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鴛鴦劍
在第一次死去的時候,他渾身毫無所感,即使江苛橫豎放立神竿,用神竿全力抵禦那一刺的威力,但那威力尤為入神,他依然如同前幾次一般身形爆退,靈氣防禦很快如同裂開,林墨並沒有因此停手,身形微的一轉,他的劍鋒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僅此一劍洞穿眉心。
第二次,仍然如此,還是就一劍。
待到第三次,他終於隱約察覺到了什麽,但這依然不夠,因為他隻是察覺,卻不知其中究竟有。
第四次,他死了
第五次,他還是死了
直到第九次,當林墨的劍鋒輕點在神竿身上,他的身子如往常一般暴退而去,他在那一瞬間將靈氣凝聚於眼瞳之間,才豁然看清。
林墨的身法在那一瞬間施展的淋漓盡致,那身法詭異多變,近看看似隻有一劍的感覺,實則其中竟然暗含著無數道劍影,重疊交錯之下,就像是他的劍身在觸及到江苛的一刹那,飛快的開始抖動,每一下精準的落在江苛的身上的每一寸位置,然後劍鋒連點神竿,將神竿的格擋力量徹底卸開。
每一下都用力極大,且都不偏不倚的點在神竿身上每一個不同點上,將神竿的格擋消化的灰飛煙滅,最後抵達毫無還手之力的江苛麵前。
於是在第十次,江苛摸清楚了林墨的劍中蘊含萬劍的套路,開始嚐試用不同的辦法抵禦林墨的劍,他在相遇時,也模仿起了林墨的身法,猛然快速的震動神竿。
試圖以此道還其身,卸掉林墨的力道,並還以顏色。
但這嚐試,同樣不會是一個太過愉快的過程。
因為不太能把握好震動的速度,好幾次江苛甚至沒有拿穩神竿,連抵禦下第一式的實力都沒有,當場便被林墨一劍震死。
一直這樣,直到他死去了第三百八十一次,他才真正意義上的擋下了林墨的萬劍。
江苛在林墨觸及神竿時連震十八下,這一劍的力道,便是整整十八相同力量的力道。
而在那時,江苛終於勉勉強強跟上了他的速度,同樣連戳十三下,終於擋下了這一劍。
那時他心頭難免喜悅,而林墨似乎也抓住了這個空檔,趁著江苛喜悅的失神,一招再次取下江苛的性命。
第三百八十二次複活的江苛,沒有半分沮喪,眼神裏反而還透露出光芒,他在複活的一刹那再次提起神竿上前,直直的迎上林墨。
這一次交鋒,他穩穩的接下了林墨的一槍。
“不好意思,我.……贏了!”
江苛麵露笑意,他的修為雖然與林墨相同,但比起力量在這個境界少有人能超過他。
因為他們就一個丹田而江苛卻擁有兩個丹田,他本就是力量上的主宰!
所以他接下了這一劍,待到他有反擊的機會,他有絕對的信心,一招將之擊斃。
但下一刻,不知為何,那看似虛幻的林墨身影,冷峻的臉上卻浮出一抹笑意,似乎是在嘲弄江苛過於天真。
然後他在那一瞬間伸出了自己的另一隻手,那隻手上同樣握著另一把劍。
江苛心頭一震,這時才記起,林墨用的是鴛鴦劍。
鴛代表的是他,鴦代表的是王靜,鴛要保護著鴦。所以,他很少把鴦這把劍亮於世間。
但此刻醒悟,卻已是為時已晚,林墨的另一把劍,就這樣毫無阻礙的插入了他的胸膛。
再次複活的江苛眉頭再次皺了起來,一劍他能接,可鴛鴦劍從兩側而來,直擊他胸骨,他難以抵禦。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這時便很好的詮釋了這個道理。
又是近八十次的死亡,林墨虛影化身左右開弓,直打得江苛毫無招架之力,逐漸有些沒了脾氣。
江苛開始漸漸有些疲倦。
但是在秘境中,人是不會累,也不會餓的。
但這種不會累,隻是指身體上的。
在這樣高強度的戰鬥與不停的死亡中,江苛的精神卻開始有些麻木,甚至懈怠。
而就在那時,他的第二丹田處,爆出一道仙氣。
相傳,仙氣乃是上古神人的遺氣,蘊含無窮生機,能生死人,活白骨。
江苛也某種意義上,靠著仙氣撿回一條性命。
此刻,那蘊含在丹田之內的仙氣暴起,席卷全身,瞬息穿過江苛的四肢百骸。
他昏沉的腦袋,便在那瞬息間然清晰,剛剛的疲乏也盡數消退。
他雙眸在那一時忽的一沉,目光鎖定在那望向那位再次襲來的林墨虛影化身,心頭一動,嘴角微微上揚,將另一把武器——劍,從自己的背後緩緩抽出。
既然你有鴛鴦劍,那我便用雙武器還以顏色!
江苛這般想到,氣勢升騰而起,大喝一聲,四周塵土飛揚,再次煞氣騰騰迎上林墨寒芒閃爍著的鴛鴦劍。
他不善用雙武器,也從未學過如何使用雙武器。
這與直接用神竿或者劍不同,雙武器需要使用者對於雙道有更加深入的理解,且必須一心二用,就如林墨的鴛鴦劍一般,雖是一人用劍,若與敵人對陣時,另一頭的敵人卻像是在同時麵對兩位劍道高手一般苦不堪言。
在這一點上,江苛望塵莫及,自認自己定然做不到。
但好在這秘境中不會真正的死亡,而他又有仙氣傍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幾乎永遠不會疲倦,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
所以,麵對如此詭異的林墨,江苛卻反而靜下了心來。
畢竟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得。
他把這個獲得途徑徹徹底底當作一次磨煉,磨煉自己的意誌,也磨練自己的無敵道。
人往往在生死之間,能激發出最為強大的潛能,一次不行,便十次,十次不行便百次,百次不行,甚至可以千次,萬次。
這般想著,江苛輕歎一口氣,沒有過多的猶豫,與林墨再次戰在了一起。
而他未曾注意到的是,在這秘境不遠處,一道虛無的臉忽然浮現在天地之間,他看著沉下心來的江苛,不露痕跡的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隨後那張臉再次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