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希夷先生
洞天內的無小花察覺到鷹逆的異樣,開口問道。
「可是覺得這些人煩心?」
鷹逆嘆了一口氣,快步離開了周家鎮,許久后才回答道:「到也沒有,只是覺得有一些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去糾結於這些無用的東西。」
洞天內的無小花聞言后說道:「你且放我出來。」
待鷹逆將他放了出來后,他才與鷹逆一同並肩前行,道:「你不是他們,怎麼知道那些東西對他們便是無用之物?你可知我在平王廟內當供像之時,每天要面對多少這樣的事情?」
「很多?」
「每一個來尋我之人多少都有一些自己所想求的事情。或平安、或富貴、或功名,便是我這個大老粗當時參軍不也是為了圖個富貴,這些尋常人有所求,又怎麼會錯?」無小花笑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都沒有錯?」鷹逆疑惑道。
「也不能說沒錯,最起碼在你眼中他們是錯的,而在他們眼中卻未必是錯的。就像你想要吃獐子、野豬,對你來說極為正確,對於那些被你吃掉的獐子與野豬來說卻是不正確了。即便不拿這些衝突大的事情來做比較,我想要能夠自由自在的行走在這個世界,對於尋常人來說也是不可理解。因為他們本身便擁有自由行走的能力,所以不會在乎這點。」
不同的立場便有不一樣的思考方式,道理也不見得有絕對正確的,不一樣的見識造就不同的價值觀,便有著不一樣的需求。
「如此說來,那青羽道人養鬼也未必就真是錯的。卻是我有些多餘摻合入他的事件之中。」鷹逆嘆了一聲。
「每個人都有所求,孩子求愛,商人求財,像你這樣的人求仙,隨說所求不同,卻其實一般無二。」無小花答道。
「卻也未必,孩子求愛出於缺乏,商人求財出於貪婪,便是像我求仙也是處於本性,卻從沒有去主動傷害過他人。但是周大君他們幾人卻是連鄰里都沒放過……」鷹逆反駁道。
「可你卻傷了無數兔蛇、小鬼與那青羽道人,這些難道便可以否認嗎?」
鷹逆愣了一會兒,這才嘆道:「看樣是我過於執拗了,這般想來,這些人也沒甚可惡的。」
「卻也與你所求無益。」無小花冷哼道。
鷹逆這才盯著這個身高九尺的勢頭怪物看了片刻疑惑道:「你怎地懂得如此多的道理。」
「活得時間久了,天天無事可做,便只能立於那供案上想這些沒甚用處的事情了。」
「只是你忽地這樣與我說話,我到是有些不太適應了,無小花你還是恢復正常的樣子吧。」鷹逆嘿笑道。
「哇呀呀,你這廝……罷了,不與你多說,你還是放我回去吧。」無小花冷哼了一聲便回到了鷹逆的腹中。
青羽道人的事件,讓鷹逆心思煩躁了起來,彷彿置身一龐大的漁之內,被纏繞的周身迫不自在,就在這煩惱之時,無小花出現為其抽絲剝繭一般,將事情離了個通透,他才知道自己不是險些入了岔途,是已經在岔途之中。
幸得懸崖勒馬發現的早,若是再沉溺之中,只怕事情會更加嚴重。
人人都有所求,卻是求存的抵不過求財的,求財的又抵不過求仙的,說到底,這天底下的道理還是沒有多少改變,依舊是力量越強大,才能足夠逍遙。
「何時才能夠如姜玉陽那般厲害!」鷹逆心中暗忖了一句,這便抬步再度前行。
卻說這鷹逆離了周家鎮,隨手拿出一些血食填飽了肚子,就不再想那些嘈雜的事情,行了半天便又見到了一個村落。
不大,似有三四十戶人的模樣,處於一平坦之處,村外植有許多桃樹,桃園之外才能夠見到一些稻田。
鷹逆瞧得有趣,這便直徑走向村內,去詢問附近可否有仙蹤。
來到村頭的牌樓上,卻是寫著小桃園三個字,鷹逆咦了一聲,雖是聚集地,卻不以村落命名到也有趣。
剛剛進入小桃園,便見到一處平坦之處坐了許多人,一顆碩大的梧桐樹如同雲蓋一般,為周圍撐起了陰涼,為這些人的帶來一絲清爽。
鷹逆尋來之時,這些人卻是沒有察覺到他,兩個老頭卻是已經掐著膀子吵了起來。
「張老頭,你這樣就不行了,明明都讓你悔了一手了,你要是再一二再再而三的悔棋,咱們這局只怕到晚上也下不完了。」一老頭按著地面的棋子不讓其動。
「姓李的,你是怎麼回事?不是你在一邊嚷嚷著讓我快些走,我會出錯嗎?說到底不還是怪你。」
「嘿,你還有理了你,你半天都不走一步,我坐的屁股都疼了,難不成你想拖到吃晚飯的時候溜掉?」
「放屁,我是那種人嗎?若是下不完便留著棋局明日再戰,我還怕你不成!」
「你是想將這局棋拖到明年了吧?」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你倆也別吵了,反正這事情就你倆懂得,誰得罪了誰都是不歡而散的結局,說不得還要重頭開始,到不如就允許他悔了這一步吧。」
「呃,這人是誰?」一人看到鷹逆,這才問了一句。
鷹逆這才有模有樣的行了一禮,道:「小子是自別處而來,一路尋訪的半個庸郡,只為能夠尋到仙人,好跟著他們學幾手法術,不知幾位老丈可能為小的指點下去處?」
「呵,那些飛來飛去的大仙,我們怎麼能夠見著,這些事情本就是虛無之說,年輕人當不得真的。」李姓來者開口勸慰道。
一旁的張姓老者聞言就不悅了,急道:「誰跟你說沒有仙人,我看二愁山上的希夷先生便與那些真正的仙人差不離多少。」
「老張頭,那陳希夷只是一個大夫,你非得將他說成仙人,你這不是誤人家這孩子前程嗎?」
「你放屁,我明明見過他騰雲而去,你們怎就是不信我呢?」
「定是你年級大了,眼花看錯了。」
鷹逆聽著他們兩人似乎又要吵起來的節奏,慌忙問道:「兩位老丈所說的那希夷先生何處可尋?」
張姓老者慌忙指了一個方向說道:「喏,就循著那條路翻過一個山坡,再向前十里地便能尋到希夷先生的住所了。」
「如此便謝過諸位老丈了。」
「唉,這痴娃……」
辭別了這小桃園的居民,鷹逆便按照那張姓老者所指之路一路西行,半山腰之處遇上一戶人家,瞧見鷹逆問了聲可是找希夷先生求葯。
鷹逆點頭算是回應,沒有多做攀談。
隨後便一口氣翻過了山頭,再行十里,遠遠便看到一人在一些花花草草前面立著做一些什麼事情。
待鷹逆定睛打量之時,卻發現無風無雲,憑空生出許多雨水在灌溉那些花花草草。
瞧見這一幕,鷹逆登時心頭大喜,這才是仙家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