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達成交易
小啞巴阿昆上前撿了根樹枝沿著船頭“邦邦”敲了幾下，船艙裏立馬跑出了一個穿著短衣短褲的男人，見到阿昆，雙方比劃了幾下，阿昆便招呼眾人上船，顯然那男子便是船主，待到眾人上得船來，鐵皮船便“突突突”的發動了起來。
這時，船主才把駕駛工作丟給了同在船上的另一個副手，來到五人麵前，操著不太標準的泰語交代眾人。
大體意思就是：“我們需要沿著河流往上遊開大約半小時就會靠岸，然後你們再穿過一片橡膠林和果園就到目的地了。”
傑克朝著老船家打了個OK的手勢，表示明白。
眾人此時都疲累不堪，隨著船隻開拔，一個個毫無形象地躺在甲板上抓緊時間休息，方秋平也是來了一個葛優躺，然後就閉目養神起來。
隻是才剛剛休息了十多分鍾的樣子，便突然聽見了船頭處傳來了嘈雜聲。
眾人都猛的坐了起來，這時隻見船主急衝衝的跑到了眾人麵前說到：“不好了，遇到了武裝分子的巡邏隊，你們趕快到船艙倉庫裏躲好，不要發出任何聲響，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出來。”
船主顯得很焦急，匆匆交代完眾人便向著船頭奔去，顯然是在想辦法怎麽去打發走那些武裝分子。
聽到是地方武裝分子，眾人也不敢怠慢，趕緊拿上行頭，按照船主的指示下到了倉庫裏，方秋平是最後一個下船艙的，下船艙之前他順便往遠處的河麵上瞟了一眼，這時河麵上已經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由於隔的還很遠，隻能依稀看到一艘船向著他們這邊靠近，船上似乎有拿槍的人在走動，船頭上還掛著一麵當地武裝分子的旗幟。
待到眾人藏好，大概又過了幾分鍾的時間，甲板上才傳來人聲，似乎是那些武裝分子已經登上了他們的船，其中還夾雜著喝罵聲，由於說的是當地方言，加上隔音效果眾人也聽不真切。
此刻，一行五人緊挨著躲在了木板鋪設的倉庫裏，方秋平很緊張，似乎是聽到了方秋平和老約翰“砰砰”的心跳聲，傑克伸手輕拍了一下老約翰和方秋平的肩膀，並且伸出食指，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突然，隻聽咯吱一聲，船艙門忽然被人打開了，隻聽到一陣噔噔噔下樓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來回踱步的聲音，聽聲音似乎隻有一個人。
聽到武裝分子的腳步聲就在眾人頭頂的木板上回響，又讓眾人緊張了起來，方秋平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忙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馬爾斯更是把手悄悄地按向了腰間別著的沙漠之鷹，隻要被對方發現，也隻有拚命了。
還好，下來那人隻是隨便看了一圈就又噔噔噔的上去了，然後又是一陣聽不懂的對話，隨著一聲馬達的聲響漸漸遠離，整個世界便突然變得安靜了。
呼！眾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方秋平覺得這些三不管的地帶實在是太凶險了，危機時時刻刻不在，剛遇雷區又遇武裝分子。
船又開動了起來，這時船主打開了船艙門朝著下麵喊到：“他們走了，你們可以上來了。”
眾人這才陸續的爬上了甲板。
不消片刻，船漸漸的停靠在了一個小碼頭的邊上，入眼處是一片茂密的橡膠林，綿延出去好大一片，五人收拾好了行頭紛紛下船，臨別時傑克按照說好的價錢多給了船主一千美刀，把這個老男人樂得眉開眼笑的，直到五人身影走進了橡膠林，還一直朝他們揮手。
船主表示，自己會在這邊等他們到淩晨十二點，到時候如果他們還不回來，那他就不會再等了，會先行離開，畢竟這邊也不怎麽安全。
為了抓緊時間，眾人加快了腳步，穿過了一片片茂密的橡膠林和幾片榴蓮果園。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傑克抬起手腕看了下夜光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快八點了，遠處依稀亮起了點點燈光，那是一棟泰式的竹樓，樓內冒出了嫋嫋炊煙，似乎竹樓裏正在準備著晚餐，一行人五人朝著竹樓走去。
走到了竹樓近前，才看到幾個礦工模樣的人，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所有人都在洗刷著一些淘洗寶石的工具，其中一個寸頭青年男人正在編著手裏有些破爛的鐵絲篩網，看到五人的裝扮，連忙放下了手裏的工作一臉戒備的問他們有什麽事？
還好寸頭說的是比較正宗的泰語，傑克連忙自報家門，說他們一行是來購買寶石原石的商人。
寸頭聽到他們是寶石商人，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下來，對著傑克說到，礦主在樓上，要買寶石讓他們和礦主商量；說完，便領著眾人上到了樓上。
樓上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一個頭發人立而起穿著長袍的男子正盤腿坐在了旁邊，看到寸頭領上來五個人，一臉疑問的看向了寸頭等待著他的解釋，寸頭告訴長袍男子這些是來買寶石原石的商人，說完就當先下樓了。
長袍男子知道對方是來購買原石的，頓時顯得很是熱情，連忙起身套上了擺在一旁的人字拖，熱情的和眾人打招呼並且邀請眾人共進晚餐。
傑克笑嗬嗬的接受了礦主的邀請，並主動招呼大家坐下，聽到還要吃晚餐，方秋平不由急了，時間緊急，這死傑克怎麽還要留在這吃飯，趕緊交易完走人不好麽？那船主可還在碼頭邊等著呢，方秋平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著了。
連忙用英語和傑克說到：“船長先生，我們時間趕，飯就不吃了，還是抓緊時間交易吧。”
嗬嗬，傑克看到了方秋平焦急的神情，隻是淡淡一笑，拉著方秋平圍著餐桌坐了下來，這才湊到方秋平跟前輕輕說到：“這邊的文化比較特殊，恰好我們趕上了飯點，如果不留下來吃這頓飯的話，礦主會認為這是對他的不尊重以及侮辱，那麽就不會把寶石賣給我們了。”
聽到傑克的解釋，方秋平對於自己的沒見識，感到一陣尷尬，原來這裏邊還有這麽多道道，看來自己還要多多學習啊！於是才向傑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雖然方秋平已經準備在這裏吃晚飯了，但是看到了餐桌上的菜品，方秋平頓時眉頭又皺了起來。麵前用芭蕉葉做碗擺了好幾樣食物，有油炸的蟋蟀，油炸的拇指大小的小強等等，還有一個鐵盆裏裝著一盆黑乎乎的湯，湯裏有幾隻連皮都沒剝的青蛙漂浮著……
反正，在方秋平麵前的除了白白的糯米飯他覺得是正常食物以外，其他的在他看來都是黑暗得不能再黑暗的料理了。
可是，看到其他四人和礦主吃得很嗨的樣子，不時的談笑風生聊得很投機，看得方秋平一陣哆嗦。
不吃，就是不尊重人家，方秋平可不想破壞了這次交易，隻能硬著頭皮抓起食物吃了起來，可怕的是，吃飯期間，一個老女人，似乎是這礦主的妻子，還不停的給眾人分菜，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對於客人的歡迎之情。
方秋平苦著一張臉，看著麵前一小堆的黑暗料理，內心是崩潰的，媽蛋，我不想吃啊！你那麽熱情幹什麽？你大爺的。
方秋平已經在心裏麵畫圈圈把這老女人祖上都問候了一遍。沒辦法，吃唄！強忍著咽了下去，乘著大家飯後閑聊的時間，方秋平這才趕忙找了個方便一下的借口，跑到了竹樓外，看了四下無人，這才吐了一個稀裏嘩啦。
嘔，方秋平連黃膽水都吐出來了，平複了好一會兒，這才揉了揉臉頰，打起了笑容，回到了竹樓上，還對著那正在收拾餐桌的老女人致以一個熱情的微笑。
吃完飯，老女人給眾人上了茶，這才退到了一旁，站到了丈夫的身後。經過了一陣交流，眾人也了解到了，這礦主名叫帕汗，是這片橡膠林和果園的農場主，紅寶石是一次在給果園做翻土育肥的時候，挖掘機猛的挖深了才偶然發現的，然後從手裏請人放出了一點到泰國這邊的市場上，試著吸引出得起價的寶石商人前來交易。
傑克見到帕汗主動提起了紅寶石的話頭，也不再廢話，直入主題的說到：“那麽，帕汗先生，我們現在可以看看原石了嗎？”
帕汗見到傑克主動提出了要求，朝身後站著的妻子使了個眼色，老女人點頭會意，轉身走進了臥室，不一會兒就拿出了一個小布袋，放到了餐桌上，接著拿了一個托盤示意傑克可以看貨了。
傑克拿過了布袋，隻聽叮叮當當的響聲，一小把寶石原石就被倒在了托盤上，大約有三十幾顆。傑克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筒，打開了燈光，隨便拿起了一顆湊到眼前，半眯著一隻眼，開始觀看起寶石的真假，淨度，透明度以及顏色。
作為寶石獵人，他自己對於寶石的鑒定也是行家。看了一會，然後又拿起了另外一顆，反複觀看了一會，才關掉了手裏的強光手電筒，臉色有些難看，然後朝著老約翰看了過去，示意他也上手。
老約翰這才上前，鑒定起了眼前的這批原石，看了一會，對著傑克輕輕搖了搖頭。
看到老約翰的動作，傑克懂了，轉頭對著帕汗說到：“帕汗先生，你這雖然也是紅寶石，但是品質太差了，無論從色澤和淨度上來說都達不到我們的預期，我們要找的是夕陽紅寶石，相信您是知道的，還請您拿出您的誠意，礦主先生！”
傑克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是生硬，似乎是對於帕汗的敷衍有些生氣。
哈哈
“傑克先生，不要動氣嘛，你也知道我們是第一次見麵，而且夕陽紅寶石的珍貴相信你也了解，你是不是也要拿出你的誠意呢？”帕汗笑嘻嘻的回應著傑克，絲毫不為帕汗的言語動氣，像隻笑麵虎一般。
傑克看了看對麵的帕汗，點了點頭，解下來綁在腰間的腰包，拉開拉鏈從裏麵取出了一卷卷的美刀，每卷美刀都用橡皮筋紮好，整整堆了一小摞。
傑克做完了這些，然後眼神平靜的看著帕汗：“帕汗先生這就是我的誠意！”
看到傑克碼放在桌上美刀，帕汗這才收起來笑意，站起身來，拉著身後的妻子，耳語交流了一陣，然後那老女人這才又轉身走進了臥室，不一會又拿出了一個密封的塑料袋，放到了傑克麵前。
這回倒出的原石足足有七八十顆的樣子，跟上一次比足足多了一倍，而且，就連方秋平這個鑒定方麵的菜鳥也可以看得出來，這批紅寶石比起上一批從品質上就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傑克走到了一邊把鑒定的工作交給了老約翰，老約翰也不客氣拿起了設備就開始鑒定，足足一支煙的功夫，老約翰才神情激動的放下了手裏的工具，朝著傑克點了點頭，老約翰臉色潮紅，就像喝了紅酒一般，雙眼迷醉的看著眼前的一堆原石。
對於老約翰的鑒定功力，傑克是放心的。看到了老約翰點頭，這才看向了帕汗：“帕汗先生，首先，感謝你的信任，那麽我們現在是否可以來談談這批原石的價格了？
帕汗點頭：“傑克，你最高能夠出到多少？放心，你盡管說，我也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價格。”
聽到帕汗的話，傑克走到了一旁拉過了馬爾斯商議了起來，畢竟資金是屬於開拓者團隊的，而老約翰和方秋平隻是人家請的幫工而已，隻和馬爾斯商議也無可厚非。
兩人嘀咕了一陣，傑克這才坐回了帕汗的麵前沉聲到：“帕汗先生，我這個人喜歡爽快一點，我也不和你討價還價，這桌子上有二十萬美刀是我這次帶來的全部資金，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成交，如何？”傑克打的就是速戰速決的注意，所以一來就開出了自己的全部價碼。
聽到傑克的報價，帕汗沉吟了起來，看了眼桌上的美刀笑笑：“傑克，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夕陽紅寶石的稀有，相信你也明白，這批原石你買過去，拋開加工成品率不談，光石原石轉手你都可以輕鬆賺一二十萬美刀，太低了，請恕我難以接受啊！”帕汗搖了搖頭，一臉抱歉的表情。
隻是正在雙方談判陷入了僵局的時候，先前那寸頭突然急匆匆的跑上樓來，在帕汗耳邊嘀咕了幾句話。
帕汗臉色一變，隨即又一閃而逝，語氣嚴肅的對著傑克說到：“傑克先生，能否再加一點，實在是你給的價格太低了！”
傑克見剛剛還一臉抱歉的帕汗突然鬆動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反正對自己是好事。
接著又從自己迷彩服內裏扯出了一個袋子，從裏麵取出了兩紮美刀，一並放在了桌上的錢堆旁，這才看向了帕汗：“帕汗先生，這是我最後的一萬美刀，本來是留著應急用的，現在加上一萬，二十一萬美刀如何？”
傑克原以為隻加一萬，帕汗可能還是不會答應，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帕汗竟然吐出了一句：“成交！”
似乎他才是那個迫切希望完成交易的人。
交易達成，老女人連忙上前收好了桌子上的美刀，然後小跑著往臥室方向走去，可能是去藏錢了。傑克也將托盤上的原石收進了袋子裏，然後裝進了迷彩服的夾層中藏好，收拾妥當，這才伸出手對帕汗道：“那麽，帕汗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傑克！”帕汗也看向了傑克。
砰砰！
隻是還沒等兩人的手分開，一連串的槍響聲就劃破了夜空，清晰的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屋子裏的眾人都齊齊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