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文字

  在平王廟廟祝帶著一眾鄉親們尋找平王的供像之時，鷹逆早已在百里之外趕路了。 

  那無小花自然被他丟進了腹中洞天內。說白了，便是你不能走，我拐帶上你走。 

  而這時小妖腹內那洞天算是已經塞下了不少東西，有了那麼一絲擁擠之感。，自最早的小鬼黃羽，到隨後陸陸續續抓的十多隻小鬼，又將黑山四怪的老大、老二、老幺三人的屍骨全部丟了進來，還未曾脫離的魂魄自然也難逃劫數。 

  昨晚又在平王廟內將這無小花給拐了進來，自然擁擠不堪，也好在這些小鬼都是虛體，到不至於出現踩踏傷亡的下場。 

  只是他們都對於這個無節制給自己「家」里塞家什的鷹逆非常氣憤。 

  行了幾個時辰后，鷹逆停了下來，將那無小花自體內提了出來，說道：「如此，我們便開始第一件事情吧。」 

  哪知無小花還沒應答，體內的一波小鬼就開始了語言上的刀光劍影。 

  「你這人也忒無恥了，將俺們捉進來是怎麼回事，快點把我放出去，我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還有，你丟這兩具屍體進來是怎麼回事？臭死俺們了，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地方，還要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有點娘的聲音喊道。 

  「你說什麼？老子的身體在這裡擺著挨你什麼事了，想打架是不是？」 

  「打就打，誰還怕你不成。哼……」 

  那疤臉漢子怎麼說也是一代惡人，沒曾想成了鬼物后，連這娘炮都奈何不得，雙方都是陰喪之體，誰也奈何不得誰，也只能嘴巴上吵上一吵。 

  「你們現在吵這些作甚，還是想想辦法讓這鷹妖把咱們放出去才是，不然一直關在這裡面算那回事。」 

  「哼，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妖怪的秘密，他會肯放我們出去，我看只要他不死，我們便永遠被他關在這奇怪的地方。」 

  「要我說，不出去也挺好，裡面雖然黑乎乎的，但是對我卻沒有什麼傷害，若是到了外面，天天還得躲著太陽，一不小心就魂飛魄散，圖甚？你們就沒有發現我們的身體比以前凝實了許多嗎？」 

  這麼一群小鬼在鷹逆肚子里嘰嘰喳喳如同集市一般談論了起來，鷹逆也聽著有趣，道：「我本還想放你們出去，好各自去尋自己的出路。既然你們如此呱噪，我就要再考慮一番了，最近正在尋一些能夠徹底消滅你們的法子，到時候聽話的小鬼我就給放出去，不聽話的那些便讓他魂飛魄散，你們覺得如何？」 

  「我方才可是聽到了，你們不敢見著太陽，如此我到是可以在太陽最暖和之時將你們放出來試試，如若不行就在丟進那小黑屋，如此也是一個不錯的注意。」 

  等鷹逆說完這兩句話，洞天熱鬧異常的小鬼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被人抓著把柄，他們又怎麼能硬氣。一場小鬼起義，就這樣還沒有開始，便已經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尋的空閑鷹逆便與無小花開始了第一件事情。 

  只見這足有九尺高的石頭人，拿起一根樹枝，在地面上劃出了「無小花」三字，然後指指點點的說道：「這個是『無』，這個是『小』，最後這便是『花』，這就是我的名字。」 

  隨後，又陸續的叫鷹逆一些「你、我、他、鷹逆、姜玉陽」等等文字。 

  就這樣，兩個好學的妖怪湊在了一起，由石怪來教鷹妖識文斷字。 

  也幸得小妖化形以後腦袋便異常好用，無小花教他的這些文字僅僅一便就學會，還能有模有樣的寫出來。 

  一邊與這個粗獷老師學習文字，一邊鷹逆便開始咀嚼起來文字存在的意義。自最早的花栗鎮到後面的平王廟，似乎這些文字都在直接傳達信息，讓來人可以在第一時間獲取這些信息。 

  這時才想起，那房老財有時候會翻一翻賬本，上面顯然記載都是文字，卻讓房老財在不用出門的情況下了解到了更多的消息。 

  文字的作用難道就是傳承？將消息數據化然後傳遞出去？ 

  當鷹逆學到了「牛、羊、魚」這些字的時候，有漸漸猜到的這些文字的由來，想必是由圖畫一步步精簡來的，而這些最早的文字應該也是用來計算誰家有多少頭牛與羊。 

  如此想來，這文字還是挺有趣的。 

  在鷹逆開開心心的與無小花學習文字之時，體內那些小鬼們似乎已經達成了統一意見，派出了一個代表向鷹逆詢問道：「這位鷹上仙，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與您討價還價，只是希望您不要再往這裡丟太多東西了，不然我們的空間將越來越小，到時候只怕會憑空佔據了您的這處寶地啊。」 

  「呵，你們到是乖巧。我卻也不願多為難你們，隨著我的法力增加，那處洞天也會跟著擴大。到時候單獨給你們開闢出一片地域供你們休息也不是不可能。」鷹逆笑道。 

  「鷹上仙說的可是真話？」那小鬼慌忙問道。 

  「自然是當真，我與你們本沒有多大仇怨，將你們關起來只是略作懲戒，以後便會將你們放了，願做什麼都沒有多大關係。」鷹逆答道。 

  這話到那些小鬼耳中，他們頓時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了起來。 

  「既如此，我們定會在這裡老老實實，再也不與鷹上仙尋麻煩了。」那小鬼又再度說道。 

  「光是如此還遠遠不夠，今後你們對待我這位朋友，還需要像對待我一般。如此也算為你們犯下的錯誤贖罪。」鷹逆再度敲打道。 

  「吾等曉得，吾等曉得。」那小鬼慌忙應道。 

  處理這些小鬼的事情，鷹逆便安心的與這無小花學習文字。 

  脫離了平王廟，這個平寇並肩王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沉悶，也沒有對鷹逆一口一個本王。 

  兩人在這荒野處待了一個時辰左右，無小花便被鷹逆再度吞入肚中，隨後緩緩上路，兩人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那第二件事情。 

  這天，夕陽西墜，帶著最後一絲餘暉戀戀不捨得消失在天際時。 

  鷹逆出現在了一個村莊外面，看了看樓牌上寫著的「小回村」三個字，鷹逆颯然一笑，這次終於不用再去詢問，這裡是何處了。 

  卻是沒有走兩步，一個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男人就迎了上來問道：「鷹仙長，鷹仙長。您可是鷹仙長？」 

  「怎麼？」鷹逆應了一句。 

  「鷹仙長您可要幫幫我，這幾天我家裡可能鬧鬼了，每天都覺得似乎有人在身旁一般。」 

  「家裡可有人不太舒服？」 

  「沒有。」那人應到。 

  「呃，鬧鬼卻不傷害你們，這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