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除了你還能有誰
晚上,段奕陽回來后,黎筱把手機遞給他看,外加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說完后,她蹙眉道:「你說這顧誠該不會有什麼戀母情結或是那種偏執狂吧?怎麼不依不饒的?」
段奕陽原本心情有些惡劣,聽到她的話突然覺得心情大好,長臂一伸,將她攬緊,笑著道:「難說哦,所以我才一直叫你離他遠點。」
「我以後還是別自己出門了。」黎筱猛然想起以前看過的犯罪片,裡面就演過偏執狂將愛人囚禁起來最後殺害的故事,當即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搶過手機把顧誠的號碼拉黑。
自家老婆覺悟突然提高,段先生表示很欣慰,不過對於顧誠的死纏爛打,他開始有些煩躁了。
看來真的要做點什麼才行了,趁黎筱不注意之際,段奕陽算計的眯起了雙眼。
兩天後,顧誠的飯店便出事了,還上了當晚本市電視台的新聞,黎筱兩口子當時正跟林燕他們在外面吃飯,碰巧看見了這段新聞,她當即嚇了一跳。
「食物中毒?我去他那吃了那麼多次飯,從沒出現過任何問題啊,而且他店裡的廚房我也進去看過,乾淨的不得了,食材也都是每天進的新鮮的,怎麼可能會把人吃出問題來?」性子直爽的林燕立刻發出疑問。
鐘山不著痕迹的看了段奕陽和黎筱一眼,扯了扯妻子的衣袖,示意她別再說了,顧誠的名字還是不要提及的好。
沈飛宇故意咳嗽了兩聲,轉移話題道:「吃完飯去我朋友開的清吧坐坐吧?他沖泡的水果茶堪稱一絕,正好可以消消食。」
「好啊好啊,水果茶我跟筱筱都挺喜歡的。」林燕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附和,同時微帶小心翼翼地看了黎筱一眼。
黎筱沖她笑笑,表示自己沒意見,段奕陽則表示他聽老婆的,於是,一行人結賬后離開了飯店,浩浩蕩蕩的去了清吧。
兩個孩子早就被送到了黎父黎母那,所以兩口子不用著急回家,只是鐘山明天早上要帶早讀,所以在清吧玩到九點多,大家便解散回家了。
剛走出電梯,黎筱便怔住了。
顧誠正站在她家門口。
與以往笑容滿面的陽光形象不同,此刻的顧誠看起來十分落魄,下巴處胡茬滿布,面色蒼白。
一見到他們,他便立刻沖了過來,犀利地目光直指段奕陽,恨聲道:「是不是你做的?」
段奕陽快速將黎筱拉到身後護住,挑眉道:「我做了什麼?」
「那個食物中毒的客人是不是你買通來陷害我的?」
「無聊。」
丟下這句話,段奕陽就拉著黎筱越過他往家走,但顧誠卻強勢地拽住他的胳膊,厲聲道:「敢做不敢當是吧?我做的菜會不會把人吃出問題我會不知道?你不爽我追求筱筱我知道,但你怎麼能用這麼下作的手段來陷害我?段奕陽,你不是個男人!你沒種!」
聞言段奕陽危險地眯起雙眼,先是用力甩開他的手,接著用寒徹入骨的語氣說道:「你說是我做的,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跑來含血噴人,這就代表你是男人了?你有種?」
「除了你還能有誰?」
「這個問題你該問你自己,我上哪兒知道?」
顧誠雙眼赤紅,眼看著就要衝上去揮拳頭,黎筱立刻一個轉身擋在了段奕陽面前,厲喝道:「住手!你想做什麼?」
顧誠自然是不會對她動手的,動作一滯,大聲道:「筱筱,你讓開!」
段奕陽雖然感動黎筱擋在他面前,但作為男人,怎麼能躲在女人身後,忙將她拉到一邊,但黎筱卻死活不動,對著顧誠低吼道:「我不讓!奕陽說的沒錯,無憑無據的,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他做的?我自己的丈夫我清楚,他絕對不是那種人!」
「你清楚?」顧誠突然笑了,笑容滿是譏諷,「你以為你丈夫是什麼好人?我告訴你,他曾經威脅過我,讓我離你遠點,還說他會對付我!現在我飯店莫名其妙出事,不是他做的還有誰?」
這件事黎筱並不知情,聞言愣了下,但還是堅定地站在段奕陽這邊,替他辯駁道:「就算他說過那樣的話也不能證明這件事是他做的,何況說和做根本就是兩回事,怎麼能混為一談?」
「你是鐵了心要維護他到底了?」顧誠咬牙道。
「他是我丈夫,我當然會站在他這邊!」黎筱堅決地說道。
「好,我會去找證據,我要證明給你看,你苦心維護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顧誠狠狠地瞪了段奕陽一眼后,憤然離開。
回到家關上大門后,段奕陽將黎筱抱住,帶著一絲感動道:「老婆,謝謝你相信我,維護我。」
黎筱卻輕輕地推開他,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認真地問道:「你曾經去警告過他?」
「我老婆被別的男人覬覦,身為丈夫的我當然得去警告幾句,難道看著他要挖我的牆角我還坐視不理?」
好吧,這個理由十分充分,無法反駁,黎筱理解的點點頭,繼續問道:「老公,你坦白告訴我,今天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段奕陽聞言一怔,接著,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眼底卻帶著一絲被質疑的受傷,斬釘截鐵道:「不是我做的。」
「真的不是?」
「不是。」
黎筱終於鬆了口氣,帶著歉意道:「不是你做的就好,老公,我這麼問你並不是在懷疑你什麼,你別誤會。」
段奕陽理解的點點頭,「我明白,放心,我不會多想的。」
嘴上是這麼說,但在黎筱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已然悄悄地緊握成拳。
當顧誠對著他衝過來揮拳,黎筱義無反顧擋在他面前時;當顧誠一口咬定他就是幕後黑手,黎筱卻堅定不移維護他時;那時候,段奕陽覺得自己簡直幸福得快要死去,可沒想到不過短短几分鐘,他就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原來那令他動容的一切不過是面對外人時的假象,當關上門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黎筱還是對他有著不信任的,否則怎麼會問那樣的話?
他不是不明白黎筱之所以這麼問只是出於穩妥起見,但卻依然帶給他對方根本沒有完全信任自己的感覺,這是他最無法忍受的。
他自認對黎筱已經是挖心掏肺,竭盡所能在愛她、護著她、寵著她,可為什麼那麼久了,黎筱的心依然沒有全部對他敞開?為什麼就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呢?
他是她的丈夫啊,是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啊!妻子本就該無條件信任自己的丈夫,正如他無條件信任她一般,不是嗎?
段先生開始鑽牛角尖了,可這一切黎筱毫不知情。
情商本就不高的她根本沒有發現段奕陽的異樣,又或者是他把情緒隱藏得太好,讓她根本無從發覺。
這一刻起,原本幸福美好的婚姻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絲極小的裂痕。
第二天早上,兩口子正在吃早餐,段奕陽突然接到了龍哥打來的電話,對著黎筱歉意笑了笑后,他轉身離開餐桌,去了書房接電話。
黎筱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可轉念一想發現不對勁了,以往段奕陽從沒忌諱過在她面前接電話,哪怕是涉及公司機密的談話,他也從沒避開過自己,今天怎麼……
帶著一絲不解和好奇,黎筱悄悄來到書房門口,緊貼房門,豎著耳朵聽裡面的談話聲。
她絕對不是刻意窺探他人隱私,完全是因為好奇,對,就是好奇,好奇為什麼段奕陽要避開她接電話,有什麼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嗎?
書房內,完全不知道黎筱正在門外偷聽的段奕陽有些鬱悶地說道:「龍哥,我不是說過幾天再說嗎?怎麼你那麼快就動手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電話那邊傳來龍哥無辜而疑惑的聲音:「我沒有啊,我還以為你瞞著我自己先動手了呢。」
「不是你讓人做的?」
「當然不是,你不是說了要等幾天再說嗎?而且做這樣的事總得事先找好人,還得準備好一切再動手啊。」
「也不是我做的,那到底是誰?還是說他店裡的菜真的有問題?」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開飯店的有幾個是不利欲熏心的?」
段奕陽卻沒有附和他的話,雖然看顧誠不順眼,但他看得出那男人是真的很有廚師的業界良心,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沉吟片刻后,他說道:「得麻煩你幫我查下了,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行,沒問題。」龍哥爽快的答應下來,然後揣測道:「你說會不會是那小子自己找人做的,然後嫁禍給你,破壞你跟弟妹之間的感情?」
段奕陽一怔,然後答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昨天晚上特意來我家門口守著,然後一口咬定事情就是我做的。」
「找上門了?那弟妹怎麼說?沒有懷疑你什麼吧?」龍哥關切地問道。
「那倒沒有,筱筱還是相信我的,何況昨天那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根本沒來得及動手。」
聽到這裡,黎筱已經聽不下去了。
雖然她只能聽到段奕陽的說話聲,聽不到龍哥的,但從他的話里已經大概能弄清楚兩人說了些什麼。
她沒想到段奕陽竟然真的準備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去對付顧誠,對於一向愛憎分明的黎筱來說,這簡直不能忍。
壓下準備開門進去質問他的衝動,黎筱深吸了一口氣,放輕腳步離開了書房門口,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