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歸

  第二天。


  昨夜從洞穴飛回樹上鳥窩的吳止，從睡夢中醒轉，挨餓能力大漲，一天一夜未曾進食的他，除了腹中空空一無，嘰咕大響，沒再生出那抓心撓肺般的饑餓感。


  可能是身上長出金斑的緣故，也可能是昨日吸食了紅芒，吳止充滿活力，精神充沛，力量也不知道該怎麽使，神清氣爽，十分充實。


  “怎麽金斑又長出來了？”


  剛起早的他，剛活動下身子，就看到伸展的兩條前肢上，原先長過金斑的地方，點點金痕在晨光下閃爍異輝，並且前肢其它部位，又多出五道金斑，一共有十八道。


  他拿爪子摸了下金斑，依然在輕撫之後，亮起一點金芒。想也沒想，他意識沉浸腦海，漆黑腦域世界，出現一顆黃豆大小的金斑，其四周則密集著多達八十一道微小金斑。也就是說，今天的吳止身上，比之昨日，又多長出了十三道金斑。


  他昨日體表共有六十八道金斑，過了一夜，身上除了原本就長出過金斑的位置外，其餘部位又新長出十三道金斑。也就是說他身上金斑數量，每天都在增多。即使是意識在腦域世界，將體表所有金斑消耗吸收，第二天消失的金斑不但會長出，更會有全新的斑點出現。


  意識感應著腦域世界內金斑，吳止心念一動，八十一道細小金斑，全部依附向那黃豆大小金斑，與之匯聚一團。刹那間，黃豆大小金斑激增一倍，更加龐大，並且金芒大作，照亮了腦域漆黑世界一角，仿佛一顆小太陽掛在腦海。


  心思回歸現實，體表八十一道金色斑點消失，渾身再次漆黑一片。


  吸收過金斑入腦海，吳止目力再漲，已能看清三十米開外之物；嗅覺與聽覺更加敏銳，他甚至可以分辨出人，畜，樹，所有事物身上的氣息和味道。與之昨日相比，他從活物身上所看到的紅芒愈發清晰，即便人們躲在家中，他也可以隔著厚厚的土牆，看清一團團形似火苗的紅芒，隨著人類行動起止而浮動於空中。


  “應該不是幻覺吧？”


  “怎麽可能隔著一層土牆，看清人類身上的紅芒呢。難道我的眼睛進化出透視功能？”


  “想那麽多幹什麽，去一探究竟不就行了。”


  動了這個念頭，吳止雙翅一展，揮動翅膀，飛向村口這間土屋。屋子裏廚房有兩道散發紅芒的身影在活動著，吳止飛進堂屋，便順著廚房的房門，朝內中看了幾眼。果然，正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家，一對老夫婦，他們的孫子也就是那個放牛娃，跟隨修仙少年出門並在不家。


  試了好幾次，吳止的的確確可以隔著層層土牆看清他們身上紅芒，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的雙眼，真的具備了特殊能力，可以隔著物體，看清活物身上的紅芒。至於透視這一功能，很可惜他並沒有。他隻能看見活物身上的紅芒，除此之外，隔著厚物，他無法看清廚房內其它家具和物品。


  得到這個結論，吳止發現堂屋的神台底下，藏著當初那隻給自己背鍋的大狸貓。大貓身上的紅芒很亮，卻不及人類，隻有拳頭那麽小小一團。可不敢招惹大狸貓，吳止在堂屋盤旋幾下，於那潛伏暗處的大狸貓怒視之下，飛出屋子。


  回到鳥窩，吳止精神還是那麽飽滿。往常飛行一小會兒，他便感到勞累，想要停下休息，今日卻活力無限。


  為了驗證自己力氣和飛行能力是否增長，他趁人少，在村子裏飛了幾圈，順便調查了一番村落的分布結構。


  吳止飛翔在三十米高空上，底下村落建築與地形分布情況一目了然。村口在東方，村尾在西方，村落中有著幾排土屋，每排大概十多戶人家，這幾排土屋大致上圍著村中一汪十多畝左右的池塘，還有一些個體土屋，零散於池塘不遠處。村口以東，有條唯一能進村的丈寬土路，村落邊緣，各家各戶的屋子後麵，則是一些田地和菜園，羊腸小道密布田園之間，經人踩踏得平滑整齊。再外圍，便是一方方形狀不甚統一的稻田。


  飛了約莫一刻鍾，吳止身上傳來疲憊之意，於是他展翅之間，從村中池塘上空掠過，返回老槐樹，趴在島窩中休息恢複體力。自由自地飛行於天地間，著實有點累，由於體能消耗過大，吳止再所難免地生出饑餓之感。


  正當他尋思著上哪弄點吃的填填肚子，耳畔忽地傳來一陣陣激奮人心的聲音。從村口土路之外，一名清早外出的老人，歡喜地跑回村裏，粗獷嗓門嚎個不止，不一會兒就吸引了村落裏所有人注意。


  村子裏的人們，連連跟上那老人，提著籃子，背著背簍，草草地掩上屋門，一溜煙順著土路外出。一時間，整個村落空空如也，再無半個活人，寂靜得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時常能聽到人類交談的吳止，麵對突然如其來的這一幕，竟有了許些孤寂感。


  “他們走了正好，我.……不行，想必是那修仙少年回村，我若到別人家裏偷東西吃，一旦暴露，憑那修仙少年的實力，我豈有活路！”


  本打算趁此機會，前去人類家中偷食物吃的吳止，理智戰勝了本能，強行壓下內心饑餓感。


  “哈哈哈……”


  熟悉爽朗的大笑聲，老遠就從村口土路上傳進村落。那修仙少年的聲音，吳止一直記在心裏，不是他又是何人。


  正如他所猜測那般，修仙少年回來了，聽其笑聲，應該收獲頗豐，充滿得意。


  沒一會兒，趴在鳥窩邊緣的吳止，就看見下方村口，老老少少或背，或扛，或抬，或提，或抱，或拖，搬運了大量野獸回來。野獸屍體之中，有山雞，竹鼠，獐子，黑羊，野馬，野鹿，野豬，野狼，大蟒.……甚至於走在人群當中的修仙少年，以一人之力，輕鬆地把一頭大野牛扛在肩上，真是力大無窮，匪夷所思。


  人多力量大，村裏的人們，在修仙少年安排之下，快速行動起來，拔毛的拔毛，剝皮的剝皮，將堆成小山似的野獸屍體，開腸破肚，剔骨除筋，一一整理分類出來。


  之後，修仙少年又把肉類分成近百份，給村子裏的村民每家分上一份，大量的肉食，令得全村人喜不自勝，無論大小都對著那修仙少年一頓誇讚。修仙少年依舊驕傲，臉上笑容一刻也未停過，隻是他的眼睛，對上這些村民們，有著許多柔情光輝。


  除了修仙少年之外，所有村民都分到不少肉食。有些村民把自己分得的肉類，遞還給修仙少年一些，修仙少年隻笑著搖頭，並不收取，倒令得村民們很不好意思。


  等到村民們各自返回家中放好肉食，修仙少年又叫來些人，將村口地上的腸腸腦腦，野獸碎骨毛發等雜物收集，在村落邊緣找了個地方挖坑掩埋。


  看到這一切，吳止磨了磨牙，目中充斥著喜色。