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長亭外,古道邊(大章)
在場的諸人在江苛問出那一句“我可以打你嗎?”之時,已經儼然愣住,而還不待他們回過神來,他竟然再次想要如同那時的天驕戰一般越境打架,但是這次不同,中間差距兩個大段位!
語出驚人,直接向高出他兩個大境界的蘇烈子提出邀戰。
江苛便將他的目光再次轉向了蘇烈子,說道:
“我們打一場吧。你敢嗎?”
諸位弟子的腦袋皆有些轉不過來,不明白江苛究竟有何倚仗敢於做出此等驚人的事情。
而蘇烈子顯然也是愣住了,過了半晌之後,臉上的愕然方才漸漸化作一抹殘忍的笑意,他看向江苛,說道:
“既然你執意找死!那你爺爺我,便成全你!”
這禦獸宗不同於冥絕宗,冥絕宗對於私鬥進行開放式,而這個所謂的禦獸宗則是有著一個專門的比武擂台,禁止私鬥,否則,門規處理!
“咚,咚,咚,咚!”
伴隨著一陣激烈的擊鼓聲。
一陣人潮攢動,均然都被這一陣清脆的擊鼓聲吸引。
“今日!我們將有一場千載難逢的比賽!新來的四宗首席天驕江苛要與我宗在四境聞名已久的蘇烈子一戰!為大家展示一番高手之間的過招技巧,機會難得,諸位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一位頭戴紅巾的裁判者站在擂台上高喝,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在真空中蕩開。
話音方落,那些圍在這四周的弟子便發出一陣歡呼。
但也不是沒有倒喝,不過都是對江苛傳出。
他們的興致瞬間高昂了起來,很是自覺的圍著場中的二人而站,興奮的等待著比試的開始。
他們很想看看這個僅僅隻有二境的四宗首席天驕能在這個在四境成名已久的“老將”撐過幾招!
“刀還是劍?”
那個綁著頭巾的裁判見江苛手中無一物,皺眉說道。
一個連刀劍都沒有帶上的人,怎麽可能可以打贏這把比賽,反正他是肯定不看好的。
“劍吧。”江苛隨意的接過劍,扭頭對蘇烈子說道:“快點吧!我有點餓了。”
而蘇烈子的臉色在此刻變得極為難看。
他本以為以江苛這番淳弱的修為敢於與他邀戰,不過是少年人熱血上頭,騎虎難下之時的意氣用事。
待到真正上了擂台,江苛定會說些軟話。而他也可以借此,好生羞辱他一番,以找回方才在食堂中,在諸位師弟麵前丟下的麵子,便放過他一馬。
但不成想,江苛不僅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還擺出一副絲毫不把這場比試放在心裏的樣子。甚至在他看來極為不耐煩的模樣,催促於他。
這讓蘇烈子怒火中燒,他先前本來想的是點到為止,給他點教訓便可,不然在掌門和絕塵子那也不好交代。
但江苛這番三五次的挑釁,他這暴脾氣,實在受不了!
這般想著,他體內的劍氣湧動,周身殺意湧現,隻聽哐當一聲脆響,那把長劍被他從劍輎中抽出。
他寒聲冷笑道:“好!很好,是你逼我的!你現在就算是跪下來求我,我也絕不會放過你了!”
那些熟悉他的人皆愕然,都知蘇烈子是一個極其暴脾氣的人,時則會與人比武,不小心殺人的事情多的也是不在話下。
他們臉上的笑意更甚,似乎很是期望看到江苛這個頂級天驕被蘇烈子打得滿地找牙的場景。
因為江苛就算再天驕,他也隻是個外人,外人自然是不想要他贏,這種觀念自然無疑。
在眾人沒有注意下,天上的雲層之中出現一名白胡子老頭,身體騎著鳳凰,俯瞰著這一切。
這正是禦獸宗掌座——李逍遙。
此刻正摸著那一把胡子,帶著笑意,自囈道:
“這小娃,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
但他手中的靈氣也是默默開始運轉,畢竟境界相差太大,自己看他陷入陷境之時還得出手一把,不然也難與絕塵子交代。
而此刻的平台上
江苛麵對氣勢駭人的蘇烈子,臉上的神色依然淡漠,他隻是長劍出鞘,側著身子,將長劍指向蘇烈子,卻絲毫沒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這般情形落在蘇烈子的眼中,他心頭的怒意再也遏製不住。
身形一閃,手中長劍裹挾著漫天罡風劍意,呼嘯而來。
他的速度極快,以江苛之間數十丈的距離轉瞬即至,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劍便已到了江苛的頭頂。而江苛卻猶若木雞一般,站在那裏紋絲不動,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的模樣。
那些圍觀的弟子們頓時發出一聲驚呼,心中孑然暗歎這比賽已然毫無懸念,蘇烈子隻不過是一招簡單的起手式,就結束了。
而蘇烈子的那些同僚更是暗暗癟嘴,心道,本以為這愣頭青敢於挑釁蘇烈子應是有些本事,如今看來卻是外強中幹,繡花枕頭一個。真不知道他比武之中,怎麽獲勝的!說不定,定是絕塵子那老頭在比武之中動了些手腳,想讓他的徒弟出點名氣。
這時候,眾人內心紛紛浮現出不同的想法。
想到這裏,一些人便失了興趣,就要轉身離去。
但江苛那緊閉的雙眸,眸子卻在那時殺意一閃,口中輕念道:
“寂滅!”
他的身形豁然動了起來。
那是一道快到在場諸人幾乎無法捕捉到的身影,隻見他的身子微微一側,便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了蘇烈子這勢大力沉的一斬。
蘇烈子心頭一震,卻又來不及多想,劍鋒趕忙一轉,變斬為掃,直直的橫劈向江苛的腰間,想要將其攔腰斬斷。
在他看來方才那一躲應是僥幸,而現在這橫掃,距離如此之近,以他與江苛之間的修為差距,對方斷不可能避開。
但他這樣的念頭還未落下,他便覺得眼前一花,方才還在眼前的江苛的身影竟然就這般消失不見了。
而也在這時人群中豁然響起一道驚呼。
蘇烈子暗道一聲不好,也顧不得許多,再次強行調集起周身靈力,身子豁然一轉,手中之劍再次朝著後方斬去。
這一次,他的劍同樣落空了。
可他的心頭的驚駭尚還來不及升起,一道幽冷的聲線伴隨著一道淩冽的生死劍意忽的從他身側傳來。
“斬”
他心頭赫然,側頭看去,隻見一股生死之意彌漫在他心頭。
以他修行多年的經驗,很快便意識到這一劍的力量絕非尋常,這力量絕非一位尋常武者所可以擁有的,這是一股統治生死的力量,他在那股劍意臨近的時刻,感覺自身的壽元似乎有些減少,亦絕非他倉促間運起些許靈力便可應付的。
他的身子猛然暴退,額頭上也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汗跡。
但那劍影卻又若跗骨之蛆,緊隨其後。
不快不慢,始終與他的眉心保持著一寸不到的距離。
這樣的距離,足以讓蘇烈子感到那劍鋒之上傳來的寒意,亦足夠讓他嗅到一股名為死亡的味道。
終於,在那劍鋒來到了他的眉心,他已經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自那劍身上所傳來的冰冷。
但也在那一刻,劍鋒豁然止住,那道帶著生死之意的劍影亦隨之散去。
露出其後,那位少年冷峻的臉龐。
一陣陣猶若倒吸一口涼氣一般的驚呼聲自人群中響起。
雲層上的李逍遙瞪大雙眼,這一劍又是讓他感到萬分驚訝,這是生死的力量!李逍遙手中運轉的靈氣也默默收回,嘴角微微一咧,心道,這小子也太能帶給自己驚喜了吧?!
李逍遙搖了搖頭,不再關顧,騎著鳳凰消失在天際。
他很期待,這個少年之後還會帶給他什麽樣的精彩!
夜晚的霓虹早已亮起,灑落在四周,也將這位立在站台上的少年的眸子照的閃亮,如同星辰點點般映射而出。
“你先是辱我,我並不在乎,畢竟隻是一介書生罷了,並不在乎什麽所謂的名聲,但是你辱沒我師傅!此乃大忌!”
“我從入了冥絕宗那刻起,便自己發下道誓,欺負我身邊的人,我一定血債血還!”
“哪怕,我修為再低,我也在所不惜,要欺辱他們,先踏過我的屍骨!”
江苛目中的寒芒已經冷到極致,劍指著天空說道。
少年的聲音那般清澈,就猶如他的那被映射的閃閃發亮的眸子一般,絕色之驕。但落入在場諸人之耳,尤其是那蘇烈子之耳時卻又是那般冷冽,讓他們猶若置身隆冬臘月。
“你壞了我規矩,理應來說,我應該殺你,但是看在我初來乍到,或許真的有些得罪之處,此便事免了!”
“但如若再犯,形同此劍。”
說罷,江苛長劍歸鞘,扔回那頭綁紅巾的裁判手中,身形一轉。而蘇烈子手中之劍亦在那時發出一聲脆響,應聲化為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