
原來悲傷到額極致的之後,是平靜。
噠噠的聲音充滿著整個辦公司,忽然,薄勳站起來看著她。
“薄少將。”容纖語站起來,眸子裏帶著幾分恭敬,平淡,帶著對上司的禮待。
但是裏麵沒有喜歡,仰慕。
這樣的容纖語,是薄勳沒有見過的,手握成拳頭,他剛想說話。
容纖語忽然關閉了電腦,“如果是鍵盤的聲音吵到了您,我道歉。”
“我可以跟您一樣,手寫報告。”
薄勳的臉一瞬間黑了,“不用。”這兩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這個給你。”
一把鑰匙飛到了白紙上,容纖語拿起,上麵細小的紋路還有些刺刺的感覺。
“這是辦公室的鑰匙,你以後來了,我不在就自己開門。”
“不用了。”容纖語幾乎想都沒想,就把鑰匙還給了薄勳,“我來了可以直接在門口等你。”
鑰匙靜靜的躺在了薄勳手上。
她拒絕的畫麵,在薄勳腦海裏一次一次上演,他把鑰匙拍在了桌上,“隨你,不要就扔了。”
“下次我出任務,你可以站在門口等我十天半個月再進來。”
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容纖語沒有多言,隻是默默的收起了鑰匙。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樣。
容纖語按時上班,但是若非必要,她不會開口說話,她當真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原本她想連吃飯也低調一些的。
但是……
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容纖語眯著眼睛,她仿佛能聽到肚子裏的孩子在說話。
醫生說了,要多吃點營養好的東西給孩子補補,為了寶貝,她得多吃點。
這天中午,容纖語吃完最後一口飯之後,一股嘔吐的欲望上湧,她臉色一變,很快站了起來,連招呼都沒有打,就衝向了廁所。
薄勳看她的樣子,也立馬站了起來。
廁所門口。
男人聽著裏麵幹嘔的聲音,聯想起這幾天的事情,他眸子暗了。
他沒來得及深想下去,裏麵的人就扶著牆走了出來,容纖語蒼白的簡直不像是個人。
薄勳心裏一抽,馬上往前走去扶住了她,“你病了?”
“嗯。”
容纖語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靠在男人的手臂上,櫻唇輕啟,“我有些難受。”
女人很瘦弱,很小一團,因為這段時間孕期反應嚴重,經常吐,所以臉色一直很蒼白。
現在她靠著他,整個人就跟小貓一樣,似是靠在牆邊輕輕撒嬌,讓薄勳完全訓不出口。
“你不舒服,那我送你去軍醫那裏。”
“不!”容纖語的眼睛亮起,聲音提高了些,“我不去,我不想去醫院。”
“病了就要去醫院。”
薄勳沒再跟容纖語交流,隻是湊近她,大手圈住她的腰,很輕鬆的把她抱了起來。
重心偏移,容纖語看著薄勳往軍醫處走,已經心急如焚。
她不想去。
寶寶,寶寶還在自己的肚子裏。
薄勳低頭的時候,就發現女人散亂著發,用手緊緊的扯著他的衣服一角,“薄勳,我不想去醫院。”
看見她這個樣子,薄勳心裏微顫,“你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不舒服的話,下午就不用來上班了。”
“謝謝。”容纖語在薄勳的懷裏掙紮了兩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薄少將您先回去工作吧。”
容纖語的話在薄勳的耳朵裏過一遍,那就是容纖語看不上他,要趕走他。
鷹眸微沉,“你再動,我不保證我會做什麽。”
“在我身上四處點火,待會兒房間裏可隻有你。”
容纖語一聽,動作僵硬了起來。
她不敢動了,直接僵在了薄勳的懷裏,手挨著他的手放著,一動不動的。
這樣的安靜一直維持到了房間裏。
“我到了,薄少將你可以走了。”
“卸磨殺驢?”薄勳剛要走,聽到這句話就停了下來,“你當初可不是這樣的。”
“你當初一直叫我留。”
薄勳的話直接擊中了容纖語心裏最柔軟,最容易受傷的地方。
是啊。
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她幾乎是卑微著祈求薄勳留下的,他那時可做的真夠好,夠冷漠的打碎了她心裏所有的幻想。
“不要奢求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
嗬。
容纖語抬頭,嘴角勾起,“薄少將忽然提起這個,是要告訴我要永遠恪守本分,不要奢望什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嗎?”
原本薄勳心情還不錯,但是被容纖語陰陽怪氣了幾句之後,他也笑了起來。
男人的鷹眸微斂,“恪守本分,你知道就好。”
“我永遠不會忘。”
門嘭的一聲被關上,屋子裏的陽光瞬間被門擋在了外麵。
容纖語覺得的心就是這棟房子,全憑薄勳的心情,開開關關。
可是他不知道,門是木的,暴力開久了,是會壞掉的。
關門聲還在耳邊蕩著,容纖語笑了起來。
笑久了,眼淚就出來了,晶瑩的淚珠順著兩邊臉頰往下,從下巴上慢慢滴落,淚水微微有些鹹。
喘了一口氣,她拿出手機。
再這樣下去,薄勳知道寶寶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她要離開軍營,離薄勳遠一點,才能保護寶寶。
電話通了。
“小寶貝,又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小筠。”容纖語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怕我瞞不住了。”
“怎麽了?”聽著容纖語沙啞的聲音,黎筠皺眉,“是不是薄勳欺負你了?你怎麽哭了?”
“沒事。”
錯開薄勳這個話題,容纖語靠在床上,“我現在還在軍營裏麵,再這樣下去,我懷孕的消息就瞞不住了。”
“怎麽了?”
把這幾天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黎筠怒吼,“我去,薄大少也太沒有仁義道德了吧?這簡直就是禽獸啊,不管,你一定要離開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